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卷 第四章 荣耀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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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肆章荣耀塔之上
“砰！”一记强力的撞击声。
蒂亚眼前一花，一把极细的长刀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在敌人武器的闪光间切下去。
鲜血从蒂亚头上喷出，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偷袭者的武器，刀刃的碎片和切断手臂从眼前落下。
她只能依稀看到老战士的衣袍，光头，和那把已经出鞘的长刀。
“保护菲尔小……”还没说完，老战士一个旋身，长刀挥出，迎上了之后的六七把武器。
巴特吕的尖啸，菲利普的怒吼，秋琳的娇叱声同时在二楼的走廊响起。
蒂亚反应过来，她猛的退到菲尔窗边。房门连着隔壁的墙壁轰的碎开，两个人影同时跃了进来。
蒂亚双手聚起斗气，两个波动击左右打出，将他们打飞出去。
楼下同时传来士兵们战斗的声音。
“菲尔！”塞鲁瓦的惊呼声。
蒂亚大声回道：“塞鲁瓦，菲尔没事！”
此时塞鲁瓦的身影已冲上二楼，眼前的情景混乱到极点，秋琳，巴特吕，菲利普三人跟在老战士左右，对冲入走廊内的敌人突过去。
而被打开的墙壁上，从空中魔法阵的位置，一个个敌人跃入二楼的走廊内。
“这是！”塞鲁瓦醒悟过来，这是传送法阵，“先知”拉齐奥尔和博果尔都用过，不过他们是用来逃命，而敌人却用来偷袭。
塞鲁瓦怒吼一声，双拳聚起火焰扑去。
同时，楼下战况更为惨烈。
四个敌人跳上马车车顶的时候，八个骑士的枪同时向车顶刺去。
但是血腥的一幕发生了，四个敌人同时自爆，巨大的冲击将马车的整个车顶都翻了起来，旋转着弹向空中，同时八个骑士亦受不住冲击策马向四面退开。
惊奇的是，薛德布姆那边的泰里桑德没有动，守护马车最前面的骑士也没有动。
突然，马车前的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全身黑袍的杀手从地下穿出，在嘶叫中的马身下，右手弯刀几乎贴着前臂向上割去，闪光间，拉车的马匹身体断作两截。
黑袍杀手去势不停，投向马车前的珠帘，爆炸的烟雾中依稀可见一个少女的影子，手上的弯刀再度滑过。
少女连着车身上下分成两半。
但是少女并没有发出惨叫，或者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突然一把白色的骨头做的长刀穿过烟雾，刺在了杀手的肩膀上。
黑袍杀手千钧一发之间向后躲开，同时看清了车内的少女。
竟然是个披着头发的骷髅战士，在身体裂开之前刺出了骨刀。
“啐！用召唤的亡灵代替自己了吗？”黑袍杀手低声骂道，向上跃起。
突然一把长枪席卷着旋风向背后刺来，空中的黑袍杀手一个旋转避开了长枪的突刺，同时弯刀向后劈下。
“叮！”骑士用枪身挡下了这一击。
黑袍杀手面罩上露出的眼睛看清了对方的脸，冷哼道：“还以为是德罗姆呢，凭你也想留下我。”
骑士露出笑容，“不试试怎么知道。”同时枪身一绞。
黑袍杀手受力弹开，落向后方更高的空中，向下望去，马嘶声在下方响起，驿馆前的泰里桑德已策马从地面追来。
“两个三阶，恕在下不奉陪了！”黑袍杀手说话间在空中变幻手势，一个传送法阵在空中身体下方出现，伴随着白色光芒，杀手转瞬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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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荣耀塔前，奥拉斯朝驿馆方向望去，刚刚一连串的爆炸声让他差点没有冲回去。
不过一旁镇定的拉拉让他打消了念头，两人已经下了马车，迎候的王宫侍者亦有些不明所以，拉拉并不在意的道：“不用管那边，我们先上去吧。”
奥拉斯点点头，问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拉拉露出一丝难过，低声道：“应该是一些不喜欢我们的人吧。”
虽然明知这话没有其他含义，但奥拉斯却心乱如麻，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分心，继续问道：“那我的伙伴们？”
拉拉微笑道：“放心吧，有威斯夫先生和我的护卫在，不会有事的。”
奥拉斯奇道：“威斯夫是谁？”
拉拉突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这是拉拉第一次对他露出如此动人的眼神，奥拉斯几乎忘了刚刚的谈话。幸好拉拉接着耐心解释道：“威斯夫先生是斯迪·里尔陛下的王宫护卫队队长，以前是黄金海岸有名的冒险家，现在的王都暂时还没有敌人能够打败他。”
奥拉斯眼神一亮，他早知道那个不起眼的光头老家伙不寻常，没想到竟然强到如此地步。他心下稍安，跟着拉拉穿过荣耀塔底部巨大的门扉，进入塔的内部。
富丽堂皇的大厅，宽广千米，装饰豪华，仅供人休息的座椅就排了好几百米，即使整个王都的王宫贵族统统来都不会坐满，何况还有大片用于观光和休闲的地方。
可惜这地方只有受到王家和高等贵族邀请的人才能进入，不由让人觉得有些浪费。
侍者引着两人一直走到大厅中央直径约两百米的黄金立柱，一看就知道他是支撑荣耀塔的核心所在，在最底层八个方向开了小门，拉拉和奥拉斯就从其中一个小门进入。
这里就像个小房间，奥拉斯陪着拉拉坐到了一张沙发上。刚刚的侍者离开，另一位侍者随两人进入，关上门。接着走到门边，用手按在墙壁上。
一个小型魔法阵出现，接着奥拉斯感觉整个房间慢慢向上前进。
“难道！”奥拉斯惊讶的说不下去。
拉拉“嗯”了一声，微笑道：“不要担心，我们就这么上去。”
奥拉斯苦着脸道：“万一掉下去可完蛋了。”
明知他在说笑，拉拉仍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掩香唇道：“不会的，奥拉斯。”
奥拉斯赶紧点点头，看了看房间里的布置，就算只是向上空前进的一会，这个房间还是布置了茶水和甜品，由此可知这些王宫贵族有多奢侈。
稍稍休息了一下，奥拉斯想起留在驿馆的伙伴和还没赶来的塞鲁瓦，担心的道：“威斯夫究竟有多强呢，拉拉你说的是否夸张了点。据我所知，现在的王都至少有两个人应该打得过他。”
拉拉不置可否的望着他，让他说下去。
奥拉斯接着道：“至少“兽王”泰斯百列应该没有问题，据说他是黄金海岸最强男人，而另一个……”他顿了顿，“当然是拉拉你。”
拉拉微笑道“泰斯百列大人当然没有问题，但他不是敌人，至于我，说不定连奥拉斯你都不是对手呢。”
奥拉斯苦着脸道：“拉拉你是在耍我吗，别忘了我可是亲眼见过你的实力。”
拉拉低声道：“若真是那样，我也不用每次出行都要劳烦德罗姆大人和大家保护。”接着盯着奥拉斯的眼睛道：“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奥拉斯，我也不例外。我的身体让我并不适合学习近身战，所以我只是个纯法师，而且是没有战斗技巧的。”
奥拉斯明白过来，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可是希达夫说过，单对单的话，他的老师大教皇布拉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拉拉抿嘴一笑道：“因为那位老先生也是纯法啊，再说大教皇也不必要整天喊打喊杀的。听说那位教皇大人以仁爱著称，相当关心布鲁斯北方诸国的民生问题，我干嘛要跟那位老先生战斗呢。”
奥拉斯心道果然如此，难怪能够教出希达夫那么好的人。
但是过了一会，奥拉斯突然惊讶的道：“既然是这样，德罗姆还在下面啊，万一在这里遇到敌人的话……”
拉拉微笑道：“不是还有你吗，奥拉斯。”
话音刚落，房间停了下来，终于到达云庭了。
拉拉站起身来，侍者向两人施礼后打开房门，奥拉斯赶紧跟着拉拉走出了房间。准备在门口的另一位侍者上前引路。眼前是红毯铺成的直线走廊，一直到尽头的圆形白色水晶玻璃窗口前转向两边。两人向前走去，来到尽头，奥拉斯向远处眺望。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在拉拉面前，他要强力的压制着不让自己失礼的行为。然而眼前的景观让他窒息。
整个王都奥德巴格达，乃至远处大片的里尔王国土地尽收眼底。仿佛大地踩在脚下，人处云端，君临其上。
那一刻奥拉斯涌起了不可思议的感觉，仿佛卡葵曾近告诉过他的话。
他终能明白站立于其上王宫贵族的心情，亦可想象斯迪·里尔站立在此君临天下的感觉。如同此时，他身心感受到的一样。
何谓王者。
拉拉亦走上前来，她轻柔的抹了抹额前的刘海，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不知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里，我总觉得有些不适应。”拉拉轻声说道。
奥拉斯惊讶的转过头。
拉拉突然柔声问道：“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吗？”
奥拉斯突然想起了卡葵，眼中露出黯淡的神色，“我不知道，有时候在得到了以后才会知道，而有时候只有失去以后才会懂得。”
拉拉看了看他，微笑道：“那就在失去以后再找回来吧，奥拉斯。”
说完，拉拉不再理会奥拉斯，示意侍者引路，当先离开，奥拉斯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往前沿着窗口的弧线走廊外十来米左转，就是云庭上其中一间豪华的宴会大厅。不过这时，从对面弧线走廊上过来一男一女两位贵族。
女子面容姣好，身着豪华的贵族礼物，虽然身上的珠宝玲珑有致，数量繁多，但总让人觉得有些俗气。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一看到拉拉，她就笑着迎了上来，道：“拉拉小姐，您好，还记得我吗？”
拉拉微笑回应道：“您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葛丽娜·嘉宝小姐吧，是公爵大人的女儿。”
葛丽娜·嘉宝高兴的娇笑道：“没错，上一次我们只是见过一面，您就把我记住了，拉拉小姐您真是太让人感动了。”说着，她亲切的挽住拉拉的手，“我们一起进去吧。”
拉拉微笑点头道：“那就承蒙小姐关照了。”不过脚下却没有动，转而向葛丽娜·嘉宝伸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奥拉斯先生。”
葛丽娜·嘉宝看着奥拉斯，眼睛仿佛亮了起来，她微弯膝盖，双手执裙作了一个贵族之礼道：“您就是奥拉斯，我听说过您的大名，没想到那么年轻呢。”
奥拉斯微微脸红，赶紧道：“太客气了，你…您好。”
葛丽娜·嘉宝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接着向两人介绍身边的男子道：“这位是我的丈夫，塞尔尼亚。”
塞尔尼亚立刻向拉拉和奥拉斯躬身行礼，却没有说什么客套话。拉拉只是微笑回应，而奥拉斯则学着他的样子躬身回礼。
但是他弯腰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葛丽娜·嘉宝看着丈夫塞尔尼亚的眼神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紧接着又恢复笑容，挽着拉拉向宴会大厅里去了。
而塞尔尼亚的眼神更为冷淡，他默默的跟在妻子身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妻，妻子热情而丈夫冷淡，尤其奇怪的事，他们的关系并不太好，尤其那位妻子还怀着孩子。
不过奥拉斯对这种家事并不感兴趣。他慢慢跟着拉拉，进入了宴会大厅。
入眼的情景有些出乎意料。
原本以为国王的宴会该是为自由之翼和拉拉特别准备的，然而情形显然不是，大厅两侧靠墙摆满桌椅，当中广大的区域靠近桌椅的地方放置了装满甜点和酒水的推车。数百号人穿梭其间，除了不时补充食物的侍者外，贵族们或三三五五立于角落攀谈，或坐在椅子上闲聊，也有年轻的贵族站在推车前品味美食，更有拿了杯香槟或红酒靠在墙上独自品尝的。
除此之外，在两侧尽头各有两个凸出去的阳台空间，透过阳台外打开的透明圆形白色水晶玻璃窗口可呼吸清新的空气。一些人就在那里谈笑，奥拉斯稍稍注意了一下，其中有些人并不像是贵族，倒跟穿着龙皇衣服的自己有些相似。
最引人注意的，是一群年轻的贵族，正围着一个打扮亮丽的少女在左侧最前面一组桌椅周围大献殷勤。少女礼貌的微笑回应，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她正好看到奥拉斯随着拉拉进入场内，高声唤道：“奥拉斯！”
奥拉斯一眼望去，顿时心情好了几分。正是可爱的茜娜，虽然她的衣服是王宫里借来的普通宫廷服饰，但依然无法掩盖她动人美丽的脸蛋和日渐成熟的身姿。奥拉斯向他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那边的年轻贵族亦看过来，还没来得及对奥拉斯的出现心存妒忌，就已经被刚刚入场拉拉吸引过去。这些苍蝇立马转了风向，茜娜周围立刻少了几个跑的快的。
茜娜倒是丝毫不以为意，这样反而轻松了些。虽然出生大公府的她在应酬上轻车熟路，但对于这些年轻贵族，还是让人心烦。好在奥拉斯向拉拉告了声罪，先跑过去陪可爱的茜娜。
茜娜懒洋洋的举手撒娇道：“奥拉斯，你来啦！”
奥拉斯来到身前微微躬身施礼道：“茜娜小姐辛苦啦，是否因为我的出现有些失望呢。”
茜娜笑道：“才没有呢，塞鲁瓦哥哥呢。”
奥拉斯笑道：“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露馅了。”
茜娜“噗嗤”一下娇声笑了起来。
周围的年轻贵族看两人说的如此投机，立马觉得自己没戏了，快速转向拉拉那边，顿时让奥拉斯和茜娜更为轻松。
两人凑在桌前，奥拉斯低声道：“怎么样，外交官很辛苦吧。”
茜娜用小手给自己粉粉的脸蛋扇扇风，道：“你说呢，哎，别说这个了。”接着她用水晶宝石般的眼睛瞟了瞟大厅最前端王座边几个人，虽然他们穿着贵族的衣服，但从体格来看就知道该是王宫的卫士。
奥拉斯立刻警觉，他试着发动身上的感知力，立刻感觉到来自明里暗里各处的监视。
在再遇拉拉之后，背后枯骨术的影响似乎小了一点。奥拉斯觉得自己抽空要向拉拉求教一下，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他低声道：“要吃什么，我替你去拿。”
茜娜却自己站起来道：“我自己去。”说着两人走向装满食物的推车。
周围监视者显得非常高明，有几个便衣贵族从两人身后走过，故意装出吃东西的样子。奥拉斯知道无论说什么话，都会落入这些人的耳中。
茜娜喝了一杯酒，又看了看阳台那边水晶玻璃窗外的夜空。就好像笼中的金丝雀渴望着永远无法得到的自由。
即使是奥拉斯看着，也会涌起塞鲁瓦对她那种怜惜，他低声道：“不要着急，你的塞鲁瓦快来了。”
茜娜露出雀跃的神情，“真的吗？！”
奥拉斯看着她的样子，努力的点点头，“一定会来的。”
说完，他的头却望着宴会大厅的入口，没有任何迹象表示塞鲁瓦能够赶来。同时心里想到刚刚从驿馆方向传来不安的状况。
塞鲁瓦他们真的没事吗？
就在这时，入口的大门被再度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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