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我听到他叫爷爷老爷子
我们直接回到a市，因为季敏是在a市绑走的林朝晔，案子是在a市发生的。
严爸立即被送到医院，林默然给严大姐打了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严爸。
听说老太太跟严大姐都来了，老太太除了挂念林朝晔，也挂念她的儿子。
我没去看严爸，我忙着给林朝晔做全身检查，当然，我们去的是另外一个医院。
季敏被送到警局，当她知道陈墨死了之后，当时就瘫了。
张黎说，她嘴里反复念叨，我不想伤害他。
然后她很痛快交代自己做过的事情。
我从林朝晔嘴里，也知道那天的情景。
那天，经过那段没有视频的路口，汽车蹭到一个路人。
“不怪陈墨叔叔，可是陈墨叔叔好像认识季敏姐姐，停下来，问她怎么样，受伤没有？
那个时候，陈墨不知道季敏是武子豪的女朋友，只知道她是林氏秘书室的秘书。
季敏说自己要去一个地方，问陈墨可以送她一程吗？
陈墨说当然可以，招呼她上车，说把林朝晔送去上学，然后就送她。
陈墨没想到，季敏当时拿出一个喷雾，对着他的脸就胡乱喷很多下，接着对着林朝晔也喷了一下。
幸好她知道她用的甲胺磷是剧毒，只对着林朝晔喷一下。
否则林朝晔的后果，很有可能跟陈墨一样。
季敏把林朝晔抱到后面座位上，再把陈墨移到副驾上，自己把汽车开到河边，她担心陈墨会死，就到河里装了水，对着他泼，她泼了一汽车的水，也掩盖了她的指纹痕迹。
之后，她就带着林朝晔坐船离开了a市。
一直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林朝晔才醒。
醒过来的林朝晔被季敏威胁，说给他吃了毒药，只要他乖乖听话，跟她回去给她妈办过丧事，就给他解药。
所以，林朝晔吓得不敢说话。
后面的事情，跟我们推理的差不多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林朝晔居然会为季敏求情，他说其实姐姐很可怜。
我们去警局，见到季敏。
短短一天，季敏看起来苍老好几岁。
我们刚见面，她就对我说对不起。
我明白她是为了绑架林朝晔的事情跟我说对不起，我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虽然绑架朝晔，可是想必对朝晔很好，他还为你求情，吵着要来见你。”
季敏转脸看着林朝晔，急切的说：“朝晔，姐姐真的没想害了陈墨叔叔。”
“我知道，你带着我离开那会，还说不知道陈墨叔叔会什么时候醒过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害死陈墨叔叔，只是他好可怜，家里的妹妹才刚三岁呢。”
季敏被林朝晔说的呜呜大哭起来。
我问林朝晔可不可以让我跟季敏单独说几句，他点点头，跟张黎出去了。
我看着季敏，听到她说孩子流产，我就能体会到她的那种悲痛，我不是没有过，在以为林朝晔死了之后，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蓝冰要不是也死了的话，我想我也会拿着刀去杀她。
所以，我理解她，可是，有些事，跟有些事是不一样的。
是武子豪害死的严浩，她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会受到怎样的法律制裁，可是我要告诉她，是武子豪害了严浩，不是严家人害死的武子豪。
听完我的话，季敏喃喃的说：“不可能，他还说要回来跟我结婚，他怎么会就这样忍心抛弃我跟孩子呢？”
“我想，他那晚是趁着酒性，把刹车弄坏了，第二天酒醒之后，他自己都没想起来。”
这是我跟谭禛宇分析的结果，因为第二天，武子豪是执意要坐严浩的汽车，他的目的是让严浩死，却不一定是非要跟他同归于尽。
但是，不管是他主动要死，还是因为醒酒忘了刹车的事，总之，一起都过去了。
“所以，你不该再继续仇恨下去，因为你的仇恨，害死了陈墨，要是陈墨的妻子女儿也是一直记恨着你，你说，以后，你还会有安宁的日子过吗？”
听到我这句话，季敏笑了：“初雪，我这样叫你可以吗？你说我还会有以后吗？”
我看着她：“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会有以后。”
我以为我已经成功劝说了季敏，可是没想到，几天之后，她在警局自杀了，吞了吃饭用的铁勺，死之前，她在墙上写下几句话：“对不起陈墨的妻子孩子，对不起子豪没能保住他的孩子，罪恶深重，只能用死来惩罚自己。”
而她原本是不用死的。
季敏的死，我没有告诉林朝晔，他开始正常上学，林默然要接送他上学，被他强烈反对，只好让张黎暂时先接送他。
而老太太亲自给我们打来电话，让我们带着林朝晔去看看严爸。
林朝晔没问题，是会去看严爸，可是林默然会不会去，我不敢保证。
“奶奶说让我们去医院看看老爷子。”
林默然不承认严爸，我也只好顺着他叫老爷子。
“不去。”林默然果断的拒绝了我。
就像早晨，林默然要送林朝晔上学，被他果断拒绝一样：“不要，我要张阿姨送。”
我心里有些发愁，我没想到林朝晔对林默然居然也有怨言，想找个机会跟林朝晔谈谈，可是老太太这边又打来电话。
“默然，你有没有觉得朝晔对你有意见？”
我坐在林默然面前，看着他问。
林默然挑眉，看着我，从前有段时间，他果然是染了头发，现在两鬓隐约又有些泛白。
我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这个男人，如果不是认识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过这么波折的生活。
他不认识我，我不爱上他，孔玉就没有机会接近他，也许到现在，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他，而孔玉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远远看着他。
一切都因为感情，有了感情的人，就变得有弱点了。
“对不起。”
我情不自禁说出来。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初雪。”林默然深深看着我，动情的说：“给朝晔一些时间，我想有一天，他会想明白。”
我轻声问：“那你想明白了吗？”
他这样说，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想通了呢。
“我跟他不一样，我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而他就不一样，我亲眼看到孟市长在我面前哭，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在我面前哭的跟个孩子一样，那个时候，我就被震撼了，我想我要是有能力的话，一定跟严家斗，可是造化弄人，我居然是他的儿子，你能体会我内心的那种愤恨吗？”
“我恨我自己是他的儿子，我恨我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世。”
我紧紧握住林默然的手，我可以体会到他内心的那一种深深的无奈，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人，被孟市长唾骂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对满腔热血的他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一种打击。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这是你无论怎么选择都无法做出选择的结果。”
我想着在娃娃陵，严爸不断质问季敏的话，他完全可以带人一起去，去把季敏抓住，甚至弄死，可是，他为了不让季敏伤害林朝晔，真的选择一个人去娃娃陵，用自己去交换林朝晔，就像我说的那样，他是坏人，可是他也爱他的孩子。
我想，他去阻止林默然跟何可欣结婚的时候，也是为了林朝晔吧。
要是林朝晔将来知道自己的父亲跟一个变性人结婚，他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击，这个林默然想过没有。
我也是没想过这么远，从现在林朝晔对林默然的态度来看，他是对林默然充满了埋怨之情，这个跟林默然对严爸有什么区别？
不管林默然做过什么，总之，林朝晔现在不认他，林朝晔回来之后，没叫过林默然一声爸爸。
林默然沉默着，我知道从怨恨，到接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我相信，他会想明白，他想明白，做出表率，林朝晔才会原谅他。
又过了几日，时间开始进入腊月，天气越发的冷起来。
林默然开始正常去公司忙碌，而我因为陈墨不在了，只好亲自去公司，好在我得到一个好消息，郑清大学毕业，要回到郑氏来。
谭禛宇跟孟市长见面，交谈过之后，他就回去了，他说不放心孟凡。
至于他跟孟市长说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是他走的时候，金姐居然跟他一起离开，她把养生馆转让出去，说去国外专心照顾孟凡，孟市长去机场送他们的。
我知道孟市长已经承认了谭禛宇的身份，为孟凡感到高兴，我告诉他，因为严爸，我们只能等过了年再去国外看孟凡。
送走谭禛宇之后，眼下剩下的事情，真的只有严爸的事了。
星期五晚上，林朝晔问我，什么时候去看爷爷？
我语窒，林朝晔对严爸的印象，是停留在他让季敏放了林朝晔的那个情景上，对他来说，爷爷是拼了命也要去救他的爷爷。
要不是我拦着，让他先去上学，说等他星期再带他去看爷爷，怕是他连学都不上，就想着去看严爸。
“我同意跟你一起去看爷爷，可是，你要自己去征求爸爸的意见，让他跟我们一起去。”
我看着林朝晔说。
“可是，他根本没叫过爷爷是爸爸，我听到他叫爷爷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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