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撞见屠杀
一刹那，小首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答应了自己要求的人还是赤留吗？而且在她印象里，赤留也没这么容易答应的。
赤留看着小首丘眼里那股不可思议的眼神，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他反问：“怎么了？这么惊讶？”
小首丘害怕他反悔，立即摇头，“没……那我先回房了，你去把耶千公主叫回来吧……”
“她在路上了。”赤留全程都没有提反悔这个字，反而耐心地给她穿好衣服，随后抱她回去，“外面天冷，躲好了不要出来。”
小首丘趴在熟悉的温暖里，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内疚。
回程中，恰逢那个同样回来的耶千。
耶千满脸疲惫，隔远了只看到赤留一人在走，没见到那个小人儿，她立即冲过去质问：“诶！小首丘呢！你把她怎么了？该不会罚她了吧？我跟你说，这是本公主的主意，要罚就罚我吧。”
耶千自言自语喋喋不休，小首丘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有伸出脑袋打招呼的意思，赤留将斗篷掩好，直接灭了她的念头。
“她在这里面。”抛下一句话，赤留继续大步流星，不去管这个搅屎棍妹妹。
这两个小姑娘关系的确是好了，可他莫名其妙成了她们的敌人了，和两个可爱的小丫头斗，说着赤留心里还有些不情不愿。
等回了房，他将她抱回床上，给他掖被子，全程一言不发。
他身上依旧穿着早上的那件大氅，明显一回来就过来找她了，如今来回奔波，依旧身影落寞，小首丘忽然间就有些内疚，坚定的心也动摇了几分。
鬼使神差间，她开口说道：“哥哥，不如今晚你抱着我睡吧。”
赤留掩饰住心里的狂喜，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绝：“不必了，你需要独立。”他说得决绝，帮她调好炉火，扬长而去。
现在就心软了呢，殊不知还有一种策略叫做以退为进。
……
独立的感觉，怎么说呢，小首丘一整夜都贴着墙壁而睡，睡得极其不安稳，加上昨天晚上的那种闹腾，她疲惫更甚，脸上的两个黑眼圈子极其扎眼。
“小姐，来吃早点吧。”
依旧是四个人的座位，今日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耶千也不在
习惯了热闹，再回到孤单的环境里便会开始不习惯起来，这真是一种可怕的习惯。
“他们呢？”她止不住发问。
“王和司臣大人出去处理公务去了，耶千公主还没起来呢。”明娘给她递过去一块面饼。
同样的面饼，小首丘却觉得味同嚼蜡。
一个人的早餐，落寞而又漫长。
“我们慢些吃，等公主过来吧。”她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忧伤。
或许是这姐妹俩真的有心电感应，耶千恰好迈着疲惫的步子赶了过来，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公主！”她拿起面饼兴奋地冲她招手。
耶千懒散地了点头，算是回应，“你昨夜的成果怎么样？”耶千关心的是这个。
小首丘犹豫了几秒，最后轻轻点头，应该……会是好结果吧。
“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耶千还以为她看错了。
小首丘再次肯定了一遍，“真的，哥哥他答应我了，让我独立。”
耶千大嚼了一块奶酪，脸上疑云笼罩，小首丘对她哥没防心还很依赖，自然不会知道她哥哥那种狐狸的性子，凭她这么多年和赤留作对的经验来看，如今答应得越爽快，背后的阴谋也就越大呀……
“你要坚定信念，小心一点，我哥那里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来跟本公主说，本公主担心他留了后手。”她算是谨慎地回答。
小首丘愣怔，倒还真没想这么深，于是乖乖地记着她的话。
“那今日我们干什么呢？”寮妆虽然大气，可荒地比较多，人烟稀少，耶千都去得差不多了。
小首丘纳闷，“你不去见典索哥哥吗？”
“对哦！”耶千后知后觉，她还记得赤留还拿这件事情要挟她来着，这一仇怎么也得报了。
……
三面环山，山顶消融的雨水淌下，也便成了一条河。
这么美的环境，却是牢笼和审讯之地。
赤留和典索坐在上方，冷漠地看着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男人，他的确是伤痕累累，可他们的耐心也快耗尽了。
典索起身，拿起鞭子在那男人身上比划比划，最后冷笑一声，“还不肯开口吗？也真是执拗。”他拿起鞭子抽了男人几下，用力极重，鞭鞭狠手，前所未有的疼痛感袭来，男人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呀！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地为左贤王卖命。”典索在他意志动摇的时候故意套他的话。
那男人却冷笑一声，喑哑的声音传来，还多了一些讽刺，“你们不要再套我的话了，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不知道什么左贤王，我没有主子。”
冥顽不化，典索暗骂一声。
他扔下鞭子，走近赤留，“这男人怕是没用了。”
“不肯开口倒也好，免得说了也难辨真假。”赤留本就没打算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什么情报。
典索听到赤留的点评，迎合一句：“也是，那他就更加没用了。”
赤留眼睛眯了眯，“到没想到左贤王身边还有这种忠诚的死士。”再想想自己，他周围的确缺少可用之才，除了典索一个，对于其他的那些他都不怎么信任。
“左贤王的路子太广了，最近我也在网罗人才了，只可惜在寮妆这种破地方，人都没几个，哪里还有人才。”典索的语气里满满的不悦。
赤留半垂着眼眸思索了片刻，思绪飘渺。
当时典索还是奴隶堆里的一个小奴隶，是赤留看中了他眼底的决心和意念，这才救下了他，将他收为己用。
如今人手不够，能不能故伎重施，在奴隶堆里选一选呢？
问题迎刃而解，赤留的脸色舒缓了些，指着这个没用的男人说：“把他处理了吧，将尸体挂在城门口，作为威慑。”
“嗯。”典索朝一个狱卒示意，那男人自知死期将至，闭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蓦然大刀挥下，血溅当场，与之出现的还有两个恐惧的叫声，赤留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朝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草垛中，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切，正睁大眼睛害怕地瑟抖着。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听了多少。
赤留心绪波动，眉头狠皱，伸手想去抱小首丘，她立即推开了她，骂他坏人。一听到这个评价，赤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就知道。
耶千是见过杀戮的场面的，当时只是有些惊讶，过些时候也就平缓了，赤留并不担心她，可是这个哭得厉害的小人儿就不一样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她远离这一切血腥。
典索跟着走过来，听到耳边嘤嘤的哭声，很不舒服，于是质问耶千，“你怎么来了？”
耶千还有些没缓过来，所以扯住了他的衣角，“本公主还不是想来看你，哪知道刚好看到了这个……”她说的极其委屈。
“下次别来这种地方。”典索也没把她的手拍开。
耶千抿了抿唇，不悦地要求：“你不知道抱抱本公主吗？你看哥哥是怎么哄她的！”她指着远处那一副柔情四溢的场面，很是嫉妒地说。
“她还是个小孩子，你都多大了。”典索这下子将她的手给拍开了。
耶千缠上来，“本公主不管，你不抱我，我就抱你。”她一跃而起，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有些不舒服，不过耶千嘴角的微笑却是灿烂无比。
……
“呜呜……你这个坏人……”小首丘哭得一抽一抽，的确被这种残忍的场面吓住了。
赤留拍了拍她的后背，等她哭够了再说话。
“你这个坏人！你杀人了！”她一口咬定，居然还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
“他才是坏人，孤把坏人杀了难道还要被当作坏人吗？”
“……”
赤留眉毛一挑，觉得有些棘手，“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知道吗？”
“可你杀了他！”还是那样残忍的方式。
“你爹也杀了很多人。”这一话一说出口，小首丘立即沉默了，“都是为了自己的使命，孤杀的那个男人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不该杀吗？”
小首丘缄默。
“今日的确是吓着你了，以后别来这儿了，嗯？”
小首丘在他怀里窝了窝，难以心安，于是她抬头发问，“那你有一天会不会杀了我呀……”
话音刚落，赤留就赏了她一个爆栗子，头上忽然被敲了一下，小首丘下意识地抱头，原本紧张的场面又被她这个颇具喜感的小动作给搅了。
赤留含笑地回答她：“不管世事变迁，星河流转，孤自护你一世周全。”
小首丘听不懂这其中的绵绵情意，但也知道这是他的承诺，所以甜甜的一笑，趴在了他怀里。
……
苍穹之下，你还纯真我也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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