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爷爷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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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听了儿子的叙述后，首先可以判断张杏子怀孕不是儿子耍流氓的结果，也不是儿子脚踏两支船背叛刘艾娃和张杏子谈恋爱。是两个年轻人在一种特殊情况下，所发生的一个突发事件。所以他也没有再过多地责备儿子了。
但，无论如何是儿子让张杏子怀孕，所以必须要给张杏子姑娘一个交待。不管今后如何处理，他决定先要去见见这个张杏子姑娘。
程石买了一些孕妇吃的营养品，备了一些钱，下午就赶过来见张杏子了。
当程石来到餐馆的时候，张杏子正坐在吧台上算账。突然发现进来的程石她吓了一跳。她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程东东的爸爸为什么突然来了？他来干什么？张杏子紧张地想。
程石径直走到吧台跟前。
“你好，杏子姑娘。”
“是程叔叔，您来了。快请坐。”
张杏子硬着头皮，挺着肚子从吧台里出来。
看见张杏子高高隆起的肚子，让程石觉得，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二年前。当时李惠惠就是这样，辛苦地怀着他的孩子，就是现在为他惹了麻烦的臭儿子程东东。
程石赶忙为张杏子拉开椅子让张杏子坐下。
“程叔叔，您坐。”
张杏子谦让着。
“杏子姑娘，身体还好吗？”
程石关切地问。
“挺好的。程叔叔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张杏子一边坐下，一边装做不解地微笑着问。
“啊，我们明天就回西域了，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你。”
程石也不知道如何说出此次过来的目的。
“您太客气了，临走还来看看我，谢谢程叔叔。”
“应该的，应该的。”
“你们终于可以回去了，太好了，我真替你们高兴。还贷款的钱都凑齐了吗？”
张杏子关切地说。
“都凑齐了！”
“程叔叔，您和东东都辛苦了。我祝贺你们。”
“谢谢你。”
“程叔叔，您没吃饭吧，我让后堂给您炒几个菜。”
“杏子姑娘，不用麻烦。我过来些话想跟你说，不知道这里方便吗？”
程石看了看周围说。
“没关系，正好现在没有客人，店里的人也在休息。”
程石沉默了片刻。他不再想拐弯拐弯抹角，他看着张杏子问：
“杏子姑娘，我听说你怀了我的儿子程东东的孩子。我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还想听听你是怎么打算的？”
张杏子装出吃惊的表情。
“程叔叔您听谁说的？我怀孕和程东东没有关系。”
张杏子矢口否认。
“东东都给我说了。”
“他说得不对，可能是他误会了，真的和他没关系。”
张杏子一再否认。
“这么大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弄错的。”
程石不想再让张杏子否认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也不会弄错。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东东的。”
张杏子坚定地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
张杏子看到程东东的爸爸已经有些疑惑了，她看到了希望。
“不好意思，程叔叔，我孩子的爸爸等会就过来了，如果让他听到我们这样说，我害怕会引起误会。”
张杏子说得跟真的一样，让程石信以为真。
“啊，真的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很冒昧，非常抱歉打扰你了，那我马上走。”
说着程石站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程叔叔来看我，代问程东东好。”
“杏子姑娘，你多保重。”
“好的，程叔叔，放心吧。”
程石正欲告辞，突然从屏风后面窜出一个姑娘。
“程叔叔，杏子姐她没有别的男人，她怀的就是程东东的孩子。”
“小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杏子惊愕地看着小苏，怒斥道。
“杏子姐，你骂我，我也要说。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隐瞒？你为什么要苦自己呢？”
善良的小苏流着眼泪说。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
张杏子威胁道。
“你赶我走，我也要说。看到真的情况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
小苏坚定地说。
“你知道什么真的情况？我的私事，你知道什么？”
张杏子瞪大眼睛质问小苏。
“我当然知道，你爱程东东，你为什么不把他抓住，让他承担他该承担的。”
“还不快去干活？快去。”
张杏子大声喊道。
小苏抹着眼泪走了。
眼看着自己的良苦用心，就要大功告成，东东的爸爸已经相信了。谁知小苏跑出来捣乱，让张杏子想隐瞒真相的想法彻底失败了。张杏子很沮丧，但她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程叔叔，你不要听那个小苏乱讲。真不像话，她这是造谣。”
张杏子生气地说。
本来要离开的程石再次坐了下来。他完全都看明白了。他知道张杏子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承担责任才说了这些谎话。可她为什么不想让儿子承担责任呢？
“杏子姑娘，事情已经出了，你就不要瞒我了。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困难，你告诉叔叔吧。”
“程叔叔，这个孩子真的不是程东东的。”
“杏子姑娘，你就再不要哄我了。”
看见已无法隐瞒，张杏子低下头，她喃喃地说：
“这件事不是程东东的错。你们什么也不需要为我做。”
“杏子姑娘，我知道你是害怕程东东有负担，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是会很困难的。”
程石看着柔弱的张杏子，他慈父般关怀地说。
张杏子沉默了一会说：
“我会把我的孩子独自养大，叔叔您放心，也请东东放心。我会让我的孩子受良好的教育，把他培养成心眼像他爸爸一样好的人。”
张杏子的这番话实际上已经承认了程东东就是孩子的爸爸。
“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何谈容易？你一点也不想让东东承担点什么吗？”
“程东东有他心爱的姑娘，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他。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一个男人既然做了这种事，就应当承担后果。”
“这个孩子是老天爷可怜我，赐给我的一份礼物，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活下去的希望和意义。我非常感激老天爷。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孩子而让程东东有负担，不快乐，我宁愿不留下这个孩子。”
张杏子下决心地说。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程石听张杏子这样说，他紧张得不得了。
“不会的。为了这个孩子我可以付出生命。我就是想拜托叔叔，请不要难为程东东。有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错。如果有这个孩子让他不快乐，有负担。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张杏子说着流下了眼泪。
程石从张杏子说话的眼神里看到她对自己儿子深深的关怀，是一种无私的爱。这让他又仿佛回到二十几年前，李惠惠那充满爱意的眼神。
说实话，张杏子无论是容貌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如果不是儿子之前已经跟刘艾娃谈恋爱，他会要儿子直接把张杏子娶回家。可是艾娃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况且她一直在西域等着儿子回去。怎么办呢？这真的让程石处在两难的境地。
“我知道你是一个一心为程东东着想，心底善良的好姑娘。可是我的儿子，他不能一点责任都不负。”
“程叔叔，东东真的一点责任都不需要负。如果让他承担责任，我会觉得欠了他很多，我会很不安。他这个年龄应该无忧无虑生活才对。他本身也没有完全长大，他还在长个子。他每次都是在帮助别人的时候，给自己找了很多麻烦。”
张杏子说最后那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要他没有负担，我就没有负担。我想平静的，没有思想负担的生活。请程叔叔成全我，帮助我。”
张杏子开始以哀求的口气对程石说。
看着张杏子执意不让自己儿子承担责任的想法，程石不好再说什么。
“你一定要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
“我会的。我每天都要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我和胎儿的身体都很好。”
张杏子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即将做母亲的幸福神情。
“这就好，这就好。这些是营养品，你一定要吃。再给你留些钱，先给你这些，以后我还会再寄给你，不要委屈自己。”
说完程石把钱放在张杏子面前。
“不。程叔叔，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绝不能收钱。你们就当不知道有这个孩子好吗？况且我有能力赚钱。”
张杏子把钱还给程石。
“留下吧，这是爷爷给孙子的，爷爷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孙子不管呢？”
程石再次把钱放到张杏子面前。
“程叔叔，我想请叔叔帮个忙，告诉东东就说他弄错了。让他还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吧。”
说着张杏子的睛睛又湿润了，她拿起纸巾把自己的眼泪擦掉。
她接着说：
“他爱那个叫艾娃的姑娘，那确实是一个好姑娘，我见过她。他应该无忧无虑地跟艾娃生活在一起，这样我看着也高兴。”
张杏子的这番话，让程石很感动。
“这样吧，你不想让程东东操心，也行。可是你不能不让爷爷关心自己孙子啊，恕我直言，你这样也有点不近情理了，这孩子毕竟是我们程家的血脉。所以你一定要把这钱收下，好好保养身体，将来生一个健康的宝宝，这样也好带，是不是？”
听程石这么说，张杏子沉默了，她再不好推托。
“程叔叔，请您相信我有能力养活我的孩子，而且我会把他养得好好的，保证让您的孙子健康成长，请您放心。”
“这个我相信。今后有事一定要跟我讲，有困难我们一块来克服。”
“叔叔，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过些日子，我妈妈要过来照顾我。”
“那就辛苦你妈妈了。”
“她听说自己快要有外孙了，她可高兴了，我爸爸也很高兴。”
张杏子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你多保重，明天我们就回西域了。你店里的电话没变吧，我回去后把我的电话告诉你。我们常联系。”
“好的，叔叔。祝您和东东一路顺利！”
“谢谢。另外，你临生前，你一定要先住到医院去，那样比较安全。当年东东的妈妈生东东时，就是半夜破了羊水，如果不及时到医院是很危险的。”
程石不放心地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我就准备在预产前住到医院去，我会确保我和孩子都万无一失。”
“那就好，那就好。”
“程叔叔，您放心，我会一切都顺利的。”
“多保重，我先走了。”
“程叔叔，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你说吧。”
“就是求您一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东东，就告诉他，是他弄错了。行吗？”
看着张杏子祈求的目光，程石点点头说：
“好吧。”
张杏子长舒一口气。
“程叔叔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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