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子随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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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东东把已从高远公司辞职，要去山城找爸爸的计划告诉刘艾娃时，刘艾娃睁大了吃惊的眼睛。
“什么？你也要去山城？”
“嗯。”
程东东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刘艾娃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以后，就像害怕程东东将一去不返似的惊恐，她一把揽腰抱住程东东。
“不行，我不让你走。”
被刘艾娃抱得紧紧的程东东怎么会舍得离开这样温暖而热列的怀抱呢，真想一直这样被刘艾娃抱着。
可是一想起一人在外的爸爸，自己这样惬意地享受着爱情，就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
“可是，”
他说。
“你离开高远公司是对的，可这里也有很多公司，可以重新找一家去应聘，不一定非要去山城呀？”
刘艾娃不让程东东把“可是”说下去，她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她用力地抱着程东东说，生怕他现在就跑掉似的。
“艾娃，我也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西域。可是，我爸爸一个人在山城，他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很担心。”
程东东忧虑地说。
“其实我也很担心程叔叔在那边的情况。”
刘艾娃说。
“虽然他每次打电话都说自己很好，可我分明听出来他很疲惫。我放心不下他，我想去找他。可又舍不得你，我这阵子一直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感到很为难。”
程东东向刘艾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恋人，两个人他都想顾及，可又不能同时做到，这让他十分痛苦。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流泪了。
看着程东东这样，刘艾娃松开了手，她轻轻地擦去程东东的眼泪，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为难，她很心疼。
“你说程叔叔听上去很疲惫吗？”
程东东点点头。
“他一个人在外地，又没人帮他，干那么重的活，他肯定是很劳累的。”
刘艾娃担忧地说。
“我新妈妈也很担心他，她说如果不是要上课走不开，她早就跑到山城去看他了。我爷爷也是，其实他特别疼我爸爸，我好几次看见，爷爷在偷偷地抹眼泪。”
看见程东东内心地挣扎和纠结，刘艾娃想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再受折磨，她应该做出些必要的牺牲。
“你是应该去看看、帮帮程叔叔。我不能只顾自己，这样我就太自私了。”
刘艾娃自我检讨地说。
看见刘艾娃这么理解自己，程东东很欣慰，但和刘艾娃分开他确实很舍不得。
“艾娃，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你，这可咋办撒？”
程东东心情矛盾地说。
“你还是应该去帮帮程叔叔，不然我们俩在这里心里也不会踏实。”
“这么说我还是应该去？”
看见程东东犹豫不决的表情，刘艾娃坚定地点点头给他鼓励。
“可是，我去了会想你的。”
程东东将刘艾娃紧紧抱住。
“我们可以天天打电话。你去了以后多帮程叔叔干活，不要让他太累了。”
“这是肯定的，我也是一个不怕吃苦的人。”
看着通情达理的刘艾娃，程东东非常感激，他抓起刘艾娃漂亮的手吻着说：
“我要帮助爸爸快一点挣够钱，早一点回来。”
“说好了，两年之内必须回来，否则我也要辞掉工作到山城去找你们，和你们一起打工还贷款。”
刘艾娃坚定地说。
“我和我爸两个人加油干，应该问题不大，凭我的力气，我可以一个人顶两个人，你就放心地好好工作吧。”
程东东把刘艾娃紧紧张搂在怀里安慰她。
“你们也不要太拚命了。特别是程叔叔，他也不年轻了，如果让我爸爸干这样的活，他非累趴下不可。”
“好在我爸爸一直都没有停止干体力活，他的劲可大了，上次和他瓣手腕，我还输给他了呢。”
程东东替老爸自豪地说。
“真的？”
刘艾娃把头贴在程东东的心口上。
程东东低下头，吻着她芳香的头发。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他们紧迫地感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所以就分外珍惜现在的时光，他们互相拥着，不愿分开。
“你去山城以后，你爷爷怎么办？”
刘艾娃又担心地问。
“他暂时住在上海我姑姑那里，等我和我爸回来，我们再把他接回来。”
“你有姑姑在上海？从没听你说起过。”
刘艾娃惊奇地问。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也难怪，因为你爷爷的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嘛。我总觉得你爷爷特神密。”
第六感觉很敏锐的刘艾娃说。
程东东笑笑说：
“他就是个普通老头。”
程东东暂不想暴露爷爷是亿万富豪的事情，再说他认为爷爷的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对了，我们任主管最近从我们行辞职了。”
“辞职了？”
“他写了诬陷匿名信，我虽然原谅了他，可行里还是给了他一个处分，他觉得没脸在行里待下去。”
“他这是害人变成了害己。”
“他爸爸也出事了，因腐败问题被双规了。”
“是吗？”
程东东想任建力还曾信誓旦旦对自己说，他爸爸是个清正廉洁的好领导呢，看来他说的都是假话。可是任建力怎么就跟善良纯真的刘艾娃过不去呢？
“我一直想不通，可他为什么要诬陷你呢？”
本来刘艾娃不想将原因告诉程东东，因为她曾答应过任建力。可是现在程东东问起来，而且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刘艾娃就决定告诉他。
“他曾经想作我的男朋友，我拒绝了。所以他就一直耿耿于怀，对我有意见。”
“原来是这样。”
程东东又想起了任建力猪八戒倒打一耙的假话，他可真能瞎编啊。可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傻，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谎话呢。还对这样纯真的刘艾娃产生了怀疑，我真是个勺怂，程东东在心里责骂着自己。
“他真是可惜了，如果他把他的聪明都放在工作上，他还是很有前途的。我有时觉得他挺可怜的。”
“怎么你还同情他吗？”
“我有时真的觉得有点抱歉。如果他没有想作我男朋友的想法，就不会受到打击，也许他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这可不好说。他这种人自以为爸妈都是当官的，什么他都应该得到，得不到就受不了。他没有你这档子事，就会有别的事，所以你不要内疚。”
程东东安慰刘艾娃说。
“希望他今后能正确对待生活，祝他好运吧。”
“艾娃你真善良，好像对自己不好的人，你一点都不记恨。”
“恨别人的同时，就是在回忆自己被伤害的过程，会影响自己的心情，所以我不记恨。”
刘艾娃心情平淡地说。
“那我对周朋也不应该恨吗？”
“忘记他，不要让他影响了你的心情。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可以了。”
“好吧”。
程东东突然又想起今天除了要告诉刘艾娃他要去山城以外，还有就是来约艾娃去看看他的阿帕。
“艾娃，今天再陪我去医院看看我阿帕吧。今天她出院，我要去帮忙办出院手续。”
“好，走。”
刘艾娃马上站起来痛快地说。
程东东和刘艾娃来到了医院。他们帮助热和木办完了祖慕热蒂的出院手续。又一块打了一个的士，将祖慕热蒂送回家。
到楼下后，热和木搬着轮椅走在前面，他要去开门。程东东背着祖慕热蒂上楼。刘艾娃在后面扶着。
进了屋，热和木协助程东东轻轻把祖慕热蒂放在床上，让她靠在床帮上休息。
刘艾娃则走进厨房去帮助烧开水。
“艾山江，谢谢你和阿纳尔古丽来帮我，要不然我一个人把你阿帕背回来，太困难得很了。谢谢。”
热和木感激地说。
“达达，您还跟我客气，这不是儿子我应该做的嘛。”
“感谢真主，把这么好的儿子赐给我。”
热和木激动地紧紧拥抱程东东，然后他又对着自己的妻子说：
“老婆子，还是家里好吧？你要快点好起来，听见没有？”
祖慕热蒂现在仍然不能讲话，但她全能听懂，她脸上带着笑容点点头。
“阿帕，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还想吃您做的拉条子。”
祖慕热蒂更加努力地点点头，她脸上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看见她这样，程东东和热和木相视一下，他们都笑了。
“老婆子，您先休息一会，我和艾山江到客厅去坐坐。”
祖慕热蒂阿帕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你们去吧。
热和木和程东东一起来到了客厅。
刘艾娃一边烧开水，一边在帮忙收拾屋子。
“阿纳尔古丽，孩子，不要太累了，来，坐下来休息一会。”
“塔嘎，我不累。”
刘艾娃笑笑说，继续忙她的。
“达达，有件事我要给您说一下。”
程东东压低声音，他不想让在卧室里的祖慕热蒂阿帕听见。
看见程东东有一些神秘，热和木着紧地问：
“什么事？”
“我也要去山城了。”
“您也要去山城吗？您爸爸还好吧？”
热和木关切地问。
“他每次打电话都说很好，可我还是不放心他，我要去帮他。”
“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到底咋样，确实让人不放心，另外，他看不见我们，他该有多么孤独？”
热和木忧虑地说。
“所以，我要去帮他。”
刘艾娃提着烧开的水走进客厅，她替热和木和程东东各泡了一杯茶。
“塔嘎，您喝茶。”
“谢谢阿纳尔古丽，您快休息一下吧。”
热和木看见刘艾娃一进门就忙个不停，他有点过意不去地说。
“塔嘎，我不累，我去给阿妈擦擦脸和手。”
“您先坐下来休息，待会我做就行了。”
“还是让我来吧，您和您的艾山江多聊会吧。”
说着刘艾娃又去卫生间拿了毛巾，用脸盆装了热水端进祖慕热蒂的卧室，给祖慕热蒂擦脸，洗手去了。
看着刘艾娃忙碌的背影，程东东心中充满感激。
“儿子您很有福气，她真是一个好姑娘！”
热和木感慨地对程东东说。
“是。”
“对了，您说您要去山城，阿纳尔古丽知道吗？”
“我给她说了，她同意。”
“要是您阿帕没病，我也要跟您一起去。”
“达达，您把我阿帕照顾好。我和我爸您就不要操心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热和木点点头。他又担忧地提醒程东东说：
“现在还不能让您阿帕知道您要去山城，她虽然现在还不能讲话，可她什么都能听懂。我担心她知道了，心里不好受，影响她的康复。”
“那就不要告诉她。达达，我这次就是给您道别的，我马上就要走了。”
热和木抓住程东东的手。
“马上就要走吗？”
程东东点点头。
“儿子，达达真舍不得您。可是达达还是支持您去。去帮您的爸爸，让他早一点回来。”
看着艾山江也要去山城了，热和木心里很难过，他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他站起来再一次拥抱了程东东。
“达达，我们一定会尽快回来的。我们回来时，我希望我阿帕已经好了，我真的想吃她做的拉条子和抓饭。”
程东东咽着口水说。
“会的，会的。到时候让您阿帕好好给您做您爱吃的，我可爱的儿子。”
热和木拍着程东东的后背说。
程东东关于自己辞职去山城的事，他一直都没有告诉爸爸和新妈妈，因为他担心爸爸会阻止他。
方媛是听说自己的老公公要回上海，问原因才知道程东东也要去山城，并且火车票都买好了。方媛想，程东东已经是成人了，他有权决定自己的事，所以她没有反对。
金小娣从上海飞过来接父亲。金小娣非常钦佩自己的哥哥，她也尊重侄子的想法。虽然她有劲使不上，不能在金钱上帮助他们，但她努力劝说父亲，让父亲能理解自己儿子、孙子的想法。他们不接受金钱的帮助，并不是在赌气，而是一种男人自立，自强的表现。她要父亲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骄傲。
听了女儿的劝说，程远征心里好受了一些，他跟着女儿回了已阔别十几年的上海。
程远征走那天，方媛和程东东都到机场去送行。程东东对爷爷说，等他和爸爸从山城回来了，就去上海把他接回来。
程远征虽然很舍不得孙子，但没有办法，他只能依着他。他嘱咐孙子一定要注意身体，和爸爸早一点回来。
程东东将自己辞职去山城的事认真给刘艾娃的父母作了解释。
刘锦和马诺娃也认为，程东东从高远公司辞职是对的，要不然一直被范高远的女儿缠着也不是个事。
可程东东去山城，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否能受得了这份想思之苦，本想劝程东东留在西域，可看见女儿特别理解程东东，支持他去，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在心里祈祷程石父子一切都顺顺利利。
很快，程东东就踏上了南下山城的火车，他要和爸爸一块挣钱还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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