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辰宴
没过多久便是郑妃十六岁的生辰，蔻珠想着她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若是有人给她办一场盛大的生日会一定会甚是欢喜的，于是得了夏歇的允许就早早开始着手准备。
蔻珠给郑妃准备了一身青碧长裙在生日宴上穿，生辰前天晚上蔻珠便带着衣裳去了郑妃的晓月宫。
郑妃换衣服，她便坐在一旁磕瓜子，磕到瓜子壳都堆成小山了，郑妃才羞涩地走了出来。
“蔻妃姐姐……好看吗？”郑妃羞赧一笑。
蔻珠放下手上的瓜子，走了过去，用一种风流公子的眼神看着郑妃，说：“哎呀，这位小姐生得好生标致，小生不禁看痴了。不知小姐可愿意与小生共赴巫山？”
郑妃听了这话，推了一把蔻珠，说：“蔻妃姐姐你在说些什么下流话啊。”
蔻珠大笑，说：“我这不是在告诉你很好看嘛！这个颜色很衬你的肤色。”
郑妃垂下头，笑着说：“那就好。”然后她又小声地说了句：“希望他会喜欢罢。”
蔻珠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说：“谁？谁喜欢？“他”是谁？”
郑妃一惊，连忙掩饰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蔻珠笑着说：“你自己说的呀，希望他会喜欢，他是谁呀，你这个小妮子是不是怀春了？”
郑妃连忙摆手，说：“姐姐你听错啦，我没这么说，我说的是希望爹会喜欢。”
蔻珠其实也只听了个七八分清楚，听了这话，耸了耸肩，说：“好罢。”
郑妃悄悄松了口气。
蔻珠又坐到桌边嗑瓜子，她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阿深。”
正在镜子面前欣赏新衣服的郑妃连忙应了一声：“什么事？姐姐。”
蔻珠顿了一会儿，说：“你可有想过要做皇后？”
郑妃正在旋转裙子的手停了下来，她愣了一会儿，说：“阿深没有想过。阿深也不想。”
蔻珠又问：“你家里人莫非没有给你讲过些什么？”
郑妃走过来在蔻珠身边坐下，说：“我爹爹只希望我在宫中不为人所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如今姐姐在宫中，阿深甚是心安，已经心满意足。”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况且姐姐与皇上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感情深厚，皇后的位子只有姐姐坐得。妹妹不知姐姐为何会如此问，难道妹妹还会为了皇后这个名头和姐姐争上一争么？”
蔻珠连忙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她只是想明确郑妃的态度，若是她真的不相信郑妃，她根本就不会问那句话。
郑妃突然握住了蔻珠的手，看着蔻珠说：“姐姐，我真的希望你和皇上长长久久，我看得出来，皇上对你很是情深。”
蔻珠听了这话，眼神一瞬黯淡，她沉默着，苦笑了笑，点了点头。
郑妃也笑了笑，她笑中的苦涩却不亚于蔻珠。
生辰宴设在第二日傍晚，正是夕阳无限好之际。
蔻珠来时尚早，筵席尚未摆好，人也未到齐。
御花园中草木葳蕤，但尚有许多枯木未曾发芽。新下过一场雨，雨滴正从未发芽的枯枝上滚落，蔻珠从那斜生的枝桠缝隙间望去，只见一个着着朱红色衣裳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
正是夏歇。
夏歇突然像感知了什么一样，转过身来看着蔻珠，笑着说：“快来呀，等你好久了。”
蔻珠自认为自己来得很早了，可是夏歇竟在这里等了好久，他来得是有多早？
蔻珠走过去，夏歇示意她挽着自己，蔻珠便习以为常地挽了上去。
夏歇说：“本来朕想和你一起来的，但是走到长生殿时泣露说你还在梳妆打扮，不准别人打扰，朕便先来这里等着了。”
其实蔻珠当时在尝试化自己发明的桃花妆，可惜化出来整张脸就变成了猴子屁股，当然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两人一起走到宴桌边，蔻珠这才发现夏歇的那些嫔妃都到齐了，除了还在梳妆打扮的郑妃。
那些人纷纷行礼，对蔻珠很是热情，蔻珠小声地问夏歇：“我都不认识啊，你给我介绍下……”
夏歇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朕也不认识。”
蔻珠默默翻了个白眼。
薛妃也在，她一直冷冷地看着蔻珠，蔻珠想起之前和她结下的梁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安嫔面上做出些热情的样子来，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歇命人把蔻珠的座位移到自己身边——那本该是皇后坐的。
夏歇对蔻珠笑着招了招手，说：“来，蔻妃，坐到朕身边来。”
蔻珠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夏歇突然走过来一把抱住蔻珠，把她放在了座位上。
蔻珠通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说：“你……！”
夏歇望天，说：“这郑将军怎么还不来啊。”
现在是在外面，蔻珠不好发作，只好拿筷子戳着空碗发气。
安嫔看着蔻珠，一口贝齿都快咬碎了。
她本来以为蔻珠做不成皇后，所以心里一点也不急，可看夏歇的架势，是要逆百官之意而行，强行立蔻珠为后了，所以她醋意难耐，不甘心这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蔻珠夺去。
她一直以为夏歇一定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喜欢着自己的，只是他被蔻珠这只狐狸精迷了眼，才会对自己如此冷淡。
只可惜自欺欺人难长久，安嫔也许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自己的回忆和幻想里。
过了一会儿，郑妃的父亲郑重声便来了，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身体健硕，笑声爽朗，身上有着军人专属的气质，蔻珠很是欣赏。
夏歇站起来说：“郑将军请入座。”
郑重声抱拳道：“多谢陛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此时佳肴美酒已经差不多上齐，夕阳渐褪，宫灯亮起。
郑妃来了。
她穿着蔻珠送的青碧长裙，未挽髻，黑发披肩，化着淡妆，看起来甚是清雅。
很美。
蔻珠对夏歇说：“裙子好看吧，我送的。”
夏歇说：“好看，让朕有一种她长大了的感觉。”
郑妃徐徐福身：“臣妾参见皇上，女儿拜见父亲。”
夏歇说：“郑妃你今日生辰，不用多礼，坐下便是。”
郑妃羞涩地点点头，挨着自己父亲坐下。
郑重声说：“女儿啊，你怎么又长胖了？”
郑妃看了看四周，尴尬地说：“父亲这些话我们私底下说罢。你都不夸女儿变漂亮了。”
夏歇笑着说：“郑将军果然不会说话，你该多夸夸郑妃才是，朕也觉得郑妃今日甚美。”
蔻珠冲着郑妃点点头。她知道夏歇待郑妃是如自己一般待她如妹妹，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郑妃满脸绯红，微垂着头，说：“多谢皇上夸奖。”
她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夏歇，她眼眸深处好像藏有星子，又好像泛着水光。
方才还在笑着的蔻珠突然僵住了。
夏歇没看到她的目光，因为他正忙着拿礼物。
他为郑妃准备的是一套江浙进贡的胭脂水粉，蔻珠知道郑妃不喜欢这些，可是此刻的郑妃却很是欣喜。
蔻珠叫泣露端了一个盒子上来，盒子雕工精细，用上好木料做成。她对郑妃眨了眨眼，说：“此乃圣贤们流传于坊间的珍本，本宫寻了好久才找到的，望郑妃好好珍藏，日夜捧读。”
郑妃自然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开心地收下，说：“阿深定当挑灯夜读，不负娘娘盛情。说完她也对蔻珠眨了眨眼。
待在场的所有人都送了礼物之后，菜也全部上齐了，众人纷纷动筷，边闲聊边吃菜。
薛妃的旁边空了一个位置，那是应郑妃要求为温妃留的。她不知温妃是假死，得知温妃去世还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虽然她与温妃交情不深，但她终归怜惜一条生命的逝去，她到底还是个心底善良的小孩。
蔻珠看着那个位置，发了会儿神。
温妃现在应该已经与爱人徜徉于山水之间了罢，真是令人羡慕啊。
她也想拉着心爱之人在绿油油的山坡上奔跑，乍破的天光照在他们的小屋上，屋前鸡鸭群群，屋后梯田层层，她也想和他坐着舟行到天边，笑看天边云色变淡，不畏路上风雪严寒，可惜这些都终究是痴望。
夏歇给她夹了几块肉，说：“想什么呢。”
蔻珠又把那几块肉夹到了夏歇碗里，说：“没想什么。”
宴席过半，当有歌舞助兴，可惜郑妃不喜欢，蔻珠便没有安排。
安嫔突然说：“本来臣妾是为郑妃娘娘准备了一曲琴做为献礼之一的，可惜臣妾今日手指受了伤了，弹不了琴了。素闻蔻妃娘娘琴艺颇佳，臣妾斗胆请蔻妃娘娘代替臣妾表演一曲，不知蔻妃娘娘可否答应？”
颇佳个屁，蔻珠弹琴跟锯木头似的，能把死人弹活了。
夏歇早就深受其害。
周围的嫔妃都纷纷拍掌叫好，蔻珠尴尬地笑了笑，连郑妃都在怂恿蔻珠去弹一曲，宫女们已经将琴摆好了。
蔻珠已经下不来台了。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47/47699/290025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