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轩辕耀心中一喜，猛然大喝，双手诀印瞬间就变化数百次，无数符文在结界上飞起，“轰隆”一声将那法树金轮击飞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往天际望去。
媛也是眉头皱起，一把将法树金轮抓住，眼里闪过杀气。
叶玄一见那人，惊喜交加，道：“九渊大人！”
天际之上，那如同少年一般模样的强者，正是之前在海之森林会见过的深渊之主——九渊。
非倪等人也是又惊又喜，当初就觉得这九渊实力非凡，今日一见竟能抗衡媛，让他们惊喜不已。
媛寒声道：“又来了一只老鼠！”
但她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比看见轩辕耀的时候还要凝重几分。
“九渊？你是深渊之主？！”
轩辕耀突然吃惊起来，道：“长久以来，我在界坑内感受到的那股气息便是你吗？”
九渊一直面无表情，即便是此刻也不过是微微点头。
轩辕耀脸色都是变得肃然起来，大喜道：“晚辈轩辕耀见过前辈！”
这一幕让众人都大跌眼镜，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向一个面容略带稚嫩的少年行大礼，喊前辈……
但谁也没笑，因为九渊乃深渊之主，资历和年龄，甚至是实力都是未知数，既然轩辕耀敢这么称呼，那定然也错不了。
媛盯着九渊看了一阵，突然开口说道：“傲天大陆现在到底有几位界王境的强者？”
众人心中一突，这话透露出了太多的讯息，不由让人浮想联翩，难道这九渊竟是界王境？！
九渊目光转了过来，道：“也许……就剩我一个吧。”
“嗞！！”
叶玄等人都是抽了口冷气，但随即就狂喜起来，不由得心头激荡。
九渊想了一下后，又道：“不过新一代的真龙即将诞生，到时候就有两个了。”
媛冷冷道：“这么说来，我要乘现在就杀了你咯，省的到时候两位界王境，我杀起来还有点麻烦。”
九渊道：“你杀不了我。”
媛嗤笑道：“你真自信。”
九渊摇了摇头，道：“这不是自信，而是观察。自我踏入界王境后，就一直在界坑内观察，观察当年那人留下的那股力量，希望能够从中领悟出一些什么。所以我的观察力非常的强。”
媛脸色变了，但依然讥讽道：“你观察到了什么？”
九渊目光凝视着她，看的媛有些内心发毛，怒斥道：“看什么看？！”
九渊收回目光来，道：“你刚刚凝聚圣魔真身不久，就受到了灭世神雷轰击，已经被撼动了魔元，若是不能及早闭关稳固魔元的话，必然会影响到将来修炼。”
媛大笑道：“笑话！你连本座将来的前程都能看出来，未免太胡说八道了吧！”
九渊依然是淡然的模样，道：“你现在魔元根基不稳，加上刚刚吞噬而成的圣魔境，境界也不稳固。你自己应该能感受到，力量是不是在一点点流逝？若是你下决心和要我一战的话，我固然难胜，但你也存在跌落境界的危险。”
媛脸上浮现出震怒之色，斥声道：“即便如此，能够杀了你这个傲天大陆唯一的界王境，也是值得的！”
她虽然盛气凌人，但底气已经明显不足，证明九渊所言尽数有理，她自己也认可。
九渊道：“值不值得你自己内心清楚。再者，你杀不了我。”
媛怒斥道：“马上就让你知道自己的无知和狂妄！”
一片刀芒在她手中迸射而起，阿含斩骨刀瞬间而出，凌空就斩了过去。
“轰隆！”
天空毫无悬念被一劈为二，刀势磅礴而落，眼见就击在九渊身上。
“轰隆！”
九渊的身躯被那斩骨刀劈碎，瞬间迸散成无数光射开。
只是那些射开之光并未消亡，而是化成一个个的光球，随即又在天空上凝聚起来，组成九渊的身躯。
九渊的面色有些苍白，显然在那一刀下也不好受，依然冷冷的看着媛。
媛的脸色终于变了，手中的斩骨刀化作魔气消散，似乎并不想再出第二刀。
“好。待我稳固魔元之后，便会再次降临此界，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包括这一界，都得死！”
她嘶声厉喝，凌厉的目光射向叶玄，咬牙道：“这段时间内，你可千万别死啊！我一定会想出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叶玄瞪着眼睛，道：“我就要去死，就去死怎么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你……！”
媛被他这话一噎，差点没喷出血来，目光中射出寒芒，咬牙道：“好，好，你越是贱，我处置你的时候就会越痛快！”
她身影一闪，不待叶玄回答，就直接破空而去。
她是怕叶玄又说出什么令人吐血的话来，直接把她气伤气死了。
若是换做以前，即便拼着境界跌落，也要将九渊等人杀了，以泄心头之恨。但浊坤的容颜和话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追求那更高的境界，两人一起变得更加强大，才是浊坤最终的夙愿。
“两个人永远都在一起了，只要我成就了千界之主，也就等于他成就了。”
媛心中一阵哀伤，还有无比坚定的信心。所以她不容许有任何因素影响到自己的境界。
若是没有九渊出现的话，仅仅是一个轩辕耀，她也足够自信碾压一切。但九渊的出现，以及那一刀的尝试，让她动摇了。
“待我稳固了境界，再回来逐一粉碎你们！叶玄，你可千万别死啊！”
媛心中强烈的呐喊着，身影在虚空中变化了数次，最终消失在北海之上，再无踪迹。
“走、走了吗？”
非倪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眼底还留着害怕的精光。
叶玄有些纳闷，抬眼望着上空，道：“九渊大人，为何不与她一战，拼着受伤也要将她的境界拉下来。这样让她回到魔界，等境界稳固之后，纵横此界无敌，怕是大人也不是她对手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苛责的意思，似乎十分苦恼。
九渊的脸色比之前更为苍白了，张开口来，就有一道血线从嘴角滑落，显然伤势比众人看到的还要严重。
“她纵横此界无敌手与我何干？”
九渊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愣，特别是叶玄，对他的好感瞬间跌落了下来。
九渊继续说道：“当年封魔之战我便没有参与，这次也没打算参与。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让我遇到了罢了。圣魔之力虽强，屠戮一界生灵还是很有可能，但想要毁掉这一界怕是做不到吧。只要时间流转，无数年后，这一界依然会有生灵诞生出来的，不过一个轮回罢了。”
众人：“……”
叶玄无语道：“狂晕！大人可真是看得开啊！”
九渊道：“原本就是如此，我并没有说错啊。万物生灵，即便不毁于圣魔之手，也迟早要消亡，开始新一个纪元的轮回，这便是天道。即便是圣魔灭世，也在天道之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的话让众人都听得郁闷不已。
叶玄冷冷道：“这么说来，我们这些人团结起来抵抗魔界，都是一群傻鸟啦？所做的事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是抵触了‘圣魔灭世’这个天道？”
九渊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天道无情，但你们有情。所以你们撇不开这个‘情’字，对傲天大陆的‘情’，对朋友的‘情’，对爱人的‘情’，所以你们忙碌奔波，为‘情’而战。亦是天道之内。”
叶玄不客气的说道：“那大人已经是无情无义了？”
九渊道：“我可以算是无情吧，但并非无义，否则也不会出来救你们了。每个人的道不一样，我是不会出手参与两界之事的，今日纯属意外。”
叶玄冷冷道：“那如果魔族杀到了深渊门前呢？”
九渊皱起眉来，道：“那是没办法了，自然要抵抗。”
叶玄扬起嘴角，冷笑道：“好！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改明我就到深渊门口开一条直通魔界的裂缝，在你家门前将两界打穿。呵呵，大人不用谢，请叫我雷锋就好。”
“你……”
九渊一下哑语了，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沉默一阵后才道：“两界通道岂是这般容易打穿的。而且深渊的空间极为稳固坚定，比从傲天大陆其它地方击穿还难。”
“这样啊，多谢大人提醒。”
叶玄抱拳道：“那以后有魔族入侵，我就直接把魔族引过来总可以吧？或者在你家门前建几个大型传送阵，每一个都通向不同的裂缝。呵呵，让大人好好爽爽。”
非倪也是掩嘴而笑，道：“就是！傲天大陆是大家的傲天大陆，凭什么我们就在前面卖命厮杀，为了保护这一界死了多少人，而有的人却以无情为借口，躲在后面享受大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胜利果实，未免太无耻了吧！”
九渊沉默了一会，才长叹道：“到了我这个程度，对外事真的看的很淡了，一心只求更高境界。两界之战的确很难触动我心啊。”
叶玄冷冷道：“谁不想一心只求更高境界？谁喜欢杀来杀去的，杀得自己遍体鳞伤甚至陨落？若是没有我们在前面扛着，你还能一心追求更高境界吗？希望换一换角色，这次轮到大人在前面厮杀，让我们大家追求一下更高境界可好？我们也很想继续往前走呢。”
众人都是十分配合地点着头。
九渊一阵无语，叹道：“那云盟主说应该怎么办？”
叶玄眼中精芒一闪，知道已将此人说动，不由得大喜，道：“自然是加入到抗魔的大军中，贡献自己的力量，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北圳南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苛责的意味，道：“若是十万年前，大人就肯出手的话，也许当年就不会牺牲那么多战友了。如今的傲天大陆兴许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九渊并未生气，面色依然是万载不变的淡然，对北圳南的话既未反驳，也未放在心上。
轩辕耀也走了过来，抱拳道：“如今傲天大陆人才凋零，界王境强者仅有前辈一人。至此危难之际，存亡之秋，大人不挺身而出，还有谁能站出来有所担当？”
九渊道：“好吧，既然我这次出手了，那也是卷入了这场是非。若是有大事就到这界坑处来找我吧。其余小事就别烦我了。”
叶玄大喜，忙道：“小事自然不敢骚扰前辈。不过还有一事……”他面色有些为难。
九渊皱了皱眉，道：“我等修行之人，有话就说，莫要拐弯抹角。若是能够答应你自然会答应，不能答应的话任你说破天也不会答应。”
叶玄嘿声一笑，道：“那我便直说了。当日在海之森林，与前辈一道作战的那些深海巨兽，似乎与水仙能够召唤出来的不一样啊。”
九渊沉吟了一下，道：“你是想让深海巨兽也帮你作战？”
叶玄挥手打断道：“不是帮我作战，是帮傲天大陆作战，也便是帮前辈您自己作战。”
九渊苦笑一声，道：“你真会说话。”
叶玄道：“这不是会不会说话的事，而是事实。若是前辈能够答应自然就会答应，不能答应的话任我说破天也不会答应。”
九渊道：“你不需用我的话来挤兑我，这件事我便答应你了。深渊一族乃是这一界内最为古老的种族，是这一个纪元内诞生的第一批生灵。”
“什么？！纪元第一？！”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之前听九渊大谈天道，将岁月进程和宇宙循环娓娓道来，还以为他是故弄玄虚，想不到还真有这么久远的存在。
波木怔怔道：“当年我曾救过一位深渊巨兽……”
九渊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所以它与你定下契约，只要流淌着你血脉的子孙内，有能够得到它认可的存在，便能够借用它的力量。水仙所召唤出来的深渊巨兽，是生活在深渊最顶层，受到岁月侵蚀而力量不断趋弱的后代。”
波木恍然道：“原来如此。多谢当年那位巨兽前辈，能够守护我这一脉十万年之久。”
九渊微笑道：“它不过是报恩罢了。不过你也算是和深渊一族有缘，那么召唤之法我便传给你吧，继续由这一道的血脉来召唤它们。”
波木一惊，大喜道：“多谢前辈抬爱！”
九渊口中微念，直接传音入密，随后单手掐诀，一指点在波木身上。顿时一道黑芒化作符印，一闪进入波木体内。
做完这些，九渊便挥手道：“你们都走吧，没事就别来打搅我了。若是有事，则派人到此处，喊我三声便可。”
叶玄忙道：“大人且慢！在下还有一事相询，便是关于那‘界坑’……”
九渊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龙子囚之法身，还有那罡风化灵？”
叶玄大喜道：“大人见过他们？”
九渊点头道：“见过，他二人也正在那界坑中。”
“太好了！”
叶玄拍手赞道：“我可否带他们离去？”
九渊笑道：“自然可以，只要他们愿意的话。不过我估计你多半要用强了。”
“为什么？”
叶玄不解道：“难道是因为那界坑？”
九渊点头道：“你可知界坑是何意思？”
叶玄抱拳道：“还望大人详解。”
其余之人也都是竖起耳朵来，气氛一下紧绷起来。唯独轩辕耀一脸淡然，显然早已清楚，但也是认真聆听。
九渊道：“所谓‘界坑’，便是一界的坑。”
众人：“……”
九渊道：“这么说大家可能不明白。何为一界？一界便是我们所处的一方世界，不论它是何形态，平面也好，圆球也快，方块也好，终究是连接在一起，平坦无障的。而界坑便是这平坦世界上击出的一个‘坑’。”
叶玄道：“便如同打碎空间一样？”
九渊点头道：“可以这样理解，但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因为空间的属性要远远低于一界的属性，要将一界击穿，必须要有超越一界的力量，否则是做不到的。”
叶玄惊道：“大人的意思是这附近的界坑，是曾经被超越此界的力量打穿出来的？”
九渊道：“正是。而且界坑是很难恢复的。若把傲天大陆比作一个人，受伤后会自我恢复。就算是界坑也有恢复的可能性，但需要漫长的时间。而且即便恢复了，也会成为这一界的‘疤点’，也便是柔弱之处。”
叶玄似乎明白了，恍然道：“那大人整日观察这界坑，是为了……”
“不错。”
九渊微微一笑，道：“便是为了揣摩那股击穿一界的力量。这个界坑一直都在万灵之地内，是傲天大陆中时间最近的一处界坑，所有参考价值也就越大。”
叶玄道：“那大人说的要用强带走囚和鳄鱼，莫非他们也在揣摩界坑了？”
九渊笑道：“正是。囚此刻魂魄尽散，只有一缕纯粹的力量在体内，反而因其无遐思，无杂念，故而最接近天道。那鳄鱼本就是罡风化灵，自身就是天道之力所凝的五行所化，现今都在那界坑内如痴如醉呢。”
“卧槽，老子在这拼死拼活的卖命，他们在那如痴如醉！不行，我一定要带走他们！”
叶玄满脸妒火，忿忿不平地说道。
轩辕耀突然问道：“大人，这界坑可否跟当年万灵陨落有关？老夫闭关时，一缕神魂外游，偶尔才能进入到万灵之地，感受那界坑的力量。前辈应该是穿行无阻吧？”
九渊道：“自然。万灵之地是当年龙域的残破碎片，也是最大的一块。龙域虽强，但依然在界力之内，自然无法挡住我。至于此界坑的来历，的确是当年万灵陨落的一大缘由。那界坑便是有强者击穿龙域，而将傲天大陆硬生生打出一个坑来的。”
叶玄惊道：“到底是何人，竟能击杀万灵，打出界坑、胤羽的实力跌落也必然与那人有关吧？”
“九渊！”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在万丈之外，正是胤羽三人。那怒斥之人便是胤羽，双眸喷火怒视过来。
胤羽咬牙恨道：“想当年我与你也算是颇有交情，今日你竟然出卖我！”
他们三人站得远远的，不敢过于靠近。虽说叶玄等人都受了伤，真打起来的话未必会输，但胤羽已经怕了，不敢冒然上前起冲突。
九渊愣了一下，道：“何出此言？”
叶玄眼中冒出精芒来，想起之前心扉内的那道声音，要以真灵之魂为剑灵，方可压制谁主沉浮，不由舔了下嘴唇，讥讽道：“是啊，胤羽大人何出此言，九渊大人哪里出卖你了？”
非倪等人也摸不着头脑，都是嗤笑不已。
胤羽怒道：“当日海之森林一战，你明明能够诛杀他们，却隐而不出手。今日那魔女原本可以诛杀他们，你反而出手救下，助纣为虐！现在更是道出万灵陨落之秘，当真是把我卖得一干二净啊！”
九渊沉默了下，道：“当日你来深渊寻我，希望我助你一臂之力。念在有过数面之缘的份上我才与你同行，也的确牵制住了他们大批的人手。至于击退魔媛，这是人人有责之事。至于万灵之地，这也算是秘密？”
胤羽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便怒道：“那你现在是和他们一伙，还是继续与我为友？”
九渊摇头叹道：“我既非他们一伙，也不会与你为友。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只不过我答应了叶玄，若是有魔族入侵，我不会束手旁观。”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跟他们一伙了！”
胤羽怒气冲冲地说道。
九渊道：“随你怎么认为吧。谁与正道一伙，我便与谁一伙。既然你不喜欢我说那万灵之地的事，那我也就不说罢了。”
叶玄见马上就要知晓的秘辛就这么没了，顿时怒道：“胤羽，你凭什么？！这万灵之地又不是你的，乃是天下万灵的，凭什么不让别人说？！”
“嘿嘿。”
胤羽冷笑道：“因为这万灵之地以前就是龙域，就是我的！”
叶玄嗤笑道：“就算万灵之地是你的，那界坑总不是吧？界坑是其它强者打爆你的时候击穿出来的，所有权应该属于那打爆你之人吧？”
胤羽气的差点没炸掉，怒吼道：“闭嘴！”
叶玄寒声道：“应该闭嘴的人是你！”他一挥手，喝道：“杀了这三人！”
陌等人早就在等候命令，闻言都是身影晃动，各自出手。
十余道光芒瞬间就飞了过去。
胤羽脸色大变，当机立断的大喝道：“走！”
渊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辙，三人瞬间就化作遁光，破空而去。
叶玄冷笑不已，他早就看出了胤羽的窘态，若是有信心一战的话，胤羽绝不会躲在万丈之外叫骂。
叶玄道：“九渊大人，现在渣渣走了，可以继续说了。”
九渊看着胤羽消失的方向，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胤羽当年也是雄霸天下的一代天骄，想不到会变成如今这样，真令人唏嘘。”
叶玄道：“路是自己选的，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当年抉择之下的‘果’，没什么好叹息的。”
九渊点了点头，便道：“万灵陨落的真相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心中隐约有猜测，但只是猜测的话，也就不便言说了。而击穿一界，打爆龙域，震死万灵的那位，便是万妖之始祖——六翅。”
“什么？！”
陌浑身一颤，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觉得体内的血在飞速流转，全身说不出的激动，失声道：“大人说……那人是妖族之始祖，演化出五虫七禽九兽，被誉为万妖母体的那位存在吗？”
九渊点头道：“正是演化出万妖的六翅。六翅原本也只是真灵之一，但他的力量却超越了真龙，最终引发大战。大战的缘由我并不知详情，而且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六翅到底是否陨落了，怕是除胤羽外，无人可知。”
陌“啊”的大叫一声，已经震惊的难以自持，浑身都在哆嗦的发抖。
妖族之始祖，神话一般的人物，对妖族而言意义难以估量。原本以为早就作古的传说，想不到竟然会牵扯到如今，甚至还有活着的可能？
陌只觉得脑子发懵，彻底石化住了，再无法思考。
若是这个消息传回妖族，将会引发如何巨大的震动。
就连叶玄等人也是一个个张大嘴巴，震惊在当场。
九渊道：“在万灵陨落之前的无数岁月里，一直都是真灵称霸天下的时代。而六翅是比较古老的真灵，生活的年月比我还要长久，更是远胜过胤羽。他能踏入那一步，击穿一界，倒也不是太意外。”
叶玄稍微换过了一些神来，道：“是不是可以认为，杀死妖祖的便是胤羽了？”
陌浑身一颤，双眸中瞬间爆出无边怒火和杀气来。他原本并没有这么想，被叶玄一点拨，顿时明悟了过来，全身都要爆了一般。
九渊皱了下眉，道：“当年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界坑是六翅打出来的。若要寻找详情，除了胤羽外，也许还有一人知道，毕竟他也是当年主事者之一。”
叶玄脸色骤变，似乎想到了谁，脱口而出，失声道：“归墟？！”
九渊点头道：“正是他。胤羽所在的时代，强者无数，界王境也直逼二位数了。但即便如此，胤羽依然是万灵之首，整个一界之王。但真的可惜啊，如此繁华昌盛的时代，竟然毁于一场大战，万灵尽数陨落。”
虽然颇为感慨，但他的语气却是十分平静，仿佛对这种天道演化已经看得淡了。
叶玄冷笑道：“谁让他心术不正，咎由自取呢。看来他的恶还不止我们知道的那一点呢，一个时代的终结，都可以归咎到他头上了。”
九渊道：“详情我并不知晓，你们也不要随意揣测。若是要去界坑的话，就随我来吧。”
叶玄突然担心道：“既然那界坑有超越界王境的力量痕迹，我们不会也不想走了吧？”
九渊笑道：“以后也许可以，但我观摩了数十万年了，才有一些心得。”
众人都是听得心惊不已，可见那穿越一界之力果然不是随意可以领悟的，否则千万年来也不会只有寥寥数人才可突破一界。
一行人顿时往那界坑而去。
此刻天地崩碎，根本就看不出海洋的样子，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残败景象。
龙域也被毁的七零八落，散落在天空四处。
半个时辰后，在前方浮现出一座巨山来，四周都是青色的龙域，仿佛山体是直接镶嵌进去的。
众人都是吃惊不小，叶玄道：“如此一座巨山屹立在这，之前为何没能发觉？”
九渊笑道：“龙域虽然残破，但宽广远超你们想象，这巨山虽然宏伟，但实则非常隐秘的。”
随着飞进，那山中几乎自成一片世界，灵气异常的充沛。叶玄甚至有了将整座山都弄回炎武城的念头。
以众人的遁术，盏茶功夫后便出现在了山巅上，往下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整个山坳就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其内和外界的钟灵敏秀完成不同，一望无尽的深渊如一块黑色的宝玉，镶嵌在整座山内。
那深渊不见底，却又不是那种如墨的漆黑，因为里面竟然有繁星点点，就好像天空一般！
“这……”
叶玄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繁星？”
九渊微笑道：“因为这里击穿了一界啊，直接通向了外界大宇宙，与我们所见的星空是一样的。或者说，这里就是个袖珍的小星空。”
众人都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住了，怔怔的看着，都是感叹造物之神奇瑰丽，而世人之渺小如尘。
半晌，叶玄才道：“囚和鳄鱼呢？都在里面吗？”
九渊微笑道：“随我来。”
他身影一闪，当先就飞入其内。其余之人犹豫了片刻，但也紧随其后。
很快，众人的身影就化作如蚁的黑点，消失在界坑中。
每个人都是仔细的观察起四周来，与那域外星空十分相似，但却显得平和静谧的多。
在前方不远处，静静的立着一道白色身影，双目紧闭，掐诀修炼。正是那囚。
鳄鱼也静静的漂浮在虚空里，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般。
两人身上浮现出一层星光，仿佛在吸纳星力，但却又有些诡异。
叶玄唤了一声，叫道：“囚。”
声音传了过去，囚并没有反应，但鳄鱼却感应到了，浑身一下颤抖，猛地睁开眼来。
那硕大的眼珠子灵动十足，上下转动，“嗖”的化作一阵风，回到叶玄肩上。
叶玄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头颅，以示安慰。
非倪道：“那爬虫还在那装死呢，我们直接出手将他收了。”
九渊突然说道：“你们真的要将他带走吗？”
叶玄听出话中有意，不由奇道：“有问题吗？”
九渊叹道：“没问题，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囚乃是胤羽九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位，当年若非发生万灵陨落之事，怕是已经踏入界王境了。他现在这具身躯也是造化大圆满，距离圣体一步之遥。以他此刻纯粹的心性，留在界坑内的话，未必不可能。”
众人皆是脸色骤变，叶玄皱眉道：“若是他踏入界王境，是敌是友？”
九渊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若是能够踏入界王境的话，掌控一界规则，就算是恢复他被打散的灵魂也未必不可能。到时候是敌是友，也变数多端吧？”
叶玄变色道：“若是傲天大陆能多一位正面的界王境强者，我即便不惜代价也愿意付出。可若是一位负面的界王境出来，给傲天大陆带来的危害难以估量。这个赌太大了，我不赌！”
他眼中寒光微闪，祭出武帝古碑。碑上一片金光闪烁，激射出无数金色的锁链来，往囚的身上落去。正是武帝古碑中蕴涵的法则之链。
轩辕耀瞳孔骤缩，望着那武帝古碑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其余之人也骤然身影闪动，刹那间就围在囚的四周。
“哗啦！”
法则之链刚落下，距离囚之法身还有数寸之远，便一道金色从法身上而起，将那锁链震碎。
“嘭！”
囚双眸圆睁，爆射出点点精芒，随手一掌击出，追着那武帝古碑轰了过去。随后龙目环视一周后，眼眸里多了一抹凝重。
“安心束手就擒吧。”
陌冷哼一声，眼里闪烁着杀意。
原本他对囚是没有什么看法的，但一想到当年胤羽带领万灵击杀了妖祖，便一股冲天怒火在心中燃烧。
“铮然”一声，冥轮顿时幻化出来，小都天冥轮阵在星空上浮现，直斩而下，如剑气直落九天。
囚身影一闪，随着他身躯晃动，空间也摇摆起来。双拳往身前一推，“轰隆”巨响，将虚空震破，便要躲开那一击。
但身后却传来岚岩主冰冷的声音，寒声道：“回去吧！”
虚光化刃，直接斩囚之背脊！
在两位造化境的联手之下，前后空间都被封死住，囚根本避无可避。
他左右一晃立即荡出百道残影，拳化万千，无数拳影密密麻麻叠加在一起，轰向四面八方。
那些拳劲扩散开，竟连成一片，如同一层光罩围护在他四周。
“轰隆！”
冥轮大阵和虚光刃击在光罩上，整个空间剧烈震荡，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在那瞬间的恍惚中，囚直接以肉身相抗，瞬间撞开两人的联手一击，化作一条黑线冲了出去。
其余之人都是微微吃惊，鳄鱼更是从叶玄肩上冲出，化成一股罡风盘旋在囚周身，将囚一下困入其内。
“嗤嗤！”
下一秒，却见那风旋中瞬间就探出一双手来，指若鹰爪，蛮力将风幕向两旁撕裂，形成一个一人高大的豁口，囚的身影跨了出去。
只是众人早有防备，囚刚踏出半只脚，便有一股刀芒破空而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抵抗。
“嘭！”
那刀芒炸开，成片片金光四方，昊锋顺势欺身而上，涅元刀直接斩在囚的手臂上，将他震回到罡风中。那被撕裂的风口也随即愈合。
陌和岚岩主也移动过来，与昊锋成三才阵势，守在旋风四周。
其余之人虽实力较弱，但神识也扩散过去，将囚锁定，使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众人一下僵持起来。
“唉。”
九渊叹息一声，淡淡道：“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先将他镇压住。最终能否取得他这身躯，还得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说罢，便踏出一步，往那罡风走去。
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原本毫无动静的旋风中，开始有金光溢出，似在蓄势而发，刹那间便有一片金色刀芒从那风内斩了出来。
罡风瞬间被虚光击碎，化成无数利刃射向四周。这些利刃在长空上绕了一圈了后，便在叶玄身边凝聚出鳄鱼的形态来，双目怒睁。
金色刀芒击碎罡风之后并未消散，而是在半空中旋转着，随后在囚控制下，向叶玄等人斩去。
九渊一闪出现在那刀芒身侧，抬起手来一指压下。
“砰！”
指尖压在虚光上，无形的空间波动向四周推开，整个光芒与那囚的身体一道被凝固住了，如同时空静止。
九渊再抬起手来，掐出几道诀印打入囚的体内。那些虚光倏然破碎，化成点点莹芒散去。而囚似乎彻底冻结了时空，变得呆滞而木讷，好似塑像一般立在那。身上的龙气消散一空。
叶玄大喜道：“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九渊道：“你意已决，囚被你抓走是铁定的事，不过是多费一些功夫罢了。我只是促成这既定的事实早些发生而已。”
叶玄苦笑道：“大人做事总是很有道理，很有一套理论的。”
九渊挑了挑眉，反问道：“是吗？”
叶玄不语，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将囚收入武帝古碑内，抱拳道：“这次多谢大人多次出手，化解我等危机，感激不尽。如今傲天大陆飘摇不定，时间紧迫，我得赶回炎武城去提前布置，以应对将来之局。”
九渊挥手道：“你去吧。”在他看来，别打搅他修行才是最重要的事。
叶玄已经多少猜出了轩辕耀的身份，当即望向轩辕耀，问道：“前辈呢？”他。
轩辕耀沉吟一下，道：“我就继续留在界坑内参悟吧。有事的话派人来找我便可。傲天大陆的兴衰我是不会不理的。”
叶玄点了点头，当年界王姓轩辕，而南丘雨又对此人如此恭敬，必然是界王一脉的后裔无疑。
九渊却突然道：“你还是随他们去吧。我经常见你神魂在界坑内萦绕，虽然有所感悟，却无法融会贯通，再加上你的寿元和资质所限，想要突破到界王境……恕我直言……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轩辕耀满脸苦涩，这点他自己内心也知道，只是依然抱着一丝期望。毕竟界坑内留下的力量痕迹非同小可，也许能寻得一丝机缘突破也说不定。
但现在被九渊一说，他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知道此生无望了。
九渊道：“其实你自己明白，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踏入界王的。”
轩辕耀一愣，随即脸色微变，有些苍白起来，苦涩的摇了摇头。
其余之人都万分好奇，叶玄忍不住问道：“大人所言是何办法？”
九渊微微一笑，道：“便是化作武帝古碑的碑灵。轩辕耀乃是当年界王后人，与武帝古碑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若是肯为碑灵的话，便能与他先祖一样，成就界王。而且实力要超过一般的界王境。”
叶玄愣了下，便沉吟起来。如此一来的话，武帝古碑就要出让给轩辕耀了。虽说并非不可，但毕竟此碑陪伴了自己太长时间，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轩辕耀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你放心吧，我是绝不会抢武帝古碑的，更不可能化作碑灵。否则武帝古碑也不会流落外面，而是会一直掌控在我轩辕世家手中。而且这武帝古碑我年轻的时候也碰过，只是最终放弃了。”
叶玄不解道：“为何？就是因为碑灵之事吗？”
轩辕耀点了点头，道：“成为碑灵，首先要舍弃肉身，其次便成了武帝古碑的奴仆。说好听点便是这一界的守护者。比如真龙，性质与武帝古碑主其实是一样的。便是因一界的界力而生，传承此界的意志。”
叶玄皱起眉来，道：“这么说来，胤羽还算是个另类了，彻底叛变了傲天大陆的意志。”
九渊点头道：“正是。虽然胤羽这百万年来所行之事为人诟病，让人不齿，但反过来看，他倒也是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断与界力抗争的一个人。”
叶玄冷笑道：“感觉越说越伟大了，不管命运如何，做人做事总归要有下限。不择手段的行为终归是邪恶。”
轩辕耀长叹道：“昔年先祖的天赋也是有极大可能超越界王境的。在没有成为碑灵之前，就已经是界王境的强者了。若非魔主降临，为了降魔而迫不得已舍弃肉身，成为界力的执行者，怕是先祖早已踏入这一界，成为千界之主了。”
九渊道：“当年界王的确很优秀，但成就千界之主这种事谁也没有定论，说他一定行未免太臆想了。而且你的天资和成就并不如先祖，完全可以成为碑灵，参与这次的魔战。”
轩辕耀道：“大人之言我明白。但是成为碑灵的话，不仅是舍弃肉身，而且血脉中将会留下碑灵的烙印。”
叶玄脸色大变，问道：“什么意思？”
轩辕耀叹道：“这烙印其实是一柄双刃剑，在你的子孙后代中，因为血脉而得到界力的眷顾。无论在天赋、修炼、机缘上都会远胜常人。但也因为这种眷顾，让你的成就永远压制在界王境内，被界力所掌控。”
这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九渊道：“只能怪你轩辕世家的心太高傲了，对任何武者而言，能够成就界王境，就已经是照耀千古万世的荣誉了，也就是毕生所求。古往今来，有几人可以踏入千界之境？怕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
轩辕耀苦笑道：“话虽如此，但你见过这个世界的广阔无垠后，你的内心就很难安分在这一界之中了。我辈所求，虽不能及，心向往之。虽然我此生无望了，但不想让血脉中的碑灵烙印加强，至少要留给子孙后代一线突破界力的契机。”
叶玄等人都是面色凝重起来，不少人的目光也落在叶玄身上。
非倪更是轻声唤了一声，道：“夫君，那你……”
轩辕耀说的没错，对普通人而言，能够达到界王境就已经是一辈子的梦想了。可亦如他所言，见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又如何安心在一界之内呢？
北圳南沉声道：“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般秘辛，当年界王大人真可谓是舍身取义了。以玄少的天资迟早都能踏入界王境的，根本不需要化身碑灵。”
曲红颜也是点头道：“傲天大陆这么大，人这么多，为何就一定要飞扬牺牲自己。我也不同意飞扬成为界奴。”
叶玄苦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吧，至少我现在没有这般想法。说不定没过多久就被媛杀了，那大家所虑之事也就是多想了。”
轩辕耀笑道：“你倒是看得洒脱，但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自己一定要深思熟虑才是。”
叶玄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大人提点。”
九渊挥手道：“要说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回炎武城再聊吧，就不要再打搅我了。”
叶玄等人旋即告辞，直接祭出武帝古碑来当做战舰，众人盘坐其上，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了界坑所在的巨山。
那流光并未直接往大陆遁去，而是在巨山周围绕了几圈了，继续在龙域内搜索飞行。去寻找剩下的真灵，并将其收服，同时让景七尽可能地挖掘真灵遗骸带回去。
这期间又遇到了炽、泾、芒三位龙子，三人也在唤醒沉睡真灵，想要收服为手下。
但与叶玄一接触后，立即产生了冲突。有轩辕耀这位半步界王的强者在，加上其他高手，三位龙子很快就败北，落荒而逃。
他们召集起来的真灵，死的死，降的降，一下便宜了叶玄。
非倪道：“夫君，为何不乘胜追击，将那三条爬虫杀了，免得留下祸患！”
叶玄道：“此三人虽与我结下了仇怨，但并不像胤羽那样做事没底线，倒也没必要赶尽杀绝。毕竟傲天大陆此刻强者凋零，每一位造化境的存在都是无价之宝。”
曲红颜道：“飞扬是想将这三人收服了？”
叶玄道：“未必要收服，只要魔战之中他们能够发挥一些正面能量，便有我让他们继续存活下去的理由。若是在平时的话，他们一心要杀我，绝不可能留下他们的命。”
叶玄眼里掠过一丝杀气，将瞬间就消弭了下去。
曲红颜沉默了一阵，道：“飞扬，我有些话不知是否当说。”
叶玄愣了下，笑道：“红颜，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疏？”
曲红颜点头道：“那我便直说了。其实九渊大人所言也有道理，万物盛衰自有其命数，夫君何须将傲天大陆之事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反而失去了以往那洒脱不羁的性子。傲天大陆能保则保，不能保也就罢了。以我们的实力，即便是魔族将整个一界都占据了，也拿我们没办法。傲天大陆是天下人的傲天大陆，并非飞扬你一人的傲天大陆，不要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叶玄沉吟了一下，便道：“你说的没错，傲天大陆是天下人的傲天大陆。但你眼中只有我在努力，在拼命，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在努力，在拼命，甚至已经把命给拼掉了。天星子、尘段天、弭芷寒、钱生、星渊星辰、贲庭枫等等，以及刚刚牺牲的李芒山大人。相比他们，我又有何面目在这矫情？”
曲红颜愣了下，随即说道：“努力拼命的人是很多，但苟且之人更多。”
叶玄反问道：“你希望我是那苟且之人吗？”
曲红颜这次完全愣住了，随即无话可说。若叶玄真是自己所说的那种人的话，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相随到现在。
她内心自嘲的笑道：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啊。
叶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别多想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
曲红颜轻应了一声，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来，道：“天涯海角，上下古今，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叶玄微笑道：“我们走吧。”
众人继续在万灵之地兜了几圈，把可以带走的几乎都带走了，就连一些无法复原的真灵残骸也挖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最佳的原料，用来炼入丹药或者玄器里是最好不过了。
在龙域挖无可挖后，众人便返回炎武城去。只有罗青云一人自愿留下，参悟那龙域的力量。
对他而言，炎武城的条件虽然不错，但也比不上当年雄霸一界的龙域。即便只是残破不堪，但其内的力量的确是当年胤羽巅峰之时，衍化而出的规则领域，令其受益匪浅。
叶玄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吧。我可还记得欠你一战，是你一直渴望得到的。只是以你现在的力量，有和我一战的资格吗？”他眸中闪烁着戏虐的意味。
罗青云脸色发青，十指指甲都掐入了肉里，牙关紧咬。
叶玄笑道：“加油吧，你是龙族后裔，也便是界力的后裔，代表的是这一界最强的生物。以你的天赋必能不断锤炼血脉，甚至突破血脉所限，参悟更高规则，成为和历代真龙一样强大的存在。”
罗青云寒声道：“我会的！这一战我会记在心中，希望你也不要忘记，到时候等着被我打趴下吧！”
“哈哈哈。”
叶玄扬长大笑，竖起大拇指来，赞道：“我等你！”
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一触之下都是心中微动。叶玄淡淡一笑，便驱动着武帝古碑破空而去，留下罗青云那决然的身影。
“一直以来我都在追逐着你步伐，望着你的背影。终有一天我要走到你的前面，将你击败。”
罗青云眼里闪烁着坚决的光芒，一闪就化作遁光，消失在龙域内。
数日后，众人终于回到了炎武城。
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并且大多托着伤体，一入城后就直接闭关了。
叶玄和聆牧笛详谈之后，又召集所有炎武城的核心成员开了个会，会场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待叶玄将所有情况都述说后，便道：“现在召集大家过来，便是想商谈一下如何对付圣魔。魔女多久之后会重临傲天大陆谁也不知道，但想必不会太久，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叶玄北海一行，带回的消息实在是太多，太过震撼了。但圣魔诞生无疑是其中最为重大和令人震惊的。
圣魔出世这消息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整个会场的氛围都异常沉重，压抑的没人吭声。
妖族众人虽然也震惊于圣魔出世，但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还是妖祖六翅的消息。
几名大妖都将目光望向陌，在得到陌的确认后，无一不是大惊失色。
艾凝声道：“那九渊可否有说六翅先祖可能在何处？”
陌摇了摇头，道：“叶玄刚才所言的，便是全部内容了。”他有些懊恼道：“也怪我太过大意，听到这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如此重要的事竟然忘记了问！”
一位大妖道：“吾皇陛下无须自扰，那九渊不是还在界坑吗，而且说了有事便可去找他。我们再派人前去问清楚便可。”
陌皱眉道：“九渊大人乃是界王境的强者，岂能随意打搅！”
那大妖讪讪道：“有关先祖六翅大人的消息，也不算是随便打搅吧？”
艾微微摇头，道：“我猜那九渊也未必知道，否则的话可能就直接告诉我们了。甚至，如果他知晓的话，应该会寻先祖而去吧，也不需要数十万年来待在界坑中苦思冥想。再者，吾皇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六翅先祖的事对我族而言是天大的事，但对九渊大人而言却只是小事而已，冒然打搅，怕会引起九渊大人的不快。”
那大妖有些郁闷，道：“那怎么办？既然得知了先祖的消息，就不能无动于衷啊。必须做些什么才是。”
艾和陌对望了一眼，两人也知道要做点什么，但却有种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毕竟过的时间太过久远了。
叶玄望着妖族几人，道：“诸位不用太过担心。都过去百万年了，六翅大人若是还活着的话，也必然在某处闭关。并不急于这一时。即便是九渊大人，对当年万灵陨落的内幕也不太清楚，这事还得从胤羽入手。”
“对！正是胤羽！”
一语点醒梦中人，陌和艾等人都是猛地醒悟过来，眼里爆出精芒。
叶玄道：“胤羽此人狡猾无端，想要生擒他并非易事。必须要有精妙的布局，真龙诞生之地便是一个很好的引子，只要下一代真龙诞生，胤羽一定是坐不住的，必然会去阻住。”
艾忙道：“那下一代的真龙何时何地才会诞生？”所有人目光都汇聚过来，他们对此也非常好奇。
叶玄沉默不语，似乎在犹豫。
艾满脸歉意，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该问如此机密之事。”
叶玄摇头道：“艾先生误会了。具体的时间地点我也并不清楚。当年百轮结衣印在我脑海中的坐标始终模糊不清，并不能清晰的读取。但我有种预感，等天机一到，必然就知道了。”
艾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玄少了。”
叶玄微微一笑，道：“无妨。我对妖族先祖的事也非常感兴趣呢。不仅是因为六翅大人的实力，击穿一界，打出界坑。更是因为现在两界交战，若是六翅大人还在世，并且能够出手的话，那傲天大陆就无忧了。”
众人听得微微点头，但谁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个消失了上百万年的超级强者，即便真的还活着，也多半有各种原因，根本不会参与两界之战。否则十万年前就应该出手了。
艾道：“那就劳烦玄少多留心真龙诞生之事，擒拿胤羽的话我妖族必然倾尽全力。”
叶玄“嗯”了一声，捉拿胤羽几乎成了当务之急，压制谁主沉浮都还需要真龙之魂。可再如何急也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等待机会。
北圳南道：“诸位也不要被圣魔诞生的事过于影响了心性。我们这边也出现了像九渊大人，轩辕大人这般的强者，甚至还可能找寻出妖族之祖，未必没有办法对抗圣魔。只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全部精力都要放在修炼和加强城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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