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是顾非池
“嘘！别胡说八道！”
“怕什么，这儿又没人。”
“没人也不行，这点规矩你都忘了。”
蒋然两手一摊：“行！听你的。你这到底写好没啊，待会儿他们事儿都快办完了，谁还和你对对子啊。”
宁岩桥长叹一口气：“本来想让小顾给我打打气，可我就不该找她，现在连唯一的一点信心都被她给说没了…唉，我还是重写吧。”
“你这么认真干嘛，不就是寻个开心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负担了。”
“你懂什么，既然她对书法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这一局，我务必要和她较个高低，我就是不信，她除了会弹琴，还会写书法。这种技艺，怎么可能和人相处这么久都深藏不露…我倒想看看，她是否真是这么一再的出我意料。”
蒋然垮下肩膀也叹道：“唉——也就只她能成为你孜孜不倦的研究对象，乐此不疲啊。”
宁岩桥不以为然，突然好像想到什么，问：“诶蒋然，你什么星座？”
“星座？呃…好像是巨蟹吧。怎么？你还迷这个？”蒋然怀疑地看着他。
“不是。只是刚才小顾突然让我想起了现在人流行的一种说法，我想总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诶你知道小顾是什么星座吗？”
“怎么？她没告诉你？”
宁岩桥摇头：“她让我问自己…”
“问自己？那是什么意思？”
“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吗。”宁岩桥一白眼。
蒋然一拍手：“啊我想起来了，小杨的微博上好像有她，我替你翻翻看。”说着，蒋然掏出手机就开始翻找，宁岩桥在旁边看着：“怎么样？”
蒋然翻着翻着，突然一瞪眼：“嗯——？不会吧，一样的…唉呀等等等等…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些…”
听着蒋然一个劲地自言自语，宁岩桥不耐烦道：“你嘀咕什么呢？看到没有？是不是处女座？”
“噗…！”蒋然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什么？处女座？你说小顾是…处女座？啊…怪不得你说流行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怎么？小顾是有洁癖还是有强迫症？她很歇斯底里吗？我没看出来啊…”
宁岩桥没好气地盯着蒋然：“啰嗦完了没有，不说拉倒！从来就没指望过你，只会说这些不中用的。”
“唉呀别这么说嘛，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她和你是同一个星座，知道了吧。”
“哦？”宁岩桥思索着：“原来不是处女座啊，和我一个星座？那如果我等于她，她又有处女座特性，她等于处女座，那岂不是等于…我是处女座了？哈啊？唉…”宁岩桥小声嘀咕盘算着直摇头：“果然星座什么的，不值得一信啊。”
……
戏已经圆满地杀青，大家里外忙活的时候，宁岩桥和蒋然突然拿着喇叭将大伙聚集到一起。
“各位同事，各位战友，今天是我们相聚三个月的最后一天了，该部戏虽然已经全部杀青了，但我在组里的这些日子很开心，要感谢的人，一二三四五六七，这这这这这…真是数也数不清我就不矫情了。临别也正赶上新春，所以晚辈我想出一个点子，也向吴导和陈制片提过了，他们都很是赞同我提议的这个纪念活动。各位老师请看这边…”
宁岩桥说着就指向了站在一旁的蒋然，蒋然将一副上联展开，宁岩桥接着道：“小弟不才，献丑写了副对联，只有上联，想请组里各位才子才女老师前辈们，对写下联，交由我们的程子嵘老师和吴导评分，如果公认出最优秀的作品的话，我们会为他送上神秘的新春礼物，如果对我的这个活动感兴趣，大家可以到小蒋——蒋然这里贴联提对，记得附上署名啊。这个春节，我希望我们剧组人散心不散，纪念不褪，记忆常在，所以还请，踊跃参加，我在这里先谢谢各位了。”
话毕，现场纷纷哗然，有的有兴趣，已经到蒋然那去看具体情况了，有的则摇头有心无力，称自己舞刀弄枪还行，舞文弄墨实在不属自己职业范畴。
宁岩桥在圈中打滚多年，行事谦逊口碑一直很好，他发起活动，又有制片导演在后助阵，买账的人也在多数，他也正因有这个自信，才敢这么张罗此事。
可在人堆外的一处幕布后，一双寒光犀利的眼睛，盯着他的举措，不住地握起了拳头。
一小时的时间里，很多人都讨论着下联的写法。
顾非池一人坐在角落，拿着自己的小册子用笔点着上联，改了又改。
杨允杰从后凑了上来：“你写的什么？我看看。”
顾非池用手一捂：“要刺探军情？拿什么来换？”
杨允杰无奈：“不用算得这么细吧…”
“看我的不如看洛编剧的，宁老师可是指望着用这个联络感情呢。”
“啊——？”杨允杰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非池：“你…你说真的？”
顾非池头也不抬：“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杨允杰站原地沉默了半天，才低声道：“我去洛老师那看看。”
他边向洛漫那走边笑了起来：“洛老师？对联儿你写好了？能给我参考参考否？”
洛漫不以为然：“游戏而已，随便写写就成，刻意去想反而会出岔子。”
“这样啊…啊对了洛老师，你觉得，你会是最终的获奖者吗？宁老师那对子，你是不是手到擒来呢？”
“其实是挺简单的，这也就是个娱乐节目，重在参与嘛，所以我也没去想获奖那些啊。”
杨允杰眼珠直转：“意思是，这个团体小节目，还不至于您绞尽脑汁去应答是吗。”
“诶别这么说嘛，就算是随便写写，那可也都是要费脑子的。”
杨允杰赶忙点头：“对对对！其实洛老师不管做什么，都是很认真的，这我们都看在眼里。”
……
参与的人一个跟着一个交了联子，顾非池盯着自己的小册子，眼睛一眨不眨，过了许久，他走到了蒋然跟前。
“哟是小顾啊，想好了下联了吗？喏，这是春联纸，笔就在你手边呢，自个儿写吧。”蒋然乐呵呵地整理着大家的稿纸。
顾非池站在桌前，伸出手去想要拿笔，而手伸过一半了却停在了半空。毛笔就在它一指间的距离，可她竟突然如大脑短路，不知如何握笔。
“怎么了小顾？”蒋然见顾非池像一尊雕像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虽然对她的奇怪举动早已见怪不怪，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顾非池活动了一下手指，摇头笑道：“没，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写。”
“噢。”蒋然狐疑地悄悄打量着她，心说：该不会是不会写毛笔字吧，看来这次果然被阿桥猜中，她除了弹琴深藏不露，也并没有其他什么隐瞒啊。
顾非池深吸一口气，颦眉闭目思索许久，才睁开眼。她再一次伸出手去，拿起笔准确握在了指间，聚精会神地盯着笔尖，添了两笔墨，便要在春联纸上下笔书写。
蒋然见她提笔开写，赶忙关注地眼睛一眨不眨。可笔尖又在离纸面一指宽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她撇过头紧皱着眉不知该怎么写，闭目的眉宇中竟透出了焦急感。蒋然着急地打量着，心说：你要实在不会写就用硬笔算了吧，写不出来也没人会怪你啊。
毛笔浮空而握又是许久，顾非池突然睁开了眼，盯着笔尖又添了一笔墨，深吸一口气之后，全神贯注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下联。
她眼中依然透着紧张感，似乎不敢有半点的失误。蒋然从没见过她如此认真的在做一件事，不由有些惊讶，但转眼看她笔下墨迹，他竟不禁张大了嘴。
他怎么也意想不到，这样的笔墨字迹会是出自顾非池之手，不管是字体结构还是笔画勾勒，无不是挥洒自如、有型有态。
待顾非池写完，放下笔她又一次检阅了自己的文笔字迹，发觉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才交给蒋然。发愣的蒋然被她递过来的春联惊醒，他赶忙收了心神，呵呵一笑也看了一遍顾非池的下联。
顾非池转身要走，蒋然想起什么赶忙叫住：“诶小顾！你署名还没写呢！”
顾非池闻讯，点头又拾起毛笔准备补一个署名。
蒋然勾着脑袋，借此机会正想再把她写的字看个清楚。
只见她小心翼翼在角下写了一个“顾”字。蒋然在一旁小心地看着直点头，和他那狗刨的字迹相比的话，这的确也能算是“大师级”的作品了。
顾非池在写第二个字的时候，却点出了几个点，蒋然好奇，笑道：“咦？‘非’字也有繁体吗？我都不知道诶。”
顾非池突然一顿，停下了执笔的手，她眼珠子漫无目的一个劲地转着，蒋然见状问：“怎么了？”
她的思绪被话语惊醒，使劲儿摇了摇头：“没有。”说着，她一笔发力，在刚才的字迹上涂出一个黑色的墨团掩盖了原有道：“这个标致就足以代表我了，就这样吧。”
说完，她放下笔径直朝远方快速走去，一步比一步急促。她紧握的手忍不住抓住了胸口的衣襟，压抑着痛楚咬牙皱着眉，低声愤怒道：“你是顾非池！你在害怕什么！听见没有！顾非池！正因为你是顾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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