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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良久,萧绎垂眸,看着自己手心上的,她亲手绣给他的香囊,轻声开口:“我身患面瘫,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楚书灵的心“咯噔”一跳,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声音低了下来,喃喃道:“很严重?”

        “嗯。”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平静道:“天生,不知成因。”

        什么,竟是一生下来,便患了病?

        她错愕地瞪大眼,男人眉目间却平淡无色,仿佛在述说一个毫不相关之人的事。

        为何如此不在意?

        又或者是,即便在意了,也一无所用?

        楚书灵沉默下来,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的过去。

        最初她也觉得他面容冷峻,看起来很不好相与。

        但后来与他相处久了,她便知晓,很多时候他不曾言说,却在背后默默做了许多事——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照顾,还有那一点点的纵容……

        他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温柔的人。

        除了面冷一些,寡言一些,真的,十分温柔。

        然而,就因为天生的缺陷,原本那般温柔的人,曾有多少好意被误解,又有多少善意被错待?

        心头忽而似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

        她口口声声对自己说喜欢这个人,却连他患病多年都不曾知晓。

        “易哥哥。”

        香囊上覆上来一双手,萧绎未有动作,便被她握起了右手。

        “以后不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高兴便好。”小姑娘的声音轻轻柔柔,如羽毛般抚过他的心头,抚平了一切皱褶,“无论你是什么模样,都是灵儿的易哥哥。”

        无论你是什么模样,都是我恋慕的你。

        萧绎似是愣住了,怔怔地凝视眼前的人。

        那双清澈的眸中毫不掩饰的感情,与他的,是何等相似。

        没有任何犹豫,他手一用劲儿,便将人扯入怀中,被握着的右手反扣住她的一双手,紧紧揉捏在掌心中。

        “易哥哥?”

        “嘘。”清冷微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动。”

        她感觉发髻上似是被什么硬物穿入,正欲抬头去看他,一个温软的触感忽的落在了额头上。

        坚定的,温柔的,绵长的,一个吻。

        他的小姑娘,那么好。

        那么好。

        ******

        皇宫内,熬夜批阅奏折的萧景放下朱笔,疲惫地闭上眼,两指在眉间慢慢揉捏,殿外却传来太监的急报。

        是徐公公。

        他心下一沉,让人将徐公公传进来。

        “皇上万安。”徐公公快步行至殿内,跪在高案前,似急得忘了磕头,张口便报出消息,“朱大人和李大人都遇害了!”

        “什么!”萧景大怒,一掌拍在案上,响声震彻紫宸殿,“何时之事?”

        徐公公不敢隐瞒,如实道来:“就在方才,方才二更前后。”

        “一群废物!”他一把将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只觉气得胸口发堵,再开口却猛地喷出一口郁血。

        “皇上!”徐公公立刻上前去扶,却被他甩袖挥开,沉沉地坐在龙椅之上。

        ……

        韩王被捕后,其隶属的军队从秦阳收归京城,打散分编于禁卫军中,足有八万之多。其中,除却由楚长歌统领,负责镇守边防的北军外,东西南三军均有接受分配,数目不相上下。

        之后,萧景下旨任命征战多年、经验老道的三位老臣分别为三军的右统领,督察士兵操练事宜。而左统领则是他新提拔的将士,个个年轻有为,且对他忠心耿耿。

        借此番变动,一来用老将来压住他们对新主的不服,二来是借此培养属于萧景的新一批势力,将先帝留下的军权格局进行大洗牌。

        新编制的禁卫军按部就班,一直风平浪静,且演练成果屡创佳绩。

        他曾亲临军营实地观摩,对全军面貌确有所提升深感满意,亦对几位将领大加封赏了一番。

        然此等佳况并未持续很久。

        西军的右统领欧阳成将军,于半年后被杀于家宅之中,一剑封喉,死不瞑目,年已五十。

        不出三个月,东军的左统领谢然将军,操练时与士兵提剑对练,被其误伤,穿破腰腹,当场身亡,年方三十。

        萧景当即下令彻查,未费太多力气便有了结果。

        欧阳成是仇家买凶刺杀,仇家认罪,但行凶致人乃江湖亡命之徒,早已逃之夭夭,一时间难以访查。另一边,将谢然刺死的士兵熬不住严刑逼供,承认自己对其心生不满,多次当众羞辱他,怀恨在心,冲动之下动了杀念。

        两人杀害朝廷重臣,罪大恶极,被判酷刑处死。

        不料,两人先后在大牢里中毒身亡,验尸的仵作称□□是被捕前服下的,而毒发之日恰是行刑前数日。

        案件疑点重重,然线索有限,追查难度颇大,萧景知晓真相难辨,只吩咐继续查探,不再追问。

        一连失了两个统领,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补缺。

        萧景虽有心提拔新人,却也知统领之位非空有谋略而未经实战之人可以胜任,只得暂且换上先帝在时的旧将,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另做打算。

        两桩谋杀新任禁卫军统领的案件被朝廷压下来了,民间却对此议论纷纷,甚至流传出一种说法,道二位统领之死,是皇帝为了打压旧臣,不问众卿意见便急切地更换统领,使得新统领成为众矢之的才造成的。

        这种话传到皇帝那儿可不得了,万一追究下来,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必然首当其冲。为了自保,他们将流言强行压制,不准百姓胡言乱语。

        可百姓们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越是不让他们说,越是心里有鬼,便更加证明流言绝非空穴来风。明面上缄口不言,私底下照样作饭后谈资,且愈传愈夸张,人云亦云,以假乱真。

        那些新上任的统领们不是聋子,自然对流言或多或少有所耳闻,面上不信,可实际上心里究竟信没信,谁也不晓得。

        但毕竟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坐上统领之位,还没干出一番事业,怎可因区区不实谣言便动摇?于是谁也没有表态,依旧恪尽职守,未起什么风浪。

        此后过去一段时日,就在此事几乎被抛于脑后时,西军左统领孟子晋之死,如落入湖中之石,再次激起千层波澜。

        与前两人不同,这位孟将军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当年萧景钦点的武状元,禁卫军中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孟子晋于半夜时分遇袭。

        年轻体壮的他并未让来者轻易得手,经一场难缠恶斗才被出手速度略胜一筹的对方按倒在地。被发现时,他的胸口竖着一把匕首,剩了一口气,颤着手竭力指了个方向,便气绝了。

        孟子晋的部下立即率人去追。

        凶手似也受了伤,窗口处落了几滴血,且能把将军重伤至此,他的伤势绝不会太轻。本以为他走不远,部下奋力追击,岂料竟一无所获。不甘心就此放弃,亦等不及皇帝发搜查令,他们连夜回头逐户强闯而入,除了北军统领楚长歌之府不敢招惹外,其余均搜了遍,仍是失望而归。

        翌日孟子晋身死的消息一出,众人皆惊,随后便联想到之前的两个案件。一时人心惶惶,幸存的将领更是惴惴不安,不知何时轮到自己。

        三位新将没了两位,期望之事落空,萧景痛心不已。

        痛心过后,面对急需新统领的军队,他却不愿召旧臣。

        此时朝廷蜚语四起,他若再用旧将,岂不正好说明自己心虚?再说,若用了旧将,几位统领里仅有一位是他新提上来的,与先帝在时有何不同?只怕将来要变动会更加困难,倒不如直接提拔下边的年轻将士。

        于是他令孟子晋手下的副将郑元领了职,又以封赏来安了其他统领的心。

        禁卫军是皇室直属军队,是他坐稳皇位的重要依仗。接二连三的事发生在军中统领身上,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韩王。

        然而韩王自燕山回京后便被打入天牢,没日没夜受尽折磨。外边的把守严密得如铁桶一般,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他上一回去牢房看,那人骨瘦如柴,面如死灰,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俨然一副等死的模样,莫说出去行凶了,还有几日活头都说不准。

        这头安了心,真凶却无从得知。

        他从未觉得自己当皇帝当得如此窝囊,连何人在对付他都不清楚,差人深查的同时,派遣近卫去暗中保护幸存的统领,力图将其抓获。

        结果……又死了两个!

        一个是南军的右统领李培,一个是东军的右统领朱平启。

        恰恰是……三位幸存统领中的两个。

        这叫他如何,如何不气急攻心?

        “徐福,传朕口谕,令楚长歌加快赶回京城,不得有误。”萧景捂着胸口,声音沙哑,眼底充斥着愤怒与不甘。

        徐公公应“是”,又问两位大人的事如何处理。

        “先照规矩办,其余的,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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