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要暧昧,伤人伤己
宋菲菲最终还是把那两条短信删除了。
柏拉图说：“如果爱，请深爱；若不爱，请离开。不要暧昧，伤人伤己。”
都说恋爱中的女生智商为零，宋菲菲现在想起来，处在暗恋中的女生智商为负。
宋菲菲骑着车子追了林沐两年，发现林沐的朋友圈极其简单，除了班上的几个男生，她也没有发现和林沐熟络的女同学。所以说，班上的同学都盛传林沐和范晓栀是一对，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以为林沐天生冷感，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肯定能追到。相原琴子不也是靠着死皮赖脸才追到入江直树？
在她枯燥无味的高中时代，每天放学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即使轮到她值日，她还是能够遇到先走的林沐。她把这一切，都归因为有神明保佑。
对了，宋老爹是个虔诚地佛教信徒，他每逢重大节日，都会驱车去九华山拜地藏王菩萨。宋菲菲自然也会跟在老爹后面，每次老爹让她上柱学业香的时候，她总会在心里偷偷许下姻缘愿。
可惜她跪拜错了菩萨，地藏王菩萨保佑的是人间财运，没有听到她的心愿，她人生前十几年的第一次暗恋，也无疾而终。
如果当时的宋菲菲只要聪明那么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林沐和范晓栀两个人对待绯闻，从来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范晓栀她们班的班花，是学校广播台的播音员。每天傍晚，全校师生都会听到她像黄莺一样的声音，播送着“啊，大河，你是多么地宽广；啊，月亮，你是多么地明亮”。
朗诵过后，就是点歌时间。很多男生都会去广播站点歌送给范晓栀，像什么东方神起的《为什么会喜欢你》，贾斯汀比伯的《Baby》，还有什么《爱在心口难开》……傍晚的时候从学校附近经过，跟进了KTV似的。
高二下学期的某天，她播送着诗歌朗诵的时候，突然抑制不住哭了起来。那天的广播被迫中止。
第二天，宋菲菲就成了众矢之的。全校女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的蔑视，彼时的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快到中午放学的时候，班上的一个胖女生啪的一下把一张纸条拍到她的桌子上。宋菲菲打开纸条，扫了一眼，落款是范晓栀。范晓栀约她在当天中午放学后在学校的湖心亭见面。
学校为了向社会大众营造一种“虽然我有钱，可我更有品味”的感觉，就在校园里仿苏州园林，建了个湖心亭。在严打早恋的学校，谈恋爱的小青年都会背着画板来湖心亭打着写生的名义去偷偷约会。
宋菲菲当时不知道和她从来都有交集的范晓栀为什么会约她，等到放学的时候，她没有去吃饭，就直奔湖心亭。
那时候的范晓栀喜欢把头发披在两肩，总是一副静若处子的样子。
风把范晓栀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她捋了捋头发，对宋菲菲说：“宋菲菲，你来了。”
“你来了”这句话有些巧妙，电视剧里的桥段，总会让女主对男主生无可恋地说出这句话。
宋菲菲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范晓栀说：“宋菲菲，你别再跟着林沐了，你的行为让他很难堪。”
宋菲菲说：“范晓栀，你怎么知道他很困扰？”
范晓栀说：“宋菲菲，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他的什么事，我都知道。”
宋菲菲默不作声。
范晓栀说：“我们两家人都认定了我和他是一对。我们会恋爱，会结婚，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宋菲菲说：“林沐也有这想法吗？”
范晓栀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冷声说：“宋菲菲，林沐当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和我说，你每天骑车追他，他觉得很烦。可是他不是一个会拒绝别人的人，你也没有别的行动，他也就默许了你每天追他的车。”
宋菲菲说：“你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吧？机会人人平等，我也有追林沐的权利吧？”
范晓栀原本温柔的脸有些狰狞，她咬牙切齿地说：“宋菲菲，林沐最不喜欢品行不好的人，她如果知道你把我推下水，他会怎么想你？”
宋菲菲冷笑一声：“范晓栀，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好端端的，我推你下水干什么？”
范晓栀突然很诡异地笑了一下：“宋菲菲，你要输了。”
宋菲菲正琢磨着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范晓栀根本就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她往湖里纵身一跃，划出一道弧线。
那时候的天气正是料峭春寒，虽然河面没有结冰，可水的温度还很低。宋菲菲看着湖里扑腾的范晓栀，愣在原地。
这时，突然跑出来一群人，传纸条的胖女生歇斯底里地喊道：“快来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宋菲菲像只木偶一样，看着眼前的人来来去去。
范晓栀被学校保安捞了上来，她整个人冻得直发抖。保安问了她们是哪个班的学生，然后打电话向上级报告了这件事。
范晓栀被保安裹在军大衣里，由众人簇拥着，离开了湖心亭。
只剩下她一个人呆呆地立在原地，像只跳梁小丑。
后来，范晓栀因为落水，引发了肺炎，住了一个月的院才康复。
范晓栀的父母到学校讨个说法，班主任狠狠地训斥了宋菲菲，学校给了她记过处分。她原本就不受同班同学欢迎，这下更是“零丁洋里叹零丁”。
范晓栀康复之后，经常和同班同学说自己的不小心掉下去的，可湖心亭的保护措施一向很好，她的话，只会让同班同学更加讨厌宋菲菲。
林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骑过山地车上学。
宋菲菲有时候晚上趴在房间的窗户上找北斗七星的时候，经常会默默地流泪。
她最初的暗恋，卒。
她不知道，林沐最近联系她，有什么目的。
如果是同学之间礼貌友好的问候，她能接受。可她不想暧昧，伤人伤己。
似乎所有的月份，就像是小说一样，都有完备的开端、发展、□□、结局。宋菲菲的五月上旬一直过得波澜壮阔，到了下旬，就像是泡了多次的茶叶那样索然无味。
学校选取参加ERP沙盘模拟全国大赛的小组把所有者权益做出了惊人的高度，她这个挂名组长更是闲得发慌。她旁敲侧击地问过纪旬阳，Y大的参赛小组经营得怎么样了，纪旬阳一开始不愿意说，后来架不住宋菲菲的狂轰滥炸，就向她透露了一点。
宋菲菲左思右想，当天就给纪旬阳网购了一箱子坚果，花掉了不少银子。三天之后，纪旬阳拆开快递之后，看到快递箱子里的小纸片时，瞬间炸毛，他说：“宋菲菲，你这有几个意思？”
宋菲菲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听说榛子富含丰富维生素，能明目健脑；碧根果营养价值极高，能补肾益脑；巴旦木比同等重量的牛肉价值高六倍，也能健康益脑。”
纪旬阳在电话那头瞬间爆炸，搁着屏幕，宋菲菲都能感觉到他的咆哮。
“宋菲菲，你什么意思？送这么多坚果给我，是嫌弃我智商不够？”
宋菲菲把手机开了免提，拿开，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年我们学校的队伍特别强大。你肯定要累死好多脑细胞，我特意买来给你补补的。你这么狂躁干嘛？遇上我这样的朋友，肯定是你家祖坟冒烟了，哦不对，你家祖坟肯定爆炸了。”
纪旬阳没有立刻反驳，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桌椅搬动的声音，接着，纪旬阳又怒吼道：“宋菲菲，几天没见，旁门左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啊！行啊，你送我这些东西是藐视我的智商吧？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你绝对不能藐视我的智商。觉得你们X大今年会赢是吧，那你等着瞧。对了，最后说一句，我们绝交，绝交！”
纪旬阳没有立刻挂了她的电话，宋菲菲隐隐从电话那头听到有人说“老二，你站在凳子上打电话，气势果然提升了不少。
最后，纪旬阳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宋菲菲看着手机，有些反应不过来，绝交了？前些日子才和纪旬阳建立起的革命友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
她喜欢吃坚果，可自己平时买坚果，从没没有这么大手笔过，冷不丁大手笔一回，竟然被曲解了用意！
她打开微信，点开了那个疾风大神同款头像，点击“个人相册”，果然已经看不到他的朋友圈内容了。
“菲菲啊，虽然我知道，你的神经跟光缆似的那么粗，可这次，你遇到的是纪旬阳。像他这么优秀的贫困生，肯定是敏感而多情，哦不是，敏感而多疑。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智商，你给他寄坚果，他明显会觉得你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大发听她的娓娓道来之后，分析道。
二萌点了点头，说：“菲菲，大发说的对。你看像是大发反射弧这么长的人都能感觉到，敏感多情的纪旬阳肯定也能感觉到。”
大发说：“对。你这次真做错了。不是说纪旬阳是Y大的大神吗？大神的心胸不应该都是有Fcup那么大吗？纪旬阳这分明是萌贱小学生。”
宋菲菲无比同意，原本她以为纪旬阳收到快递之后，顶多对她冷嘲热讽几句，没想到竟然要和她绝交。
“等等，二萌，你刚刚说什么，说我反射弧长？”
余下三人俱是无奈。二萌打哈哈道：“没有啊，没有啊，你八成听错了。”
大发没有说话，可就在三人放下警备的时候，她突然说：“你确实说了。而且你说的下一句是‘敏感多情的纪旬阳肯定也能感觉到’。”
二萌满脸黑线地说：“……好吧，大发，我们俩打一架吧！”
大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来吧。”
四呆看着两人的剑拔弩张，犹犹豫豫地问道：“大发，二萌，你们真的这么虐心？”
二萌和大发各自咬牙切齿地说：“对，你当裁判。今天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
四呆无奈地把三人的椅子排好，二萌和大发相对而坐，四呆坐在两人中间。四呆一声令下，二人之间的战争开始。
大发和二萌低头全神贯注地戳着各自的手机，四呆的耳朵里不时传来“啾，啾，啾”的声音，每响一次，她的心就揪起来一次。
宋菲菲向四呆投以同情的眼神，爱莫能助。只要二萌和大发两人一言不合，就会相约决战打游戏，二人的最好成绩都是4分，至今没有打破。
所以，四呆平均每十五秒就会听到一声小鸟撞柱子的声音，惨无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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