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谈判,王大少和二小姐的对话
林东秀惊奇的看着这一幕，随即竖起眉毛。“胡说八道！什么好的女孩。我看好的女孩，会跟你。”
她对二儿子了解太深，压根不相信他的品位。
王希庐大急。“妈，真的是很好的女孩。她还是您的故交的女儿呢！”
“谁？”林东秀大吃一惊。她因为出身邻市临海市的中等富户，在长洲市上流社会难免损了颜面。所以很少谈及自己的娘家家事。
“姓黎，名敏敏……”
林东秀大吃一惊，“噢！是老黎家的女儿！怎么，他们回国了吗？那女孩可是个好女孩。怎么他们来到长洲市了？”脸上浮出喜色。
王希庐道，“是啊！他们举家迁到长洲市了。”想起重遇黎敏敏的时候，不禁笑了起来。“她叫我希庐哥，不然我还没认出她。”
林东秀也想起，从前自己曾经带着王希庐、王希鹰、王希鹿等，回过娘家住过一阵子。那时候隔壁的黎南敬他们家，也从国外回来度假。许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吧。黎家两口子，都是临海市著名的俊男靓女。他们有个女儿，更是容貌秀丽、优雅动人。这个女孩子，可比于石妹，那真是要好上一万倍了。
又是故交挚友之女。无论从各方面讲，如果王希庐能娶了她，都能挽回因为娶于石妹而丢掉的面子。
其实，她从前还想过要将黎敏敏介绍给王希庐呢。可惜黎家后来出国，联系不上。这是一。其二，她也怕王希庐这个个性，耽误了那女孩。令她在老友面前抬不起头。如今既然是王希庐自己联系上，听他的口风敏敏对他也不是全无情意。这真的是一门好亲事！
林东秀喜形于色，但随即，“亮亮怎么办？再说你爷爷，还有你爸爸，估计都不会同意你离婚……”于石妹那女子，最近这几个月确实没闹什么幺蛾子。不仅没闹什么幺蛾子，反而做的相当不错。连一向最她最鸡蛋里挑骨头的王希鹿，也不像从前那样针对她了。“
王希庐冷哼一声，“只要她同意，爷爷、爸爸又能说什么？于石妹不就是想要钱吗？你以为她真的看上我了？这阵子欲擒故纵，是在吊胃口呢！我哪有那么容易上当。给她一大笔钱，她不要才怪。告诉她，呆在王家，也没有好果子吃。她想要的，都捞不到。”
林东秀将此事告知王伯瑜，自然被抨击一顿。但林东秀并不死心。没过几日，王希庐就带了黎敏敏回家。当时石妹正从二楼往下走，一看到坐在客厅那个穿着一群白裙，清丽温柔的少女，她差点从楼梯上滚下！黎敏敏！她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
果然，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人生的轨迹是吗？
并且，事情还提前了。
她惶恐的抱住亮亮，不知如何做才好。林东秀却看见她，朝她招手，“来，石妹，快来见见。这是我的故交之女，敏敏。”
黎敏敏看着她，用一种温柔而又悲天悯人的目光。
上辈子她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石妹真是恨死了这种目光！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说不出。
上辈子，王希庐就是栽在黎敏敏身上。她本以为这辈子或许她有机会阻拦王希庐向外发展。没想到，王希庐还是遇到了黎敏敏。而且黎敏敏是林东秀的老朋友的女儿，性格又温柔善良，是王希庐最喜欢的那种清纯的女孩子。跟她从前伪装出的清纯不同，她是一个真正清纯的女孩，从里到外都如兰花一般清雅动人。也难怪王希庐会喜欢她。就算石妹看到这样的女孩，也很难对她起恶感。
上辈子就是黎敏敏来到王家的第一天，林东秀就亲口说出要她当自己的二儿媳妇。
旁边两个中年男女，想必是黎敏敏的父母了。石妹根本无心看他们。心乱如麻。脸色煞白。王希鹿得意的看着她。王希鹰同情的看着她。而难得在家的王希庭坐在一边，什么表情也没有。
石妹心乱如麻。难道她要失去亮亮了？不，这辈子她什么都能失去，唯独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等黎敏敏走后，她去求了王希庭，“大哥，求求你劝劝王希庐，不要让他跟我离婚。亮亮不能失去爸爸！”
王希庭惊奇的看着这个坚强的女人居然病急乱投医，求到了自己这边。他摇了摇头，“我办不到。我只是他哥哥，还是继兄。我不可能干涉他的婚姻大事。”
石妹咬紧嘴唇，转头鼓起勇气，又去求了王伯瑜。王伯瑜看着她，摇摇头，“我虽然同情你，但我更关心自己儿子的幸福。这半年你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很好，石妹，你是个好孩子。但好与坏，不是衡量婚姻幸福的标准。既然这一年，你挽回也挽回了，仍未挽回希庐的心。希庐仍然决定要跟你离婚，他觉得跟你在一起不幸福，他想要追求新的幸福，我也不能阻拦他。何况，整件事一开始都是你为始作俑者，不是么？”
是，石妹心乱如麻。一开始是她算计王希庐，所以有了这场婚姻。有了这场婚姻后，又有了这个孩子。如果不是重生在孩子已经存在后，她或许有其他的选择。但她没有。并且，若非为了挽救这个孩子的人生，或许她也不会重生。这是石妹所认为的。那么……一切都是一个悖论。王希庐不爱她，她必须放开王希庐。她想要给自己孩子父母双全的幸福，那就完全不可能。甚至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最最重要的事——如果离婚后，王家是否会许可她带走亮亮。
怎么可能！
一想到要离开亮亮，或者亮亮会被迫离开自己。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挖开了一大块。
并且黎敏敏入室后，他们会生出一个儿子，名叫王少冲。也就是上世受尽宠爱的，王家的第三代继承人。而她的儿子呢……那时候在……
如果她不得不被迫跟自己的孩子分离，那她离开王家后，黎敏敏会像自己一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吗？亮亮的未来会怎样？
难道一切还是要重蹈覆辙？不管她如何改正，一切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那她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石妹突然惊醒。不！这辈子不管如何，她绝不会放弃亮亮不管。亮亮是她的责任。至少，她确定自己不会再被骗，跟随路守佳那个畜生出走。这至少，就跟上辈子不一样了。
所以，轨迹是可以改变的。她的重生，有意义。
她可以不幸福，但亮亮可以幸福。她一定要让亮亮幸福，这就是她重生的意义！
这个坚强的女人，顿时坚强起来。
石妹召集全家，提出自己的意见。
“王希庐，我知道当初是我算计了你，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亮亮是无辜的……”
王希庐打断她，“如果你想因此而要求我不要离婚。那你打错算盘了。”
敏敏才是他追寻这么多年来，内心和外表都同样完美洁白统一如白兰花一般的女子。于石妹怎么比得上。不，不比。她连她脚趾头一根都比不上。
他一定会娶她。在此之前，当然一定会跟于石妹离婚。
石妹摇摇头，“不，我同意离婚。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王希庐神色怪异的看着她，果然有要求了，是吧！这女人，他就知道她不会做毫无心机的事！
“你要提出什么？”他问。暗自盘算她会要求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三百万，五百万。
石妹道，“我希望你在亮亮两岁之后再跟我离婚。毕竟，这段时间是哺乳期。孩子离不开我。”
见王希庐脸色有异，她急忙道，“你放心，我不会阻拦你和那个……黎小姐往来。”
王希庐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想了一下，觉得也算合理。
王希鹿冷哼道，“不过是想继续赖在王家罢了。”
石妹脸色苍白道，“你放心，我真的只是为了亮亮。而且这段时间，王希庐你可以不付我的生活费。只要付亮亮的就行了，我会出去打工。”
王家众人都震惊的看着她，她进入王家，不就是为了王家的资产么？现在竟然提出不要资产？
尤其是王希鹿，张大着嘴巴，简直觉得这女人脑袋秀逗了。
王希庐也惊奇的看着她，心中软了一下，随即又狠起来，对自己道，“她又在算计。她就是在算计自己。不知道她又想算计什么了。千万别中了她的道！”
王希鹿也又哼了一声，道，“欲擒故纵。知道我王家不可能欠你的生活费。当然故作大方了。”只不过低声嘀咕，没有大声说出来。
王伯瑜瞪了她一眼。
石妹没有理睬王希鹿的挑衅，对王希庐说，“不过，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经常回来陪陪亮亮。”
这个要求不过分，王希庐痛快的答应了。
王伯瑜问道，“那你还没有其他的要求？”
石妹摇头，“没有了。亮亮满两岁，哺乳期结束。我就同意结婚。”
王家众人都震惊的看着她。这真不像他们印象中的于石妹。王希鹰不禁道，“你真不要了？”依王家的财力，她提出要一百万一千万都是正常的。王家也可以满足她。可是她什么都不要……
“你真的不要？”林东秀还是觉得难以相信。这真是那个她鄙视到底的虚荣拜金浅薄的媳妇么？
“我真的不要。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亮亮。可是……”
石妹苦笑着。她重生一次就是为了亮亮。若没有亮亮，光有这些钱财，又有什么意义？
王希庭敏感的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么说，届时你打算放弃亮亮？”
也听出其中意思的王家众人心中一震。王希鹿撇嘴，“瞧吧，说的好听。还不是想要抛开儿子。另攀高枝。”
石妹苦笑，怜爱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咿咿呀呀玩的亮亮。他胖白稚气，对旁边大人们谈判的东西，丝毫不懂。“我何尝不想要他，可是，我要不起……首先，你们就不会把他给我，对吧？”否则，上辈子也不会有她为了报复王希庐，将亮亮藏在乡下养父母家，从而导致亮亮一生的悲剧。“再说，亮亮跟着我，哪有跟着你们王家的优裕。你们能给他的一切，我都不能给他。因为我当初的错误，已经给了他一个不算光明正大的出身，我又怎么忍心剥夺他其他的权利？”
说着，泪水沿着脸颊流下，一直滴湿了她胸前的衣服。
她死死咬着嘴，才忍住不要放声哭泣。这是她的亮亮，她的心头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的宝贝，可是余生她却必须放弃他，放弃做他母亲的资格。不，唯有这，她决不放弃！
她将亮亮抱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亮亮什么也不懂。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伊呀呀呀”的叫着。
王家众人对视一眼，都不是滋味。尤其是王希鹿，坐立不安。她怎么觉得自己一家在强迫一个弱女子，暗暗瞪了王希庐一眼。也暗叹这个二哥做事忒不靠谱。搞出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同时，在她心里，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也对石妹和亮亮的母子情，彻底的相信了。
石妹使劲咬着嘴唇，将下唇咬出一条深深的血痕，才止住自己拼命哽咽的冲动。“但是，你不能、不能剥夺我当母亲的权利。我要求你告诉亮亮，我是他的母亲。我不是因为其他抛弃了他，而是因为……因为我要让他过更好的生活，才不得放弃他。我永远……永远如最初一般爱他。”
石妹捏着亮亮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心口，哽塞的兼职说不出话。“还有，我不能放弃探视亮亮的权利。我要求，每周至少有二次以上的探视权利。”
王希庐沉默了一下，道，“我同意。”
其实他此时心内，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是婚约都已经跟黎家约定，怎么好毁约。
石妹情绪快要崩溃，为了防止自己说出其他什么，匆匆说出，“这就是我同意离婚的所有要求。”抱着亮亮，匆匆上楼去了。途中还踉跄了一下。可见她的心绪烦乱。
王家人面面相觑的坐在沙发上，彼此心中都不是滋味。尤其是王希鹰。她匆匆说了一句，“受不了，我走了！”就离开了客厅。
王希庐心中也非常的不是滋味。他想起这一年多来的妻子，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自己的。想起她对亮亮的疼爱，从前那么肤浅、虚荣的她，为了亮亮，硬是忍住一年多没有化妆，生下亮亮后，什么都亲力亲为，无数次看见她起床带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而且想起当初为了亮亮的营养，胖成了一个大胖子的她，后来又那般努力的瘦身，才瘦了下来。还有想起她这半年来为自己熬制的汤汤水水，以及回家来问候自己的每一句话语。看得出来，她认真的想做一个好母亲，也认真的想要挽回自己。不管她这样做是怀着什么目的，有没有目的，至少这些努力和关心不是假的。他想，这样的妻子也不错。就算她当初算计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谅。可是……
林东秀和王伯瑜彼此对视。林东秀忍不住道，“希庐啊，我看……就算了吧……要么你还是跟石妹好好过……”身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最明白石妹的心情。看着儿媳妇这样，她对石妹所有的厌怪都如云烟，心不知不觉的软了。可是……跟黎家都有了婚约……
王伯瑜皱眉，道，“婚约都提出了，还说什么？‘韶光科技’的当家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小气的很，而且，听说他最重视他妹妹。”
林东秀无语。
王伯瑜看着他们，埋怨一句。“所以我当初我就说你们这婚约太莽撞了。”
当晚，王希庭失眠了。他无数次想起那双红唇，咬得斑驳的满是血痕。说实在的，于石妹虽然是因美貌而被二弟看中，可是作为王家的现任当家人，见过的美女，不知比二弟多多少。要论于石妹这种姿色，还真入不了他眼里。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双唇，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脑海里。他摇摇头，拂去这个画面。起身走到大阳台上，坐在沙发椅上，点燃了一根烟。烟头在夜色里一明一灭。
王希鹿在对面的房间看到了。溜到了大哥的房间。
“哥。”她有些惴惴。王希庭的房间，跟他本人一样冰冷而有一种无机质般的之感。床桌几柜，都采用深色的色泽。铺在床上的被褥，是淡蓝色的。这是整个房间唯一算得上亮色的东西。书架直通楼板，书桌十分宽大。任何一样家具都跟他本人一样，有一种让人不自觉产生畏怯的压迫感。
平时，王希鹿绝对是很少来大哥房间的。
但今日，她实在不吐不快。
“找我有事？”
在烟灰缸掐灭烟头。这个小妹很少来他房间找他。她都是跟希庐感觉最好。并且，似乎有点怕他的样子。
王希鹿在扶手椅上坐下。看看四周的布置。床头放着笔电，书桌上放着台机，显示屏边上一大堆似乎从公司搬回的文件。另一个床头柜上，固电台历手机一应俱全。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标明他个人爱好的物件。果然是传说中的工作狂大哥。
“嗯，大哥，……你觉得不觉得，我们对……对二嫂有些过分？”
她从来都是叫于石妹。此时却很别扭的交出了二嫂。
“你觉得呢？”王希庭笑笑问。
王希鹿说，“其实，我觉得，黎家也没那么无辜。他们明知道二嫂的存在，还知道二哥有一个半岁的儿子，可是他们还是忙着跟二哥定了口头婚约。我觉得，他们……”
她急切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王希庭点点头。他早就看出来了。可是，二弟不经此役，恐怕不知……再说，黎家是继母的好友之家，二弟又是继弟。自己所在立场，实在不方便说什么。
王希鹿又说了一阵，闷闷的站起来准备走了。临走问，“对了，大哥，辛尼姐回来了吗？对啦，不是说她上个月就要回来。怎么一直没看到她？”
王希庭摇摇头。“谁知道。她四月回来过一次，又走了。如今说是上月返国，不过结果又说……”
王希鹿撇撇嘴，“大哥，你可别太宠着辛尼姐。”
王希庭苦笑，“希鹿，你懂什么，赶快去睡吧。”
“哼。”王希鹿一扭一扭的走了。
王希庭叹气。他跟辛尼，也就是利朦胧是指腹为婚。从小，他就认定自己会娶那个粉妆玉琢的女孩。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长大后的辛尼如高山白雪，美得出奇。不仅如此，她还有跟她的美貌相匹配的才华和家世。满长洲市的人，都视他们为神仙眷侣。
但辛尼实在是太美，太仙气了。仙气得时常他有一种不知如何去爱她的感觉，如同镜花水月。
长大后，她又说她要出国深造。出国深造后，她说她想暂时打拼事业。如今，他已经年过三十，她也快二十八了，两人还迟迟未成婚。
圈中都知道他在等她。因此，连最盼孙心切的老爷子，也从未催过他。
他从未想过有除了辛尼之外的女人可以堪配自己。不过……
王希庭摇摇头。将脑中思绪撇走。进房用漱口水漱漱口，睡觉。
躺到床上，还是无可名状的想起今日的“家庭会议”。没想到这个小女子，从前每次被他撞到，似乎都处于狼狈状的小女子，居然有这样的勇气。其实，她真的很不错的。不知道希庐到底想要什么。
黎敏敏那样的女子，看着好，可却未必适合娶来当妻子。以后娶上她为妻的日子，也未必有二弟想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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