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卷 第二章 荣耀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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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贰章荣耀塔下
三个人继续向北前进。
奥拉斯和塞鲁瓦还是背着包，后者不满的道：“你怎么不用魔法袋把这两袋子也装起来。”
夏威尔士早已空手，轻松多了。微笑道：“我身边也不用带这么多，这些替我送到巴罗奥东南商会的驿站去，我要送回龙御之城去。”
奥拉斯讶道：“你自己不去吗？”
夏威尔士双手抱着脑后，晒道：“你们代劳就行了，我差不多要离开了。”
塞鲁瓦提醒道：“你自己小心点，我发现每次你离开西角坊，就有个人从里面出来，该不会是跟踪你的吧。”
这是直到刚刚塞鲁瓦才想到的，也是一直以来他对这个“大胡子”一直感到异常的原因。
夏威尔士却突然笑道：“跟踪我，哈哈！是我跟踪他吧。”
塞鲁瓦惊讶的“啊？”了一句。
夏威尔士不理他惊讶的表情，接着道：“我就是跟踪这家伙来奥德巴格达的，不过那么多天这家伙都没什么可疑的情况，看样子是老大多心了，所以我打算先撤了。”
塞鲁瓦终于醒悟过来，道：“原来是这样。”
奥拉斯突然道：“拉拉知道你在这里吗？”
夏威尔士摇头道：“不知道，我一向是单独行动。”接着打了个哈哈，捂了捂嘴，道：“太困了，我要找个妞好好睡一觉，先走了。”说完，丢下呆在当场的两人。
好半晌，奥拉斯才愕然道：“这家伙，又赌又骗又好色，真是十足的恶棍啊。”
塞鲁瓦却道：“他刚刚让我们离开，应该是算到他走后西角坊的人会怀疑到我们，以免我们身份暴露。”
奥拉斯一怔，道：“理该是这样，哎，自从遇到狂神以后，我感觉我们运气特别好呢。”
塞鲁瓦摇摇头，“凡事别想太好，妖妖在巴塞隆城还袭击过我呢，拉拉虽然帮过我们，但立场总不同，而且她应该也知道我们的处境。”
奥拉斯沉默了一下，挤出一分笑容道：“她的想法我还真不想考虑，只要她不主动向我们出手就已经万事大吉了。我们还是把夏威尔士的钱替他送了，再想其他事吧。”
塞鲁瓦点点头，两人沿着西大街走，黑暗中的后方，一个身穿连帽灰袍的影子在街角隐现，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月光下。
两人毫不察觉，继续向前，遇到城内的巡逻队问明了巴罗奥东南商会驿站的地址，才知道那地方竟然在驿馆东北方向的城市绿地边上，离无名烈士墓园不远。
两人只得再花些力气，幸好那地方并不难找，加上驿站是通宵工作的，终于完成了任务。
此时已是半夜，奥拉斯悻悻的道：“竟被夏威尔士那家伙浪费了大半夜的时间，早知道该向他要点辛苦费。”
塞鲁瓦晒道：“算了吧，狂神那样帮我们也没向我们收过什么好处费呢。”
奥拉斯笑道：“我说笑而已，不过这么晚了，我们还去不去荣耀塔。”
塞鲁瓦想了想，道：“别忘了我们之前推测的，也许敌人的计划就在近期，我们也该抓紧时间。”
奥拉斯叹道：“自从来到王都，事情就够我们忙的，加上泰斯百列那个混蛋，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奥拉斯还是和塞鲁瓦一道向荣耀塔去，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上口无遮拦，心里却比谁都用心。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两人来到荣耀塔下巨大的门扉外，向守卫出示了斯迪·里尔给他们的腰牌，不一会，一个苹果头大汉奔了出来，恭敬施礼道：“竟然是两位大驾光临，失迎失迎。”
奥拉斯讶道：“你认得我们吗？”
苹果头大汉赶紧道：“薛德布姆大人早已打过招呼，听说陛下也早有任命，两位再不用暗中行事了。”接着像是自我介绍道：“在下贝尼斯·达克达，由马克尔奎德大人向陛下推荐，代替已故的贾尔德·马基，是荣耀塔新的总管。”
奥拉斯明白过来，同时暗骂斯迪·里尔沉不住气，如今弄得人人皆知。不过脸上还是堆笑道：“如此深夜打搅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为了查案就要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贝尼斯·达克达恭敬道：“荣耀塔每晚都有排演，一直到天亮都有活动，两位可随时前来。”
两人想起晚宴那晚众多舞女的舞蹈，心下释然，便不再客气，径自进入。
偌大的大厅里，荣耀塔的清洁人员人头耸动，正在打扫。贝尼斯·达克达示意他们各自继续，陪侍在侧。奥拉斯觉得麻烦，便让他自己忙去，和塞鲁瓦径自登塔向云庭进发。
中央八门依然由侍者利用魔法阵控制，两人缓缓向上，不一会已到云庭。
走廊里，半夜人员稀少了很多，不过在宴会大厅那边，舞女们仍在现场排练，奥拉斯和塞鲁瓦进入大厅，示意大家继续，自己则在周围逛了一圈，包括四个阳台，没有看到奇怪的地方。
两人退出宴会大厅，顺着上次斯迪·里尔秘密会见的地方走，赫然发现云庭还有四个这样的小房间。
看格局应该是给国王或者近大臣单独休息用的，但是位置隐蔽，守卫严密。估计只有贝尼斯·达克达这样的荣耀塔主管才有权限使用。
两人再逛了其他地方，除了常备设施并没有异常。不过从环形水晶玻璃向下望，发现云庭下方还有一层房间，一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厨房和放置杂物的地方。
奥拉斯命令侍者带他们去看看。不一会儿，从中央门移动房间向下一层，来到厨房。
厨房里正在忙碌，二十几个杂役在准备餐具，塞鲁瓦有些奇怪，随便找了个人问道：“最近荣耀塔还有什么活动吗？”
那个杂役回道：“下周王都会举办料理师技能等级评定，国王陛下会亲自到底下的广场观看，之后宴请来自世界各地的考官进入云庭用餐。所以我们必须提前一周准备起来。”
奥拉斯叹了口气，让他下去忙活，然后道：“真是伤脑筋，现在强敌环伺，他还有心情办这个。”
塞鲁瓦却道：“这个也很重要吧，很多冒险家的技能等级就是靠这个提升的，做出来的料理等级越高，卖的价钱也越贵。”
奥拉斯想起塞鲁瓦初遇菲尔时候，摊位上卖的蒂亚做的料理，估摸着该是公会资金来源之一，同意的点点头。
两人继续向厨房后查探，里面是各种冰柜和摆放餐具的梯柜，一层层就像个大仓库一样，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荣耀塔的豪华奢侈可见一斑。
再绕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奥拉斯肚子饿了，正好从厨房做好的冷盘里拿了个腌猪腿，大吃起来。
几口下肚，猪腿只剩下一根猪骨，奥拉斯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却不知丢哪里。正好一个杂役过来，奥拉斯便问道：“这里垃圾都丢什么地反的？”
杂役恭敬的道：“这里都是集中起来统一丢掉，包括宴会留下的垃圾。大人交给我吧。”
奥拉斯饶有兴趣的交给他，心想，总不至于一次性用中央的移动房间送到底下吧，那样房间可臭死了。
杂役接过猪骨头，随手丢进一辆小车，用蓝色木桶盖起来，推到隔壁一个小房间。在小房间的墙壁上有十来个孔，杂役将小车顶到孔上，打开小孔，抬起车屁股，蓝色木桶的头就伸进小孔的空隙里，接着抱起木桶再向上抬，木桶里的垃圾就全部进去了。
接着杂役推车小车向两人施礼后就离开了。
奥拉斯却有点惊讶，道：“就这么简单？”
塞鲁瓦晒道：“你小子该不会连倒垃圾都有兴趣了吧。”
奥拉斯却意外的点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垃圾难道都直接下去了。”
塞鲁瓦想了想道：“该是连通下水道吧，再有水道工疏通，反正我没见底楼和附近有什么垃圾出口。”
奥拉斯怔了怔，打开垃圾孔，直接向黑暗中望下去。
里面黑不溜秋，什么都看不到。
塞鲁瓦在他身后奇怪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奥拉斯在孔里面闷声回道：“总觉得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可是偏偏说不上来。”
塞鲁瓦道：“这里是荣耀塔，你除了想到那些图纸，还能想到什么……”突然一怔，接着打开奥拉斯隔壁的小孔，也把头伸了进去。
垃圾通道内光线柔和，奥拉斯左手已放出了光亮术。
入眼的情景让人有些意外，原以为这个垃圾通道该是直着向下，没想到在每一个孔的下方，墙壁上都凸出了一个个长方体的铜柱，成梯状一节一节延伸到底下的黑暗中。
塞鲁瓦奇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奥拉斯想了想那些图纸，道：“该是设计者的巧妙，如果垃圾直接丢下去，一定会摩擦到墙壁，时间之长就会留下污渍，难以清洗。有了这些铜柱，垃圾不至于停留。即使有小的颗粒，一桶水冲下去，水沿着铜柱一层层往下，也会比较容易清洗干净。”
塞鲁瓦心道确实如此，但又觉得作用并不仅仅于此。
奥拉斯此时收了光亮术，脑袋从孔里缩了回去，盖上孔上的门板道：“这么晚了，既然没什么发现，我们先回去吧。”
塞鲁瓦点点头，两人离开厨房这一层，乘着中央移动房间回到底层，贝尼斯·达克达像是等待多时，早已迎候道：“两位大人，检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奥拉斯打了个哈哈道：“查了整晚，什么都没发现，还是快点回去补觉吧。”
贝尼斯·达克达低头道：“两位大人可真是辛苦了。”
塞鲁瓦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差啊。”
贝尼斯·达克达赶紧谦虚道：“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一些混时间管管人的粗活，怎么好比两位大人。”
奥拉斯懒得听他拍马屁，道：“那我们先走了。”
贝尼斯·达克达赶紧恭敬的将他们送到门外。
下了荣耀塔底部大门外的阶梯，终于可以回驿馆休息了。
但是，两个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背后是荣耀塔巨大的门扉，门口还站着两个守卫。在门扉上方，是底部圆筒形建筑，带着弧度的半圆体。
奥拉斯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个个黑色的圆点在夜空中落下。
塞鲁瓦没有抬头，但是他握紧双拳，火焰瞬间从手上向上燃烧了起来。
天上的黑点渐渐变大。那是从荣耀塔底部大厅上方，无数个落下的人影。
一瞬间，他们陷入了敌人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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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天空打开一道银色的闪光，如笔直的巨雷一般，落向奥拉斯的全身。
“神佑！”
长剑落入手中，化为银色之刃，人随光走，敌人还未全部落地，惨叫声和飚血声在夜空响起。
就在敌人开始进攻的同时，奥拉斯已明白了敌人的意图。
王宫前的广场，荣耀塔的正前方，敌人在此攻击，立刻就会惊动王城的守备队。由此可见，敌人是作出了一击必杀，甚至根本就没想活着离开的死士攻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力量全开，在一瞬间决胜。
另一边，塞鲁瓦亦全身火焰，手握“破军”，与突然出现的杀手们全力拼杀。
这些杀手人人都扎着细长的白带子，出手迅猛狠辣，攻击毫无顾忌，与袭击驿馆的时候如出一辙。
可是，为什么他们人人都扎着白带子呢。
塞鲁瓦无暇多考虑，镰刀挥舞中，迎面三个敌人被逼退，但是更多的敌人围了上来。
这些杀手虽然没有袭击瑟雅的公爵府杀手那样有抗魔的黑色西服，但是身手一样相当凌厉，塞鲁瓦只觉得压力巨大。
塞鲁瓦边打边跑，向荣耀塔后退，同时朝自己最好的兄弟看去。
奥拉斯那边，第一次神佑时效将近，虽然一口气干掉了十几个，但敌人胜在数量，转眼围了上来。
而且他们的主要攻击对象明显是奥拉斯，攻击者足足占了对方的三分之二。
奥拉斯毫不畏惧，就在时效结束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银光再次落下，第二次神佑启动。
敌人显然对他的实力预估错误，阵型大乱。
奥拉斯在围攻人群中如溜冰一样滑动，闪电般绕了一圈，又有三人丧生。
但是奇怪的是，王宫那边仍没有动静。守门的士兵也只是看着，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塞鲁瓦身后方的荣耀塔大门开了，贝尼斯·达克达手持大剑，带着十来个护卫当先冲了出来。
塞鲁瓦一振，喊道：“贝尼斯·达克达，你在这里挡着！”自己向奥拉斯那边冲去。
“是！”贝尼斯·达克达高喊一声，但是一瞬间，手下护卫便死伤过半。
这些平时在荣耀塔当班无所事事的护卫果然与训练有素的敌方杀手无法可比，不一会儿，贝尼斯·达克达抱着头，在仅剩的护卫保护下缩回荣耀塔底部大厅。
塞鲁瓦远远望见，暗叹一声。不过幸好贝尼斯·达克达替他阻了一阵，他已到达围攻奥拉斯的包围圈之外。
一道火焰斩击破开敌群，塞鲁瓦人随火走，纵身跃起，一刀挥斩下去。
“叮！”一把大剑将斩击挡了下来，来人双手持剑，头扎白带，力量十足，显然是敌人中的好手。
塞鲁瓦顾不得与他缠斗，心中一动。镰刀火焰“忽”的消去。
来人心中大喜，还以为自己的阻挡奏效。突然，一股红色斗气从塞鲁瓦手心窜出，缠绕“破军”刀锋，接着强大的力量从手上传来，塞鲁瓦一绞，大剑应声击飞，接着去势不停，刀尖划过来人胸膛，接着对方整个人被他打飞出去。
紧接着又有三人上前，塞鲁瓦手中红色斗气一黯，火焰随着冒起，一道火焰斩击飞出，三人毫无防备，被生生打退。
如此一变幻，塞鲁瓦更加得心应手，心中暗喜，显然这些天深夜的锻练已对斗气和魔法配合攻击有所掌握。信心大振，全力向奥拉斯冲去。
此时奥拉斯已进入第三次神佑时效，离他的极限只有一次机会，北方突然巨响，王城城门大开。
奥拉斯心中一振，再次全力出手，人随光走，敌人残肢断臂乱飞，同时向塞鲁瓦那边靠拢。
而敌人这一边，仿佛知道在劫难逃，也拼尽了全力，这些人原本就是死士，再也不顾安危，全是拼命的战斗方式。
即使神佑状态下的护盾术，也被一个敌人突破，奥拉斯左臂受伤。
“奥拉斯！”塞鲁瓦大叫一声想要冲过去，但是小腿被不知哪里刺来长枪拌了一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险些摔倒。
而王城里的军队这才吆喝着冲出，为首的骑着战马，赫然是塞尔尼亚。
奥拉斯与塞鲁瓦也无暇顾及来救他们的是谁，前者高声喝道：“把他们围起来，留活口。”
塞尔尼亚高声回道：“知道！围起来！”
但是杀手们好像决心了不要被生擒活捉，纷纷将武器对准自己的心脏。
“住手！”塞鲁瓦扑过去，想要阻止离最近的一个拿短剑的人。
这时，杀手的表情变了，他突然倒转短剑，反身向塞鲁瓦心口刺去。
此时已离得太近，塞鲁瓦心中一震，短剑及身，红色斗气同时放出。
突然，空中传来低低的吟唱声，一道无形的力量射向杀手后背，只听得骨肉断裂粉碎的声音，杀手“哇”的喷出鲜血，倒在地上。
塞鲁瓦定眼望去。
一个身材高大，头戴尖尖的巫师帽，臂弯里夹了一本书，身穿袖子极长的灰袍，年在四十许，英俊成熟的灰袍巫师。带着温和的笑容，慢慢的向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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