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 第二章 湮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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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贰章湮灭之心
莎妮尔家隔壁的海默尔是个老实人，他和老伴靠种菜和养鸡为生，基本没有啥收入，但是他们夫妻两总是热情好客的请邻居们来做客。
所以莎妮尔和她的父母切斯勒夫妇也会经常来这个邻居家坐坐。
奥拉斯就住在海默尔老夫妻的家里，秋琳则住在莎妮尔家里，另外伊扎克住在村子另一边的特蕾西婶婶家里，离这边不过两百米远的路程，因为小镇根本就没有旅馆，而这也是镇长特意安排的。
阿比是海默尔老夫妻的孙子，父母早已不在，不过这小子倒是很活泼，没几天就和奥拉斯打成一片，尊称他为大哥。奥拉斯也挺喜欢这小子，两个人就像兄弟一样玩在了一起，偶尔奥拉斯还会教他一些战斗技巧来防身。
两个人不一会回到海默尔家，推开门去，里面早已热闹腾腾，秋琳、伊扎克、莎妮尔以及她的父母切斯勒夫妇，当然还有老实的海默尔老夫妻。秋琳高举着叉子大声叫着：“奥拉斯快来，就等你啦。”而伊扎克正大口的吃着海默尔刚从镇上买来炖好的肉骨头。
看到奥拉斯回来，海默尔的老婆苔米·海默尔招呼道：“奥拉斯，快坐下吧，咱们可先吃啦。”而正在碰杯的海默尔和切斯勒亦向他打招呼。
奥拉斯举手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一边笑着一边拉着阿比坐到了座位上，莎妮尔已替他盛来了汤和骨头，道：“奥拉斯大哥，你先吃点汤肉润润喉。”
虽然这些天奥拉斯与莎妮尔相当熟络，不过他还是有种难消受美人恩的感觉，赶紧接道：“谢谢，你也吃吧。”
对面的秋琳白了他一眼，接着也替伊扎克盛了些骨头汤。
“来来，伊扎克，快趁热吃吧，这可是秋琳姐亲手为你挑的哦。”秋琳大大咧咧的说道。
伊扎克傻乎乎的回道：“好！”咕噜咕噜只管喝了下去。
奥拉斯露出了苦笑，不过幸好这只是晚餐当中的小插曲，整个晚餐还是在愉快的气氛下进行着。
老海默尔和切斯勒酒过三巡，两人似乎有些醉醺醺了，老海默尔想起了最近卖货的经历，高兴的道：“切斯勒，我可告诉你，最近去米拉尔卖货的话，可以赚好几倍呢。”
“真的吗？”一向贪财的切斯勒竖起耳朵，“难道又有流浪商人去米拉尔了？”
“不是，听说有个大公会在那里大量收购货物，特别是像我们这样附近村子和小镇的土特产，越是新鲜就越能卖个好价钱呢。”老海默尔说。
阿比插嘴道：“是啊，咱们家新鲜的鸡蛋能卖三个铜板，比雷斯曼城和七剑城来的商人都要多。”
“是吗？那我明天一定要去看看，看来能大赚一笔咯。”切斯勒高兴的道，在莫雷镇，切斯勒家有奶牛和羊，还有鱼塘，属于比较富裕的农家。
秋琳插嘴道：“什么样的大公会出手这么阔绰，比咱们草原还出的高。”
莎妮尔道：“海默尔大叔说的应该是星璇会吧。”
老海默尔想起来似的用力点点头道：“是，就是这个公会，还是年轻人比我们这些老头子有见识啊。”
不过切斯勒可不老，只有四十多岁，苔米·海默尔看到他喝多了，赶紧在旁劝道，“你呀，少喝一点吧，待会又要乱说话了。”
老海默尔赶紧“好，好，”的叫着，不过还是偷偷的给自己添酒。引来众人的偷笑。
这时奥拉斯问道：“这个星璇会是什么来头，莎妮尔你知道吗？”
莎妮尔摇摇头，“我只知道他们是附近的冒险家公会，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大量收购一些物资，因为他们出手大方，附近的人都很喜欢他们。”接着又看了看奥拉斯，奇怪的问：“奥拉斯大哥怎么会对他们有兴趣呢。”
奥拉斯沉吟道：“这附近刚好属于里尔王国和拉巴斯塔的中立地带，他们在这一带积蓄力量，如果不是受命于其中一方，必然有自己的打断。”
他的话立刻让大家为之一怔。
不过秋琳打断道：“你这家伙想多啦，我以前也听到过他们的名号，听说只是在南方冒起的比较快，从来没有不好的名声或者跟别的公会大打出手。”
奥拉斯摇了摇头，心道这才叫危险呢。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这时莎妮尔道：“奥拉斯大哥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奥拉斯“咦”了一声，奇道：“若只是去看看他们出来收购货物的人，也没什么好看的啊。”不过莎妮尔却道：“我今天听外面回来的大叔们说了，最近米拉尔城的码头有艘星璇会的大船，那里有很多他们公会的高阶成员，也许奥拉斯大哥能够找到些有用的情报呢。”
奥拉斯点点头，不过他又犹豫的道：“可是我们走了，万一那些强盗正好回来了怎么办。”
莎妮尔疑惑的道：“应该不会吧，都那么多天了，或许他们不会再来了。”
海默尔和切斯勒也表示同意。
秋琳这时早已按捺不住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奥拉斯。”接着也不管奥拉斯同不同意，转而向伊扎克道：“你来不来，伊扎克。”
伊扎克正吃的欢呢，他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吧，村子里总要留个人以防万一。再说怎么也要对得起大伙每天的款待呢。”
奥拉斯点点头，确实，那些强盗似乎消失了，但是奥拉斯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在黄金海岸这个充满冒险家、佣兵、赏金猎人的时代，强盗只会躲在深山老林干着拦路抢劫的勾当，主动进攻村子对他们来说丝毫没有好处还有着随时被杀的危险，何况是莫雷镇这样位于主干道附近的村镇，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莫雷镇附近出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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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果尔双手一震，冰封住他双手的冰块化作冰碎片向四周飞散。
他拿着剑转过头去，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然而薇薇安却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她幼小身体瑟瑟发抖，然后，她看着远方被分割成两半的脑袋，就这么低声道：“爹爹…”
“薇薇安！”茜娜走过去抱住了她，她极力的安慰着她，“不要这样，薇薇安，如果难过，就一次都哭出来吧。”
但是薇薇安猛的用力推开茜娜，冲着她大声喊道：“你这个骗子，都是你，你骗我，你们一个都不是好人。”
茜娜望着薇薇安的样子，她感到深深的内疚，却无法说出任何安慰或者是解释的话。
薇薇安再次转过头，面对着博果尔，大声道：“是你杀了爹爹，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一定！”
看着这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却已经背负上仇恨的心灵，菲尔感到心痛，人为什么一定要生活在仇恨中，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战斗到底是对是错。
可是博果尔却冷淡的对薇薇安说道：“想要报仇就尽管来找我吧，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能够活下去才行。”说完，博果尔慢慢的走到她面前，举起了巨剑。
薇薇安吓得浑身发抖，她突然尖叫起来，想要逃跑，但是博果尔的巨剑向她头顶砍了下来。
就在那一刹那，塞鲁瓦奋力的冲了过去，茜娜也全力的将薇薇安抱在怀中，白色的光芒瞬间保护了她们。
博果尔的手臂已经被抱住了，塞鲁瓦大口喘着气，伤口的血仍在不停的滴落，但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道：“大哥，住手吧，已经够了，她还是孩子啊。”
博果尔望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难道你希望看到，等着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学了一身本事来找我报仇？那个时候我已经老的不能再战斗。那么我被杀以后，伤心的只有我的亲人和我的子女，甚至她连你们都不会放过。”
薇薇安正听着，她眼中仿佛出现了异彩，那是在脑海在想象着杀光博果尔一家之后兴奋的神色。尽管她还是个孩子。
这就是人，这就是仇恨。
塞鲁瓦为之语塞，但是他没有松开手，他奋力的道：“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我一定会阻止，如果不行，我会替大哥死，就算死，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博果尔默默的看着他，过了好久，他猛的摔开塞鲁瓦。
“记住你说的话。”博果尔说完，将剑背到了身后，眼睛盯着薇薇安，淡淡的道：“你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薇薇安“哇”的一声，一边哭着一边跑向幔帐外。
随着小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远，一切似乎终于结束。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大厅突然阴暗了下来，所有的火光在一瞬间消失，但每个人的眼前突然又毫无道理的亮了起来。
每个人的地上赫然化为为虚空，出口的幔帐，大厅内的墙壁，立柱全部消失了，仿佛所有人被传送到另外一个空间，接着所有人或站或坐的待在了无数大小不等的水晶长方体上。
这个空间，就好像是透明积木搭起来的一样。
博果尔怔了怔，低下头，怀中黑色的光透过衣服亮了起来，他从里面取出一个鸭蛋一样的宝石。
宝石下圆上尖，通体发红，但黑色的光芒正从宝石上方的尖顶放出，再化为六道黑光映射在这个空间内。
突然，六道黑色的光芒集成一束，指向虚空中的天际，一道身披黑色披风的身影仿佛站在虚空外的千里之外，俯视着这个空间里的一切。
“呵呵…没想到古屯托尼居然输了。”那身影如是说道。“不过也难怪，对手毕竟是你……”那身影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说下去。
博果尔突然用手一捏，黑色的光芒没入了他的指尖消失。
“想要吗，想要的话就来吧，维斯。”博果尔的话仿佛是挑衅一般。
但是被称为维斯的身影并不以为动，他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博果尔全身戒备，就在笑声中，一把红色的剑从天际以落雷般的速度降下，笔直射入薇薇安的头顶。
这太突然了，无论维斯要攻击这里的哪个人都不奇怪，但是他偏偏攻击了身为自己部下，魔族七将军之一的古屯托尼最疼爱的女儿。
那也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仅留下的唯一痕迹。
这是连博果尔都没有预料到的，虽然他已经握住了背后黑色巨剑的剑柄。
红色的剑笔直的从薇薇安的头顶插入她的身体，几乎没有溅血，她的脸和整个皮肤一下子变得苍白，宛如鲜血被瞬间吸干了一样。
博果尔松开了握剑的手，他冷冷的道：“为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无解的发问。
但是身处天际的维斯却似笑非笑的道：“这不像你啊，竟然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是不是跟那些愚蠢的孩子们待久了？我不过是觉得你刚刚说的很正确，古屯托尼在我身边偷走了湮灭之心，他就是我的敌人，敌人的女儿，还有必要留着吗？”
说完，红色的剑嗖的抽出薇薇安的身体，向天际飞回去。
博果尔低下头，看着薇薇安的尸体像是一具无血的僵尸，倒在地上。但是他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说的对，我都觉得我不像我了。”
天际的维斯仿佛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偷笑，接着整个空间再次变化，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天际的身影也渐渐淡去。
“湮灭之心就放在你那里吧，跟现在的你战斗是没有意义的，等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会拿回我的魔石……”维斯的声音渐行渐远。
突然，塞鲁瓦爬起来，向着天际嘶声力竭的喊道：“薇薇安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你等着吧！”
维斯没有回答，似乎根本就懒得回答，空间瞬间进入黑暗，突然间，所有人的视力恢复过来，周围空间的长方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个大厅，立柱，还有幔帐…一切都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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