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柳暗花明
虽说可以拎包入住，但原先是一家四口人居住，换成两口之家还是要整理一下，比如于红需要张书桌，还有笔墨纸砚，韩五要把那两只石锁搬过来，用韩五的话说小孩子的摇篮很遗憾地“暂时”用不上了……
那只石锁还没搬来，只打扫打扫卫生，却惹出了不少事。
韩五：“小红，有木刺，扎着我的小手指啦！”
于红：“啾！”
韩五：“小红，你碰到我的头了！”
于红：“别太过份哟！”
韩五：“你不能这样对我！”
于红：“那我帮你揉揉？”
韩五：“不用，我要……我要……那个。”
于红：“想得美！”
韩五：“你踩了我的脚了！”
于红：“你能不能好好干活，想什么呢？找打吗？警告你，别太过份哟！”
韩五：“呜……你就不能把脚移开点吗？”
于红：“……”
边打扫边打闹，很快就到午时了。本来和苏格约好要去他家吃狗肉，但于红一想到他们一家人看脑残断袖一样的眼光就发怵。
午时三刻，苏格派了苏胜和苏德两兄弟特地来请，推托不过，于红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韩五一起去了。
七十多斤的狗只用了一半，苏蓉做了一个沛公狗肉，一个狗肉烧豆腐，一个狗头炖蛋，还有两个小菜，整条街都弥漫着狗肉的香味。
韩五夹了只蛋放进于红的碗里：“这个大补！”
“嗯。”
于红刚把鸡蛋放进嘴中，来上菜的苏蓉放下炒空心菜转身走了，一会儿就从厨房里传出低低的呜咽声。
她哭什么？于红愕然抬起头。
苏格一脸铁青，猛灌了一口酒，象是有人欠了他上万两银子，却又没写下借据，心中有苦口难开一样。
呼延通把头都埋进了饭碗里，大口大口扒着干饭，那意思明显就是“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知道也不说，打死也不说。”
苏胜自以为聪明地先学着韩五夹了只蛋给他弟弟，然后再向他早已盯上的大块肉皮进攻。
苏德傻傻笑了一下，也想要夹枚蛋给哥哥，却笨手笨脚夹了两三次都没有夹住，好不容易夹住了，放进苏胜碗里。两人一幅兄友弟恭，一点儿也不输给韩五和于红的模样。
于红恍然大悟，苏家的家教还真严！
突然，苏格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大喝一声：“你们怎么能这样？”
吓得于红一大片蛋白卡在喉咙里，憋得她脸通红，气都喘不上来。
韩五忙帮她拍背，又给她倒了杯酒喝下，这才好了：“老苏！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瞧把人给吓的！”
苏格忍了好几忍，终于决定不再忍，说道：“也不怕当着孩子的面说，你们两个真不象话！小五，你知道名州城里都怎么说你们两个吗？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啊，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原来苏格的意思是这码事，于红没法解释，只有低着头听他教训。
“小五，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条汉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蓉儿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她配不上你，我也不会勉强，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给毁了呀！”
听苏格提起蓉儿，呼延通道：“蓉儿她……”
苏格却根本不容他插嘴又语重心长地说：“你是降伏红鬃烈马的大英雄，这下子把自己的名声都弄臭了呀！学什么不好，要跟着那些有几个臭钱的阔人们玩男风？”
“男风是什么？”好奇心重的苏胜问道。
“闭嘴！”
“闭嘴！”
苏格和韩五不约而同地骂道，可怜的苏胜吓得嘴一扁都要哭了。
苏格深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王岌那小子也未免太狠了点，害得你生意也做不成了！虽说你这次赚了几个钱，但千不该万不该又马上买了房子！你呀，还太年轻，就不知道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的道理！这几天我帮你留意了，有四五个工作，看你愿意做哪个。”
说来说去两桩事又并成了一桩，但于红顾不得好笑，发自内心地想，这就是诤友啊！韩五他能交到这样的好朋友真是福气！
“不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于红下定决心，还是告诉他真实情况好了，反正自己又不是江洋大盗，用不着连自己人也防着。
韩五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揽过于红的肩说道：“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其实在我们家里‘他’说了算，‘他’养我，‘他’是那个，我是那个……我用不着找工作的。”
最后一句听得于红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男人还要脸吗？什么她是攻，他是受，不过是开个玩笑，他还真敢说！
“你，你们……”苏格气得直哆嗦。
韩五做了个怪样子：“我什么？我们什么？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老子没犯法，你管我们的？”
“不，这是个误会……”
于红想要说清楚，却被韩五强行拉了出去。
当着街上人来人往，韩五把头靠在于红的肩膀上，整个人象株歪脖子树。
于红算是见识到“泼韩五”的泼法了，用力推了三四次才把他推开：“你到底想怎样？你这么做，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韩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正如了你的意呀，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我那是……那是开玩笑，好不好？”于红都要气结。
韩五却嬉皮笑脸地说：“你不会反悔了吧？你不想养我了？不要，我都出不了摊了，多可怜！”
于红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呢？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万两银子！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遇到了困难，我帮帮你又怎么了？”
“真的？”韩五黑耀石般的眼睛闪了闪，“你可真好！比所有的女人都要好！她们都只想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要嫁给有钱人，哪怕当小妾也愿意。早就许下的亲事，后来男方家道中落就悔婚了。只因为男人科举不中就百般瞧不起，一朝中了状元却又粘了上来……”
于红实在地好笑，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个故事？”
“茶馆里呀！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能懂好多大道理！”韩五又坚定地说，“所以我娶的女人不能象她们一样，哪怕丑点儿也没关系，比如你，嘿嘿……”
说着韩五又要腻歪上了，于红看到面露异色的行人，忙退后两步：“刚才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去吃一点？”
“气都气饱了！”韩五鼓着腮帮子说。
于红总感觉他在跟她胡闹，但是想不出原因，也懒得管他了：“那好，我到书院路去看看。”
“干什么？”
于红道：“想办法挣钱！”
“你来真的？”韩五绽放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那好，你去吧！我和红心出城去耍耍！”
一边走，于红一边留意周围的生意人和来往的顾客，只可惜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她找不到一点点头绪。
倒也不是说全没有，可就是支个摊子做小吃，卖点针头线脑，要不然就是算命卜卦的……这些能赚得了几个钱呢？混个温饱能凑和，养个家都难，更别提还那一万两银子了。
要不然就得有门面，家里的钱在书院路租个门面倒也不是不行，但做什么生意呢？开药店，她不懂医；开餐馆，招牌菜倒不成问题，可管理又不在行；开杂货铺，名州城的进货渠道都没摸清；开当铺，那是刘家的独门生意……除了这些就是捞偏门了，赌场、青楼、勾栏……可那些打死她这个酸腐文人也是不干的。
最终于红又一想，这些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即使生意做起来了，只要在名州城里就等于在王岌的手掌心里，他能砸了韩五的肉摊，就不能再砸了她的买卖吗？
如同兜头淋了一盆冰水，于红觉得自己的自信是多么可笑！辛辛苦苦学的书法在古代只是半瓶子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欠了一身债，前方还有王岌那只拦路虎，要怎么办呢？
“话说曹操曹孟德奉诏率领百万大军讨伐逆贼孙权，孙刘两家居然胆敢合流据长江天险对抗，呜呼，惜军中突染时疫……”
名州城里最繁华的书院路也只不过短短半里长，于红来来回回走了三遍，百无聊奈进了一家茶馆，正听到说书先生说到这句。
于红灵机一动，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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