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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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落了，雪花开始飞舞。很快到了年底，研究生考试的日子近在眼前。程东东虽然复习得已经很充分了，但他还是感到有压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利用剩下不多的时间，把重点部分再过一遍。他的复习习惯是快速地过，过好几遍。
考试不仅仅是对知识掌握程度的考核，也是对意志的考验。状态很重要，就像运动员比赛一样，平时练得再好，比赛时状态不好，就出不了好成绩。这一点程东东非常清楚，可就在考试的前一天，他偏偏得了感冒：头疼、嗓子疼、流鼻涕。
程东东非常沮丧，平时身强体壮的他，偏偏在关键时候感冒，他懊恼地想这场感冒来得真不是时候。
刘艾娃听说程东东临考前感冒了，他爸爸又因忙公司的事顾不上管他，刘艾娃急得不得了，她跟阿蒂拉请了假就跑过来看这位临考前生病的大秀才先生。
看着一个劲地流清鼻涕的程东东，刘艾娃根据自己掌握的卫生常识，断定他这是因受风寒而感冒。她立刻采取了应急措施。她先为他煮了一锅红糖姜汤水，让他趁热喝下。然后命令他钻进被子里去睡觉。
程东东确实累了，加上感冒，他躺在床上后，不一会就睡着了。他睡得很香甜，还发出匀称的鼾声。刘艾娃又在他的被子加了一条毛毯，目的是让他好好发汗。
刘艾娃坐在程东东的床边，她顺手拿起程东东搬在书桌上的书看。是他的考试用书《宏微观经济学》。刘艾娃好久没看理论书了，便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刘艾娃一边看书，一边观察熟睡中的程东东，她发现程东东额头上都是汗，她想这是好现象，汗发出来了，感冒病毒也应该出来了一大半吧。
刘艾娃发现熟睡中的程东东非常可爱，他性感的厚嘴唇微微地一张一合。刘艾娃有了亲吻他嘴唇的想法，可又害怕他的感冒传给自己，便停了下来。她还是抵不过他红润嘴唇的诱惑，便勇敢轻轻地在上面吻了一下。
程东东毫不客气，一口气睡了两个多小时。从下午3点，一直睡到5点多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刘艾娃还坐在床头端详着自己，他感激地抓起她的手。
“花，你一直都坐在这吗？”
“我不在这，我到哪去？”
“你不上班吗？”
“我请了一天调休假。你考试这几天我都陪着你。”
刘艾娃柔情地说。
“花，你真好！你像善良的白狐。”
“你的意思我是一只狐狸？”
“对，你是一个陪着书生刻苦学习的好狐狸。”
“我听说那个书生金榜题名后抛弃了那只可怜的白狐。”
刘艾娃装作伤感地说。
“可我不会，我要这样永远抓住你这只好狐狸的纤纤玉手。”
程东东动情地说。
“你出了好多汗，里面的衣服都湿了吧？”
刘艾娃关爱地问。
“嗯，确实，内衣内裤都湿透了。”
“赶紧换套干净的吧。”
“干净的在柜子左边的上面。”
程东东指着衣柜对刘艾娃说。
刘艾娃打开衣柜找到了程东东的内衣内裤，扔给他。
“不好意思，能不能把那个短裤也给我找一下。”
程东东有点害羞地说。
“好的，在哪里？”
“在柜子中间的抽屉里。”
刘艾娃在抽屉里找到了程东东的短裤，扔给他。然后她准备出去。
“你去哪？”
“我回避一下，你不是要换衣服嘛。”
“不用，我捂在被子里换，我不会走光的。”
程东东舍不得刘艾娃，那怕她是暂时地离开。
“快换你的吧，我去给你洗个热毛巾。”
说完，刘艾娃到卫生间去为程东东洗热毛巾。
不一会，程东东就对她喊：
“换好了，快过来吧。”
刘艾娃拿着冒着热气的毛巾递给程东东。
“给你，擦擦脸吧。”
程东东接过热毛巾，擦脸，他从未感到用热毛巾擦脸也会如此的清爽。
“太舒服了！”
程东东痛快地说。
“你平时不是经常锻炼吗，怎么感冒了？”
“昨天暖气太热了，我复习得头昏脑涨，我就打开窗，好好地吹了一阵凉风，没想到就受凉了。”
“你看你，一点都不注意，怎么能使劲吹凉风呢？”
刘艾娃埋怨道。
“花，今后我一定注意，谢谢你能来看我。现在生病也怪好的，你又过来陪我了。”
程东东高兴地说。
“你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今天玩感冒，我看你是成心不想好好考试。”
“我不是故意的，我明天一定给你好好发挥。”
程东东向刘艾娃保证。
“来，我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洗一下。”
“不用，我好了，自己洗。”
“你哪有时间洗呀，明天就考试了，等你考完再洗可能都馊了。”
说完，刘艾娃抓起他被汗水湿透的内衣内裤还有短裤放到洗衣机里清洗去了。
一想到明天就要考试了，程东东感到压力还是挺大的，便抓起书，靠在床头上抓紧张时间看起来。
刘艾娃回来看到程东东只穿着内衣靠在床头上，就尖叫道：
“快穿上外套，再着凉就麻烦了。”
刘艾娃说着急急忙忙把外套给他披在身上。
“冬不拉，你们家桌子上都落灰了。”
程东东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两天我复习忙，没顾上擦。我爸也忙，也没顾上。不好意思。”
“我给你擦吧。”
“你不累吗？”
“累什么呀，正好减肥。”
“你还肥吗？”
“我当然要做到尽量完美。”
“那好吧，你减吧，我看书。”
刘艾娃开始帮助程东东清洁起卫生来。
程东东看见刘艾娃擦完桌子又开始拖地，他放下书，穿好外套来到客厅。
刘艾娃一边干活，一边头也顾不上抬地对程东东说：
“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躺着去。”
程东东过来，抱住正在干活的刘艾娃。
“别捣乱，我正在干活呢。”
刘艾娃争脱着说。
“艾娃，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刘艾娃莫名其妙地问。
“我担心你是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怎么了？”
刘艾娃不明白程东东说自己是“田螺姑娘”是个什么意思。
“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讲田螺姑娘的故事吧。”
程东东兴致勃勃地说，看来他的感冒确实好了很多了。
“好呀，我拖完地，你给我说。”
刘艾娃干完活就和程东东并排坐在沙发上，听他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勤劳的年轻人一个人生活，他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劳做，日子过得很清苦。他没有时间给自己做饭，每天只吃凉馍馍，喝生水。但是他非常善良，经常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乡亲。”
“一天这个年轻人从水里捞了一个田螺养在自己家的水缸里。这个田螺每天都能目睹年轻人清贫的生活，特别是看到年青人省下自己的粮食送给别的更加穷苦的老人时，这个田螺特别感动。”
“渐渐地这个田螺就爱上了这个年轻人。田螺为了表达自己的爱，就在年轻人外出劳动时，她就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从水缸里出来，帮助年轻人打扫屋子，还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摆在饭桌上。”
“年轻人回来后，发现家里很整洁，饭桌上还有好吃的饭菜，他很惊讶，还以为是哪个好心的乡亲帮忙做的。实在太饿了，他美美地大吃了一顿，又舒舒服服地在干净的屋子里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他还是清早起床下地干活去了。”
“等他晚上回来时，发现屋子又被收拾的一尘不染，桌子上照样摆着好吃的饭菜。这一次他没有舍得将好吃的饭菜全部吃完，而是将一大部分拿给了村里的孤老太太和她可怜的孙子。”
“是谁在帮助自己？他决定要找到这个帮助他的好人，第二天他问遍了全村的人，可谁都说没有帮他收拾过房子和给他做好吃的饭菜。可当他晚上回到家时，房子照样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他很纳闷，他想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假装下地干活去了，其实他在房子附近躲了起来，他要看个究竟，到底是谁在帮他。可他观察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发现有人到他的房子里去。于是他蹑手蹑脚来到房子跟前一看，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正在给他打扫房间在拖地。”
“拖地？不会吧。”
刘艾娃觉得那个田螺姑娘在拖地不符合当时的情况。
“为什么不会？”
“你想想，那个年轻人肯定住的是土房子，土地，怎么可以拖呢？那不成泥巴了？”
刘艾娃较真地说。
“好吧，好吧，她在扫地。”
程东东赶紧更正，他接着说：
“那个年轻人看见美丽的姑娘打扫完屋子，她又开始做饭。”
“她从哪里弄的做饭的原材料？”
刘艾娃又插话地问道。
“田螺姑娘是个仙女，她吹一口气，什么都有了。”
程东东解释说。
“是这样。”
“你先别打岔撒，我给你往下说。”
“这个年轻人看着这个美丽的姑姑，他非常激动，他深深地爱上了她，他决定娶这个姑娘做妻子。”
“他娶上他了吗？”
刘艾娃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看着美丽的姑娘，年轻人突然冲进屋里，一把抱住正在做饭的田螺姑娘。不幸的是，因为田螺姑娘受到了惊吓，所以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下子就变回了田螺。”
“后来呢？”
“年轻人抓着手中的田螺，大声喊着，你不要变成田螺，可是田螺在年轻人的手中默默无语。年轻人哭了，你不要不理我。可是田螺再也变不成田螺姑娘了。”
程东东很忧伤地讲完了这个故事。
“真可惜，如果这个年轻人不要太卤莽，他很绅士地进门，单腿跪地，向田螺姑娘表达爱慕之情，可能田螺姑娘不会受到惊吓了。”
刘艾娃感到惋惜地说。
“确实是。我小时候就经常想，如果我们家来一个田螺姑娘就好了。今天你来了，你就是那个田螺姑娘，可是你不会也变得让我找不到了吧？”
程东东担心地问。
“小傻瓜，乱想什么呢？我可是名符其实的人姑娘，不会离开你的。”
话虽这么说，两个热恋中的年轻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初恋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面临严重的考验。刘艾娃真的会像田螺姑娘一样从程东东面前消失吗？
“这我就放心了。”
已对刘艾娃深深依恋的程东东安心地说。
“对了，你说田螺姑娘给年轻人打扫完卫生又给他做饭，我也给你做饭吧，我要向田螺姑娘学习呢。”
刘艾娃跃跃欲试地说。
“等我爸回来再做吧。”
“你爸回来都好晚了，再说他那么累，你还好意思让他做嘛。”
“那好，你做吧。”
“我今天给你炒一个我的拿手菜让你尝一尝。”
“什么拿手菜？”
“辣子西红柿炒鸡蛋你喜不喜欢吃？”
“太喜欢吃了，就这个菜。”
“主食就吃馒头吧，再给你煮个稀饭。”
“好，都是我爱吃的。”
刘艾娃戴上围裙在厨房忙开了。她只用了半个来小时，晚餐就做好了。
“冬不拉，穿好衣服，来用晚餐了。”
刘艾娃在厨房喊。
“来了。”
程东东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体能充沛地哧溜一下就滑到了餐厅。
“嗯，香！”
他看着盘子里的辣子西红柿炒鸡竖着大拇指说。
“先别下结论，尝一下再说。”
刘艾娃递给程东东一双筷子。
“嗯，真的不错。”
“我尝一下。”
刘艾娃也尝了一口，欣喜地说：
“哇，这是我最成功的一次。”
“耶！”
他们两个人击手庆贺。
“怎么样，冬不拉，本姑娘不比你差吧？”
刘艾娃开始自豪起来。
“旗鼓相当，有的一拚。”
“我老爸还说你是倒霉蛋。”
刘艾娃不服气地说。
“我早知道我是幸福蛋。”
“快吃吧，幸福蛋，今天你早一点休息，把精神养足一点。我明天一早就开我爸的车过来接你，考试这两天我都会陪着你。”
“真的？太好了！”
不巧的是，研究生考试这两天，西域市一连下了两天的大雪。当程东东走进考场后，刘艾娃就在考场外等着。她比考试的程东东还要紧张。
刘艾娃本可以坐在车里，或者到别处去转转，等时间到了，再出来或者再回来接程东东也可以。可她偏偏就要在大门口外等着，似乎这样才能缓解她自己的紧张情绪，或者能给程东东传递某种力量。
每次程东东考完走出来时，都能看见刘艾娃站在雪地里在那里等自己。她身上总是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花。
程东东考完最后一门出来时，又看见刘艾娃站又在雪地里。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大衣，在一片白雪的映衬下就像一团火，分外耀眼；一缕长发从她大衣的帽子里跑出来，随风飘逸；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落她身上。她的帽子、肩上堆积了厚厚的白雪，她全然不觉。她就像一个雪雕美人。
看见她，程东东心里一阵潮热。他从走出考场的人群里跑出来，跑到刘艾娃面前，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上都结了霜。
“你怎么又傻傻地站在雪地里，不是叫你到车里去等吗？”
“我一点都不冷，快说说考得怎么样？”
刘艾娃急切地问。
“你猜猜。”
程东东紧紧搂着刘艾娃，让她猜。
“肯定像前三门一样，不错了。”
刘艾娃充满希望地说。
谁知程东东将眼睛垂下来，闷闷不乐地说：
“没考好。”
“不会吧。”
刘艾娃怀疑地问。
程东东点点头。
看见程东东有些沮丧，尽管刘艾娃也很失望，但她还是安慰他说：
“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尽力了。今年如果真的没考上，明年再考，我还陪你复习。”
“真的？”
“嗯。”
刘艾娃坚定地对他点点头。
“你没有嫌我笨？嫌我不争气？最后一场掉链子，没能一鼓作气？”
“没有嫌。一次没考好，怎么会嫌你笨呢？真的没关系，别泄气，啊。”
看见刘艾娃信以为真，程东东忍不住笑了。
“骗你的，哄你玩的，我感觉不错。”
听程东东这么说，刘艾娃从程东东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讨厌，又骗我，你不是说再也不骗我了吗？”
说完，她生气的去踢程东东的屁股。
“我再让你故伎重演。”
程东东一边嘻嘻笑着躲闪，一边告饶。
“好，好，再也不骗你了，我保证。不过看见你为我担心，我就特高兴。”
“哪有你这样的？把人的心吓得一揪一揪的。”
考生们纷纷从他们的身边走过，看着他们像一对傻鸟似的在快乐地打闹着。
“你真觉得考得不错？”
刘艾娃不放心地再向程东东核实。
“真的，我有把握，没吹牛。”
“太好了！”
刘艾娃真想高兴地跳起来，但她感到自己己没有力气了。
“艾娃，谢谢你！”
程东东又把刘艾娃搂进怀里深情地说。
“谢我什么呀？”
“要不是你及时给我喝姜汤，说不定我的感冒现在还没好呢，肯定影响考试。”
“还好意思说，找你这样的男朋友真让人操心。”
“还有，这段时间都是你监督着我，督促着我，我才能考得比较顺利。怪不得人们都说一个优秀的考生后面，肯定有一个伟大的女朋友。”
“哼，挺能吹的，如果分数出来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看你还敢吹自己是优秀的考生。”
“放心吧，我心里有底。”
“这么说你考得不错，我也有一份功劳？”
“当然，这还用说吗？”
“我太有成就感了，这比我自己考得好还要高兴。来，再让我奖励你一下。”
说完，刘艾娃做好了亲吻程东东的准备。
程东东赶紧把自己的脸凑过来。
刘艾娃搂住程东东的脖子，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亲完后，刘艾娃突然感到自己胸闷气短，体力不支，一下就瘫软在程东东的怀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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