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李子的自我提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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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严厉的程石又来验活了。程东东和小李子屏声息气，紧张地看着手拿卡尺一脸严谨的程石在测量天花板整体误差度和板与板夹缝的宽度。
他们紧盯着程石的表情，他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都会让两个年轻人的心一会提起来，又一会放下去。
经过程石仔细地检验，基本上没挑不出什么毛病，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两个年轻人的心随着程石脸上的笑容的展开而放了下来，他们长出一口气。
小李子拍着自己的心口说：
“总算过关了！”
程石看见他们这样，就对他们说：
“只要平时干活时认真负责，严格按标准操作，就不怕检验，就不用紧张。”
“可是老爸，面对你这样严格的监理，我们就是做得再认真还是紧张，谁知道还会挑出什么毛病来。”
程东东心有余悸地说。
“我有那么苛刻吗？”
程石好像不相信地问两个年轻人。
“老板，您不是一般的苛刻，我一看见您就好害怕。”
小李子怯怯地说。
“那样的要求不算苛刻吧？那些都是应该做到的。不过，我以后确实要注意态度，但是，你们干活绝对不能马虎。”
程石仍然不认为他对质量的要求是苛刻的。
“哪敢呀，如果那样，早就被您吓死了。”
小李子又说。
“老爸，那天他都被您吓尿了。”
程东东补充说。
“你真的吓尿裤子了？我真的很可怕吗？”
程石笑着问小李子。
“您现在还挺平易近人的，可您发起脾气来，吹胡子瞪眼睛，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真的很可怕。”
小李子模仿着那天爸爸发脾气的样子说道。
程石被小李子逗乐了。
“哈，哈，哈，我不知道我是这个样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很可怕。”
“真的是这样，我不骗你。”
“好，好，好，我今天请客，一个是给你们赔理道歉，另外呢给你们嘉奖，以资鼓励。”
程石看见两个年轻人的活很漂亮，就决定请客。
两个年轻人一听，高兴地举起了剪刀手。
“耶！”
他们跟着程石来到了一家餐馆。程石让小李子点菜。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客气，一下子点了好多。
程东东在一旁有点心疼了就说：
“你怎么点这么多？吃不完要浪费了。”
程石却说：
“没关系，让他点吧。”
小李子坦然地说：
“老板请客，不点白不点。吃不完，打包，我们拿回去，慢慢吃。”
程东东在心里悄悄骂道：
“你这个哈怂，老板不是你爸。我们还要省下钱来还贷款呢。”
菜上来了，程东东和小李子饿狼扑食般猛吃起来。程石一个劲地把菜往他们两个人跟前推，以方便他们多吃、快吃。
程东东担心老爸吃不上菜就把菜往老爸跟前推推说：
“老爸，你也吃呀，不要光管我们。”
“菜多着呢，你们加油吃。看样子你们平时油水不够呀。”
听程石这么一说，小李子来劲了，他说：
“程东东抠得很，平时他就让我们吃两个菜。”
小李子不满意地向程石揭发说。
“东东，你看小李子都给你提意见了，以后你们吃饭要多加一个菜。”
“谁饿着你了？你不是每次都撑得不行吗？”
程东东不满地质问小李子。
“饱是都吃饱了，可也要花样多一点噻。”
小李子争辩说道。
“条件还怪高的。”
程东东不满地嘟哝着说。
“那当然。我也是技术员级别的装修工，待遇应该好一点嘛。”
小李子理所应当地说。
程东东不满地看了小李子一眼，心想你还挺能吹的，你咋不说自己是工程师级别的呢？
小李子看程东东对他不服气，得意的“哼”了一声，然后以气人的姿势，夹了一大口菜放入他大大张开的嘴中，“吧唧、吧唧”大声地咀嚼着，还哼哼着说：
“真好吃！太好吃了。”
程东东想，这个小李子，我爸凶的时候，他吓得像个龟孙子似的，我爸一露出笑脸，他就变得如此得意忘形。
吃完饭，在回去的路上，程石对两个年轻人说：
“我客也请了，也赔礼道歉了。接下来你们还要重新抹墙，还有角线、腰线都要重新做，就看你们的了。”
“老板您放心吧，技术上我没问题，过去就是责任心差了点，我只要认真起来，还是可以达到您的要求的。”
小李子拍着自己的胸脯自信地说。
“东东，你呢？”
程石不放心地问儿子。
“在技术上他确实比我强一点，我跟他学呗。”
小李子一听程东东这样说，他就更得意了，一点都不谦虚地说：
“程东东你一定要跟我好好学习一下，只要你认真学，我一定把我的技术都教给你。”
“你们两个好好干，等都验收合格了，我还请你们吃饭。”
“太好了，老板下一次请我们吃火锅嘛。”
小李子提出要求说。
“没问题，只要你们活干得漂亮。”
“肯定没问题。老板，您太好了，我太爱您了。”
程东东没想到小李子的嘴子这么油，竟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他又不满地看了小李子一眼。
“你瞪我做啥子嘛，我说的是心里话。”
小李子不满程东东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行了，你别说的这么好听了，把你的活干好吧。”
程东东讨厌小李子在他爸爸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就刺他说。
“我肯定能干好嘛，你也要干好。”
小李子一点都不把程东东这个老板的儿子放在眼里，跟他针锋相对。
“东东，你也不要对小李子有意见，他确实很聪明，认真起来干的活很漂亮，你就是要向他好好学习。”
程石教育儿子说。
“好吧。”
程东东点头说。
小李子听老板这样说，他真是开心极了。
回到工地，程石把一些重要的需要注意的事项又着重地交待了一番，看他们都听明白了，这才放心地走了。
程石走了以后，小李子对程东东说：
“程东东，别看你是老板的儿子，个子也比我高，可是技术上你还不如我，你承不承认？”
“我承认，刚才我不是说了嘛。所以呢？”
“这个工地我来当领导，你以后要听我指挥，行不行？”
程东东看着一脸渴望当官的小李子他想，这个工地过去可是我说了算的，现在小李子有夺权的意思，没想到他要自我提拨了。程东东淡定地笑笑，大度地说：
“只要你说得对，没问题。”
“你以后要叫我李师傅。”
小要子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嘎嘎的斯情。”
程东东给他撂了一句西域方言。
“什么意思吗？你不愿意是不是？”
小李子顶着一头雾水，瞪着有点天真的眼睛问程东东。
“就是小事一桩。别说叫你李师傅了，就是叫你李总都行。”
程东东翻译给他听。
“那就好嘛，你叫一下我听听。”
小李子迫不及待地说。
“叫李师傅还是李总？”
“叫李师傅就行了，叫李总，我心里会发麻。”
为了满足小李子这点小小的虚荣心，程东东双手抱拳，一脸恭敬地说：
“李师傅，请指教。”
“这就对了嘛。你以后对我要有礼貌。”
小李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什么时候对你没有礼貌了？”
程东东质问他。
“你过去老这样叫我，′哎，小李子。‵我虽然比你小一岁，可我是师傅，你以后要叫我李师傅，不要再小李子，小李子的叫了。”
“知道了，李师傅。”
程东东装出服从的样子说。
“干活时你一定要注意技术要领，不懂的地方一定要虚心问我，不要硬干。”
小李子立刻就拿出师傅的口气对程东东说。
程东东憋气地想，还没等一分钟呢，他这就走马上任教育起人来啦？
“知道了，李师傅。我以后不懂的地方，一定向师傅虚心请教。”
程东东虽然表面上喊他李师傅，并表示服从，可他心里是极大地不服气。他忿忿地想，你就比我多干了几年，比我知道多那么一点，就话大得很，就抖起来了。我的技术一定要超过你才行，绝不能让爸爸觉得我不如你。
他们两个人有了上次的教训，一点都不敢马虎，而且比着精雕细琢，比着讲究工作质量。你干得好，我比你干得还要好，他们暗暗较劲，就是为了听到程石的那一声肯定。
小李子虽然有点爱显摆，但他认真起来，活干得确实还是很漂亮。程东东不太清楚的地方问他，他也是耐心讲解。为了调动他的积极性，程东东一口一个李师傅的叫着，让他听得心花怒放。
程石每次来检查，看见他们干得很好，他很高兴，还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他们的工程质量。
程东东向爸爸汇报说，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李师傅在工作质量方面起模范带头作用的结果，而且对他这个徒弟领导有方。小李子听程东东这样讲更是美得什么似的。
程东东觉得小李子有一个好处就是听到表扬后不骄傲，而且特别再接再厉。
程石看见他们配合得很好，对儿子放下身段，甘作徒弟的作法也给予了充分地肯定。
在程石的高标准严要求下，两个工程都漂漂亮亮地交工了。
程东东和李师傅负责的这个工程的业主，就是那位文质彬彬的曾给程石提过意见的女士，看到装修效果远远超出她原来的预期，让她喜出望外。看到程石父子还有那个小李子的辛苦付出，她感动地眼里含着泪花。
程东东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善良的人都特别爱感动。这个阿姨就很善良，上次还替他们向爸爸求情。所以当她看到她的家被装修得如此漂亮，就感动得快哭了。
业主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她在给程石结算工程款时，多加了3000元钱，以弥补因部分工程重做给程石带来的损失。
程石坚决不收。
程石对业主说：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工程有质量问题是我们造成的，损失自然由我们来承担。”
“行了，您就收下吧，你们挣钱多不容易。那部分损失我出了。”
“不能这样。保证工程质量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这个损失哪能让您承担？”
“哎呀，程师傅，如果咱们中国的产品质量都由像您这样的人来把关，该有多好啊！我过去经常被那些质量不好的产品气得要命，买回来还没有怎么用就坏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是啊，质量不好的产品确实坑害了不少老百姓。”
程石很有感触地说。
业主看着程石，动情地说：
“程师傅，您是我见过的最傻，最较真，有点一根筋的人。”
程石听业主这样评价他，不知道是表扬他还是挖苦他。他尴尬地笑着，洗耳恭听。
程东东也觉得不对味，他在想，我爸爸怎么就一根筋了？
“但是，你又是最懂得做生意，最难能可贵的人。”
程石脸红了。
“您把我夸得像一朵花似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不仅对您本人说，我还要到处去说，去散布，去宣传。”
程东东看着这个阿姨真逗，还说要去散布。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
果真，这位热心的业主，她把程石如何如何对工程质量负责的事迹逢人便说，她成了程石免费的宣传员。有些正准备装修房子的人慕名前来，争先恐后地请程石为他们装修房子。程东东想，这都是那位阿姨散布的结果。
程石本想只要把还贷款的钱凑足了，他就要打道回府，再选两个活干完就差不多了。可要求装修的人实在太多，他只好同时开了4个工地。如果再多，他实在是顾不过来，不能保证质量的事他是绝对不干的。
程石算了一下，等这4个活干完，除还贷款的钱可以凑齐了以外，还会剩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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