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芙蓉帐里尽春色
“也不能全怪爹爹，我自己也是有责任的。”白若雪想到了自己在宫外狠心拒绝他不惜出卖他的那一幕，“这全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谦恭、懦弱。
“那你现在打算怎样？还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吗？”霍妍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莫抒的皇位能否坐得稳还是个未知数，她有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按部就班。
“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希望他能念及旧情，不会太为难于我。”白若雪眼里充满了憧憬。
霍妍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先回寝宫吧，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聊了。”她匆匆离开了，想起先前和冰妃的势不两立和现在的尴尴尬尬，她就觉得人生仿如戏剧一般，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不仅是女人间，男人间也同样存在永无休止的争斗。
她来到皇帝的寝宫，找到莫抒，质问起他来：“你非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对朕的安排不满意？”莫抒知道她气势汹汹所为何事，他反问道。
“你已经放弃了她，何苦还要捉弄她？”
“你这么快就忘记你们之间的矛盾了？朕这么做，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啊！”他不置可否。
“你真是个小气的男人！”霍妍突然有些鄙视他，“用这种手段折磨昔日的恋人，不觉得太过分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莫抒也突然激动起来，“不错，我们曾经相爱过，可是，她亲手掐灭了我和她的缘分，她无情在先，我就算无义，也说得过去。再说，我并没有难为她啊，好吃好喝地接到宫里来，还加封为嫔，又有人伺候。我只是不再碰她而已，这又有什么不对。如果让她继续待在宫外，一个被皇帝遗弃过的妃子谁敢要她，她自己也觉得无脸见人，我带她入宫，相反不还是在帮她么？”
“你虽然把她加封为嫔，却不给她相应的待遇，这跟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霍妍始终觉得他做得不对。
莫抒凝视着她，“你替她在这里打抱不平，你可曾知道，她曾经指使过我杀害你，如果我当时对你下了手，只怕你今日不能站在这里替她说情了。”
关于这个，霍妍倒真不知情，因为莫抒也没有向她说过。但是她想了一会儿也想通了，“当时那种情景，我想我能理解。后宫女子为了争宠，自然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出来。”
“可是换作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霍妍一时答不上来，她可是从小接受的正规法制教育，从没有杀人放火的念头。
“你肯定做不出来吧！所以说，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不要被黄鼠狼的眼泪给迷惑了。”莫抒怜爱地替霍妍理了一下鬓角的柔发，“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操心的，我当时多么庆幸没有听她的话杀了你，否则，将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遗憾。”他的眼里布满了柔情，霍妍迎向他的目光，也不禁心为之颤动了一下。
霍妍这下子在宫里可是比太上皇还过得悠闲啦！莫抒或许是想重新“追求”她，给予了她太多的优待和权利，看得出来，他对她是真心的，也在她的身上倾注了不少耐心。可是，霍妍却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似的。
相反，白若雪的日子就难过得多了。她原本期望莫抒会看在旧日情分上与她重修旧好，最起码不在精神上折磨她，但她的委曲求全并没有为她带来幸运，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她终于酝酿出一个计划，她希望能利用这次机会为自己争取到一定的利益，最起码，不再受气。
莫抒，也是爱酒之人，尽管千杯不醉，但英雄总是有疏忽的时候，何况是眼中有一丝落寞的英雄。这些日子来，他对她，是尽心呵护着的，可是，他依然感觉到她的不快乐。
他与温清亭不同，后者温柔如风，即便对方不开心，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去引导她、捕捉她的快乐；而他莫抒却是个在意一切细节的人，他为她的不快乐而落寞，他其实心里很明白她不快乐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是个倔强的认死理的人，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剔除另一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为了这个，他在极度郁闷的情况下通常也会借酒浇愁。
白若雪款款向他走来。
“你来做什么？滚回去，朕这时候不想看到你。”他发着脾气，对于这个他早已不放在心上的女人，他赐予她的只有无尽的漠视与羞辱。
“皇上，借酒浇愁愁更愁，皇上应该珍重龙体。”她樱唇轻启，劝解着他。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他咆哮着。
白若雪镇定地凝视着他，“皇上，你怎么样羞辱妾身都没有关系，只要你高兴，妾身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是吗？”莫抒看着眼前的她，趁着酒劲上来，他全身涌起一股报复的冲动。
“很好，你现在就伺候着朕喝酒，来，给朕往杯里添酒，记住，一滴也不许漏。”他命令她道。
她顺从地替他倒了酒，确实，一滴酒也没有浪费，她稳稳地端给他。
莫抒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用手一挥，“哗啦啦”，酒杯摔在了地上，酒儿流了一地。
“蠢女人，不是告诉过你一滴酒也不许浪费吗？你现在可以滚了。”他无情地斥责她。
白若雪明知道他是故意为难自己，但是，她忍住了，出乎意料地对他说：“皇上，是妾身不好，妾身摔碎了酒杯，那么，就惩罚妾身喝干地上的美酒，这样，就不会浪费了。”说完，她居然伏下身子，真的用嘴吸吮起地上的酒来。
莫抒只愣了几秒，很快又无视起她来，这个愚蠢的女人，既然要自己罚自己，那么就让她表演一番吧！
白若雪强忍恶心，终于把地上酒流之处挨个舔了个遍，然后，她站起身来，“皇上，妾身已经受罚，现在，就让妾身再伺候着为皇上添一杯酒吧！”
莫抒没有言语，也没有抬起眼来看她。白若雪重新拿了一个酒杯，端起桌上的酒壶，继续为他斟起酒来。这一次，她同样没有洒落一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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