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变态的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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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皇城霸夫妇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倒是自己的女儿痊愈让两人分外欢喜。
黄钟和成天不一样，几百年的时间，那是什么概念，普通人多活了几生几世了。
老人看了看成天和黄忠，对皇城霸夫妇说道：“黄小子，嫣儿，你们先回去。这两个年轻人留下，老头子我难得出来一趟，总得留下的东西给世人。”
“林老（三爷爷），我们告退。”再不逗留。
老人招呼成、黄二两坐下，自言自语道：“年轻，真好。”
两人正襟危坐着，没有插言，成天心中不知道这老头要搞什么飞机，黄钟面色平静，不知道心中在打什么小九九。
沉思了一会儿工夫，老人才缓缓说道：“黄小子，说起来，你还得叫老夫一声外太爷爷。”
“小成子，这把紫天刀怎么会在你手上？”明显是针对成天所说。
成天听到这声小城子，略微一愣，只得如实将紫刀得来的过程说出来。黄钟听了成天的经历，脸色微变，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倒是老人一脸的平静，说道：“唉，想不到昔年的老朋友，一个个的都离去了。走，带我到那处断崖去。”
一盘浑圆的骄阳炙烤着黄沙大地的棱线，大地被衬得灰沉沉的，透出一层暗黄；托着骄阳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忽然刮起一阵旋风，炽热的风浪肆无忌惮的撩骚着黄沙，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老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柔弱的沙尘似乎无可奈何，只能发出“沙沙”的呼喊，用自己的声音来抗击着宿命的羁绊。
黄沙之上，三人的衣衫被吹得咧咧响动，老人满头的银白发丝杂乱的飘舞，少年的两头青丝飘动，混夹着飞扬的黄沙，一时之间黄、黑、白三色起飞，好似一副激活的水墨画。
肆虐的狂风并不就此罢休，呼呼争鸣，将卷起的沙尘狠狠的抨击在三人的身躯之上，然而那三个之力的身躯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撼动。
在三人面前，矗立着一座高耸不全的山崖，碎石在狂风中徐徐滑落，山崖那残缺的峰顶此时正透着刺眼的红芒，红芒映衬下的山岳若同一座丰碑，透着执着于刚毅。
还没有来得及感叹的黄钟与成天，只感到身体一轻，再落脚已是来到了断崖山顶。
鲜红巨大的“战”字依旧，透着一股凶狠的血腥和淡淡的魔力，靠近它，居然连人的血液都会沸腾，杀气弥漫的让人感到沉闷。
尽管是第二次面对，成天心中还是很震惊。
黄钟此刻显得很是怪异，面无表情，两眼空洞，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向着猩红的大字靠近，他只觉得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过来吧，我带你回家。紧接着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摸向那个字，随着黄钟不断的靠近，方圆百丈的红芒越发的妖艳而樱红，将黄钟那双洁白的双手映得通红，俨然成了两块透明的玻璃，诡异之极。
眼看黄钟就要触摸到滴血般的大字字面上，成天大惊失色，心头狂跳不止。这种诡异并非他第一次领教，当时他是手持天刀，才勉强稳住心态。现在黄钟手无寸铁，而且那大字对玄气毫不感冒，黄钟要是真的摸实，会发生什么事，实在是难以预料。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人双眸射出两道闪电，刺透虚空，激荡在崖面上，“嘭”，一石激起千层浪，崖面一阵晃动。老人那双干瘪的手颤动不止，脸色微变，“哼”，一声闷哼，老人右脚猛的一跺，密密麻麻的玄气波纹化作一道蓝光。
凝结了庞大的气势，蓝色的光芒遮天蔽日，形成一条宛若琉璃浇铸的真龙，战意滔天，浩浩荡荡的冲向猩红诡异的大字。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空气瞬间变得炙热而躁动，耀眼的蓝色龙影摧枯拉朽一般撞上了妖艳的红芒，仿佛是堆积了数千年的火山，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虚空炸开，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
“轰！”虚空炸开，红蓝两色火花交织横空，化作无数的虹芒。
矗立在“战”字眼前的黄钟首当其冲，衣衫崩裂，脸部一阵扭曲，登时横摔到百丈之外，浑身一阵蠕动，火辣辣的刺痛瞬间让他恢复了意识。
黄钟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是移了位，眼看着前方的大爆炸，惊讶的程度比疼痛的程度还要更甚几分，拖着虚弱的身子，静静地观望。
成天的感觉要比黄钟好许多，早在老人玄气波纹出现的那刻，成天就将天刀拔了出来，饶是他早有准备，还是被巨大的波动阵出百丈之外，紫色的刀锋拖再地面上，擦出一阵火星。
最完好无损的还是发起战斗的老人，只见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噩。
“咔”突然从天空之上批下一道白色闪电，直冲断崖而来，天威烈烈。
老人源源不断的玄气于双掌之中挥洒，幻作一把妖艳夺目的长剑，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成黄两人看着那道闪电，和那逆天而上的身影，灵魂深处震撼不已，两人对望一眼，齐口说出：“太变态了！”
拨云现日，仿佛被老人夺去了几分灵魂，光辉惨红的太阳怯生生的高悬在天边，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西风呼啸，让整个沙漠充斥了一股萧杀之气。
有朝一日龙抬头，敢叫红日靠边走。
此时的老人嚣张到极点，真的如同一条逆天的飞龙，漠视这那天上的太阳。
长剑接触到闪电，瞬间噼里啪啦一阵躁响。握剑的大手松开，长剑仿佛有了灵魂，上下左右不停地翻动。白色的闪电此刻仿佛一个遭到调戏的女人要找回自己的场子一样，追着夺目的长剑一阵穷追猛打，不停的轰击。
让远处的黄成两人叹为观止。
“去！”老人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长剑宛如一个听话的孩子，乖乖的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飞去。
“嘭！”追逐而来的闪电劈打在长剑消失的黄沙上，荡起一片尘埃。
虚空中那身躯敏捷如蛟龙，快如闪电，从新站立在大地上，随即向天空扬起头颅。
惨淡的红日似乎已经没有对面对老人的勇气，淹没在乌云之中。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偶有的几颗仍在洒落的火星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黄沙卷动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唉，活的太久，也是种寂寞啊！这个世上到底还有多少老朋友存在啊！唉，圣者又如何！”低下脑袋的老人叹息道。
坐在地上的成黄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太变态了！”
亲口听到老人为圣人，成天感觉不可思议，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鸿运当头，先是遇到姜无忧老头是个圣人，接着又遇到一个，算起来，这间隔的时间似乎才两个多月。
老人只是微微一笑，走到两人身边，双手分别按在两人肩膀上，一会儿之后，成黄二人就完好如初。
百丈外，那个鲜红的“战”字仍在，只是已经没有了那股血腥的气息和诡异的魔力。妖艳的红芒也显得分外的柔和。
空气中满是焦灼的气味。
老人提起成天手中的紫刀，说道：“这把刀的主人还是我五百年前认识的，他叫战天。当时他已经是一个圣人，而我当时卡在天武境后期已经有一百年了。要不是得到他老哥的指点，估计这辈子都难以成圣。虽然是一面之缘，可是我还是一直惦记着他。本以为他还在世，没想到。。。唉。。。”
成天听后，瞬间动容，听老人的口气，这个世界上似乎圣人很多的样子，难道还什么隐情。一位圣人陨落在此，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又问道：“前辈，当时您们在哪里见得面？”
老人似乎也想到什么，随即说道：“当时我是在中州遇见的他。”
“他老人家血液之中残留一缕意识，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对后人说，加上他老人家本来就是个好战分子，所以才会发生这一切。。。不过参杂了一丝魔性，想来是曾经有魔域的人来过此地，还曾和战前辈残留的意识较量过，不过这魔域之人却是陨落了。。。”老人缓缓说道。
“小伙子，你能得到这把天刀，是你的机缘。好好珍惜吧。走吧，该回去了。”老人略显悲伤的说道。
成天和黄忠两人知道老人兴致不高，成天忽然想到什么，说了句：“等等”。
“铿”成天很快切下一大块方形的石头，接着刻下战天两个字，“嘭”成天玄气外放，将石块死死的钉在地面上。
老人平静的看着成天做玩这一切，叹息一声，说道：“也算你有心了。”
三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黄沙中，孤零零的砂岩冷冷地瞪着这一切，似乎还在期待这里能变得喧嚣和热闹，但令它感到绝望的却总是：生命在砂砾下死亡，砂砾在生命下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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