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洗经伐髓
月华渗入杨天华体内，杨天华身上泛起点点银辉，整个人如同又一个月亮一样。而他体内此刻也同样发生着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月华入体的那一刻起，杨天华便感觉体内一股温流随着血液流淌，流过全身每一条经脉，涌向每一个穴位。温流所到之处，感觉是那么的舒坦，如同在沙漠中干渴数天的人突然饮了一口温润的清泉。
直到这股温流涌遍全身，感觉突然一变，方才还觉得无比舒坦的经脉立刻开始升温，变得炽热无比。如同那个干渴的人猛灌了一口清泉，这口泉水到了喉头却突然变成棱角突出的坚石和泥沙一般。
杨天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表情狰狞痛苦，浑身乱颤，那一刹似乎全身经脉都要爆裂开来，他如何还能坐得住。
墨渊低吟道“月华本身凡体难以承受，何况这是我提取了月华之中的精粹。不过你若撑不下去，则前功尽弃，以后再想筑基就是难上加难，难道你就想这么懦弱地放弃，然后再回去给人打扫清洁？”
闻听此言，杨天华紧咬牙关，颤颤巍巍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稳定身形。
虽然看不见，倒是杨天华也能清晰得感应到，自己经脉被之前的温流撑开，全无堵塞之处。经脉扩张了不少是不假，但是经脉内仿佛容不下许多东西一般，不断有东西被月华精粹挤出经脉，透过皮肤，渗出体外。
墨渊此刻也停止了输送月华，凌空盘腿，闭目而坐，神魂整个笼罩在杨天华身上，护着他的心神。
杨天华体内的杂质从他身体各个部位渗透出来，从额角到脸颊，到身体，到四肢，浑身上下不断由皮肤渗出又黑又脏的细碎杂质，再之后，是暗红色的血液。不一会，杨天华如同被包裹了一层污泥一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变了形的泥佛。
杨天华感觉体内轻灵无比，已经没有那股让人难受的灼热感了，周身通泰，十分舒畅。脑袋里却觉得痒痒的，仿佛爬进去一条毛毛虫，但这又不是身体上的感应，似乎是精神上的刺痒。一种怎么都抓不住的感觉，就像是隔靴搔痒，不达其意。
下一刻，杨天华感觉体内的热气都聚集到了腹中，直冲气海丹田。这股气流如同一只尖锐雄师，正在强攻丹田的城门。杨天华体内翻江倒海，不断有气流从身体各处蹿过，然后一次次汇聚，之一次次冲向丹田。
“嗡”一声轻鸣响起，丹田豁然打开，杨天华体内气流在这一刻全部汇集，一同涌入气海丹田。
墨渊心有感应，睁开眼睛，发现四面八方的灵气开始涌聚，逐渐汇聚起来，扑向杨天华，进入他的丹田。
在杨天华豪无根基的情况下筑基通脉，本就虚弱的墨渊此刻脸色更加惨淡，魂体灵光也随之黯然，但还是露出欣慰的笑容。“终于成了。”
待到一切平息，杨天华也慢慢睁开眼睛，感应到自己已经彻底不同了，没有开口询问，先是长出一口气，放开身心去感应四周。
耳边响起窗外轻风拂过的声音，虫鸣蛙叫的声音，乃至于花草上的水珠滴落，晃动的声音，水珠在地面碎裂的声音。
淡淡花草的清香，隔壁邓豪呼吸得频率，甚至他身上的酒味，杨天华也能清晰的感应到。
这下杨天华可是把自己惊了一跳，出租屋的隔音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平时也只能听见邓豪打呼噜，现在连他呼吸频率都清晰可闻，也太夸张了吧！还有虫鸣的声音，花草的香味，这里可是三楼啊！
愣眼之下，看见了对面墙上贴的报纸。杨天华虽然不是近视，但是视力一般，平时这个距离，看上面的字尚且有些费力，现在屋内无灯，漆黑一片，居然可以看清楚最下角那细小的编码！如同把报纸放在眼前，拿着放大镜看那么清晰。
墨渊看着杨天华的表现，欣慰道“怎么样？这下可不后悔了吧？刚才受得罪可都值得？”
杨天华激动道“太值得了！我现在的感应能力比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那张报纸离我那么远，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墨渊轻笑道“你现在还需要用眼睛看吗？为你筑基以后，你直接越过后天境界，跨入星阶之列，已开神识。你闭上眼睛，试试调动神识再去看。”
杨天华点点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神识想必就是意念，刚才脑袋痒痒的，八成就是神识初开产生的反应。杨天华脑中想着，试着用“意念”去看哪张报纸，神识展出，果然闭着眼睛已经将屋内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那张报纸的“清晰度”比肉眼看到的还有高。
杨天华玩心大动，神识越过墙壁，到了邓豪的房间，邓豪屋中的景象便呈现在脑海中。
邓豪斜身趴在床上，被子卷作一团，一只胳膊压着，床边还放着酒瓶，打着呼噜睡得挺香，时不时还砸吧砸吧嘴。杨天华神识轻轻地“点”了一下邓豪的脖子，邓豪睡梦之中似乎有所感应，以为是蚊子，“啪”得一声抬手拍了一下脖子，但是没有醒，继续酣睡。
神识探下二楼，二楼是空的，杨天华前天听说租客搬走了。于是神识再次往下，探入一楼，一楼是房东在住。中年的房东老板，和他老婆也已经熟睡了。不知道是不是两口子闹别扭，房东委委屈屈地只能占据床上四分之一的位置侧身躺着。而房东太太抱着两三岁的孩子背对着他。
杨天华“啧啧”两声，，没想到这房东平时挺凶的，还是个怕老婆的软耳朵。神识探出了楼，能看见街道上不明不暗的有那么几家店还在开着灯开着门，路上三三两两得过着行人，不同白天那么多人。再往远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行了，试试就可以了，以后有得你用着的时候。你现在修为尚浅，神识探不出去多远，若是入圣级的高手，神识轻易能笼罩整个星球，这地球上一草一木，随便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感应到。”
被墨渊出言打断，杨天华心中又是一动，指挥神识扑向墨渊。神识捕捉到屋内虚弱的魂体，蜂涌一般想将其围住。
“我错了，我错了！”杨天华神识扑向墨渊的那一刻，如同被无数细小尖利的针扎了脑海一般，顿觉疼痛。而且神识整个被包裹起来，困在方寸大小的位置，难以展开移动。
墨渊脸色惨淡，还是得意的一笑“小样了吧，不知天高地厚。虽然我只有破碎的残魂，怎么说曾经也是伪神一尊，也不是你一个刚入门的就能动的，想要泯灭你的神识，打你个形神俱灭，万劫不复还是办得到的。”
言罢放开杨天华的神识，杨天华这才轻松，站起身来，表情严肃，恭恭敬敬地向墨渊深施一礼。“虽然你不肯收我为徒，但是此番助我，非言语能表达感激之情，请先受我。。。。。。哎我去，我怎么这么脏这么臭啊！”
听杨天华感恩听得正美着呢，墨渊虚扶“胡须”正听到关键头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猛然一愣，手使劲往下一顿。得亏是墨渊没有胡子，是虚扶，要不然这一下非得拽下来不少胡须不可！
“你你你......”墨渊无语地指着杨天华，道“你都能身心感应百米内的事物了，自己一身......呃，这个秽物还是刚才发现？”
杨天华脸一红，当然，让脸上的秽物挡住了，看不出来，惭愧道“有点激动了，没顾上，没发现。”
墨渊阴着脸，一挥手，空气中的水元素迅速凝聚，形成清澈透明的水。墨渊手指杨天华，这些水忽地冲到他身上，将身上的秽物冲洗干净，秽物流在地面，缓缓流向洗手间的排水口。
杨天华这才感觉全身释然，身体轻盈，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明显感觉到身体比以前强壮了不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躯，杨天华“咦”地一声，又犯惊奇了。
只见自己原本普通的中等身材，变得棱角分明，曲线自然呈现，腹部微有的赘肉全无，甚至有明显看见的腹肌。腿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反而都是横纹肌，胳膊也变得坚实有力。轻抬脚步，可以感受到身轻好似云中燕，起码比以前轻了三十来斤！而且看不成消瘦的样子！
杨天华“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修行还是个塑形健身，减肥的好方法啊，这线条，这肌肉，啧啧啧，比那些健美先生都好看。”
墨渊施展完化水之法，灵体更加黯淡，脸色也随着这句话更阴沉了。“减肥？这是把你体内的杂质全部排出了，你吃了二十来年的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者哪能干净现在你体内没有任何杂物，包括内脏血液，全都清洗干净，经脉全部扩张疏通，当然要比以前轻了。不过这副身躯，已经淬炼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凡铁和普通的事物是伤不到你了。体能也比苦练几十年的后天武者要强得多，放在世俗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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