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改头换面
凤莱心下一惊，止住脚步，却并未回头去看。十一倒是好奇的回头了，只见是个老和尚，颇为面善，想了想才记起这是上次在白家看到的那位智空大师。
十一这样的杀手，虽然视人命如草芥，看惯了生死，反倒是很珍惜性命的，对这些因果循环也是敬而远之，当下便恭敬道
“原来是智空大师。”
智空大师一直面带微笑道
“施主现如今虽是浑身煞气，不过施主心中有善，与我佛有缘，若阪依佛门，他日定能修成正果。”
十一被这话吓了一大跳，虽然他杀人很多，也想过以后多做些好事弥补下罪孽，不过没想过要出家啊，他如今也是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可能，还想着娶妻生子呢！
当下十一便有些尴尬，讪讪的摸着后脑勺不知道说些什么，凤莱解围道
“智空大师，最近可是寺中人手不够？想拐几个年轻力壮的去做活？”
智空大师呵呵一笑，转而对无双大师道
“今日就卖老衲个薄面吧。”
无双大师心下窃喜，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道
“那好吧，看在你的面上，这笔买卖我就勉为其难做了吧。”
转头又对凤莱道
“东西拿来。”
凤莱面无表情的将扳指递了过去，无双大师赶忙将扳指锁在柜子中，防止再次被凤莱拿回去，确认几遍之后，才装模作样道
“那个小子，随我进来吧！”
无双大师说完再柜子上按了按，一道暗门轰然而开，无双大师率先走了进去，十一瞅瞅凤莱，见她点头，也尾随而去，暗门随即关上，屋内便只剩下凤莱和智空大师。
凤莱看不透这老头，索性便出了屋子，跑到外面去，找了块石头坐下，山上空气清晰，凤莱闭眼享受。许是爬山有些累了，凤莱居然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恍惚之间，那熟悉的人影仿佛就在眼前飘荡….
“小欢欢，喜欢这里么？”
“小欢欢，我们永远待在这里好不好？”
“小欢欢，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我…”
凤莱刚想开口回答，只见那人影却距离自己愈来愈远，直到消失不见，凤莱下意识的就要去追，却只听一声
“施主，且留步！”
凤莱腾地起身，惊出一身冷汗，大口喘着粗气，恨恨的转头去看，只见智空大师仍旧是一脸微笑的站在那里，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施主，逝者已矣，往事更是不可追，何必执着呢？”
凤莱冷笑几声，不想搭理他，起身就走。
智空大师却是继续道
“这红尘俗世，不过是过眼云烟，凤施主修行多年，其中道理无需老衲多言。”
凤莱顿住脚步，转头打量智空大师，这老和尚看起来不过五六十岁的年纪，凤莱却是有些看不透他，如今又窥探到她的心事，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是何来历，有何居心？凤莱沉吟半响，索性装傻道
“久闻智空大师大名，不过大师多说有些晦涩难懂，凤莱愚笨，还请大师明言，不要与凤莱打哑谜才是。”
智空大师仍旧是一脸微笑道
“天地灵气所育，日月精华所成，修身养性数千年，从未枉造杀孽….功德圆满指日可待，施主且不可因小失大。”
凤莱心中惊骇，这老和尚果然不简单，居然能道破她的来历，心下便有几分敬畏，态度稍缓道
“大师一番美意，凤莱谨记于心。”
凤莱只是干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智空大师摇摇头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无用，当下也不在继续，转而邀请凤莱去对弈，凤莱欣然允诺。
凤莱于棋艺一项只是平平，智空大师却是高手，不过须臾，凤莱便已经处于劣势，不过她并未在意。
两人对弈尚未结束，无双大师就带着十一出了来，扔下一句
“十日后来取。”
就转身回去了，不愿多看两人一眼。
凤莱看看天色，只见已经夕阳西下，便重重咳嗽两声道
“今日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无双大师也不留客？”
无双大师气势汹汹的回头看着凤莱，凤莱却好似没事人一般，淡然的拉着十一去了客房。
十一却有些不好意思，既然人家不想留，为何死皮赖脸的在这呢？凤莱却是打了主意的
“躲在这里，追杀你的那群人找不到这里，我们也安生几天，等面具做好了在下山，岂不是省事许多？”
“可是..”
人家主人不欢迎啊？十一犹豫道
“不必理会他拉，总之他不会将我们赶走就是了！”
凤莱打着哈气，舒服的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两人果真就在紫云山上呆了十日，无双大师虽然看着两人面色不善，不过也并未驱赶，十一这才放心，无双大师每日都是窝在屋中制作面具，也不搭理两人，倒是智空大师颇为和善，每日都能与十一聊上一会。
“那老和尚不会是想劝你出家吧？”
第五天的时候凤莱忍不住问道
“智空大师只是与我聊天而已。”
十一摇摇头，如此说道
杀手和和尚之间会有什么共同话题么？凤莱不太相信。
“你们都说些什么？”
“智空大师和你一样是个好人，未因为我是杀手就厌恶我，他说，虽然我是个杀手，不过现在悔改还是来得及的。”
十一说完还淡淡一笑
凤莱却是不以为然，当然了，和尚就是忽悠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咋会说不好的话刺激你？
两人在紫云山顶住了整整十日，虽说顿顿粗茶淡饭，不过胜在悠闲自在，连着十一的一身煞气都退却了不少，第十日，无双大师果然将面具做好了。
无双大师的手艺自然是不必说的，十一从屋内出来，果然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凤莱险些认不出来。
这张脸清雅俊秀，完全不似十一那张古板刚毅的脸，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倒是似个俊雅书生，无双大师是易容行家，易容术自然不是只要换脸就行的。所以十一的衣衫，发髻，连带着佩剑统统被换掉了，再加上一张脸，面前的人那还是那个杀手十一，活脱脱的就算一个文弱书生！
凤莱围着新出炉的十一转了好几圈，看的颇为满意，连连恭维了几声无双大师，无双大师却并不吃这套，哼了几声就起身送客。凤莱这次不含糊，很痛快的就告辞离去了。
两人一路下山，十一却是有些神色不快。
“手中不拿着剑，总是心神不宁。”
十一忍不住道
“可是..你那把剑也会被人认出了吧？不如你换一把？”
十一摇摇头，这把剑跟随他多年，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扔掉。
“你还想做杀手？”
凤莱突然严肃道
十一忙连连摇头，急忙道
“怎么会，我也想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可是这把剑就是你杀手的象征，若你舍不得可以将它好好保存，你若想重新开始就要换一把剑！”
凤莱郑重说道
十一考虑了一个晚上，最终同意了。他很郑重的挑了一个好日子，自己去寻地方埋剑，却未叫凤莱同行，他早上出发至晚间方回，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良久才开口道
“十一只是一个代号，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凤莱略觉头疼，她以前只给动物取过名字，人嘛…还真没有…
“你未当杀手之前叫什么？”
“不记得了，我五岁便开始训练，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十一神色黯然道。
“我只记得我姓沈。”
“姓沈？”凤莱低头想了想笑道
“叫沈言如何？你前半辈子说话那么少，后半生多说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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