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卷 第六章 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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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第陆章求医
巨大的撞击声，在平原上响起。
黑暗球体撞上杰尼瑞的剑锋，并没有散开爆炸，而是从中心点深深的挤压，变形渗透下去。
这是奥拉斯第一次尝试黑暗球体的渗透，显然他在光之力和黑暗之力的结合上又加深了一层。恐怕是因为跟马鲁夫的作战，而将风之力的变化特质改用到了光之力和黑暗之力上。
杰尼瑞低喝一声，魔力涌入剑身，力量反攻上去。
“住手！奥拉斯！”
塞鲁瓦的呼声传来，奥拉斯突然指尖向前一送。黑暗球体变成一个张开嘴的蛋壳，向下包裹剑锋，接着猛的爆炸。
“轰！”
杰尼瑞手腕一转，荡出一片圆形剑光，破开黑暗球体的爆炸力，同时剑身上缠绕着某种斗气，将从爆炸中附带的黑暗之力打散。
奥拉斯一怔，他明明感觉到自己的黑暗之力已经缠绕在杰尼瑞身上，但是眨眼间，攻击已经被杰尼瑞化解。
杰尼瑞向后猛退两步，差点撞到菲尔身上，被她一只手伸到背上，风之力弹出，将奥拉斯黑暗球体爆炸之后的光之冲击力吹散。杰尼瑞借机一剑插入地面，稳住身形，重重呼吸。同时奥拉斯向后一个倒翻落下，驻足不动。
菲尔低声道：“你干什么，奥拉斯，这个人刚刚帮了我们。”
奥拉斯脸上却露出淡然的神色道：“我知道，否则你们不会和他走在一起。”眼睛却盯着杰尼瑞道：“不过，我刚刚感知到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力量，向地面注入下去。”
塞鲁瓦、菲尔、茜娜同时一震。
杰尼瑞一脸冤枉的道：“那是我平时自己散布出来的感知力，并不是刻意的。”
奥拉斯嘴角冷笑道：“那刚刚的地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向你攻击，地面的异常就恢复了呢。”
杰尼瑞着急道：“我怎么知道。”
这个回答听起来真的很可疑，不过倒让所有人有些意外。
菲尔突然道：“他之前救我的时候也被类似的方式攻击了，是个白衣祭司。”
“白衣祭司？”
奥拉斯重复了一句，突然转头向巴塞隆城方向望去。
果然有一个白衣祭司在城外道路口，他身后带着一堆的士兵，正盯着这一边，他原本似乎要带队攻过来，不知怎么却只是继续站着，没有行动。
菲尔和杰尼瑞同时叫道：“就是他。”
白衣祭司冷冷的看着他们，突然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仍没有指挥部队进攻，反而沿着巴塞隆城外的道路，回城里去了。
显然是因为奥拉斯等人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原本的部署。
奥拉斯松了口气，转向杰尼瑞道：“抱歉，因为最近遇到太多的奸细，不得不小心提防一些。”不过他嘴上虽在道歉，语气中却没有一丝道歉的味道。
杰尼瑞苦笑道：“没关系，看来你们真的很紧张，菲尔之前也怀疑过我呢。”
背后的菲尔微微一怔，没想到杰尼瑞表面上平淡无奇，但他内心还是很在意她之前说过怀疑他的那番话。
奥拉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了，不知我兄弟是怎么受的伤呢？”
杰尼瑞道：“他是……中了血毒吧……”接着好像害怕奥拉斯还有什么怀疑似的，加了一句：“塞鲁瓦兄弟自己说的。”
话音刚落，塞鲁瓦胸口突然一阵难受，弯下腰去。奥拉斯心中一震，化为一道残影，瞬间已穿过杰尼瑞，来到塞鲁瓦身边，他的一口血正好喷到奥拉斯的袖子上。
“塞鲁瓦！”
奥拉斯一把扶住他，手上光之力瞬间涌出，魔力活性化到极点，同时想起“初级神圣魔法大典”里的解毒术向塞鲁瓦身体里注入进去。
塞鲁瓦感动的道：“好多了，兄弟。”
奥拉斯却皱着眉头，知道他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解毒术的魔力进入塞鲁瓦体内，如泥牛入海，一点痕迹都不剩，别说解毒，就连恢复塞鲁瓦体内的状态都力所不及。
奥拉斯突然从菲尔和茜娜身边接过塞鲁瓦，将他一口气背到背上，道：“我先带他过去。”脚上瞬步一动，已向马车那边射去。
杰尼瑞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奥拉斯已在数百米之外，心中一醒，明白过来。
刚刚的攻击，奥拉斯根本就没有使出真实实力，那是在试探他。
突然茜娜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看他，低声道：“别在意，奥拉斯他不是坏人。”
杰尼瑞转过头去，朝她点了点头。
茜娜不再说话，和菲尔一起向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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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拉斯背着塞鲁瓦进入马车，来不及向丝诺和秋琳解释，直接向小妮道：“快帮我看看，塞鲁瓦好像中毒了。”
小妮在丝诺和秋琳的陪伴下精神好了许多，身上仍披着奥拉斯的外套，也顾不得解下，赶紧和奥拉斯一起将塞鲁瓦平躺下，吐了一口血之后的塞鲁瓦原本应该昏迷，不知是否终于再遇到自己最好的兄弟，竟然挺了过来。
小妮手指按在塞鲁瓦胸口，柔和的光之力向他身体四处渗透进去，她秀眉微皱，低声道：“好厉害，我也感觉不出那是什么血毒，只靠神圣魔法也清除不了，也许老师有办法。”接着看到奥拉斯紧张的样子，柔声道：“在血毒侵散到五脏六腑前，我可以想办法先封住它，但是我的医师水平有限，如果老师留下的几种高等解毒药剂都不行，就只有再想办法了。”
奥拉斯向她连连点头道：“谢谢你，小妮，全靠你了。”
小妮微笑道：“放心，城主大人。”
奥拉斯突然没来由的被她这句城主大人电了一下，却完全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有那种感觉。
小妮已不再理会他，分开塞鲁瓦胸前外衣，双手变幻手势，不断将净化之力打入塞鲁瓦体内。一阵阵白烟在手上升起，接着众人看到塞鲁瓦胸口，血线如蚯蚓般隔着魔神装束在皮肤下游走，同时魔神装束散发出的蓝色自愈能力配合小妮的力量将净化之力发挥到极致。
其他人紧张的看着，菲尔和茜娜又先后上了马车，挤满了一马车的人，全都关切着小妮的成败。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从小妮鲜明柔和的脸颊，滴落在润泽的白色藕臂上。
奥拉斯看得心中一动，伸出手，白色的光芒按在小妮背心，同时魔力源源不断的从她背后灌输进去。
小妮精神一振。
两人的神圣魔法同源而出，光之力汇聚在一起，产生无可匹敌的突击力，血线慢慢向塞鲁瓦中心点走去，最后集中在一点，消失不见。
奥拉斯的手这才离开小妮润滑的背心，同时微微的吸了一口气。
小妮擦了擦脸上滴落的香汗，道：“血毒已经压下去了，现在只有先试试老师临走给我备的药剂。”说着，从魔法袋中取出了备用的药剂，找到一瓶深绿一瓶淡红和一瓶白水药剂，用指甲尖先挑开两个瓶盖，却犹豫了起来。
丝诺讶道：“怎么啦，小妮。”
小妮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道：“老师说过，致命剧毒的话要这三种药剂调配，但是这血毒，抗性比剧毒还厉害，可是毒性又没有想象中的强，不知该怎么调配，万一调错了，反而会有危险。”
说话间，小妮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丝诺却轻轻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安维尔大人既然让你出师，就一定相信你的实力，老师能够做到的，做徒弟的不但能够做到，终有一天还能超越。”
小妮仍担心的道：“我真的可以吗？”
丝诺肯定的点头道：“当然可以，你说对吗，奥拉斯。”
奥拉斯坚定的道：“我相信你，就算真的……”
丝诺嗔怪打断道：“后面的话就不用说啦。最重要的是，小妮你才是我们的核心。”
小妮感动的看着丝诺，终于鼓起勇气，她极力回忆在安维尔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学到的一切，悉心调制解药，将比例调整到自己能够百分之百肯定，才给塞鲁瓦喝下去。
塞鲁瓦身体剧烈抖了一下，接着慢慢沉静下来。好一会儿睁开眼道：“谢谢你，小妮。我好多了。”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小妮用光之力再检测了一下，郁闷道：“毒性并没有解除，也没有消解的迹象，只是稳定了下来。”
奥拉斯急着问道：“若是想完全排出呢？”
小妮摇头道：“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先长期用药试试。不过看情形，现有的药品不够，还要进城补充一点在路上备用。”
奥拉斯想了想，突然转向菲尔道：“你们原来打算怎么办的。”
菲尔回道：“茜娜认识一个退休的宫廷医师，我们原来打算带塞鲁瓦到那里去。”菲尔说着靠在塞鲁瓦近边，用手温柔的帮他扣好外衣。
奥拉斯明白的微微点头，沉吟道：“既然是布鲁斯帝国的宫廷医师，该有两把刷子，小妮要进城收购药品，其他人也要补给一下，那么…”
菲尔担心道：“这个时候带塞鲁瓦进城不太好，我们已经被布鲁斯帝国盯上了。”
奥拉斯截断道：“当然不能带他进城，我、秋琳、茜娜、小妮还有东部联盟分出四人一起进城，其他人留在城外，我会把那个宫廷医师带出来。”
菲尔明白的点点头。
众人组成两队，由奥拉斯带着通行证和秋琳、茜娜进入贵族区，东部联盟“金龙会”会长阿寇恩，“玄机门”会长米让奇斯特，“蒙手会”会长杰日米，“名人堂”会长马特·史兰革四人跟随小妮去收购补给。
一行八人来到城门口，由于修路的关系，城门口的冒险家没有平时那么多，加上多数是新人，并没有对奥拉斯这行人太过注意。
也许是经过一年的历险，奥拉斯只觉得巴塞隆城并没有当初刚刚来到黄金海岸时那么雄伟壮观，心系塞鲁瓦的状况，他甚至没有心思看一下巴塞隆城这一年来的变化。到了主题公园左侧的路口，与小妮五人分开行动，向贵族区内走去。
奥拉斯三人走过林荫小路，经过去年第一次遇到米迦列美什的那个路口，来到深处一幢公寓前。
在公寓左右开了供人进出的两门，这样背对背房屋式样在这个时代很流行，通常一个长方体公寓能够住二到三户人家，既不像平民区一样几十户人挤在一起，也不像大贵族一样拥有独自一体的私宅。
茜娜当先推门而入，外屋比较宽敞，门没上锁，从里屋传来人声，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正站在一张露出半个头的病床前，为床上的病人诊疗。
看样子这位从宫里退下来的老医师并没有闲着，就算待在家里也仍在做着医师的活计，也不知是退休后的年金不足，还是根本就闲不住。听到外屋有人进来，头也不抬道：“是谁？”
茜娜低声唤道：“是扎瑟医师吗？我们是迪达斯公爵府上的，想请您帮忙看一个病人。”
扎瑟依旧没有抬头，“哦”了一声道：“在外面坐着吧，鄙人这里还有三个病人呢。”
茜娜恭敬的应道：“是。”便和奥拉斯、秋琳一起坐在里屋外门边上的椅子等待。
奥拉斯低头不语，强忍着把医师强行带走的冲动，双眼无神的望着地板，连思考都好像慢了下来。
茜娜心里虽然也有些焦虑，但也不敢打搅这个塞鲁瓦目下唯一的希望。
秋琳却有些耐不住，偷眼向里屋内观望。
第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穿普通的贵族服饰，他的额头上长着一个又湿又烂，像是豆芽一样的瘤，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恶心。
扎瑟左手举着明亮的油灯，右手拿着镊子，从瘤的正中夹出一根根黑色的细丝，带着昆虫粘液般的液体，从男人的脑袋里一点点拔出体外。
秋琳看得差点没有呕吐。
幸好如此反复拔出五六根黑丝后，瘤上的黑色消失，只剩下肉色，扎瑟用酒精棉球替肉瘤消毒，然后涂上药水，用纱布包扎了一下，将男人连着病床推到最里面，用被子连头盖好。男人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行动。
扎瑟将第二张病床拉到最前面，上面躺着的是一个年轻人，身材较长，他一手捂住脸上，一边低低的呻吟着：“痛，痛…”
位于男人和年轻人之间第三张病床上的是个贵族女子，年轻但姿色平常，她看到扎瑟医师优先替年轻人看病，有些不满的嘟哝道：“喊了就不痛了吗…”
秋琳闻言不由发出一丝轻笑。
年轻人脸涨的通红，不过疼痛却让他连发作的力气都没有，他咿咿呀呀随着病床拉到了扎瑟身前的位置，道：“扎瑟大人，我……”
扎瑟眼睛盯着年轻人的脸，截断道：“牙痛是吧……”说着熟练的用两把银勺撬开年轻人的嘴，向里张望。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诊断道：“牙根都烂光了，补是补不好的，看来只有拔掉了……”
突然，扎瑟闭上了嘴，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眼珠子凸出来一样，盯着年轻人的脸，像是忘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一样，一下子呆在当场。
秋琳惊讶的看着扎瑟医师奇怪的表情，连茜娜也感觉有异，抬头向里屋望去。
扎瑟的嘴角突然弯曲，邪恶的笑容看起来变得恐怖，他嘶声道：“牙疼是吧，这个容易治，容易的很……”
年轻人惊恐的看着扎瑟恐怖的样子，还没开口呼叫，突然扎瑟一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拿起手术刀，将他的头割断，向上一扯，整个脑袋在血光中悬在了空中。
“这样就不痛了……”扎瑟满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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