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遇险
说是名胜古迹，实则人迹罕至。
两人逛了当地的千年书院还有民俗博物馆，冷战的气氛总算有所缓和。因为当地人.大都是苗族，博物馆里展示的主要是苗族的物品和风俗。邵亦枫对看到的展品感到很新鲜，好奇道：“溪若，你是苗族啊？”
“对啊……”
“那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他眨了眨眼睛状似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只见了你一面就对你念念不忘，神魂颠倒。”
又来了……白溪若真是又好笑又无语，为什么总有人在得知她是苗族后会默认为她精通放蛊赶尸这种绝技呢，简直怒摔好吗！暴汗之下她挑眉笑道：“……没想到我藏的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像邵总这样的优质男人，我见到怎么能轻易放过。”
邵亦枫大笑道：“要不是我跟你来这一趟，还不知道原来溪若你对我垂涎已久，居然使用秘术。”
真是够了！白溪若额上三根黑线，内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草泥马翻涌奔腾而过，对着他就是一套排山倒海葵花点穴手亢龙有悔飞龙在天打将过去，“好了，打完收功，你的蛊已经解了，你可以恢复自由了。”说完她摆摆手往前走去。
邵亦枫忍着笑抱住她道：“不行，这蛊一旦种下就解不开了，你不能让我离开你……”
白溪若努力地掰开他缠在身上的爪子，“你放手啊……”
“不能放，离你太远我体内的蛊毒发作会死的……”
“……”白溪若无力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拿出手机道：“喂，精神病院吗，你们院有个病人跑出来了……”
逛完县城里的景点，第二天两人去郊外爬山，为了让邵Boss体会到这里的风土人情（穷山恶水），溪若提议不要自驾，而是背着包到了乌七八糟的城东汽车站坐公交过去，两人挤在一笼鸡几麻袋冬瓜还有几筐青菜里面，看着邵Boss抓着扶手一副受虐的表情，白溪若心情大好，“你老是自己开车怎么能体会到当地的民风民俗呢，这个车是开往乡下的，车上的老爷爷老奶奶都六七十岁了还下地干活，咱们年轻人受点累站一会不算什么。”
公交车一路开的相当生猛，在土路上来回颠簸，若不是扶手的质量够好白溪若真怕自己被颠到车顶上去，然而有人在这种不亚于海盗船似的疯狂摇摆中还能镇定自若，前面那大叔拿出筷子顺应着汽车的节奏就开始吃小笼包，旁边的小姑娘端了碗粉，汤水来回晃荡硬是一点没沾到她衣服上，后面的大妈掏出手机，呜哩哇啦地大声说着地方方言，硬是把发动机的声音都盖过去了。邵亦枫闻着包子、粉条、鸡的粪便还有人的汗臭混合的味道，努力忍住胃里的恶心。好不容易等到车子到站，他一个箭步冲下去到了河边就开始狂吐。白溪若一边笑一边友善地说道：“第一次坐总会不适应，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等他缓过来，她递上矿泉水：“漱漱口吧。”说着掏出湿巾给他擦脸。
“这里呢是两条河交汇的地方，待会爬到山上往下望，你就会看到这两条河颜色还略有不同，左边的那条偏蓝右边的这条偏绿。”白溪若迎着河风介绍道。
“溪若，那是什么船？”他指着一艘巨大的载着车辆和行人的摆渡船道。
“那是平板船，因为这里没有桥，行人可以坐渡船过到对面，车辆就不行了，所以设了这个平板船来回摆渡车辆。”她解释道。
“那岂不是很不方便？”他问道。
“是啊，去到对面镇上还有更远的村子里都必须走这条路，车辆到了这个码头必须等平板船开过来。”她望着宽广的河面，“我们这里水路十八弯，要走出去很不容易……记得小的时候住在镇上，我和宥辰哥还说等长大了赚了钱，要在这河上修一座桥，这样大家就都方便了。”她笑了笑拉着他上了一艘渡船，“现在天气太热，今天先带你爬山，等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小镇上逛吧。”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山脚下，一大片茂密的竹林出现在面前，几户人家门前的菜地里挂了丝瓜、南瓜，菜叶绿油油的，三四只灰鹅在旁边悠闲地散着步，不时扑腾翅膀叫唤两声。
两人欣赏了一会开始往上爬，爬过前两个陡坡，到一个亭子里坐下来休息，邵亦枫抬头看了看炙热的阳光，用手遮着眼睛笑道：“早知道这么晒，应该把你家的斗笠戴上的。”
白溪若看了看高升的日头，“这个简单，我来给你做一个好了。”说着她折了柔软的树枝和藤蔓很快编好了两个草帽。
“给你。”
“为什么我要戴这个”邵亦枫看着他手中插满鲜花的草帽，脸上写着抗拒。
“因为你长的好看……”她笑着把狗尾巴草插到自己的草帽上，“走吧。”
“溪若，我可不可以戴你那个？”他这个明明是女孩子戴的。
“不行，我这个小，你头太大戴不进去。”
邵亦枫：“……”
说说笑笑很快爬到了顶，在游览了山顶风光后两人在亭台楼阁中歇息片刻，周围绿荫环绕山风吹拂，倒不觉得那么热了，邵亦枫喝完瓶中最后一口水道：“溪若，我们还带了别的东西吗？没水了。”
白溪若收拾了书包发现水果也吃完了，天气炎热，登山的消耗比她想象的要大，“不怕，那边有一处山泉，我们可以去那里接满水再下山。”
到了泉水处，咕咚咕咚灌满了两瓶，邵亦枫拿起来正准备尝上一口，溪若道：“等一下。”
她在旁边折了两片绿油油的藤叶洗干净，卷成杯状舀了泉水递到他面前，邵亦枫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低头喝了一口，清冽凉爽的泉水带着绿叶的香味，让人神清气爽，“很好喝。”他眼睛一亮。
溪若自己也喝了一口，露出欣喜的笑容，“这种藤蔓的叶子又大又圆，光滑而且没有异味，所以在乡下赶路的时候没带杯子，都会用它卷起来舀水喝，是不是很有趣。”
邵亦枫点点头，两人用树叶又喝了几口，才餍足地往山下走去。
邵亦枫拿出单反来拍照，白溪若捡了根树枝拿在手中，哼着歌走在前面。到了一处，邵亦枫停了下来，立在石阶上想拍上方的悬崖，但调整了几个角度都没拍出想要的效果。
白溪若凑了过去，“要不你试一下这么构图？”
两人正研究着，忽然悬崖边上树枝微动，悉悉索索的似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白溪若大喊一声“小心！”就一把推开了邵亦枫，自己也因为惯性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石阶上。
“溪若！”邵亦枫惊魂不定地看着前方那条三角形头全身花纹的毒蛇，它正盘在他们方才站过的地方。
他正想冲到她身前，她却拦住他厉声喝道：“别过来！往后退！”“溪若……”“听见没有，快往后退！”
他从没见过她这副严肃坚决而不容反抗的样子，一时脚步有些踟蹰，白溪若见他没有动作，二话不说拿起树枝挡在他身前，“快退啊，快啊！”
两人往后连退几步，眼睛直盯着地上的蛇，它盘在路中央身子却一动不动，并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白溪若捡起几个石子试探性地掷了过去，蛇还是没有反应。
“它是摔死了吗？”邵亦枫问道。
“镇上的老人们说过蛇不会摔死，应该是摔晕过去了。”说着她就要往前走去。
“溪若！”他忙抓住了她，听见她嘶的一声，这才看到她的手居然在流血，“你的手！”他心疼地看着她，那里应该是刚才摔倒时划伤的。
“没关系，只是划破了一道口子，”她抽回手道，“这里是下山的唯一途径，那条蛇……应该没事的。我先过去试试，你在这里等我。”
她走过去远远地拿树枝轻轻碰了碰那条蛇，见仍然没反应，便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开想走过去。
邵亦枫看着她的身体离毒蛇不过十几厘米，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悬崖上有山泉滴下来，在石阶旁形成一片小水洼，白溪若轻轻地踩在水洼和蛇之间的地方，一步两步……眼看就要通过，她一脚踩在石阶的青苔上跟着身子一滑就要往下倒去，好在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栏杆往前跳开两步，总算安全通过了。
“溪若你没事吧？”他颤抖的声音传来，刚才那一刻他的心真是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你过来吧，落脚的时候小心点，石板有些滑。”
邵亦枫放下心来，把相机装进背包里，稳稳地走了过去，“我们赶紧下山吧。”等他一站定，白溪若拉着他就往山下走去。
一口气下到山腰处，路渐平坦，邵亦枫拉住她道：“溪若，你的手……”那里的皮肤混着石渣，看起来有些渗人。
白溪若看了看还在淌血的手掌心，“一点小伤，我去采点药处理一下。”
说着她走到路边采了几片叶子用清水冲洗干净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敷在手上，“血很快就能止住，我们走吧。”
回到船上，邵亦枫一直愣愣地看着她。
白溪若以为他被吓着了，柔声安慰道：“还在想刚才的事吗？我们这里的山开发的不多，山上常有蛇虫野兽，吓到你了吧……”也是她考虑不周，之前爬山虽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夏天的确是蛇出来活动的高峰期，她应该带他去更安全的地方，想到这她拉起他的手道：“亦枫，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想了，这种情况也不是经常出现，你不必太过担心，再说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溪若……”他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心里既感动又后怕，她那样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面前，还以身涉险，如果那条蛇不是摔晕了而是鲜活的具有攻击性的话，他都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想到这他突然抱住了她，“溪若……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
白溪若伸手抚了抚他的背：“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好了别担心了……再说当时那种情况我哪有时间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你有事罢了。”他不能有事，这是当时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傻瓜……”他紧紧地拥住她，良久才放开，然后盯着她道：“以后不许说别的女人会比你更好这种话了，事实摆在眼前，有几个女人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亦枫，不是那样的……”她刚想辩解，他大手一挥表示不想再听，并颇具威胁性地说道：“再说我就吻你了！”
白溪若看了看另一边座位上的乘客还有船头的艄公，识时务地闭了嘴。
“这才乖嘛……”邵Boss满意道。过一会，他又道：“溪若，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啊？”接触到他眼中的柔情，白溪若慌忙地别开了脸，“没有……”
他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你分明就是喜欢我，不然刚才你为什么一直护着我还那么紧张。”
“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小脸涨的通红，眼睛忽闪忽闪地不敢看他。邵亦枫看着她害羞的小模样，心情大好地在她脸颊上轻啄两下，然后轻声说道：“溪若，我也喜欢你。”
下了渡船从码头爬上去，正好开过去一辆公交车，两人一阵狂奔，还是没有赶上。
白溪若喘着气道：“都是我不好，要是你自己开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早上来时他也不会吐了，“现在我们恐怕要等上很久。”
“没关系，反正我们不赶时间。”两人往河边走了走，邵亦枫道：“溪若，你的手还疼吗？”
白溪若摇摇头，“我小时候是放养的，整天在外面野，磕磕碰碰是常事，一道口子而已没什么的。”
码头上堆了一堆石子，两人闲的无聊就捡了石子打水漂玩，连比几次，邵亦枫都遥遥领先，白溪若觉得没趣，蹲在那里捡石头玩。
等待的时间感觉相当漫长，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公交车还是连影子都没见着。
白溪若抓着石子站起身来，眼睛看着车来的方向，邵亦枫看着她嘟起的小嘴，暗觉好笑：“别着急，车总会来的。”
溪若点点头：“一到这种地方，等待就成了习惯。记得六岁那年，我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似乎去了有两个月那么久，我每天上学放学，总觉得自己在等什么人，但是渐渐的，又不太记得清他的模样了。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妈告诉我爸爸要回来了，我很兴奋，每天一有空就跑到码头去看往来的船舶，这艘是不是，那艘有没有……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他看着她，她调笑的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结果我在等船的时候，我妈派人来叫我，说是我爸已经到家了，我一路都没想明白他是怎么到家的，因为每一艘我都守在码头上看了。等到后来见到他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她淡笑道，“因为我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溪若……”他拉了拉她的手，“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了，这个码头实在有太多回忆，家里搬进城之前，我最长的一次等了三个小时车才来……”她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鸣笛的声音，“亦枫快看，车来了！”
“终于来了！”邵亦枫也倍感欣慰，两人高兴地跑到公路上挥手，公交车停了下来，“走，我们上车。”
车内比来时更挤，完全挤出了春运时的盛况，邵亦枫两手抓着扶手将白溪若护在中间，溪若搂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男人的心脏跳动的快速而有力，白溪若抬起头来看他，发现他也低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她脸一红忙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忍不住又去看他，发现他还看着自己，白溪若的老脸终于红透，转身去看窗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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