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森林深处

我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被采访的对象。我还在很小的时候因为身上的这种病被采访过，不这我都不记得了。妈妈也很少讲起，到是我自己在网上查过当时的新闻。也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人再关心这件事了。

        我眼前出现的这位记者小姐，她自称是莎伦，是ABC电视台一档节目的主持人，同时也是记者。我没有看过这档节目，所以不认识她。难道她知道我身上的病？难道我还值得被报导吗？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问的是关于威尔的事。她问我跟威尔熟不熟，因为我跟威尔他们是邻居。她说我每天都在家，应该会周围的事比较了解。

        我只能说我不太出门，而且威尔家搬来也多久，我没有多少接触。我想，我绝不会告诉她我对威尔的想法，不然她肯定能写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记者小姐说我脸色差，妈妈解释说我有皮肤病，不能出去晒太阳。她只是噢一声，看吧，我知道她对我的事情没兴趣，她只想从我或是妈妈嘴里套出一些关于威尔的事。

        我想这跟威尔从森林里脱险也有关系，妈妈说外面都在传森林里有水怪，而威尔从水怪那里救出了我。我无法出门去解释，我确实看到了水怪，可我不想说。

        她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玛德琳。她说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可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外面还有新闻在等着她。我想应该是我身上没有她想要的新闻吧，所以她要急着借个理由走了。

        记者小姐要走时，哥哥正好回来。哥哥看着记者小姐风风火火地出去，并问妈妈刚才的那个女人是谁。妈妈说是电视台的记者。

        哥哥说今天也有电视台的人去了学校，还问她们为什么会到我们家里来。我说，她们是想问问我们关于威尔的事。

        哥哥出去看了看，回来时告诉我说记者小姐还想跟着加里警长，可警长去了布伦南太太家。显然，布伦南太太没有妈妈那么友好，她把记者小姐拒绝在了门外。我听到这消候时，差点笑出来。

        可哥哥又说记者小姐去了林德伯格家，连妈妈也说林德伯格太太有时会管不住嘴，太好说闲话，还会把自己的想法给加进去。我担心林德伯格太太会乱说什么对威尔不利的话。我总觉得林德伯格太太好像不怎么喜欢立顿家，特别是威尔和洛伊。

        在等爸爸回来吃晚之前，我还有时间问问学校里的事。因为哥哥说记者小姐也去了学校。

        哥哥不想说，他说我精神不好，应该多休息。我想我精神不好应该是为了威尔。自多那天把我送回家之后，我就再也没跟威尔说过话，也没有打过招呼。我很担心他。

        哥哥突然问我是不是爱上了威尔，天哪，我不能告诉哥哥实情。我说没有，我没有爱上威尔，我只爱自己的家人。

        对不起，哥哥，我想我是爱上了威尔。可我不能说，因为哥哥会担心，妈妈和爸爸都会担心。如果他们知道威尔——天哪，我想不应该写出来。

        哥哥还是希望我能谈一次恋爱，但绝对不能是威尔。我不知道哥哥对威尔有什么误解，为什么只要不是威尔就不行呢？为什么哥哥那么不喜欢威尔。

        我问哥哥为什么。我太傻了，我一问出口就等于是承认自己喜欢了威尔。哥哥说只有威尔不行，他不相信威尔，说威尔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而且身边总会有奇奇怪怪的事。哥哥怕我会受到牵累。

        哥哥，为什么你不说是我太自私，我的病让我活不长，像我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去谈恋爱。如果威尔能爱上我，恐怕也不会长久。威尔跟不一样，我会很快死去，可威尔不会。

        对不起，哥哥，这点我同样不能写出来。可哥可的话让我痛苦。正因为周围的人很熟悉，所以只有同情，没有爱情，可是威尔不一样，他给我的感觉，给我的悸动都不相同。对不起，哥哥，我不能，我不想伤害到任何人。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我会死的，很快。

        哥哥抱了抱我给我安慰，我很想哭。我爱上了威尔，我不知道该不该爱他。那么他呢，他那么特别，他能爱上我吗？他可以爱上我吗？

        我不怕他会伤害我，因为我没有什么可值得伤害的。我这个身躯，这身的病——老天，如果我是一个健康的孩子该多好。

        **

        玛吉坐在客厅里写她的小说，洛伊从她身边经过时，玛吉问他有没有看到威尔。

        洛伊停顿了一下，应该是难得玛吉会问他威尔在哪里。“我也想知道威尔去了哪里。”洛伊说着做了个不屑的鬼脸。

        “洛伊……”玛吉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洛伊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转身上楼。

        威尔去了哪里呢？连玛吉也不知道，但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了森林里。因为这几天的事情让威尔感到了疲惫，他需要补充能量。而森林是绝佳的狩猎场所。

        夜色中的森林更加的暗沉，连空气都不再流动，远处传来咕咕的怪叫声，威尔的脚踩在松软地苔藓上，他的眼睛泛着浅灰色的光，手里抓着一只小动物。

        此时的森林里处处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他对森林里的寒意毫不介意。他喜欢这种会渗到人骨子里的寒意，对他而言反而很舒服。

        他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猎物，那是一只成年的獾。虽然獾的血比不上小鹿，不过对此时的威尔来说这已经是顿美餐了。

        就在威尔咬住獾的脖子吸取鲜血时，黑暗中，他的身后多了一道奇怪的身影。威尔查觉到了，提高了警惕。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家伙。威尔慢慢放下手中已经死去的獾，并擦了擦嘴角。

        就只在一瞬间的事，威尔身后的家伙突然扑向他，威尔马上向左侧一个闪躲转而扑向那个家伙，威尔明明抓住了它，可是它却一滑从威尔手里挣脱了。威尔听到它咕噜咕噜的笑。像是一种喉咙里带着沾液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是你。”威尔也猜到了会是它，默西，那个黄眼睛的水怪。

        它叽哩咕噜地着说什么，威尔却能听懂，它主人想见他。它的主人，也就是这里吸血鬼的领主埃斯蒙德。威尔想不通领主怎么会知道他在森林里出现，不过，威尔到是不怕跟领主见面。

        默西在前面走，威尔跟在后面。吸了动物血之后的威尔明显体力有所恢复。他默默记着默西带他走运的路，这个家伙，在故意兜圈子。威尔的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跟一个吸血鬼玩这套，太小看吸血鬼了。

        与其说默西像水怪，到不如说它像个两栖动物，它踩在苔藓上也没有声音，大概是因为它两脚都是滑溜溜的，走在森林的苔藓上会重心不稳而摇摇晃晃。到是威尔脚步坚定地跟在它身后。

        兜兜转转之后默西才在一幢——类似于中世纪的古堡前停下。没想到森林的深处还有这样的房子。

        默西很熟练地开门，它让威尔先进去。等威尔进去之后，它才进去。威尔一进门看到的是一个很大的水池，泛着幽幽地萤绿色光，水池边的台阶都是黑色的光滑大理石。

        引起威尔注意的另一件东西。狼。不对，是狼的皮，被挂在墙上，就是上次的母狼和两只小狼崽的皮。好像还是活着一般，眼睛仍就放着寒光。张着大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好像它还活生生地静候在那里，等着它的猎物上钩。

        “喜欢我的藏品吗？”威尔的身后传来领主的声音。默西不知何时站到了领主身后。“好了，你可以走了。”

        默西得了领主的命令，跳入了屋里的水池里。它又露出水面，怪异地笑着，才慢慢钻入水底。威尔想到了，这么说水池和森林里的湖是通着的。

        “吃惊吗？”

        威尔冷笑了一下，“也许吧。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吗？”

        “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好奇心。”领主幽幽地问威尔。“等等。”他突然打断正欲说话的威尔，“让我猜猜，你是想——问有关于血誓的事吗？”

        “是的。你会告诉我吗？”

        “噢，噢，噢，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生活总是很枯燥，不是吗？我的嘴巴可没有缝上线。想坐一会儿吗？”在得到威尔同意后，领主带着他去了另一间房间。

        这间屋子没那么阴暗了，顶上是璀璨的水晶吊灯，华丽的墙纸和古典的家具。也许西格看到这些倒会很喜欢吧！威尔坐到一把扶椅上，领主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吸血鬼的联想，面貌英俊，体型修长高大，还拥有自己的城堡。

        就连他的样貌也是，皮肤苍白，嘴唇红艳，仔细看他的眼下会看到一点点的红色影子。只是他并没有穿着黑色礼服和外黑内红的披风。如果在外面看到他只会觉得他只是个有些病态的中年男子。

        到是他穿着普通的藏青色羊毛背心和西裤，还有擦得光亮的皮鞋与他的病态模样不是很相配。他像个贵族，同时也是风度翩翩的绅士，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是个吸血鬼。

        威尔还注意到一面的墙上挂了很多动物的头部标本，驯鹿、棕熊、还有其他。看来这位领主非常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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