第五十一章
犹豫唐邱人资的工作量全在她身上，第一天没适应加了会儿班，待今天的工作完成后，又将主要的报表情况发了份给唐邱。唐邱虽然这几天不管，但是月底的事情还是要他忙的。
她关好电脑，背上包才想起来，曹祁一会儿说会来接她，两人一起去上次去过的那家餐厅，让人记忆犹新的水晶饺子。而傍晚那会儿，谭宗明老早就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樊胜美今天老早和曹祁约好，又给拒绝了。
本来昨晚是意外才一起吃饭，今晚估计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了。只不过谭宗明挂前加了句，“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叫樊胜美默默翻了个大白眼。
这人是要帮忙还是添乱。
樊胜美笑着摇头进了电梯，曹祁短信发来，说是已经在楼下了。
站在电梯里，静静注视着不断减少的楼层数量，眼见着越来越靠近1，樊胜美心中忍不住有些紧张。但当她真的到达了1层，又见到曹祁本人后，心中反而坦然了些。
伸也是一刀，缩也是一刀，逃是逃不了了。
曹祁今天难得一身休闲装，外头穿了个夹克，倒是叫人看起来十分不一样。他见着樊胜美，就道：“这几天不是你忙就是我忙，都很久没见着面了。”而后绅士地提樊胜美开了车门。
樊胜美道过谢进了车子关好门。
“本来昨晚就能见着的，出了点儿意外，我上司接着要休息一周的时间，我只有更忙的份了。”樊胜美看着坐进来的人，一如既往的温厚斯文面容。
车子开了出去，曹祁点头，“那你自己也要记得休息，你上司这样过劳的，现在新闻屡见不鲜，我同事还有接过这样的过劳官司，不好办。”
这叫樊胜美想起安迪从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认同地点头，“是啊，像安迪上次的事情，唉，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也好，休息休息，工作狂也需要休息的。”
“那你上司工作压在你身上，你承受得过来吗？会不会一下子压力太大。”曹祁担心道。
“还好，不至于。”
车又驶上那条地价极贵的街，樊胜美侧头望着外头，没再说话。
拐过几个弯，上了一条敞亮的大道，那家餐厅就在不远处了。
曹祁在前头门口将她放下，自己找停车位。他车子一开走，樊胜美就在原地等着。
只不过这下是用餐高峰，着餐厅的生意不错，貌似停车位子基本都满了，曹祁找位子停车就找了有一会儿的。樊胜美站在原地等了三四分钟，看了看腕上手表，又往方才车子离开的方向看去。
怎么还没来。
正这么想着，远处缓缓跑来一个身影，朝自己方向跑来。樊胜美定睛一看，眼一眯，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
人缓缓跑到前头，一只手背在后头，模样有点怪。还未等樊胜美开口他先道歉，“抱歉抱歉，让你等太久。”
樊胜美摇摇头，“还好，不过，你这是怎么了？”一直手背在后头的……
樊胜美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想到什么。不等她心里做些准备，就见他猛地从后背掏出一束精致的玫瑰，唬得她吓一跳，只能愣愣盯着眼前的鲜花，而后被对方塞在怀里。
花香兵临城下，直冲鼻关。
“本来今天想送你白玫瑰，但是刚刚看到你穿了身黑色的，又觉得白色太素，所以临时换了红色的。希望你会喜欢。”曹祁嘿嘿一笑。
樊胜美反应过来立马笑了，“啊……谢谢啊，我，我，我挺喜欢的。”未曾想对方今天晚上会来这招，又是送花又是殷勤，这且算轻的一束精致玫瑰在怀里瞬间觉得重若千金，压力倍增。今晚要开口说的话，这会儿在喉咙里越是开口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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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祁指着水晶饺子朝着服务员报了句，让她添上这道。
对这道菜有点阴影的樊胜美看着服务员写下去，曹祁又细心点了几个当初樊胜美第一次来餐厅吃过的菜，不时争取樊胜美的意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这场景任谁看着都像是在约会。特别是上菜后，曹祁多吃关照樊胜美，甚至帮她夹菜在碗里。
樊胜美多次拒绝未果，味同嚼蜡，更是看着那盘水晶饺子就能想起谭宗明来，只觉得谭宗明的名字就刻在那上头时时提醒着自己，赶紧对曹祁摊牌，赶紧摊……
然而一旁的鲜花，这美好的氛围，对方脸上真诚的笑意……
请问，她该如何说出口？
心中忐忑。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要亲自那一个锤子，嗙的一声，将这面看起来十分祥和美丽的镜中画打破。然后美好碎了，氛围没了，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她有些害怕看见对方脸上悲伤的神情，仿佛说着，你在欺骗我。
那种当恶人的罪恶感，不忍心充斥着胸腔。
樊胜美在心中反复建设，拿出当HR的姿态，如同当初辞退某位实习员工不得不说的勇气，去拒绝一个满怀希望的人，叫他离开，离开这里。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拒绝他在未来的日子里以更亲密的关系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这是选择，选择谭宗明后，反面必须要做的事情。
樊胜美看着对方将小碗里的汤一点一点喝干，她看着，如同她最后的勇气，在对方的汤匙底下，在失去最后的汤前，说出口。
目光移至对方面庞，樊胜美放下了碗筷，唤道：“曹祁。”
曹祁手一顿，看着余下快要见底的稠汤，还是停下了汤匙，也看着她。
樊胜美满眼里都是对方疑惑的表情，望着自己，她咬牙接着道：“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下，我……”
话临了嘴边又续不下去，
曹祁一脸你说，我等着。
“我，我……我想说的是……”樊胜美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对方的眼睛。
“是……”
曹祁皱起眉来，“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难开口？要是找我帮忙，我……”
未曾想还没说完，就被樊胜美嘴里轻飘飘地吐了句，“我们不适合。”打断了。
当下沉默了。
而樊胜美垂下眼眸，更是不敢看当下对方的神情。又接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
樊胜美心中默念，许是因为导致压力的原因释放出来，心口一下子轻松多了。她低看了一会儿，才幽幽对上对方的眼睛。
只是乍一碰到，就避开了。
“对不起啊，我，我有喜欢的人了。”重新鼓起勇气看着对方，“我想，我既然找到喜欢的人，也不能拖着你，曹祁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曹祁静静看着她，没有说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的态度，越是叫樊胜美心疚，不自觉又道了句抱歉。
两人就这般静默坐着许久。曹祁不开口，樊胜美除了抱歉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浪费了这一桌菜和那束花。
良久，曹祁才长了嘴，就问了句，“是我认识的人吗？”
樊胜美结舌，不知道该如何说。
但是但凡稍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知道沉默的意味。
沉默多数在这种情况中，是代表无法辩解，既是，默认。
她默认。
是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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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桌菜注定是浪费了，一桌美味都及不上心中的五味杂陈，如同嚼蜡不如不吃。
曹祁付了钱，除了方才那句话什么也没有。只是在回家要送樊胜美时，又被她拒绝了。
樊胜美不想面对那种尴尬的氛围，一车子沉默，甚至有别的变数，她都想不到。只是她暂时不能再看到这张脸孔。
“没关系，你先走吧，我，男朋友刚好在附近，我，叫他来送就好了。”伤人伤得够彻底，曹祁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在樊胜美的固执中，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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