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何大人的下马威
“升堂——”
“威——武——”
苏淼被带入公堂的时候，王大锤的尸首被停放在堂内。两旁是执杖的衙役，苏淼凛然，这是她第二次上公堂了。
“跪下！”衙役喝道，一脚踢在苏淼的膝上，苏淼重重地跪在地上。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衙官低喝声。
苏淼抬眸，淡然道：“民妇苏淼。”
“所犯何事？”衙官有点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大人，她持凶杀人。”师爷凑在衙官跟前说道。
苏淼本想反驳，却见衙官撑在案前，打量这她，“你持凶杀人？”
“民妇没有。”苏淼定定说道，“此事与民妇没有任何关系。”
“哦？师爷，她说与她没有关系？”衙官看向师爷。
只见师爷冷冷地瞪了苏淼一眼，谈后将带血的木钗递上，“这就是凶器，她承认这是她的东西。”
衙官眉间一皱，“这是你的？”
“是。”
“上面的血可是王大锤的？”衙官指了指递上盖着白布的尸首。
“民妇不知。”
“师爷，她说她不知。”衙官再次看向师爷。
苏淼一怔，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后海的衙官，他就是这般审案的？她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师爷上前瞪着苏淼，“你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
“大人，您说的人证物证在哪儿？”苏淼问道。
“人证就是那些亲眼目睹你们争执的人，物证就是这支钗子，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师爷高举着木钗，“王大锤的尸身在这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民妇斗胆问一句，仵作可验尸了？致命的伤真的是这支木钗造成的？有谁亲眼看见我杀人了？迎福楼的人可看见我进去过？”苏淼厉声道，“大人，您所谓的证据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那你这是在质疑大人了？”师爷挑眉问道。
衙官一听，坐不住了，他看着苏淼，“你这是在质疑本官？”
“民妇不敢，只是求大人还民妇清白。”苏淼伏在地上说道。
“大胆妇人，居然敢藐视公堂！来人，杖责二十大板！”师爷喝道。
衙官也是一愣，“师爷……”
师爷连忙回身，拱手道：“大人，这民妇着实大胆，不给点教训她是不会认罪的。”
衙官低咳了一声，“这个……那就照师爷说的，杖责二十！”
“是！”
衙役上前将苏淼卧倒，准备上刑。苏淼咬牙，手被缚着，她无法挣脱，“大人，你不能滥用刑具！民妇没罪！”
“还嘴硬！”师爷冷笑，“动手！”
苏淼能够感受到地板上的冰冷，她浑身紧绷，等待着预想中的疼痛传来。
“我看谁敢动刑！”突然从公堂外传来声音。
围观的人群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绝尘公子大步走入公堂，“你就是这般审案的？”唐铭冷眼看着衙官，然后又不屑地看了眼师爷，“这公堂之上，什么时候师爷也能够为大人做决定了？”
师爷打量着唐铭，“这里是公堂，你是谁？”
“我？”唐铭冷冷一笑，“你马上就知道了。”
衙官愣住了，他有点不安地看向师爷，“师爷，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啊？”
不待师爷回话，唐铭大步走上案前，将衙官一把抓起，扔到地上，“你可以回家睡觉了。”
衙官身子一哆嗦，从地上爬起来，躲到师爷的身后，“师爷……他……”
“大胆，你究竟是谁？他可是朝廷命官，你这是在挑战朝廷法度是么？”师爷大怒，“来人，将那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懂？”唐铭稳稳地坐在位上，“这位置倒是坐着舒服，只是可惜了，从现在起，这位置属于我了。你，还有你，谁都跑不掉！”唐铭指了指衙官和师爷笑着说道。
他眉梢的朱砂在跳动，他笑着的眉眼映着殷虹的朱砂显得那么妖冶。苏淼艰难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不是那日遇上的那个人么？
“大胆！”师爷不甘心，他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师爷，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人，“这里是公堂，你殴打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我打的就是他！”唐铭低喝一声，“青五，给我打！”
众人尚在惊愕中，眼前青影一闪，眨眼间，衙官已经被人提起，悬在半空。
“公子，我是直接扔下去呢还是挂在这上面呢？”青五嬉笑着，他腿倒挂在房梁上，一副闲适的模样，衙官惊魂未定，身体哆嗦着。
“大侠……你放过我……”衙官一副哭腔，“你可不要把我扔下去啊。”
“啊……”青五手突然一放，衙官惊叫一声，下一瞬青五又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师爷凛然，“你到底是谁？”
“青五，告诉他，师爷的位置应该在哪儿？”唐铭拿起案上的惊堂木把玩着。
“是。”
青五从梁上下，将衙官重新丢在地上，一把抓过师爷的肩膀，将他定在左下方的小几前，“这才是师爷应该待的地方。”
唐铭很满意地点点头，他扫了眼卧在地上的苏淼，淡然道：“今日之案明日再审。”
众人哄然，青五取出文书，“这是朝廷的文书，我们何大人从今日起接手后海衙门。”
衙官惶恐地盯着青五手中的文书，他趴着来到师爷跟前，“师爷，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这要怎么办啊？师爷……”
只可惜师爷被青五点了穴，此时动弹不得，只是那双不甘心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唐铭。
唐铭浅笑，“在审案之前呢，本官要先清理门户，如果各位感兴趣，可以留下来看戏。”
青五双手抱怀，“大家应该都喜欢看戏吧。”
“接下来，先把疑犯送到牢中。叫仵作来把尸首领回去，好好给我验！明日升堂！”唐铭吩咐道。
有衙役上前将苏淼扶起来，苏淼盯着唐铭，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放弃了。待她坐在阴冷的牢中，她尚未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铭目送着苏淼离开，这才敛神看着下放跪着的两人，“据我所知，你这衙官是你叔父，也就是户部侍卿李大人帮你买的吧？”
衙官更加惶恐，他伏在地上，身体不停地哆嗦着，“大人，小的……哦，不……”
“看着我回话！”唐铭厉声道，衙官身子一头，抬头看向唐铭，然后又垂下头。
“小的不敢……”
“哦？师爷呢？你就没有话说？”唐铭转向师爷，“我倒是很好奇，你这师爷做了也好几年了吧，你都是这般狐假虎威，你当自己是衙官了？”
“小的不敢。”师爷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垂着头低声回道。
“哦？有你不敢的？本官刚才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呢。”唐铭冷笑，“让我来猜猜，你这些年都收了多少贿赂，你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屈打成招。”
师爷震惊地抬头看着唐铭，他不是刚来么？怎么可能知道之前的事？
“别那么震惊，我知道的多着呢。”唐铭起身踱步到师爷面前蹲下，“只是可惜了，我最见不得就是你这种人！”
青五在一边咂舌，要说狐假虎威，谁还能与他们家公子媲美啊，啧啧，还真是一副好官的模样啊。
“行了，我刚到后海，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了解，先把师爷关入大牢，至于衙官，给他点时间收拾东西滚蛋！”唐铭冷声道，说完大步朝后院走去。
青五甩手跟了上去，唐铭参观着这县衙后院，微微摇头，“这是人住的吗？”
青五附和道：“确实不是人住的，公子，要去牢里看看吗？那里住了很多人。”
唐铭白了他一眼，“还不带路。”
牢役已经为苏淼解了枷锁，她蜷缩着坐在角落里，顶上狭小的窗户透出一抹光线，。
苏淼看了眼腕上的锁链苦笑，她叹了口气，双眼盯着顶上的窗户。
“咔擦，”牢门被打开，唐铭带着青五走了进来。
苏淼转头看了眼，重新将视线头像窗户，“大人来大牢这种晦气的地方有何贵干？”
“你似乎不怎么待见我？”唐铭微微皱眉，青五在他身后偷笑，他们公子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民妇怎敢。”苏淼说道，“民妇还指望着大人能够还民妇一个清白呢？”
“你这般有求人的模样？”唐铭反问，“你不是应该求我吗？”
“如果大人同之前的衙官一般，民妇就是求了也无用。”苏淼淡然道，“不知道民妇能够相信大人吗？”
“你可以试试。”唐铭浅笑，“事情始末我都弄清楚了，你这般镇静，是笃定了本官不会罔顾人命吗？”
“那大人会吗？”苏淼重新将问题抛给唐铭，“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民妇与大人之间有过一次照面，却不想落入你手中，民妇还能够脱身吗？”
“本官可不是那种公报私仇之人。”
“谁又知道呢？”苏淼直直地看着唐铭的眼睛，她怔住了，为什么那双眸子那么熟悉。
唐铭凛然，“既是如此，本官给你个机会，如果你是清白的，本官自会将凶手找出来，只是，那就要看你的能耐了，这县衙里啊，本官发现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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