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谎言用谎言来换
黄金周二的早晨，夏城身上裹着一件浴巾，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抽烟，看着楼下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的人海里，没有他。
杜雪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纠结阴郁的他。
夏城回头看她，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当杜雪莹穿起了衣服，他才缓缓开口：“昨晚....”
杜雪莹很快接口：“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夏城盯着她，像是要看出什么，但是杜雪莹除了脸上的微笑，没有其他。
“最好是这样。”
夏城下楼的时候，林浩凯做好了早饭，在餐桌上吃着。
“哟！舒爽了？”林浩凯挤兑他。
夏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桌上倒好的牛奶喝着。
“我昨晚倒是听墙根，听了一夜！这强悍，得一夜八次吧！”
“噗~！！！！”夏城一口牛奶没咽下去，全吐在林浩凯朝他说话时一副贱笑的脸上。
夏城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这可不赖我。”
林浩凯也毫不在意，抽了纸巾在脸上擦了，擦完纸巾随意朝夏城身后的垃圾桶一扔，进了：“这样最好。夏城啊，你应该知道跟了我进了这窝，想出去，那可不成！”
林浩凯脸上依然带着笑，但是夏城却感觉身上凉飕飕地，低垂的眼眸里闪过精光。
等他再抬头看着林浩凯的时候，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今天的牛奶不错。”
林浩凯招呼楼上刚下来的杜雪莹：“早饭要冷了，快来！”
“谢谢凯哥。”
用完早饭没多久，杜琏就来了，三个大男人在书房里说事，杜雪莹负责日常洗碗洗衣服。
“凯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兄弟杜琏。”
“杜琏，这是林浩凯，凯哥。”
杜琏带着眼镜，镜片闪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见他优雅的伸手：“久仰大名，凯哥！”最后的名字咬字清晰，杜琏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不敢当，杜琏是吧，阿城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是，凯哥。”
“那...我们合作愉快？”林浩凯轻笑。
“合作愉快。”
两人重重的握手，带着彼此的目的，不为人知。
杜雪莹在客厅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还在想着要不要上去和夏城说说话，就听到楼梯口传来的说话声。
林浩凯问夏城：“今天场子去么？”
“要去一趟，昨天刚到的原料，这批货后天要交给买家。”
“阿琏第一次来，你带他到我们的各个场子去转转，特别是公司，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哪能不认识家啊！”
“好。”
“谢谢凯哥。”
“凯哥，城哥，我也想跟着去！”杜雪莹连忙跑到杜琏身边，挽上夏城的手。
夏城刚要推开，就看到林浩凯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伸出的手放了回去。林浩凯满意地看着杜雪莹：“当然可以。”
林浩凯说完又拍了拍夏城的肩：“雪莹可是个好姑凉，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夏城扯唇笑了笑。
既然林浩凯都不介意，夏城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带着杜琏杜雪莹一起，开车出了门。
三人刚出公寓，林浩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号码，脸上的笑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地是嗜血般的阴狠：“强子？...恩，他们出发了...对，看着他们，尤其是夏城.....当然，他女朋友爸爸是军方的人，军方和我们就是死敌....”
夏城在一家名叫“景全”的安保公司门口停下，没有单位的工作证，是不能进入的。
公司两侧是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唯一的入口就是面前的这道公司的拉门。
公司大门前已经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到了跟前，杜雪莹才惊呼出声，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光是能看到的疤痕就是深深的两道，纵横了整只右眼，左边的下巴也因为丑陋的疤痕而有些畸形瘪嘴。眼神如毒蛇般肆意的打量着夏城身后的两人，嘴角带着别扭的笑，要是有人拉扯着他的脸。
这个魁梧的男人就是林浩凯的心腹，仲卫强。
仲卫强笑着走过来拍拍夏城的肩，貌似热情的说：“阿城兄弟，这可有段日子没见了，这两天哥哥忙的紧，过两天哥哥请兄弟潇洒潇洒，恩~~~”
末了还给了夏城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行！强哥，都听您的！”夏城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勾当，转而和仲卫强介绍杜琏。
“强哥，这是我兄弟杜琏，阿琏，叫强哥。”
杜琏毕恭毕敬的点头示意：“强哥。”
杜雪莹也知事儿，嘴巴很甜：“强哥好！”
“哪来的妞，这么正！”仲卫强一遇上自己看中的，嘴上就不带把门的，直往外吐荤段子。
“强哥，这是我妹子。”
“是，强哥，雪莹和我住一块呢。”
仲卫强看看杜雪莹，又撇撇夏城，眼里还有惋惜，也不再打诨。
“凯少，给打了电话，让我带着新兄弟，看看咱这场子，以后也不至于，是吧，砸了自己人。”说吧，意味深长的看着杜琏。
杜琏当然知道这是给他的忠告也是试探，迎笑而上：“强哥，这蚂蚁抵不过大象，您说是嘛，我也没那能耐呀。”
“哈哈哈...走，阿琏兄弟，今儿个就带你见识见识。”仲卫强哈哈大笑。
这是夏城第三次来这里，第一次是为了夏宇，第二次是因为自己的加入，第三次就是今天。整个安保公司只有一栋六层高的楼，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大院子，可以同时容下3辆大卡车。
六层高的楼层，分为A/B两面，A面就是正常办公的地方，B面是下三层是负责接待，上三层主要是每日值班人员的宿舍。
地上的都不是重要的，地下的才都是宝贝。
在A/B两面的右边走廊的拐角里，有一部电梯。
需要刷卡和仲卫强的指纹或是林浩凯的指纹才能进入。
也就是说，所有来这里的人，都需要有人的陪伴，林浩凯是不会亲自陪客的，这也就是仲卫强在这里能够一手遮天的原因。
电梯里，显示的楼层从B1到B3，仲卫强直接按了B2，电梯缓缓降落。
B2和B3各有一个出口，就是公司外面两边的地下车库出口，平时都是关闭的，也有人在看守。
门开了，电梯两边站着的就是手持武器的安保人员，看到来人，恭敬的朝仲卫强行点头礼。
杜琏一直在数，这是第三道设置人员守卫的关卡，一道在大门，一道在A面往电梯走的路上，不明显，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一道就是在这里。
因为是地底下，灯光也不多，整个楼层的光线都是忽亮忽暗，仲卫强将夏城等人带到了写有工作间（1）观察室的门前，礼貌的示意大家可以进去。
杜雪莹按耐不住好奇，最先开门进去。
“呀！”杜雪莹开门的一瞬间，最先想到的就是想要转身一手捂住夏城的眼睛，一手捂住杜琏的眼睛。
但是两个人个子都比她高，手掌根本遮不住，该看到的还是会看到。
入目的是一面长达5米，宽1米的双面透明玻璃。能看到对面的场景，但是对面看不到这里。
对面的房间大约有60多平方米，只有一个长长的工作台正对着玻璃，所有的人都是浑身□□地站在桌子前工作，周围的东西不多，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哪怕是上厕所，也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角落里是简易的工具可以给女性使用，男性直接是一排塑料瓶。
无论男女，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因为被人看到裸（体）之后的羞耻，他们麻木的站在那里工作，做着手上未了的工作，但是还是会有偷偷想要私藏东西的人。
杜雪莹看着玻璃里其中一个女孩子，背对着摄像头，假装是挠痒似得，摸了一下，刚“咦”了一下，对面工作间的门就开了。
两个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直接越过众人，径直朝着那个女孩子走去，二话不说，一个人直接架住了她，另一个也毫无顾忌的蹲下身，朝着她的身体袭去，将身体里藏着的东西拿出来。
女孩子还想挣扎，拿到东西的男子，站起来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女孩子一下子就被打懵了，也不再反抗，任其被拖走。
这期间，工作间里没有人制止，也没有人会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好话。
这里的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他们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看着手上的那点东西，甚至眼神都不会向别人看去。
杜雪莹觉得有些可悲，想要开口，发现不知何时夏城握住了她的手，本该高兴的时刻，却在抬头看到他紧皱的眉头以及杜琏眉间挥散不去的阴郁。
杜雪莹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凉了，她替杜琏管理了两年的酒吧，当然知道工作间里的正在制作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独品。是中国严令禁止生产销售的东西。它让人迷失，让人堕落，是一切负能量的来源。
但是在这里，至少在她面前的这个不足70平米的房间里，就有不下十几公斤。更不要说在这家公司里有多少个像这样的房间。
但是很快杜雪莹就再次刷新了三观。
仲卫强带三个看完B2，直接带去了B3。
试问，想要成为一个龙头老大，古往今来最需要的是什么？除了人，毋庸置疑，就是武器了。
是的，B3就是私家做武器的地方。
这里的师傅都是林浩凯用丰厚的薪水从泰国印度一些落后国家请来的退伍后无法养家的军人，有些甚至达到中校军衔，但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干起见不得人的勾当。
B3才是林浩凯和仲卫强最引以为豪的地方。
每向夏城杜琏介绍一样，仲卫强就像看到自己心爱之物那样，将它们一一端在手上，满是老茧的手掌仔细的摩挲着表面的每一个部分。
也许是心情好，仲卫强甚至邀请他们，拿上看中的枪支，到后面的靶场上去射击试水。
除了夏城没有动，这次杜琏也和杜雪莹一起，一个拿了MA41，一个是□□。
仲卫强热心的站在杜雪莹身后，亲手指导她，该如何开保险，如何防止后劲，脸上一直带着笑，使得他满脸的疤痕看上去更是滑稽不已。
夏城背着双手，站在杜琏身边，远远望去以为他是在看杜琏打靶，其实是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和杜琏说着：“看到了吧。”
“恩，棘手。”
“能脱身么？”
“信任度太低，短期内都不可能。”
杜琏打完靶，像是假意迎合一般，安慰似的拍了拍夏城，转身朝着仲卫强走去。
“强哥，没想到您身手这么好，真是让人敬佩！”
“这个，阿琏兄弟，别看我今年43了，但是我身体倍儿棒，别说是打靶子，让我扛枪杀人，我都不含糊！”仲卫强得意洋洋地在杜雪莹面前吹嘘。
仲卫强空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来回抓放着，一杜雪莹涨红的脸求助的向夏城望去，夏城则是暗暗摇头，杜琏也难得的没有出面维护自家妹子。
一时间，杜雪莹立刻就明白了，仲卫强是连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的人。
晚上，也是仲卫强特意安排了饭局，美其名曰为杜雪莹接风。酒桌上，频频为杜雪莹倒酒，自己喝不了多少，大多是杜雪莹被哄的喝了下去。
“强哥，我都醉的看不清您了~”杜雪莹喝的媚眼朦胧，斜靠在仲卫强身上，胸前的春风也是让人看了个彻底。
仲卫强还想进行下一步动作，夏城直接从他身上接过杜雪莹，状似温柔地对她说：“雪莹~起来了，昨儿个晚上不还和我说晚上想吃Y市的水晶笼包做夜宵的嘛，我带你去醒醒酒，一会带你去，好不好。”
杜雪莹喝高了，也分不清人，只觉得全世界都是夏城，乖乖的答道：“好~~~”
杜琏也一脸歉意地看着仲卫强，“强哥，您不要介意，我这妹子，从小就赖着阿城，阿城也惯着她。”
仲卫强一脸所求不满，但是也知道着杜雪莹是夏城的人，想到林浩凯的嘱咐，现在还不是和夏城闹翻的时候，更何况还是杜琏的妹子。
罢了罢了，仲卫强在前台字一签，刚要走，就被前台一个貌美的服务员吸引住了，一看还是个雏儿，得！这个好，当下就有些腿软，上前讨好去了。
夏城等人趁机和他告别，仲卫强也不胜在意。
刚出了门，夏城就想把怀里搂着的杜雪莹扔掉，但是兄弟就在身边站着，有点下不了手，算了。
出租车开到一半，杜雪莹就在车上吐了，司机慌忙地把一次性垃圾袋丢给夏城，还没来得及打开，这边就顾不上了，夏城直接拿外套等了一下，两眼一翻，真是想>
一下车，夏城就把外套扔了，杜雪莹吐了之后，反而有些酒醒了，只是还有些迷糊。夏城将杜雪莹扶进房间，几乎是同步的就直接将她丢在床上，杜雪莹闷哼唧了几下，就睡了过去。
手机震动，夏城掏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顾莫的名字，直接按掉了，才发现今天有32个未接电话和9条短信息。
一一点开：“夏城，我知道是我.....”
“我问了爸爸....”
“我打了电话，你不接....”
“夏城，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怕，夏城.....”
.................................................
只看了开头，夏城就直接点出来删掉顾莫的全部短信息，房间里没开灯，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踱步到阳台上。
周围漆黑一片，住户应该并不是很多，这里的小区很安静，就像是沉睡着的蝎子，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钻出来，将你一击致命。
夏城心绪万千，正想点下一支烟，一双不安躁动的手就直接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阿城~我要！！”杜雪莹醉意魅惑，媚眼间更是妩媚。刚刚喝过酒的脸染上了色域，夏城烦躁地拉扯着胸前的衬衫，纽扣太多，要脱下都是用扯的。
杜雪莹攀上夏城的背脊，对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不重，轻轻地撮了一口，慢慢轻吻起来。
到底还是20几岁的毛头小子，杜雪莹三两下就挑起了夏城的欲望，夏城主动揽上她的细腰，还没有下嘴，杜雪莹就一脸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还故意凑到夏城面前。
夏城一下子就想到了出租车上的那一吐，胃子里也开始翻滚起来。
夏城一脚把杜雪莹踢进了浴室，醉着也洗不了什么，也不好让亲哥哥来给她洗，只好认命的替她搓起背来。
洗好后又一脸阴沉的将杜雪莹扔到床上，也不管她穿不穿衣服，啪叽，浴室的门重新关上，夏城恶狠狠地擦着身上，再一想到那味道，赶紧摸了沐浴露在搓背巾上左擦擦右洗洗。
杜雪莹朦朦胧胧间老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直在晃，双手放在脑袋瓜子上，想要稳住她，才发现头底下枕着夏城的手机。
是手机在震动。
杜雪莹仔细着看了好几次，没看清屏幕上的字，太模糊了，算了不管了。
“喂~~~~~~~~~~~”
对面一下子没有了声音，过了很久，杜雪莹都以为是挂了，看看屏幕‘通话中’，又傻傻的问：“你好呀~~~~~~~~~”
“嘟嘟嘟...”电话挂掉。
等到都快要睡着，夏城终于出了浴室，杜雪莹已经乖乖的躺在被子里，窝成一团睡着。感受到身旁有了体温，立即就跨坐上去。
夏城这会儿酒也醒了，没有之前的蛮劲去挣开她，随她去啃。眼睛一闭，睡觉！
偏不让你睡！杜雪莹手下一用劲，夏城一秒睁大眼，还变‘哦’形嘴，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转而将她压在身下。
嘿嘿，谁说她喝多了，她清醒着呢！杜雪莹开心的笑着。
一大早，顾莫在夏城公寓门口，手里拿着他早上最爱吃的梅干菜肉包和油条，徘徊着，不知道一会儿见到夏城该说些什么。
门开了，顾莫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夏城，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躲起来，不让他看到。他蓬头露面，头顶上的短毛还翘着，只是出门扔垃圾，夏城也没有在意。
重新在心里整理情绪，刚刚迈出的脚步，就被公寓门口出现的杜雪莹的身影，生生地止了回去。
杜雪莹一大早起来，身边就没有夏城的身影，站在阳台上好好伸个懒腰，却看到了花圃外面杵着的顾莫。
于是她下楼走了出来，亲昵的挽上夏城的胳膊，和他一起进了公寓，门缓缓地合上，可是顾莫就是能看到杜雪莹低眉浅笑的幸福模样。
顾莫舔了舔这几天已然有些开裂的嘴唇，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离去，在路口的垃圾桶扔掉手里的早餐，失了魂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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