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节 借钱
“疤面双刀……？”飞机听到这个词汇，不禁又陷入了沉思，不过想到一半，自己也是感觉好笑，这都他妈十年了，自己连爹妈的样子都有点记不起来了，哪里还记得夜宵摊的一个胖子？不过细威提及到夜宵摊之后，飞机还是认认真真的想了起了。突然间来了一阵思绪，不由的挤着眉头望着细威。
“不会吧？”飞机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那个时候谁知道啊！我也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呢……”细威说完，又是缓缓的停下了车，道路上的人流也是渐渐汹涌了起来，中国式的过马路面前，细威也是显得有点无可奈何。
“他跟左佑忠……又什么关系啊？说起HF市，我记得你刚刚还说乐哥什么车神？”飞机不禁又问了起来，实在的说，当年左佑忠是和自己混在一起的，而“疤面双刀”的小胖是和程玄一起的，就算当年程玄也分道扬镳，两个人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存在什么交集才对，而谈到左佑忠，细威却把话题转向小胖，自己实在有点捉摸不透。而且乐哥的疑惑，飞机也是一并问了出来。
“左佑忠，小胖，还有乐哥，他们三个人在HF市和LD，都已经是他妈的传说哥了……”细威说道。
……
八年前，一月，HF市东边……
乐哥开着车，下了高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两个人刚刚从XC市给兄弟们敬完香回来，车上的左佑忠虽然已经睡了两三个小时，却还是略显疲惫，进收费站时，减速带的那两下颠簸，是把左佑忠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乐哥停稳车，拿着几张零钱递出窗口，然后收回小票，看着档杆缓缓升起，自己也是缓缓的开启了车，左佑忠则是伸了懒腰。
乐哥不由的瞟了一眼左佑忠，然后问道：“怎么？还没睡醒啊？”
左佑忠空了一会才说道：“烦着呢……”
“还在想出路？”乐哥问道。
“嗯，不知道怎么办……他妈的，一年多了，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左佑忠惆怅的说道，碌碌无为的一年，人都快憋出病了，虽然想混点什么，有细威那边作为经济后盾，但是要想一步登天，凭借现在的情况，还是太过勉强，自己现在也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根本供不起一大票兄弟的开销，一步一步来，这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又要到何时何月？
远的不说，就现在眼前的，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没钱没势，想出头，没那么简单。而且当分道扬镳跟过来的三十来个兄弟，现在也都差不多在一些地方打着杂，供着养着也已经是显得很是吃力了。而这又到过年的点了，左佑忠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开始头痛了起来。
要是真的能像许神经那样，喝到吐血就能借个百八十万的，也还可以接受……
想了想还是作罢。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左佑忠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还是收起了像许神经一样拼一把的打算，对乐哥说道：“乐哥，这两天我找细威弄点钱，年前二十六……还是二十七吧，把兄弟们叫齐，还是给大家打个厚点的红包过个年。”
“好，没问题。”乐哥说道。
“嗯，那我先走了。到时候电话联系。”说完左佑忠边作别了乐哥，然后自己回到了一个人租在外面的房子，拿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一边打开热水器放着水，一边脱下身上的衣物，看着梳洗台上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都感到一阵意外，甚至有点失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镜子里面的自己，却显得异常的疲惫和沧桑。
颓废……
左佑忠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汇，也确实，自己无聊的时候，大家有时间，就约上乐哥和三五的兄弟，吃点烧烤，喝点小酒。大家没时间，就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一走一天。周末和节假，就像上班打卡一样，准时回家里给自己爸妈报个到，吃完中饭或是晚饭，留下了一两千块，然后走人。
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找工作，只是总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自己也算是个老大，干个洗碗扫地什么的，不说兄弟们不干，就算是自己爹妈也不会干的。不是觉得洗碗扫地什么低贱，只是这些年，自己骗家里人这几年一直在读书，现在自己是个正儿八经大学生，自己爹妈做够了洗碗扫地的事情才供上左佑忠上上大学，而且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却干着这种事情，肯定说什么都接受不了，至于兄弟们则更不好意思见人了。
渐渐的，浴室里面开始云雾缭绕，左佑忠也停止了回想，走到了莲蓬头下面，任微烫的热水从头顶一直浇下来。
没过几天，细威那边三十万就拨了过来，乐哥也召集了人，在一个普通的饭店摆了三桌，一人发了一个几千的红包回家过年。
又是过年……
不知道为什么左佑忠已经渐渐厌倦了和家里面的人呆在一起，总是觉得不自在，二十七和兄弟们一起吃晚饭，二十八准时回到爸妈家，然后一起买了一些年货，回老家乡下，然后慢慢的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自己也是二十三四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老家的乡亲邻居哪里来的那么多热情，一个一个给左佑忠推荐女朋友。
自己也有兄弟在乡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几年前，左佑忠的爸爸生病的时候，自己一把一把的钱寄回来，乡亲都看在了眼里，认为自己是个有出息有能耐的人，所以才不辞疲惫的一个劲给自己介绍女朋友。
好不容易挨家挨户拜完年，左佑忠已经是坐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做美，正好另一个兄弟的电话给左佑忠解了围。
“喂？忠哥啊！是我，陈子强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哎哟！强哥，什么事？”左佑忠一听声音就知道，只是这个时候能听见这么熟悉的声音，比起三姑六婶那些唧唧歪歪来说，舒心多了。
“这不是给你拜个晚年吗！怎么样？在乡下吧？”陈子强问候道。
“是啊！哎，烦死了，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多少事情。什么时候回来，你可要陪兄弟我喝两杯！”左佑忠说道。
“没问题！随时欢迎！哈哈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一会，左佑忠电话里，陈子强的声音也是渐渐变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味道，终于陈子强说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忠、忠哥……那个……能不能借我点……钱？”
听到这里，左佑忠一愣，然后不由得又嬉笑的开起了玩笑：“怎么了？这么快就花完了？夹娃娃去了吗？！”
“没没没！这不，过年……手头紧吗？”陈子强怯怯在电话那头说道。
左佑忠感觉陈子强的语气有点不对味，但是又说不出，第一感觉，却是陈子强打怯怯的声音有点像吸了毒。然后说道：“行，等我回来！”
放下电话，中午吃过饭，左佑忠便作别的爸妈，提前赶回了市里，下午稍稍整理了，约出了陈子强，两个人在一家小饭店里面碰了面。
彼此客套了一番之后，陈子强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左佑忠自己也觉得话题说完了，见陈子强默不作声，左佑忠自己也知趣，谈起了主要事情：“钱，我带来了，不过你要告诉我，这钱是要干什么用的……”
陈子强听到这里，一下子感觉活了过来，但是又欲言又止。左佑忠看到这一幕是越来越当心，于是乎看着陈子强，逼着陈子强说出答案。
陈子强被左佑忠这么看着心里也是有点乱，心里想了一大堆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忠哥，是这样子，我……那个，不是我家里也紧着催我结婚吗？这里那里都需要用钱，我就把之前发的五千块红包……拿去……赌车了，不小心赔掉了，这一次我做足了准备，请那几个车手玩了两天，告诉了我今天晚上这一场的内幕，所以想找你借点钱，赢一点准备结婚。”
听到这里，左佑忠是嘘了一口，还好不是吸毒，不过赌钱这事情，虽然大伤身，小怡情，但是十赌九骗，心里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嘴：“哎……赌钱这事情，十赌九骗，你又不是不知道，靠这个怎么可能发财？！别人是靠这个混饭吃的，让你赢了，不就断了他自己的生路了吗！”
陈子强听到这里，连忙说道：“不会的，忠哥，我巴结上的那个是这些个车手里面，最牛逼的！绝对没问题！不信你今天晚上就跟我去看看！”
看看？
看看就看看吧！反正去看看也没什么事，也落得个心安，于是乎两个人吃完东西，左佑忠便坐着陈子强上了车，只见陈子强一路开到郊外，几个左拐右拐，到了老高速。因为近几年交通的大兴土木，新建的高速公路更宽更快更好，原来链接HF市的高速就被废弃没人管理了。而老高速荒废了几年，已经是有点残破不堪了，只是偶尔有些超重超载的人会走这路。
陈子强带着左佑忠顺着路一直开着，从一个岔道拐进去之后，一段漆黑无灯之后，突然一个地方是灯火闪烁不止，陈子强降低了车速。
收费站旁边原来的办公楼前坪已经是车水马龙。几辆车已经是准备待发，之间还有一大群人扎堆在一起，不失各种大呼小叫传了出来。
“那个……忠哥……”陈子强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左佑忠也会意，拿出准备好的五千块钱给了陈子强，陈子强接过钱立马是屁颠屁颠的往那群扎堆的人里面钻。
左佑忠没有在管陈子强，而是看着周围这群人走走停停，四车道的老高速，八辆车一共排了两排，车子看上去感觉良莠不齐，但是车子已经是全部发动。没过多久，接着陈子强过去扎堆的那一伙人也都散开了，站在道路两边看着。
然后众人屏住呼吸，然后收费站的关卡亮起了红灯，静静的几秒之后，红灯熄绿灯亮，伴随着众人的期待和呐喊，八辆车子争先恐后的跑了起来，热情之处，和周围荒废的收费站天差地别。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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