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痛揍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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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除了第一次在儿子小时候闹着不睡觉，被他打了一巴掌之后，第二次打儿子是在儿子刚上初三那一年。
这天早上儿子对他说：
“爸爸，给我买辆变速自行车吧。”
他一听儿子要买自行车，马上想起了妻子的不幸。他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不行，路上的车那么多，骑车太危险了，你还是坐车上学吧。”
儿子一听，失望地撅起了嘴，嘟囔着说：
“真小气，连个变速自行车都不给买，我们好多同学都有。”
“儿子，不是爸爸小气，像你这个年龄，最没有哈数了，骑车骑得飞快，万一和汽车撞上了，”
他说到这里住了嘴，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
“爸爸我不是上学骑，放学以后，我在院子里骑。”
儿子向他解释说。
“那也不行，谁敢保证你不骑到街上去。”
“不买就不买，有什么了不起。”
儿子很不高兴地上学去了。
既使儿子不满意，他也不能改变原则。安全是第一位的，就算是让儿子说他小气，他也绝不会妥协。
这天晚上，他做完晚饭后，儿子还没有回来。他自己也没有吃，就一直等着。他开始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天已经很黑了，还没见到儿子的踪影，他开始着急起来。他不时地看表，多次到阳台上观望。
已经到深夜12点多了，儿子还没有回来，他坐不住了，他甚至恐惧起来。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想到此，他不由地冒了一身冷汗。急忙开车要出去寻找。
“大爷，我出去一趟，东东这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程石焦急地给高大爷说。
“什么？东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吗？”
看门的高老汉比程石还紧张地问。
“是啊。”
“快去找找吧，啊。”
高老汉慌忙为他打开了大铁门，用焦虑的眼神目送程石的车向大门外驶去。
他开车到了儿子的学校，他看到学校的教学楼漆黑一片，大门也紧锁着。
“这孩子到哪里去了？”
他心跳加快地问自己。
他沿着从学校到家的路慢慢寻找，他一边开车一边左右张望。街上的店面，大部分都已经打烊，只有个别的店铺和小餐馆还开着。只要是还开着的店铺和小餐馆他都会进去急急切切搜索一圈，希望能尽快发现他的儿子。可是他的希望一次次破灭。
凡是看见有匆匆赶路的人。他都会停下车观望，希望那个赶路的人就是他的儿子。每一次的失望都会让他的心往下沉一下。
他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这个小祖宗，到底到哪去了？”
他在街上已足足找了一个多小时，已到了深夜1点多，仍然没有找到儿子的综影。他努力地克服着自己恐惧的心情，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他想在大街上大声喊出儿子的名子，好让他听见，可他试了几次，他觉得自己喉咙干燥的有些发苦，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他极度焦急、恐惧的时候，他发现前面还有一个亮着灯的店铺，开车走近一看，是一个网吧，他走了进去。
果然他的儿子在里面，他看到了坐在电脑前儿子的背影。当他终于发现儿子时，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当他极度的恐惧平熄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气愤。
他既气愤儿子，又气愤这家深夜了还在营业的网吧。他越想越气，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发作。
儿子正入迷地玩着游戏，他在儿子身后站了有1分多钟，儿子都没有发现他。
他轻轻揪了揪了儿子的耳朵，指指腕上的表，对儿子说：
“你看看几点了？”
儿子一看是老爸找到这来了，知趣地马上停止玩游戏，关掉电脑，站起来。
他问：
“钱交了吗？”
儿子怯怯地说：
“交了20块钱押金。”
“够不够？快去结账。”
接着他生气地高声问：
“那位是老板？”
“是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中年男人从里屋呵欠连天地走了出来。
“算钱！”
“噢，他是8点上的网，到现在一共是5个半小时，就算5个小时吧，每小时3块钱，一共15块钱，20块钱押金，找5块钱。”
他接过钱，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2块钱递给老板。
“这是那半个小时的钱，我们不需要优惠。”
他接着愤愤地说：
“以后不要让孩子们这么晚了还待在你们网吧行不行？”
“你儿子这么大的个子，他是个大人还是孩子，谁能分清楚？再说了，做家长的把自己的孩子管好嘛，他们愿意泡在网吧里，我们有什么办法。”
网吧老板强词夺理地争辩着。
他被噎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他不想跟这个只管挣钱的人理论。再说确实是自己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他走出了网吧。儿子也跟着他走了出来。
今天是由于爸爸没有答应给儿子买变速自行车，儿子故意闹情绪晚回家就进了网吧，本想玩一会就回去，可一玩就忘记了时间。
他开着车，沉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跟儿子说。儿子也觉得心中有愧，也不敢说话。父子俩就沉默了一路。
他的车一刚到小区大门口，高老汉就迫不及待在从保安室出来，焦急地问：
“找着了吗？”
“找着了，他在网吧呢。”
“东东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网吧呢？下次可别这样了，把你爸都要急坏了。”
高老汉批评着程东东。
程东东低着头不吭气。
“大爷，不好意思，影响您休息了。”
程石抱歉地说。
“我没关系。只要孩子找着就好。回去跟他好好说啊，别急。”
高老汉像是替程东东求情似地对程石说。
“大爷，您休息吧，我们上去了。”
“好，快上去吧。”
高老汉目送他们父子上楼后，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保安室。
父子俩一进家门他对儿子说：
“你先去洗手，我给你热饭。”
他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端到桌子上。
“吃吧。”
儿子一看到饭，开始感到饿了，一屁股坐下便大口大口吃起来。
他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抽烟。
儿子吃完饭，洗了碗。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对他说：
“爸，我吃好了，我睡觉了。”
“牙刷了没有？”
“还没有。”
“先去刷牙。”
儿子到卫生间刷牙去了。
他决定好好跟儿子谈一谈。等儿子一从卫生间出来，他说：
“你先过来，今天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
他严厉地但尽量压低声音对儿子说。
儿子走过来站在那里，低着头，没出声。
“臭小子，为什么不吭气？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把老子吓坏了？”
“有什么好吓的，我不就是在外面多玩了会嘛。”
“什么，多玩了一会，你看看几点了？”
儿子不屑地朝挂钟上瞥了一眼，强词多理地说：“还不到2点钟嘛，我们有的同学有时3点钟才回家呢。”
“什么？3点钟，你为什么不学好的，啊？这么晚不回家，他们父母不着急嘛？不吃饭、不做作业吗、不睡觉吗？”
他越说越生气，但他仍然惊量压低声音害怕吵了左邻右舍。
“偶尔放松一下，有什么嘛，大惊小怪。”
儿子不服气地嘟囔着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大惊小怪？”
他厉声问道。
“就是大惊小怪嘛。”
儿子继续跟他犟嘴。
他本以为儿子可能知道错了，说他几句，以后不再晚回来了，就算了。可是儿子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跟他还嘴。他本来努力压制的愤怒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他怒不可遏，已经顾不了妻子曾经对他的告戒。
“兔仔子，反了你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揍你！”
他像一个发怒的雄狮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怒气冲冲找来一个木板条，警示性地举了起来。
他望着儿子，他仍然要给儿子一个机会，如果儿子此时向他认错，他也会就此罢手。因为他知道儿子虽然顽皮，可他从小就怕疼，小时候偶尔病了一听说要打针，就哇哇大哭。
可这孩子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看见爸爸用举着的木板条威胁他，他用蔑视的目光看着那个木板条，一副无畏的模样。那意思是说，想打你就打吧。
他彻底被激怒了，狠狠地对着儿子的屁股打下去。
“啪”。
儿子穿着很单薄的裤子，这一板子打下去钻心的疼。可挨了打的儿子站在那里，没有哭，就像个勇敢的战士。只是当那个板子以很大的冲击力打在他身上时，他的屁股本能地收了一下，以减轻木板打下来的冲击力。
儿子强忍着疼痛，只是眉头皱了皱，但没有一点求饶认错的意思。
他气急败坏，再次举起木板条打下去。
“让你硬！”
这一次比上次的力气更大。
儿子被打得又朝前一个踉跄，但他又退回原地站着不动，一滴眼泪都没掉，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可痛疼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来，顺着脸颊掉下来。
他压低声音小声吼着：
“坏小子，还不求饶？”
儿子仍然倔强地站在那里，没有求饶的意思，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汗珠继续从脑门上渗出然后顺着脸往下滴。这小子是牛脾气犯了。
“你，你…”
他气得语无论次，他高举的木板条在空中颤抖。
儿子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准备迎接爸爸更加猛烈地打击。
看着个头快要赶上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额头上滚落下的汗珠和他紧紧咬着的嘴唇，爸爸的心在疼痛。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最后投降的还是爸爸亲。他举起来的木板条最终没有再次打在儿子身上，他的手松了，木板条掉在了地上。
“你这个坏小子简直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像泄了汽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
儿子看见他不再打了，头也不回一瘸一拐，手扶着自己的屁股，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望着儿子的背影，看着地上的木板条，他像打了败仗似的，随势一下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呼、呼，这小兔仔子，这是要把我气坏呀。”
夜已经很深了，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尽管开着窗，烟雾还是弥漫了整个房间。
此时他恼怒的情绪逐步平息。他自己宽慰着自己，儿子还小不懂事，他慢慢就会懂事的。他想起了妻子临终前的叮嘱，“不要随便打儿子。”想着儿子虽然挺可气，但自己下手的力气也够狠，他开始后悔。
看见挂钟的时针已快指向深夜3点钟。他起身走进儿子的房间，拧开儿子床头的台灯，看见儿子趴着睡着了，衣服也没有脱。脸上是一副痛苦委屈的表情，还有偷偷哭过的泪痕，全然没有了挨打时那副威武不屈的样子。
儿子虽然已长得很高，可他的模样仍然是个很稚嫩的孩子。他轻轻叹了口气，他突然想俯下身亲吻一下儿子，自从儿子长大后他再也没有亲吻过他，现在他想再亲吻儿子，以弥补自己内心的歉意。
当他的鼻子将要凑近儿子的，他从儿子身上嗅到了一股乳汁的味道，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乳臭未干”。
他心疼的轻轻地扶摸着儿子的头。他此时对儿子气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疼爱。
为了不打扰熟睡的儿子，他将毛巾被轻轻盖在他身上，关掉台灯，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躺下睡了。
没躺多长时间，天就亮了，他起床，为儿子做了他最喜欢吃的油炸馍馍片，煎了两个鸡蛋，做了一个小菜，还煮了一杯牛奶。他去叫儿子起床。
儿子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走过来站着先抓起杯子，一口气把牛奶喝完，然后把煎鸡蛋夹在两片油炸馍馍里，背起书包就要走。
他虽然已经不再生儿子的气了，但他决定在儿子没有向他认错之前，他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父子俩处于冷战状态。
“坐下吃完再走。”
他说，他想趁吃饭之机，说说昨天晚上的事。
儿子刚要走，听他这么一说，停下来给他解释道：
“我今天要早点到学校，今天该我值日，打扫教室。”
不知此时是儿子不想与他交谈，还是真要早点到学校？不过他知道儿子从没有说过假话。
“你等一下。”
他拿出10块钱，递给儿子：
“中午吃个过油肉拌面，下午放学后早点回家。”
过油肉拌面在拌面系列里属于最高档次，让儿子吃这种拌面明显带有慰问的意思。这一点儿子也明白。
儿子接过钱：
“知道了。爸，我走了。”
“走吧，过马路注意车。”
“知道了。”
这一天他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尽管他可以预计儿子不会再晚回家了，但他还是不放心，他担心儿子会跟他对着干，继续上网不回家。
如果那样他该怎么办呢？继续痛打儿子，他是再也下不去这个手了。求儿子吗？这个他也做不到。所以这一整天他都是在担扰中度过的。他比平时早下班，他要尽快回家看看儿子回来了没有。
当他一进家门他就看见了在门口边上儿子的鞋，他知道儿子已经回来了，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你回来了？”
他用一种感激的声调问道。
“嗯。”
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冷不热地回答。
“在做作业吗？”
“嗯。”
“好吧，好吧，我马上做饭。”
他有点像给儿子献殷勤似地说。
他非常迅速地把饭做好，叫儿子过来吃饭。可儿子过来端上饭碗就要回自己房间。
“怎么不坐在这里吃？”
他有点企求的样子。
儿子站在那里，避开他的目光回答道：
“我要边吃边做作业，今天作业多。”
“那好吧。”
儿子看他允许了，就端着碗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感到被儿子冷落，颇感孤独。不知是儿子真的作业很多，还是对他的气还没消，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他不时地看看儿子房间紧闭着的门，一个人寡然无味地吃着饭。不过只要他不再晚回家，如果他还有气，就先随他吧，他这样想着。
他吃完饭。正好儿子也吃完了，拿着碗出来。他接过碗。
“吃饱了吗？”
“吃饱了。”
“好，快你去做作业吧。”
儿子回到自己房间做作业去了。
他洗完碗，拿了一个西瓜，在水笼头下冲洗了一下，一切两半，将一个不锈钢勺子插在半只西瓜上拿到儿子的房间。
一进门他看见儿子不是坐着而是双腿叉开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怎么不坐下写？”
他不解地问。
“我不想坐，这样写舒服。”
儿子淡淡地回答。
“先吃西瓜吧。”
儿子看到西瓜，好像忘记了其他，他毫不客气地抱起来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就放进嘴里，并忘乎所以地往椅子上一坐，马上倒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儿子不坐下的原因是屁股疼。
“屁股疼吗？”
他关切地问。
“不疼。”
儿子有点赌气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
他怀疑地问。
“来，让我看一下。”
说着，要过来扒儿子的裤子。
儿子急忙放下瓜，护着自己的裤子。
“老爸，你要干嘛？”
“我看一看。”
“不行，我不让你看。”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爹。”
“那也不行。”
看儿子执意不肯，他只好作罢。
“好吧，好吧。你吃瓜吧。”
他提忧地走出了儿子的房间。
夜里，他躺在床上展转反侧睡不着。等夜深了，估计儿子正在熟睡。他轻轻来到儿子房间，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看到儿子仍然趴着睡觉。他轻轻掀起儿子的毛巾被，退下儿子的短裤。让他大吃一惊。
他看见儿子的屁股红肿得厉害都淤紫了。之前他虽然已意识到自己当时出手狠，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他心中一阵发紧。
“怎么会这样呢？”
他吃惊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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