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卷 第六章 不一样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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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陆章不一样的“种族”
走进房间，奥拉斯脱下外衣，四肢上的肌肉显现出黑红色的痕迹，那是被赫尔凯奇黑色光环圈住过的地方。
“这些究竟是什么？”奥拉斯看着这些伤口思考着。
之前的伤口在拉拉的死灵之力下总是能够迅速褪去，但是这些伤口好像有些不同。直到回了驿馆的房间，奥拉斯还有些痛痒的感觉。
“明天找拉拉问问，也许她知道什么。”奥拉斯一边想着一边坐到床上，不过他马上坐起来。衣服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顶到他了。
他翻开外衣，赫然翻出一副可爱橘黄色镜框的大眼镜。这是他在塞西尔被劫持走的时候他顺手在图书馆门口捡起的。
奥拉斯叹了口气，有些后悔没有送她回家，这下子这幅眼镜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给人家。
他躺在床上，看了看黑暗的房顶，不知拉拉是否就住在他楼上的房间。
一阵胡思乱想之后，累极的他慢慢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倩影走了进来。
她走到奥拉斯床前，凝望着他的脸庞，然后坐在了床的边缘，低头不语。
又过了一会，她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月亮。初夏的夜晚，漫天繁星隐现，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想。
这本是个恋爱的季节。
她眼中露出憧憬和希望，回头望着奥拉斯，仿佛看到不远的将来，一个傲视天下的强者终将出现。
可是她的眼泪却落了下来，滴在奥拉斯胸前的被褥上。
那凝望着他的眼睛，宛如晶莹的水花。
奥拉斯好像有些知觉似的动了动。
她努力克制自己，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不该去惊动累得已经睡着的奥拉斯。这个男人的辛苦，他懂，她也懂。
可她还是有些舍不得，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泪花中露出微笑。
接着她转身，轻轻的关上门，离开了奥拉斯的房间。
“呜！”奥拉斯一把坐起，从噩梦中惊醒。
他抱着头，确定自己刚刚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可偏偏想不起来。
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
梦总是会提示一些人们在醒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不过有些人偏偏记不得，而有些人则是不愿意记得。
奥拉斯叹了口气，既然记不得那就不强求了，梦终究是梦，人总要回到现实的。
只是人要是不会做梦，那倒反而不是现实了。不会做梦的人，跟活在梦中没有区别。
奥拉斯看了看天色，怎么又是午后。他迅快的下了床，洗了把脸，跑了出去。
二楼的墙壁昨天已经抢修完毕，前天的袭击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威斯夫依旧站在二楼的阶梯口，怀抱着他的长刀，刀头向下刀柄向上，眼睛低垂，甚至不知道他这几天晚上有没有休息过。这时三楼一个拉拉的守护骑士走下楼，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奥拉斯心中一动，走过他身边道：“威斯夫。”
老头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奥拉斯不说话，威斯夫也不说话，看样子他觉得奥拉斯好像没话说，接着又垂下了头。
“真是个冷漠的人啊。”奥拉斯打趣了一句，接着收敛了笑容，躬身道：“谢谢你。”
说完，也不管威斯夫的反应，自顾自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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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鲁瓦跑进老巫医霍维克家里时，精灵女在病床上照看他的孩子，伊扎克则坐在角落里擦拭他的重剑。
日上三竿，霍维克大爷竟然还没有起床，塞鲁瓦一声叹息。幸好精灵女母子的身体都已经稳定，也不管那个老大爷。塞鲁瓦把从驿馆餐厅带来的饭菜放到桌上，道：“抱歉，今天来晚了，大家来吃饭吧。”
今天他特意多带了一份，因为昨天精灵女和伊扎克用餐的时候，霍维克大爷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个贪财又抠门的大爷，原本塞鲁瓦也不想理会他，不过想到这一大把年纪，就懒得和他计较，顺便多帮他弄了一份。
“霍维克大爷，快起床吧，我今天也给你带了一份午餐。”塞鲁瓦向巫医馆后面的卧室喊去。
没有声音。
塞鲁瓦有些奇怪，来到卧室门口，用力的敲了几下，仍是没有回应。
“伊扎克，霍维克出去了吗？”塞鲁瓦转头问。
伊扎克奇道：“应该没有吧，那老头昨天睡的很晚起来，而且我今天也起的很早，没看到他出来过。”
塞鲁瓦觉得更奇怪了，冲着卧室内大声喊道：“霍维克！快出来！”接着用力敲门。
“嘎吱…”木门慢慢的向里面开了。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两盏魔法灯在床头亮着，一张巨大的床，床头顶着对面的墙壁，床尾靠近卧室这边的墙壁，床与墙壁之间只有一条仅供两人并行通过的走道。
床内侧左边是一片木头橱窗，里面放着无数的药剂药瓶药包魔法水瓶和其他一些东西，该是老巫医营生的家伙。床右侧靠近门的这边有一张细长的桌子，桌子上方的墙壁上订着一条细长的木头，上面钉着钉子，挂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这个卧室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床上确实没人。
“难道这老头竟会起得那么早？”塞鲁瓦有些诧异，接着替他把门关好，他不喜欢随便查看别人的房间。
“真是奇怪。”伊扎克看了卧室一眼，接着到巫医家中间的圆桌前，把精灵女那份摆好，接着才拿自己那份，道：“先来吃饭吧，孩子好像睡了。”
精灵女跟昨天一样，还是没有回答。她看了怀中的婴儿一眼，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才把他放到病床上，走到圆桌前坐下。
未免气氛过于尴尬，塞鲁瓦走过去道：“伊扎克，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伊扎克一愣，他和蒂亚之间的事塞鲁瓦应该是清楚的，不过这家伙反应也算快，立即明白过来，道：“没有，以前喜欢过一个，被甩了呢。”
塞鲁瓦难过的道：“为什么世界上总是那么多悲哀的事呢。”
伊扎克叹了口气道：“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有句话叫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其实一个人生活也不错，可惜当初没让俺的女人给咱生个娃……”
两人一搭一档的说起来。
精灵女突然白了他们一眼。
塞鲁瓦和伊扎克同时闭嘴，精灵女放下刀叉，冷冷的道：“我吃饱了。”说完，不顾两人，又回到床上照看孩子。
塞鲁瓦和伊扎克面面相觑。
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奥拉斯赫然出现在门口，失笑道：“哪有你们这样劝人的，”接着看了精灵女一眼道：“待会接着吃吧，饿坏了肚子，谁来替你照顾孩子，这两个大男人可不会。”
精灵女看了看他，显然觉得有道理，眼神缓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伊扎克像是遇到了救星，迎了上去。
奥拉斯走了进来，晒道：“这老巫医家可真难找，没想到竟然在普通居民区和贫民区的交错点，倒是花了我不少时间。”接着才回伊扎克道：“听塞鲁瓦说，你前些天一直蹲守在公爵府门口，找你确认一下。”
精灵女的目光不经意的朝向伊扎克，似乎有点感动。
伊扎克却不好意思的道：“只是顺路，嘿，你想知道什么？”
奥拉斯坐到圆桌前，塞鲁瓦则坐到他的对面，伊扎克坐到他的右边。三人围成半个圆，奥拉斯道：“你确定看到薛德布姆进出公爵府吗？”
伊扎克想了想道：“应该没错，那背影我们该再熟悉不过了。”
塞鲁瓦讶道：“奥拉斯，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奥拉斯将昨晚遇到的绑架案和从薛德布姆家听到的对话统统说了出来，接着道：“昨晚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薛德布姆只是近前执政官末席，平时做的工作你们都知道，如果他真是三大公安插在王都的人，凭什么让斯迪·里尔感觉到威胁的存在。”
塞鲁瓦明白过来，道：“难怪我昨晚回驿馆的时候发现王都的街道上多了很多巡逻兵，我还以为是公爵府派出来搜索……”想到精灵女就在屋内，转而道：“那你的意思，薛德布姆背后的人是公爵。”
奥拉斯点头道：“从目前我们手上的资料看，这个人该是王都唯一的公爵，只看马克尔奎德对他女儿的态度，就知道他在王都的影响力。”
塞鲁瓦却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他已经离开王宫赋闲，根本没有实权。反倒是他的女婿塞尔尼亚……”又转头看了精灵女一眼，确定她没有在意，继续道：“看马克尔奎德对他的反应，他在王都应该有比较要紧的职位。”
“塞尔尼亚现在掌管着王城守备队，负责王都和王城内部的防御。”突然一旁的精灵女低声道。
不过精灵女说完话，又陷入沉默。
奥拉斯、塞鲁瓦、伊扎克向精灵女望去，同时面露喜色。她终于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虽然她好像还有些不太适应。
奥拉斯想了想，接着道：“让我们来看看，王宫的护卫队一定在队长威斯夫手里，这老头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王都的骑士团护卫队总队长是南内克雷格男爵，昨晚出面保护过我，而且他已经向我们表露了身份，这个理该也没有问题，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塞尔尼亚的王城守备队有突破口。如果我是三大公，首先拉拢的该是塞尔尼亚。”
塞鲁瓦沉声道：“他既然是女婿，完全有可能背着公爵私自行动，再加上他和葛丽娜·嘉宝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只是我们要怎么证明，总不至于像你去薛德布姆家那样进去偷听吧，我看公爵府该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同时想起了迪达斯公爵府。
奥拉斯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所以才来这里找你们商量，”接着看了看精灵女道：“顺便逼得那个小子交出孩子抚养费，这叫一石二鸟。”
塞鲁瓦和伊扎克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后者催促道：“别卖关子，快说。”
奥拉斯整了整头绪，道：“这小子既然想杀人灭口，说明他不想把这孩子的事公之于众。别忘了葛丽娜·嘉宝现在还怀着孩子。何况这样的事让公爵知道，你猜他会怎么对付自己的女婿。”
塞鲁瓦不耐烦的道：“别光顾着分析，确实可行的办法呢。”
奥拉斯赶紧道：“我们就以跟他解决孩子的事为名，把他约出来，到时候狠狠的敲他一笔，再把他抓起来，如果他真是三大公那边的人，一定会有人按捺不住跳出来，说不定赫尔凯奇也会插手。”
伊扎克皱眉道：“我担心他还会杀人灭口，调集杀手反过来灭掉我们，这样她就危险了。”他指了指精灵女。
奥拉斯摇头道：“到时候由我们保护，我会让南内克雷格帮忙，塞尔尼亚若真想解决此事，一定不会带太多人。”接着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若还想杀人灭口，我保证公爵府的杀手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伊扎克拍案道：“说的不错，如果借机削弱公爵府的实力，我们当然更安全了。”他说的我们显然包括了精灵女。
但是精灵女却转过身，淡淡的道：“我不同意。”
伊扎克失声道：“为什么！”
黑暗精灵少女淡紫色的眉间露出一丝忧郁，道：“我并不要求他付出什么，只要能带走孩子。”
塞鲁瓦无奈的道：“可你该知道，这希望根本不大。除非他肯离开公爵府，可这么做，葛丽娜·嘉宝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精灵少女低声道：“我知道。”她转头望着熟睡中的孩子一眼，“可是这孩子不能跟我离开，只有在人类的世界里，他的生命才能延续，我没有办法。”
塞鲁瓦微怒道：“既然是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你是他的母亲，你都不要他？！你算什么母亲！”
伊扎克低喝道：“塞鲁瓦，别说了！”
奥拉斯默然无语，只有他明白塞鲁瓦的心情。就好像当初奥克·塞鲁瓦抛弃在他家门口时候他感觉到的心情。
精灵少女愧疚的低下头，但她还是痛苦的道：“我没办法带他回到我的族群，精灵之森无法接纳人类，我没有办法啊。”
塞鲁瓦愣了一下，伊扎克也好像有些不解。
奥拉斯突然问道：“回精灵之森？你不打算去雷斯曼城了吗？”
精灵少女的泪水慢慢的从她纯净的脸颊淌下，“雷斯曼城，太可笑了，谁要去那种地方！”
塞鲁瓦赶紧头脑发热，他感觉他们都犯了一个错误，他怔怔的道：“那你究竟在雷斯曼城做什么？”
“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精灵少女抬起头来，脸颊上已沾满泪水，“为了孩子，我才做了那种事，我根本不想去见那个无情的人，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我出卖肉体，换来的钱全是为了治好他的病，可是没有办法，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不能待在我的身边，那样他的病只会越来越糟，我能把这孩子托付给谁，一个黑暗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一个被人类摒弃，厌恶，歧视的黑暗精灵，我该托付给谁，又有谁能帮助我，养育一个治不好的孩子。”
她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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