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最后的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落幕余晖，再次降临。

        一个露天的空旷之地，巨大的水池之中，战天噬魂军团的成员，再次进行又一次的药浴，一如过去的一个月一样，这里，是他们每天经历那些极限训练之后，所必须进行的最后一个步骤，虽然池中的功效，对于如今的他们已无多大的作用，但是，这已经成为他们一种本能的习惯，如果少了这一步骤，会感觉很不舒服，浑身难受，况且，这池水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功效，至少可以缓解他们紧绷的神经和疲劳的体魄。

        莫天牵着少女，站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中，默默地看着这难得欢乐的气氛。

        古北悄无声息的来到莫天身旁，看着池中这群肆意的兄弟，流露不易察觉的微笑，虽说这一个月来，犹如炼狱般，极尽所有，但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一起嘶吼，一起流汗，一起拼搏，一起忍受莫天非人的折磨，早已把彼此视为重要的伙伴，患难的兄弟。

        ‘古大哥，等会你把兄弟们召集一下。’莫天的身影从古北身边缓缓驶过，低沉的话音徐徐传出。

        ‘是！’古北双目射出凛然的寒芒，抬着头愣愣的看着莫天，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低吟，这个称谓已经很久没从莫天嘴中听到了，内心隐隐感觉似乎有些事要发生了。

        三个时辰，转瞬即逝，战天噬魂军团的成员因为得到莫天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排列整齐，一个月过去了，他们身上的那股无边的杀气和煞气他们已经可以控制，只有在对敌之时，才会散发那骇人的气息，平日，则极度收敛，和常人无疑。

        莫天，缓缓地从所有人身边，每一步，都犹如神秘的音符，敲击着众人的内心。

        荆若心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不远之处，默默地看着莫天等人，怀中，小丫头迷糊的趴着，不断扭动娇小的身躯。

        莫天的脚步最终停下，消瘦的面容迎着凌厉的寒风，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凛然中带着柔和。

        ‘战天噬魂，告诉我，你们的目标是什么。’突然，莫天身上升起一股强大的气势，高昂的话音，响彻回转。

        ‘缔造传奇！’

        ‘缔造传奇！’

        ‘缔造传奇！’

        所有的人鼓足了劲，肆意呐吼。

        ‘很好！缔造传奇，这是生活在这片大陆上，无数人的梦想，但是，要缔造属于我们的传奇，终究是一个无比艰难的征途，数亿亿的人，在这途中，不断流血，牺牲，最终没有抵达梦想的彼岸，化作亡魂与尸骨，消逝于无尽的世界，湮灭于时间长河中，你们，还有没有信心。’莫天的气势在这一刻徒然爆发，周围的一切随着他的气势而不断变化，万叶横飞、尘土飘荡。

        ‘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迟疑，所有的人，极尽他们所有的力量，似要向这无尽的世界宣誓。

        莫天说的这些，在这些年的岁月中，他们，早已看透，苟且般的活着，或许可得一世安宁，但是，他们这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了他们的未来，不拼搏便是灭亡，死亡，他们见过太多，如果可能，没有人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但是，比起死亡，更让他们惧怕的，是在无尽的岁月中，无知的活着，一辈子仰望他人的鼻息而生存，碌碌无为，在既定的命运上步入灭亡。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这个命令对你们，亦或者对我又意味着什么，但是，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必须要面对这样的选择，现在，该到我们做决定的时候了。’莫天的神情渐渐变得肃然，气氛也逐渐变得沉重。

        凝重的气息在蔓延，在他们的意识中，莫天从未有过如此沉重的表情，这一个月中，无论怎样的艰难困苦他们都挺了过来，不知，这次莫天的命令又是什么。

        ‘战天噬魂，你们需要记住的不仅是缔造传奇的目标，还要记住的是属于你们的真正使命，这个使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这个世界无边，王朝无数，神泽万千，或立于万人之上，或施威于天地之间，又或者守护自己内心的安宁，凡此种种，需要你们从以后的无尽岁月中追寻。’

        ‘亘古以来，凡能站于天地之间的强者，无一不经过生死的磨练，无数天骄的亡魂与尸骨的堆积，无论何时，都不要因为任何的成绩而变得桀骜，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要以万分的谨慎对待每一个敌人，任何的傲慢与无知，你们所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你们的性命。’一句句沉重的话音，不断的敲击着这些铁血士兵的神魂。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认真的听着，生怕落下任何的话音，一个月的时间，不仅仅是他们实力的变化，在行动、执行力和凝聚力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对于莫天的话，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无条件、盲目的服从。

        一个月的时间，让这群一开始只有七人达到聚元境界实力的军团，达到如今的近半之数，这样的疯狂，别说他们，任何人都会目瞪口呆。

        可以说，现在的四百多人，每个人的实力都不比莫天低，但是，对于莫天的话，依旧没有任何人敢逾越。

        ‘你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成为最强的个人，还要成为极致的团体，任何时候，都要做到不抛弃，不放弃。要成为最锋利的剑刃，直取敌人神魂，你们，能不能做到。’如同洪钟大吕，刺破无尽的夜空。

        ‘能！’空旷的大地，再次传出整齐划一、响彻天穹的声音。

        莫天的神情有些复杂，略显苦涩的看着他们，短时间的沉默，一个月的时间，改变的可不仅仅是这些铁血男儿，他。莫天又何尝没有改变。

        ‘明天，所有的人，离开无双城，一号带领战天战队，二号带领噬魂战队。’即使再不愿，莫天还是下达了命令，这一个月的时间经历了太多的离别，却没想到，还是不能看开，每一次，总有一种苦涩压抑在心中。

        ‘首领...’所有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这样的行为本不该出现他们身上的，只是这样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太突然，原本以为，这一刻不会那么快来临。

        ‘以后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了。’一声轻叹。

        ‘首领，你不和我们一起吗？’几人横跨而出，目光凛凛的盯着莫天，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莫天炼狱般的训练，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现在的分别，只为以后更完美的重聚，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不希望你们之中少了任何一人，还如现在这般弱小。’

        ‘能不能做到！’莫天位于这片空旷之地的最前方，低沉的话音不断传出，消瘦的身影，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高大，夹杂着淡淡的落寞。

        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默不作声，身上的气势渐渐升腾，周围的温度也随之他们气势的提升而不断升高，这一刻，他们不再可以收敛属于自己气息，他们要以最强音，向世界、向莫天宣誓！

        ‘能！’终于，所有人的气势升腾到一个难以压抑的程度，所有的狂暴气息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水池中不断冒着热气的池水也在这一刻翻滚，犹如惊涛骇浪，周围的万物也在不断震荡。

        莫天迎着所有人爆发出的凌厉气势，消瘦的身影屹然不动，任凭长发飞扬。

        ‘你们接下来的所有行动将完全由一号、二号全权负责，他们的话，就是我的命令，明不明白！’莫天的话音再次提高了几分。

        ‘明白！’他们知道莫天的决定已经不可挽回，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完成莫天的命令。

        古北、纪言二人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实际领袖，对于莫天的这个命令，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抵触。

        莫天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缓缓迈动步伐，那里，一个倾世的佳人，怀抱一个可爱的小丫头，绝美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微笑，静静的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少年。

        莫天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歉意，肃然的神情流露难得的柔情。淡淡的话音传出：‘对不起。’双唇轻轻抵在她的额上。

        若心微笑着摇摇头，轻轻倚在莫天怀中，她明白他的挣扎，当初，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莫天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永远的守护着她，他的内心，藏着太多秘密，有太多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不过，她从未后悔，或许，正是来自他灵魂深处的那份伤感和落寞，才会让她义无反顾的迷恋，更加让她沉陷其中，感情这东西，谁又能说的清呢。

        既然选择了他，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哪怕是分别。

        她的美目扫过这群充满凛然气势的铁血男儿，嘴角流出淡淡的微笑，充满邪异。既然这群军团是父亲和他的心血，那么....

        少顷，莫天缓缓松开怀中的佳人，一只手环着，面向所有人：‘她，是我的妻子，这次会跟着你们一起，以后，希望你们替我，保护好她，当然，还有这个小丫头。’

        看着趴在她怀中，挂着坏坏笑容的小丫头，嘴角，再次勾起好看的弧度，这为他带来无数喜悦的小丫头，永远是那么天真无邪。

        ‘是！战天噬魂誓死保护主母安全。’所有的人再次爆发出响彻天穹的响声，即使古北、纪言二人亦是如此，荆若心是他们原本主上的女儿，如今又是他们首领的妻子，无论从哪里说，他们，都不会让别人伤害她，或许，这是他们能为莫天做的，唯一的事了。

        这个称呼让莫天怀中的少女面红耳赤，带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羞涩，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

        ‘如果在无双城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和未尽的事，今晚，是最后的时间。明天，如果没能按时到达的，将永远从战天噬魂剔除，明白没有。’

        ‘明白！’所有的人涨红了脸，撕裂的呐喊。

        ‘好了，解散！’莫天的最后的一声命令终于下达，战天噬魂战队的成员携带各样的神情离去。

        ‘古大哥，下次相见的时候，希望能和你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到时，别让兄弟失望。’当古北的身影从莫天身边驶过之时，莫天淡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古北，脚下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天，最终化为莫名的笑意：‘当然，希望你也别让我失望。’

        最终，所有战天噬魂战队的成员都已离去，原地，唯留下莫天和荆若心，当然还有一个迷糊的小丫头，不得不让莫天苦笑，即使这样的环境，这小丫头还能安然入睡。

        ‘哥哥...’不是传出的叫唤，再加上那副夸张的睡姿，看起来十分好笑。

        虽然莫天知道这个小丫头身上有着秘密，但他不愿去发掘，这样的孩子，不该过早地卷入这残酷的世界，不论为了什么，莫天都必须让自己达到一个足够的高度，才能保护小丫头、若心、兮儿还有所有自己在乎的人。

        莫天的目光转到身前的佳人身上，嗅着她身上迷人的清香，一阵失神。

        ‘若心...’只是话到了嘴边便被一只丝滑，如玉脂般的柔软挡住。

        ‘我知道的，今晚，若心只想就这么靠在你的怀里，静静地陪你到天明，如此就好。’

        ‘嗯！’最终，只得发出一声轻微的低喃。

        月色高升，所有的一切都已陷入沉寂，唯一的变化，是那躁动的心，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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