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我不够好
07年的冬天，阴霾很严重，连着一个星期都是绵绵的小雨，阳光很久没有展露微笑，天气阴冷的让人发颤。
顾莫20岁的生日，因为天气恶劣，刘以梅索性在家中小办，喊上家中亲友聚一聚。
一大早外面的雾还有点大，刘以梅已经在厨房和顾莫的舅妈林慧忙活起来了。刘瑾依还窝在被子里，顾莫推开阳台的窗户，风凉凉的吹过来，小刀似的刮的人脸生疼。
离的远，顾莫看到身影修长的男人向顾家走来，淡淡的雾气让原本冷的意识发愣的她豁然清醒，连外衣都还没来得及穿，噔噔噔的朝厨房跑去。
“妈！”刘以梅被顾莫吓了一跳，拿着刀的手差点斩错地方。
“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刘以梅怒视她。
“你叫宋智渊来啦？”顾莫声音很小，几乎是跑到刘以梅的耳朵边上和她说话的。
“莫莫，这么大人还和妈妈说悄悄话呢啊~”舅妈林慧在一边调侃她。
顾莫朝她嘻嘻的笑着，却心急的在等待刘以梅的回答。
刘以梅没看她，先把才切好，放在锅里让林慧炒起来，又那个抹布擦了手，才凉凉的说：“当然啦，你爸不就那么几个玩的好的战友，有的又在部队，有的在国外，有的离的远，算算近的也只有宋家，当然要请.....”
没听刘以梅讲完，门铃就响了，顾莫刚准备溜走，就被她叫住：“这么快就来了？莫莫，快去开门，客人来了。”
顾莫不情不愿地：“哦！”
顾莫心神难宁，想到马上要看到宋智渊，想起上次的事情就有点头皮发麻，但她还是乖乖的去开了门。
顾莫打开大门，宋国华和苏晚站在门前，宋智渊跟在他们后面，外面的天灰蒙蒙的，顾莫看不清他的脸。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呢子大衣，内搭白色衬衫和黑色针织马甲，一双黑色皮鞋，外面下着小雨，鞋尖沾了一些泥。
顾莫一直都知道宋智渊很有魅力，但是现在她深深的感受到，宋智渊之于女人就是罂粟，温柔体贴，帅气逼人，他的双眸深邃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现在，顾莫想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在这样的心情下看到他，真的很糟糕。
宋智渊第一眼就看见了开门的顾莫，今天的她可能是来得急，还没有穿外套，枣绿色的毛衣，蓝色牛仔裤，更好的显示出她纤细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
感受到顾莫的眼光，宋智渊呼吸一窒，但是对视她的双眸却浅淡疏离。顾莫在和他的父母说话，宋智渊心里有点期待而又难过。
“叔叔，阿姨好~”顾莫语气温和，眼睛却向身后的宋智渊看去，期盼他说点什么，但是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只有无尽的惆怅。
“莫莫越来越漂亮啦~！”苏晚当然也注意到了顾莫的眼神，但是她以为那是顾莫在意儿子的感受，于是和宋智渊说：“智渊呐！之前不还说要给莫莫带礼物的嘛！妈妈给忘在车后座上了，你去帮妈妈拿过来！”
“恩。”宋智渊转身就要走，顾莫叫住他。
顾莫跑过去：“我和你一起。”
大院里有专门停放外来车辆的停车场，距离顾莫家大概3分钟，走一走就到了。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宋智渊走在前面，顾莫踩着他的脚印在后面跟着。
天气阴沉，顾莫心里有些失落。
宋智渊弯腰在车子里，很快找到了苏晚说的礼物，真的是有一个包装的很好的盒子。但是宋智渊并不知道苏晚是什么时候帮他准备的。
宋智渊刚拿到手，就拿给了顾莫：“拆开看看。”
“是手镯？！”顾莫看着手里的一对手镯，有些惊讶。
宋智渊语气沉静，看着那对手镯的双眸里夹杂着太多不一样的情绪，隐隐地带着些愤怒与落寞。
“是我妈准备的，我事先并不知道。”宋智渊对她说。
“谢谢。”顾莫低着头，盯着已经有些沾染泥土的鞋子，低落的回答。
“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谢谢。”
两个人往回走着，同样是没有人说话，就在顾莫以为就这样，宋智渊不会再理她的时候，他对她说了话。
“我以为，我送的礼物，你应该不会收。”宋智渊没有看她，望着不知是谁家院子里种的两棵桃树，因为下了雨，叶子都被打落了，铺的院子里一地都是。
顾莫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心翼翼的回答：“对不起~”
宋智渊一下子忍住了想要抱住她的心，身旁的手紧了紧，“你并没有错，不是吗，没有必要道歉。”
“宋智渊！”顾莫大声的喊他。
宋智渊回头看她，不明白，“嗯？”
“你和夏城，无论伤害到了谁，我都想让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顾莫的眼眶有些泛红。
“不，是我不够好。”宋智渊苦涩的开口。
“不是的......”顾莫急急地想要否认。
“他带走了你，只能证明我还不够好。”宋智渊蹙眉道。
回去的路上，再无他言。
晚上顾昌盛回来，顾家的一家之主，部队里严苛的大校，对着宋智渊竟是出乎意料的满意。
顾昌盛回来没多久就开席了，客人只有宋家，其他的就是刘瑾依的父母和萧曼曼一家。
“今天是顾莫20岁，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来，干杯！”顾昌盛代表全家举杯讲话。
“老顾啊，这话太客气了，不中听！”宋国华笑着和他碰杯。
“老宋，我大舅子刘以青，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们啊，生意场上合作了不少次了，交情不用说！”刘以青朗朗的笑着。
“他们和他们的，我们吃菜吃菜！”林慧热情的招呼着大家。
“宋智渊呐，阿姨烧的又不好吃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些啊？~！”刘以梅亲切的给宋智渊夹菜。
“好的！”宋智渊回答礼貌，却总带着丝丝冷意。
刘以梅心思聪慧，感受到了，苏晚同样如此，一脸尴尬的看着刘以梅，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
宋智渊在饭桌上和睦的和众人碰杯，说着话，却没有看过顾莫一眼，他们做的面对面，宋智渊总是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每一次会和她对视的机会，说不上这样有什么不好，但却让人舒服不到哪儿去。
苏晚见此，主动的给两人制造些机会，关键是她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上次吃饭可不是这样的，明明儿子对顾家姑凉很满意的呀。
“莫莫啊，来多吃菜！”苏晚语气柔和。
“谢谢阿姨。”顾莫乖巧的回答。
“智渊送的礼物还满意么？”
顾莫下意识的看向宋智渊，他没有望她，像是故意的，在和顾凌有说有笑，尴尬地说：“喜欢！”
苏晚蹙眉，看来问题出在儿子身上了。
此刻的顾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晚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可是现在的她依然不会回应，就是宋智渊自己也是知道才会这样的疏远自己。
她独自的吃着碗里的菜，没有在和大家说话。
大家彼此说着话，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但是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他们是在掩饰彼此的尴尬。
刚用完晚餐，萧曼曼就和顾凌一起去厨房，将早已准备好的蛋糕端上桌。宋智渊接了一通电话，和大家打了招呼，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不好意思，临时公司有了事”宋智渊礼貌的和大家道歉。
宋国华晚上吃饭的时候已经对儿子是一肚子的怨气了，宋智渊，你发的哪门子疯啊！脸上也隐带着怒意，“你的礼貌呢！公司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有事怎么没人来通知我？坐下！没结束就走，一点规矩都不懂！”
刘以梅替宋智渊说话，打着哈哈：“老宋，工作重要，年轻人就是要干劲！”
宋国华见刘以梅已经开口说话，便不再说什么，而是怒视着他，大有你敢走我就回家打断你的腿的威胁之意。
刘以梅站起身，走到宋智渊面前，拍拍他比自己高很多的肩，语气温柔地说：“智渊，公司有事，你就先去吧，回头我让莫莫给你备份糕点送过去。”
“谢谢阿姨！”
顾莫坐在那里，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不知道该不该挽留他一下，张了张口，竟是无声。
宋智渊握紧手里抓着的车钥匙，准备离开，这才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乖顺得坐在那里的顾莫，像是再也不会见面一般，转身出了门。
刘以梅送他到院门口，叫住了他：“智渊，顾莫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惹你生气了？阿姨替她向你道歉。”
宋智渊连忙拉住想要向他鞠躬的刘以梅：“不是，阿姨，是我的问题。”
“顾莫是什么性格的孩子，我是她亲妈，我还不知道么，一定是她做了什么！”
“不，阿姨，是我不够好.......是我.......配不上她。”宋智渊望着玄关的门边微弱的光芒，轻声叹道。
刘以梅眼里闪过一道光，脑海里像是抓住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她放柔了声音：“智渊，下次有空来家里，阿姨好好招待你！”
宋智渊眼眸里氤氲湿润，声音也有点颤抖：“阿姨！”
“去吧，公司不是有事嘛，下雨天，路上小心点！”
“谢谢阿姨！”
儿子走了，宋国华夫妻两个也没有呆太久，总归是儿子做的不好，没过多久，也提出离开，刘以梅同样挽留了两人，最后妥协，吃了蛋糕之后，让刘以青和林慧送他们回家，才罢休。
顾莫一个人心情也是郁闷，回房间洗澡去了，刘瑾依在客厅里看电视，顾昌盛在院子里抽了几支烟，才进屋，刘以梅从厨房端了两盘水果出来，一份放在刘瑾依面前的茶几上，一份她自己带着回房间看电视去了。
顾昌盛走过来拍了拍刘瑾依的肩膀，吓的她一口苹果咽在了喉咙口，直咳嗽。但是姑父不会平白拍拍她的肩膀，好像是有话要问，于是跟在顾昌盛后面一起去了书房。
刘以梅看完八点档国产家庭伦理剧，准备去洗澡，却在路过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刘瑾依畏畏缩缩的说话声。
刘以梅第一时间脑洞大开，姑父虐待老婆侄女之类的，但是很快她就想不出来了，因为她听到了刘瑾依说的话是什么之后。
“还有呢，那个夏城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么？”是顾昌盛的声音，语气有些不好。
在书房里的刘瑾依都要吓的快哭出来了，宝宝心里苦，宝宝没地方去说呀！！只能接着说“具体不知道，莫莫说是在大一在一起的，但是高中班上人都知道，所以......”
“那个夏城，家里条件怎样？”
“.....不.....怎么样...”
“那是好还是不好？”
“(“▔□▔)额.......不大好吧？！”
顾昌盛没耐心和刘瑾依一字一句耗下去，索性就说：“赶紧的，什么情况，一次性倒腾完！”
“只知道离异家庭，其他不知道。”刘瑾依还是对关于夏城的一部分事情选择隐瞒。
因为她知道姑父的脾气有些不好，尤其是像今晚喝过酒的情况下，如果都知道了，顾莫第一个要倒霉的，先别说打，骂一顿肯定少不了，姑妈也要跟着遭殃。
于是刘瑾依在后面，顾昌盛再问一些问题的时候，都选择了沉默或是不知道的回答方式，顾昌盛有火也不好对无辜的人发，只能挥挥手放她回房间休息。
刘瑾依一出房门，就发现姑妈刘以梅在外面偷听，也不敢有什么反应，朝她做了个鬼脸，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刘以梅又等了一会儿，才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进书房。
“怎么抽起闷烟来了？”刘以梅走到书桌前，给顾昌盛的茶杯里填了填水。
“莫莫有男朋友了，你知不知道？”顾昌盛皱着眉，问她。
刘以梅之前就已经偷听到了一些，现在也装作刚刚知道的惊讶样子：“不会吧？她怎么没和家里说？”
顾昌盛吸了一口烟，慢慢的从鼻子里呼出来，才开口道：“什么情况，我也是问了依依才知道，但是她们现在也不在一起上学了，很多事也不清楚。”
“那要我和莫莫谈谈么？”
顾昌盛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火头，叹了口气：“不用，等我了解了情况再说吧。”
“那宋家？”
“宋智渊应该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大的变化。宋家也是有察觉的，你暂时就不要再有什么想法了。我看宋智渊就蛮好的，哎！”
“恩，小伙子是挺优秀的，但是我们家莫莫和他不来电，强求不了！”刘以梅宽慰他。
“莫莫还小，你平时多提点她一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好~”
“不早了，回房休息吧！”顾昌盛作势要抱她。
刘以梅老脸一红，拍他，“也快50的人了，也不怕把老腰闪了！”
“没事，肾好就好！”
“去你的吧！”
第二天，顾昌盛就给在T中任职的一位副校长打了电话。
“老战友啊，你可好久没找我喝酒了啊？”
“部队里年底搞拉练呢，一过咱哥几个就聚聚怎么样，叫上老宋！”
“好好好！”
“老严啊，我向你问点事？”
“好好，你说你说”
...........................................................................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47/47672/292931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