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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浮出水面


两人来到淮艺茶坊,虽是县上的茶坊,外部装饰地一丝不苟,极尽富丽。面积之大,甚至占据小半条街,多有外域的人前来买茶。

        刚一进门,便有伙计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地说道,“不知二位爷想瞧点什么?”

        许扇琯轻轻一笑,摇着折扇,“我想同你打听一个人。”

        伙计仍旧客气,礼数周到,问道,“不知二位爷是要找谁?”

        “悠梨。”靳弦冷冷地答道。

        伙计像是有些发懵,马上拱手说道,“不好意思,二位爷,此处没有这人。不知二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许扇琯笑着说,“不知此处可有云雾茶?”

        伙计眼睛一亮,语气越发客气,小声说道,“爷真是好品味,想这云雾茶可是当朝的贡茶,轻易可是喝不到的。”

        许扇琯自然意会,轻声说道,“你只管放心卖便是。”

        伙计闻言,知是懂行的人。忙带着两人走到里间,瞬间茶香四溢,犹如身处茶海。伙计介绍道,“这便是云雾茶的香气,清雅幽远,比夏日的莲,冬日的梅还要更甚一筹。”

        靳弦也是爱茶之人,自是懂得这云雾茶茶香悠久绵长,确是绿茶中的珍品,倒是连太守府内也没有此等好茶。

        从远处迎来一个人,看样子像是这茶坊的掌柜。只见伙计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掌柜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对靳弦他们二人倒还是客客气气。

        “本人叫淮封,是此间茶坊的掌柜,二位爷可是要买云雾茶?”

        许扇琯笑着点点头,“不知这价钱……”

        淮封马上会意,赶紧拱手说道,“这价钱自然好说,好商量。”

        靳弦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悠梨既然在这淮府,为何这里的伙计却不识得她?难道,是有人刻意隐瞒,还是悠梨早已改名换姓。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好处理。

        许扇琯还在同淮封周转之时,“嘭”地一声,外门突然关紧。

        淮封立马换了口气,问道,“不知两位今日来找悠梨有何事?”

        许扇琯收起折扇,护在靳弦面前,冷笑一声,“我们并没有恶意。”

        淮封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们,“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能寻到这淮艺茶坊来,必定是知情人。”

        “你娶了悠梨。”靳弦冷静地说道,一句话把淮封的气势压低一大半。“我还知道,她如今换了姓名,是在躲避一年前发生的事。”

        “你……”淮封已经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靳弦眼神发狠,一步一步逼近淮封,“你若也知情,便是同罪。”

        淮封攥紧拳头,情绪激动地吼道,“什么知情,什么同罪,她受了那么多苦,你们为何不能放过她?”

        靳弦轻笑一声,“看来悠梨的确在这里。”

        淮封自知失言,眼神气得发红,双手一挥。瞬间涌出一堆拿着长刀的众从,许扇琯见情况不妙,挡在靳弦前面,皱紧眉头。盘算着待会儿若是动起手来,便要立马擒住淮封,不然对方人数众多,倒不好对付。况且靳弦不会武功,自己就是拼死也会护他周全。

        靳弦丝毫不怯,望着淮封,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你可以躲多久,躲得了一生一世么?悠梨。”这句话却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悠梨说的。

        此话一出,隔间的门突地开了,悠梨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约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保养得倒极好,极尽婀娜。

        “你怎知我在此处?”

        靳弦见悠梨从出来,面不改色,淡然地说道,“我并不知你在此处,只是赌一把。”

        “赌?”悠梨望着他,知晓他并不是之前的那个人,放下心来,问道,“我的事你还到底知道多少,你又是何人?”

        许扇琯摇着扇子,笑着说,“他便是如今的太守大人,靳弦。”

        悠梨眼眸微震,打量着靳弦,如此年轻的一个人,竟会位置太守,实在不可思议。

        靳弦冷笑一声,“怎么?看着我不像。”

        淮封皱着眉盯着他,“哼,这太守大人一个月前刚失踪,如何会出现这采津县?”

        靳弦没有言语,只拿出袖中的手巾,一抖,赫然有一块官印在上。

        悠梨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一惊,难道此人真是?再瞧他的脸上毫无惧色,绝非等闲之人,小声在淮封耳边说了几句。

        淮封倒是极听她的话,立刻换了脸色,退下了众从。客气地说道,“不知是太守大人,望大人见谅,请到寒舍喝杯清茶,也让小人尽一番地主之宜。”

        “淮兄台有心了。”许扇琯微作谢意,同靳弦一起进了淮府。

        刚一落座,马上有几位婢女端着茶缓缓而来,淮封客气地说道,“这便是云雾茶,请太守大人尝尝。”

        靳弦并不想与他们多作纠缠,直接问道,“能否同悠梨夫人单独聊聊?”

        淮封听到此话,脸上微变,端起茶碗愣了半晌。询问式地望向悠梨,悠梨点点头,轻声说着“放心”,便引他们二人到了另一处房间。

        靳弦直入主题,说道,“悠梨,想必我们找你是为了何事,你也知晓。”

        悠梨脸色不变,比起淮封倒更加镇定,笑着说道,“太守大人,我如今名叫吴深安,是淮府的二夫人。悠梨,早就不在了。”

        靳弦也不恼,继续说道,“我知你在躲避凶手?”

        “哦?”悠梨淡然地笑了笑,“我又没做什么,为何要躲,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靳弦换了眼神,不经意地说道,“你觉得凶手为什么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悠梨手中的茶差点倾洒出来,表情也不再平静。靳弦看在眼里,也没说破,刻意说道,“凶手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放过你?”

        靳弦直直注视着她的眼神,说完最后一句,“依凶手的性子,你敢赌么?”

        悠梨避开他的目光,略有心虚地说道,“赌什么?”

        “拿你的命赌,是凶手先灭你的口,还是我先破案?”靳弦一字一句地说道,极尽冰凉的语气,如千根针一点一点扎在她的心上。

        悠梨终是招架不住,闭紧双眼,过了半晌,才慢慢说道,“那件事,不关我的事。”

        靳弦一听这话,便知其中大有文章,继续问道,“你知道多少?”

        悠梨摇着头,似是不想再触碰到那段回忆,眼神惊恐,脸上皱纹横现,不再是妆容考究的模样。“我不能说,他会杀了我……就像他杀了章画……”

        “你知道是谁?”靳弦刚想进一步问,声音也提高许多,许扇琯一把拉住他,用眼神拦着他。小声说道,“不用急于一时。”

        靳弦知道自己差点又过于激进,此时面前的悠梨,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躲藏了这么久,改名换姓,却还是逃不过自己的梦魇。

        许扇琯走向前,轻声说道,“你若说出来,太守大人必定会救你。”

        悠梨慢吞吞地看着靳弦,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但是如今,自己又能够相信谁?多年前的事,总有一天会被揭开,纸永远是保不住火的。

        “这是报应……“悠梨的声音颤颤巍巍,陷入回忆,”在我十七岁时,便被章画纳作妾室。章画的正妻画汶十多年一直无儿无女,章画一连娶了几门妾室,也是没有子嗣。章画无奈,娶了又休,几年来只剩了我一门妾室,封为二夫人。章画在时,十分宠我,极少去看望他的正妻画汶。渐渐地,画汶便在积郁中病重去世。而我,也成了太守府的大夫人。哪知有一天……“悠梨闭紧双眼,表情痛苦,”章画同我说,他身体不好,又无子嗣,因此想私修墓陵……“

        “私修墓陵”靳弦脑中断掉的一根弦,瞬间连上,难道就是那日去的乱葬岗?

        悠梨继续说道,“当时我年轻气盛,也没阻止,想着天远地远又有何人来管?章画计划了五年,从选人到动工都极其隐秘,几乎没有人知晓。除了我和他,应该就只有棋墨,一直是他在帮章画负责此事。”

        原来棋墨也是知情人,靳弦之前的猜测都没有错,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问道,“那些工人呢”

        悠梨绝望地摇摇头,似乎说话时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嘴唇抖动着,“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房门一下开了,淮封走进来抱住悠梨,眼神中尽是担忧和不忍,低着头诚恳地说道,“二位请回吧,悠梨早已不在了。”

        靳弦知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与许扇琯一同告辞。

        回太守府的路上,靳弦和许扇琯坐在马车里,外面夕阳已落,竟有些残颓破败之感。“扇琯,你说人对于地位的欲望到底有多大?”

        “靳弦,道家常说,无为而不无为。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若是当今统治者为苍生着想,无欲无求,又哪里会滋生这么多的贪欲?不过都是各取所需,各自为利。”

        靳弦轻叹一口气,“皇上并不是那番无能之人,他只是不得权。“

        “靳弦,你又何尝得知?你一切都好,唯一一点,便是太过轻信别人。”

        靳弦也不反驳,两人没再言语,气氛愈发凝重……世人都愿天下和平安宁,又有多容易呢?

        靳弦没有细想许扇琯所说的话,只以为他是不喜皇上的处事方式。

        哪里知道其中深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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