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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忆是毒,难解


胡中月从比赛结束,回到丘霖是开学一周后的事了。

        校方为他的优胜举行了迎接仪式,校门口两侧摆放着花篮,红色的横幅高高挂起——庆祝我校胡中月同学在全国中学生竞赛中取得优胜!

        孟里花混在学生代表里,学着隔壁那伙计,手拿着几朵鲜花,迎风摇摆。抬头瞥见上方的那抹鲜红,也是情不自禁地想夸夸梁夏的旁门左道。

        横幅是学生会设计的,重点不在上面的字,而是出现的那几个图案,位置是恰到好处。

        “庆祝我校胡中*-*月在全国中(^_-)学生竞赛中(T_T)取得优→_→胜。”原本好好的表彰变了味,而某位始作俑者却十分淡定地站在校领导身边,笑靥如花。

        对上孟里花投来的敬佩,表示了然地挑眉。

        开学典礼的那场“事故”,让梁夏出尽了风头,恨不得找个地方检讨一下自己迷人的无可救药。然而,孟里花那个傻妞本着万事皆由缘的想法,是想那个人和梁夏之间必有关联,于是还就赖定了他。但凡下课,就百米冲刺的从南学楼,奔到高二所在的北堂楼里,“梁夏,梁夏……”

        食堂餐厅,谨慎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梁夏!”

        游泳馆的泳池里,从旁边冒出的人头幽幽地念叨:“梁、夏……”

        为此,梁夏被班主任找去谈人生理想,被教导主任约去思想交流,被……校花附送一脚的分了手。

        大课间,学校体育馆的储物间里。

        “花花同学,你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吗?”

        孟里花抱着排球坐在地板上,一脸愕然地望过去,随后低下头闷声道你:“知道。”

        “那就好。现在从这门出去后呢,你就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知道吗?”

        梁夏拍拍手,甩个潇洒的背影打算离去,却听见身后的碎碎念。

        “哎呦,找不到他怎么办?骗人会说的这么准确吗……”

        孟里花挠挠短到耳际的头发,眉头皱在一起,说不出的淘气。

        “你说、他?”梁夏突然蹲下来,凑过去问。看见孟里花手里的书签。

        孟里花点点头,接着一脸花痴地讲述了那个浪漫温馨的初次邂逅,白皙的皮肤,英挺的鼻梁,修长的手指……然后一声咽口水。

        “噗哈哈……花花同学是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十六岁的年纪,对感情应该是怎样的认知,孟里花不知道。但这种迟钝的神经,有件事她却能很确定,她还想再见他一面,不对,是两面、三面、四面……

        梁夏眼神一转,想起开学前……

        “我里面的书签呢?”

        “……不知道,可能丢了吧。”这是一个借书人该说的话吗?

        梁夏靠着墙站立,看着她说:“一定要再见到他?”

        “当然了。”

        “那好,从现在开始,花花同学就来学生会吧,顺便我们把合约签一下。恰当时间,你就能见到他了。”

        于是,梁夏就用了他那认真负责的表情,和练就成精的官腔,欺骗孟里花近两年为他打杂,甚至被忽悠地签了份“卖身契”。

        什么?问她这么认真忽悠人十几年经验都干嘛去了?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孟里花遇上胡中月的那一刻,她就决定……退出江湖了。

        往后无数个日夜里,她都会画个圈圈,诅咒梁贱人难寻真爱,孤家寡人。

        结果报应在了她自己身上,五年前、五年后,栽在同一个男人手里。

        一个星期后,在孟里花尝尽学生会里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之后,总算迎来了假期,结果,还是得当个花童?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隔壁的哥们就像个复读机似的,吵得她心绪不宁。

        “唉,哥们你别喊了,人还没来呢。”

        那么卖命,学生会给你什么好处了?

        事实表明,忠言逆耳啊。孟里花站在艳阳高照下,停着旁边的哥们喊了半小时的欢迎,也不见那位“丘霖王牌”的胡中月现身。

        “那谁不会在车上睡过头了吧?”

        孟里花随口一说,惹来一众的鄙视。

        “我胡哥哥会是这么二的人?”

        “胡中月,那是胡中月耶!不要侮辱我偶像。”

        ……讨伐的声势从教导主任到初中部的小朋友。胡中月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一个个的这么崇拜?

        梁夏那个贱人休闲地站在那边,见死不救。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吃过麻辣烫的友情了啊,太没良心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车门打开,一只修长的腿率先踏出来,随着那深色的鸭舌帽,黑色的运动服。

        “抱歉,睡过头了。”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平平淡淡。

        孟里花对上帽子下的那张脸,傻了眼。

        伸出的手指,指着胡中月你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旁边那哥们的欢迎喊得更大声了,手里的花被□□得只剩下几片花瓣。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大家纷纷涌上去,将胡中月包围住。

        “学长,我是高一新生,我一进校就听说了你的事迹,特别崇拜你。”

        “胡同学辛苦了,比赛感觉怎么样?是不是……”

        平时笑脸迎人的梁夏,此刻略显出不耐,胡中月刚比赛完,就乘最早一班飞机回来了,看脸色就知道他有多累,然而……

        一个身影从后面窜过来,拦在大家面前,“好了好了,现在是胡中月同学的私人时间,大家有什么问题,也要替他想一下,他刚回来很疲惫,需要休息。”

        孟里花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也令那些刚才自称崇拜的几个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纷纷离开了。

        梁夏和几位校领导交涉,取消了欢迎仪式。

        胡中月原本很疲惫,无意中被那个声音给吸引,似乎有些印象。

        孟里花回过头,对他笑了一下,“你是胡中月,我记住喽。”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梁夏拎着他的行李箱,拍了他一下,“看什么呢?走吧。”

        胡中月望了眼那个背影,随即跨步走去。

        ……

        学校附近的公寓里,梁夏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休息。

        “唉,你小子真沉得住气,怎么不问我啊,这样我好方便接下去说啊。”

        胡中月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随便。”

        “好吧好吧,算我服你了!那个女生你觉得怎么样?有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

        梁夏被这么一句堵住了嘴。

        不过别急,胡中月啊胡中月,他可是煞费苦心、万里挑一,才遇的这么个妙人,来收伏里这个不解风情的“自闭症儿童”。你可别辜负兄弟的一片心意啊!

        事实上,好戏刚刚开始。

        在广大“花月恋”的见证人心里,最印象深刻的莫过于,冬天里的那把火……烧得气质冷清的胡中月也是一脸粉红。

        ——“胡中月,胡中月,我是孟里花啊。”

        自第二次见面,孟里花消失了两个多月。再回来,已进入漫长的冬季。

        胡中月的记忆自觉接受认为重要的事物,那些个边边角角的,自然过渡掉,孟里花也不例外。

        花痴他是见怪不怪了,避开距离,冷声道:“我没有梦。”

        奇怪,他竟然不自觉地拿出平时的冷笑话出来,有点意外。

        但是,他还是没有停留地绕道走去,本以为就是这么收尾了吧,然而……

        一个带着女生体温的粉红色耳罩,迅速地安在胡中月的耳朵上。

        孟里花的脸颊和鼻子被冻得有点红,取下耳罩时,头发被弄了有点乱,就是这副挫样,笑着对胡中月说:“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天很冷,记得早晚保暖。”

        孟里花摆摆手,一蹦一跳地走向教室,留下被粉红色渲染的胡中月,在风中凌乱了。

        因为这无意的举动,孟里花携手胡中月齐刷刷地上了学校的贴吧论坛。

        学生会主席的办公桌上,梁夏捧着杯清茶,坐在笔记本电脑前运筹帷幄,“嗯,小丫头有前途啊。”

        胡中月自此算是见识了什么是锲而不舍的大无畏精神,也再没有将那个名字忘记过。

        ……

        孟里花和胡中月坐在片场外的一个椅子上,然后……就是沉默,十分钟。

        中间孟里花也有试图找话题的,提着手里得来的风铃,“你看,这个风铃好看吧?”

        “……”

        “呵呵。”大哥,你说句话吧,把人拉出来又不说话,坐在风口吹风吗?你闹哪样啊。

        “你……”

        “嗯?什么?”孟里花保持高度警觉,生怕打扰到他发言的可能性。

        可是,他下一句却是“没什么。”

        她应该怎么接,才能把话题说下去。

        “没什么是什么?”

        胡中月总算抬眼看她了!然后又低下了头。

        孟里花也是憋屈,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明明辛女神从他房间出来还有说有笑地道晚安,搁她这里就是沉默是金

        了?

        越想越生气,她索性把风铃扔到他怀里,其实是放,毕竟人家导演嘛,给你穿小鞋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胡中月有些不解,还没开口,就被她打断,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我这算是回报你上次帮我的恩情,现在我们两清了。

        我爱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和你没关系。胡导,再、见。”

        孟里花甩甩背影,大步向前。

        身后胡中月拎起风铃打量了下,上面还有一个标签广告,“东记麻辣烫出品?这能算两清?”

        孟里花的步伐较快驶了出去,要死了要死了,那个阿姨不是说这是出去旅游批发来的吗?怎么还能打广告啊!

        胡中月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笑了。

        回忆是毒,难解。

        所以到现在,他还会记得曾经有个女生告诉他,难过的时候切切洋葱就好了,因为洋葱比你还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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