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陷入两难
殷洛汐难以自已地泛红了眼眶，她看着他与沉睡的楠玥脸贴着脸，那温柔而坚定的神情，是如此地呵护，她内心不觉感到阵阵凄楚。
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的！
纵然心里再恨，她也依然只能按捺下去。
用力闭了闭眼，她强逼自己将凄怆的泪意逼回去，看着他，她清眸略略变得冷，变得狠。
“澈哥哥，你就算耗尽真气，也无法将她的元神拉回来的，离魂丹……唯一只有定魂丹能克制得了。”
“定魂丹？”南月澈总算有点反应了，他暗自催动真气，紫光自周身迸射出来，眨眼间，他身上的薄冰融化殆尽。
他站起来，眸色难掩激动地盯住她：“你是否有定魂丹的下落？”
殷洛汐犹豫了一下，似是有所为难。
“快说！”南月澈无法控制内心的焦急，嗓调忍不住又拔高起来。
殷洛汐内心一窒，眸色微闪，不经意又染上了薄薄的泪光。
然而，这一次，她很快便掩去了。
暗暗深呼吸，她捏紧十指，然后，抬眸，定定地瞅着他，道：“定魂珠在我爹那里。”
闻言，南月澈眼睛一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便离开：“本王这就去找恩师取来。”
“澈哥哥，这定魂珠，乃是殷氏一族的传家之宝……”
殷洛汐匆忙地追在他身后说着，然而，南月澈却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他嫌走路不够快地干脆飞身而起……
眨眼间，她便失去了他的踪影。
看着寂寂长空，殷洛汐怅然若失，仰起脸，任由秋日的凉风吹拂在肌肤上，阵阵沁凉。
……
海棠宫。
南月澈急匆匆地奔进来，正好看到殷太师由下人搀扶着正准备坐下。
见到他到来，殷太师一怔，继而脸上绽开了和蔼的微笑，迎上前来行礼……
“恩师不必多礼。”
南月澈接替下人的工作将他搀扶坐下，同时挥挥手摒退下人。
“王上，您平安回来就好，我听汐儿说您御驾亲征，可担心死我了。”殷太师慈爱地拍抚着他的手背，上下打量着他，确定他完好如初，才稍稍安了心。
“劳恩师挂心了。”
南月澈倒来一杯热水递给他，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恩师这几日觉得身体如何？”
“挺好的，有玄老顾着，差不到哪里去，呵呵呵……”
殷太师笑眯眯地捋捋胡须，神色之中有着感激之情。
听着他的话，南月澈不吭声地走至一旁的座椅上。
他一脸深思地缓缓坐下，修长的手指点玩着椅把。
看着殷太师喝完热水，缓缓吁着气……
南月澈难掩内心的焦躁，然而，看着殷太师仍旧虚弱的模样，他又不好开口。
故而——
“玄老……这些天可有跟恩师提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殷太师愣了一下，仔细回想，然后摇了摇头：“除了时常叨念一下王上在南疆是否安好之外，倒也没有别的特别的事，怎么了？”
看着他手指点玩椅把的动作，殷太师敏锐地察觉了什么。
“……”南月澈沉吟地看着殷太师，暗自酝酿着该如何开口询问定魂珠的事情。
“王上有话但说无妨。”殷太师看他的神色似有所疑虑，遂鼓励道。
南月澈指尖的动作停住，他深深提一口气，有些歉然，有些恳切，看着殷太师，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和缓一些：“恩师，我想借用定魂珠一用，不知可否？”
“啊？！”殷太师脸色蓦然大变，刚准备放下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杯子从手中滑落，掉在桌面上，滚动着，那旋转的漩涡，看起来有种让人心慌意乱的感觉。
见状，南月澈的瞳孔暗暗张缩了一下。
“我知道定魂珠是殷氏一族的传家之宝，我保证，我只是借来一用，绝不会据为己有。”
“咳咳咳……”殷太师不经意倒吸一口气，呛到了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捶着胸口，咳得脸色发白。
“恩师！”
南月澈一惊，赶忙走过去，再递给他一杯水。
将温水缓缓饮下，殷太师好不容易才终于缓过来。
只是，心绞痛的疾病才刚刚好转，这么一呛，让他又难受地喘息起来。
“恩师，我施法帮你……”
“不，不用了。”
殷太师摆摆手制止他，摇了摇头，叹气：“王上，此事请恕我不能答应您。”
“为何？”南月澈皱眉，嗓调有些急切，没想到竟会遭到拒绝，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半空，悬得很。
“这定魂珠乃是由殷氏的宗庙祠堂供奉，我殷氏一族历代辅佐南月国君，忠心不二，历经数代，得老天眷顾，宗庙祠堂有一天突然聚集了天地灵气，凝聚成定魂珠一颗，悬空照耀于祖庙之中，是我殷氏一族的至尊宝物，传说，定魂珠一旦离开本土，不出几个时辰就会自动消亡，重新回归天地之间！我殷某人虽不是殷氏的惊世绝才，可也决不能做出对不起祖上的事情，王上，请恕老臣不能之罪！”
说到最后，殷太师甚至激昂地跪了下来。
看着他老态龙钟的身影，南月澈心有愧色，纵然，为了他一席话，胸口早已经波涛汹涌交织纠葛不已，却也无法再继续强迫于他。
恩师年迈，疾病在身，他于心何忍。
可，小白如果再不救，恐怕再拖延下去，怕是无力回天。
一边是朝代的忠臣，一边是不能失去的女人，他该何去何从？
海棠宫外，碧空万里无垠，清朗的天光普照下来，映射入大厅内，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切，暂时静寂无声。
……
地府。
袅袅阁楼。
楠玥百无聊赖地趴在荷花池的栏杆上，两眼无神地凝望着那粉色娇嫩的水上之荷，目光的焦点却不知落在何处。
“主银，你饿不饿？要不要吃葡萄？”
老猫直着双脚扭着腰走过来，前爪拎着一窜水分饱满晶莹剔透的葡萄，晃荡，晃荡。
“不吃。”楠玥有气无力地应着，继续发呆。
老猫灵巧地跃上栏杆，歪着猫脸瞅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它摘一颗葡萄硬是塞进她的嘴唇里：“主银，你是不是在想关于圣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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