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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雁字回首


醉卧沙场君莫笑,回首一顿,悠悠念想只是空。辛胥站在这有些荒芜的地方,心中想起许多事情,当年的征战痕迹已经模糊了,岁月的力量让人的精神遗忘很多该记得的事情,当年这场战役死了多少人,自己差点也在此丧命,如今又是一番荒山光景。辛胥昨日离家来到毒窟,这是一个埋葬了许多友人的魂魄窟。说是毒窟,其实这只是一片碗状的山凹而已。或许死的人太多了,积怨难返,这片凹下去的地形便积累着这些亡魂,慢慢化作万千毒物,整日瘴气盈天,除了每月十五的飘散,其他时间都是无人敢入。

        在毒窟的边上,辛胥背手而立,远处一只鸽子飞落,盘桓一圈后落在其肩膀上,上面竹简一片“一切顺利”四个字很清楚表明,让辛胥笑了笑,筹划多年,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看着这片渐渐转淡的瘴气,毒窟中的景色也渐渐露出了面容。

        安静异常的空间,死寂死寂,四周全部都是空荡荡的,一棵杂草都没有,光秃秃的石头□□在外面的正是一片青色,嶙峋的怪石,有如刀销的一般直面,有密集的空洞的碎石,有笔直伫立的石柱,还有那不拘一格的石岛一般。瘴气似乎对这些石头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辛胥知道,这些石头都是假象。记得第一次下去时,差点就命丧于此,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这里一片荒地,想想自己的征战生涯便会觉得可笑。

        正巧一阵风吹过,慢慢掠过这道山谷中,惊奇的一幕便呈现了。凡是风吹过的地方,青色的石块就变为白色,看上去坚硬无比的石块瞬间风化,直接碎屑成风,飘散在空中,原本还怪石嶙峋的山谷中只剩下平坦的一片空地,空中到处都飘着白色的微粒,如同年关时大扫除时的漫天灰尘,而且可以看到灰尘还在缩小,慢慢消失,大概一个时辰后,干净的感觉才重新回归到辛胥的眼中。至此毒窟的瘴气才随着风飘散。这时下去才是安全的。

        辛胥纵身一跃,滑至谷底,落定脚跟。

        正好落在距离边缘三尺的地方,往前三步,左一步,后退一步,再向左两步,往前一步,再左一步,后退三步。路线正好勾勒出一个凹字的形状,而刚走完,只见前方平坦的地面,一阵震动,地面出现四条裂缝,是一个方形,慢慢的后退,像一块石板在移动,最后一个地下空洞露了出来,原来这步伐便是机关的钥匙。

        辛胥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身后的石板也随之关上,一丝光线也没有、一片漆黑的空间。

        辛胥熟练的找到一个火把,点亮火把后,整个空间若隐若现的印入眼眶。空旷的走廊,延伸到前方,有一个拐角虚掩住了尽头。走廊两边是各种浮雕,模糊的看不清楚,辛胥举着火把沿走廊往前走,走过的地方的灯火全部亮起来,烛光渐渐照亮了这条路。几分钟后来到一个石门前面,按下石门右侧的圆形石块,这片石门缓缓开启。

        “你不该来这里,除非你拿到了人头。”一个声音响起,厚重而嘶哑,人影晃动,帘幕遮住高台石阶上的人脸。他对于辛胥的到来感到生气,语气不善,对待下属的训斥感,居高临下。

        “我今天应该来这里,我就是因为人头而来的。因为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我觉得时机应该成熟了。”辛胥往前挪了一步,没有看向石阶上的人,而是环顾四周,确定了一遍后,说出让人疑惑的话。不由得让石阶上的人心生警惕,凌厉的眼神直视过来。

        “不用这么看我,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喻为注定之人,将来要成为圣上的人,这么多年也依靠着原来你父亲所拥有的声望办了许多事情,筹谋许多,到如今也已成气候,可是你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你只是一个虚无的人,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对于那些筹划事情的人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没有见过你,只见过你的手谕,可是手谕这东西谁说得准就是你写的呢?他们真正接触到的是我,我才是他们能聚在一起的原因。而你或许只需要永远保持这份虚无感即可。剩下的事情还是我来替你办吧。”辛胥依旧未正眼看他,轻佻的言语就是一个武器,刺激着石阶上的人,而且辛胥根本肆无忌惮,完全不似以前的恭敬。因为辛胥环顾四周是确认忠诚于他的手下都在,今日辛胥就不是带着善意进入的。

        “你什么意思?这是要反啊?你可别忘我才是他们信奉的头。而且你的解药还在我手中呢,你不想活了?”声音很是气愤,慢慢转为平静,因为他坚信握着最重要的筹码,而且辛胥身中剧毒,一直都依靠着他手中的解药才能维持生命,这才是牵制他的所在。

        “哼,还是这么自大,看在你这份幼稚的心上,得给你好好解释解释了,伤脑筋啊,到最后还得我来教你,唉,真不知道那个道士是不是瞎说的。”辛胥看到他还是如此自信的样子不禁想笑,用一副对着死人的口吻说道。

        “首先,十年前受伤的事情,你的药是救回了我的命,但是那药不可能牵制我一生的,而且我已经查清楚了,当时我中那一箭,就是因为你在背后放的冷箭,所以别想瞒着我说什么救命之恩,我和你们只有仇。至于不能断的药,这个你们放心,我已经找到解药了。不劳你们费心。”辛胥几乎是愤怒的说完前半短的话,而后整了整衣裳,语态平静中透着得意。

        “不可能!解药只有我们才有!”这回石阶上的人无法平静了,而且四周原本空荡荡的也出现许多身影。黑色的夜行衣,却没蒙面,四面围住辛胥,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用紧张,还没说完呢”辛胥朝四周的人随意的挥了挥手,继续说道“解药嘛,配出药方来真是难啊,直到菜肴的到来,他在药材这方面的才智你简直想不到,不到一年时间他就察觉我身上的毒,五年的时间他就配出来了,哈哈,你们真的是该出去看看这美妙的人间啊。可惜这孩子仁义感太强了。”辛胥毫不避讳讲出菜肴的名字,解释这个故事。

        “至于外面的势力,我之前就说过,你是一个灵魂,也仅仅是一个灵魂。”辛胥毫不留情面。

        “哼,众将,上!杀了他!杀了这个逆贼!”石阶的人恨恨的命令道,已经明白自己的底牌已经报废了,那么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是!”众将黑色的身影未动。

        “怎么回事?杀了他啊!”石阶上的他有些恼羞成怒了,连自己手下最衷心的人都不听他的话了。

        “主上,我们的真气无法调动!”一人道。

        “嗯!”众将和道。

        “不用白费力气了,刚刚我那一挥手,你们已经中毒了,无色无味,浑身无力的苦毒。这毒会让你们感到浑身无力,无法调动真气。顺便说一句,这毒也是菜肴,我的好儿子研制的。”辛胥此时笑得放肆与得意。

        上前一步,取其首级。轻松无比,收割众将人头,瞬间空间内血腥肆意。

        辛胥从其身上取出印章和一份竹简,搜了一遍身,随即便转身离开此地,因为瘴气即将来袭。

        孤独这种东西有时候没得选择,在你需要的时候你在狂欢,或者你不需要的时候你一个人听着曲子,二胡的声音渗透入肺,没有一种东西是这么让人憎恨的,但却有人一直喜欢,其实这个东西和人的贱贱的性格没有关系,如果孤独过后,有一点甜蜜的糖果,会舍不得嚼碎,会一直含在嘴里,慢慢融化,这是上天对于孤独的人的施舍。但是甜蜜的味道离开了,一个人慢慢看着一个人。这时无限的孤独感就会扩散至全身,疲软乏力,坚信的东西散落成砂,风一吹连痕迹都找不到。

        辛胥回想起来一些往事,不由得感到孤寂感,和自己那个时代的人已经大多都西去,而此次又将有一人随着计划的进行而离开。夜色很美,比以往都美,十五的月圆夜,银色的光线散落了这片荒芜的心,寸草难生。辛逸辰和菜肴还没有回来,但是辛胥一直知道着远方的消息,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辛胥以为这场计划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当听到辛逸辰和菜肴相继受伤时,还是会很紧张,心中会悸动。记得那天消息传来,正在用刀剑修剪枝丫残叶,锻炼用剑的精确与技巧性的辛胥,手中的剑不由一抖,一整根的枝丫就被割断,掉落泥土,之前的心绪又乱了,那天都没办法练下去了。

        “菜肴,这事得成啊!逸辰得活着!”不由对着窗前的夜来香,自言自语起来。

        却说菜肴这边的情况,表面上很是平静,没有什么动静,菜肴心中却是紧张的无语伦比。因为离云山越来越近了,时间也越来越近,目标也是越来越近,这次不同以往,这场酒席关乎两条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命——玲落与辛逸辰。

        “玲儿,你相信我吗?”菜肴双手抚摸着玲落枕在其腿上的头,头发顺着,一片黑瀑布般。此时的玲落闭着眼睛,熟睡的样子恬淡可爱,嘴角的微笑透着以往的俏皮,没有中毒的凄惨样子,但菜肴不会忘记前几天毒发时的情况,他发誓再也不让玲落受这样的伤害了。

        “大哥哥,我相信你。”玲落的声音突然响起。菜肴低头一看,还睡着呢,又说梦话了。

        “菜肴”马车停了下来,应该是进入城内了,客栈到了。辛逸辰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逸辰你们先上去。”菜肴看着睡熟的玲落,没有动,疼惜的看着,不忍吵醒,就这样一直坐在马车内,等着她醒过来。

        或许是这几日的奔波太劳累了,入夜了,玲落都还没有醒过来,菜肴把毯子给她披上,轻轻地。窗的帘子卷起来,月色静谧,温柔如水。

        “嗯?大哥哥,我睡着了啊?”玲落在月色上了梢头后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毯子缓缓滑落到马车上。

        “嗯,对啊,睡得和小猪一样,都叫不醒。”菜肴调笑道。

        “呵呵呵呵”玲落呵呵地傻笑着。

        “小猪猪,该下车吃饭啦,晚餐都还没吃呢!”菜肴宠溺道。这时玲落的肚子很是时候的嘀咕了一声。让她一下绯红了脸,没在嬉闹,乖乖的跟在菜肴身后下了马车进入客栈。

        “逸辰”待玲落回房内躺下后,菜肴来到辛逸辰的房门前。

        “进来吧,菜肴。”辛逸辰替他开门。

        “压力不要太大,会没事的,很多事情都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辛逸辰看了看菜肴额头满皱,劝慰道。

        “希望如此,你对于这次行动有什么想法吗?”菜肴眉头稍微舒展了下,但还是很担忧此事,担心哪里没有考虑到。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其他那些杂乱的想法就不要想了,容易分心,主要还是看看这次的主人公吧,墨迹的资料,我们所知道的都是很表面的,江湖上人人都得到的。但是墨迹肯定不只这么一点本事与势力,就拿这次事件,为什么苏浅默对他如此执着?有过一段情仇?还是他俩之间是什么其他的仇敌关系?还有苏浅默派她的弟弟安排此事,恐怕不只是仇怨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目的,想得到什么东西。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辛逸辰想了想分析道。想着这些事情,简直就是毫无头绪,整个事件都是一团迷糊,朦朦胧胧的隐约。

        “其实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完全。墨迹据说曾经和苏浅默有过一段情,互为山盟,可是后来墨迹离去,苏浅默随后成为青竹院的主上,墨迹也进入了墨林翰。”菜肴说出一些隐秘。不由引起辛逸辰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望向菜肴道:“菜肴,还记得父亲说过的关于魂简的事情吗?”

        “嗯,记得,上次你说过的魂简,义父曾说魂简曾经毁过,直到你说的这件事让魂简重现,而且就在青竹院,我记得当时你说过青竹院应该是丢失了的。难道?”菜肴听到辛逸辰提起此事,不由回想起来,回想到后面猛地惊奇的望向他。

        “对,魂简,青竹院和墨林翰。魂简应该之前是在青竹院的,后来墨林翰知晓了,从其手中夺走,刚好被我遇到了那场战斗的最后场景,其中具体的过程我们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推测的就是这次苏浅默对付墨迹,肯定有一个大的目的就是拿回魂简!”辛逸辰继续说着。

        “那这件事就好办了。”菜肴突然想到一点不由笑了笑,对他说道。眉头似乎又舒展了许多。

        “嗯?就算知道她的目的也不见得很好办吧。”辛逸辰有些疑惑菜肴突然的胸有成竹。

        “我有件事情还没有告诉你,你过来。我说完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菜肴附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话语,只看得到嘴角微动,说得辛逸辰也渐渐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嘘,此事为真?如果真如此,那此事我们就可以换被动为主动。”辛逸辰再次向他确认到,直到菜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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