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节 六方会谈
“怎么搞的！这个神经，生意还做不做啦！不是说经常来吗！两个月没见人了！”殷宇气愤的说道，现在已经是临近五月了，早两个月前手头上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如今叫人在夜宵摊子守着，至今都没见到许神经露过脸。
而且这两个月，自己手下也是在同一个夜宵摊，见到了不少熟人，殷宇也知道，这档子买卖，在JZ市的这个圈子里面，也已经不再是秘密。这也是让自己更加着急的一点，不过夜宵摊上，别人的手下也是从未缺席，这是唯一让殷宇感到安慰的一点。
然而夜宵摊上的气氛，也格外凝重，四五家人分开坐在一边，看谁都不顺眼，却又谁都不敢出声，自己现在的性质不同了，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自然不便闹什么动静，只是相互提防的气氛，让人也感觉格外紧张。
几乎同一时间，四个角上，四方人，齐刷刷的掏出了手机并且起身往宵夜摊中间赶，每一个人都走得虎虎生风，就怕赶不上。几乎同时四个人抽凳子就坐下，仅仅就比许神经慢上一拍。
许神经的出现，虽然不意外，但是却足够惊喜，只是许神经一个人坐出租过来，手里也没货，一圈人是不敢把钱交出去，仅仅只是打电话告诉自己老大，人到了。然后和许神经坐在同一桌，其中一个，还拿着钱袋子多占了一个位置。小圆桌，六张靠椅，一桌子显得满满当当。
“叫你老大过来吧，生意要重新谈。”许神经说道，虽然已经知道几个人打电话叫老大了，但是许神经觉得还是有必要一说。
不一会儿，几个老大就赶到了，时间差距也就前后脚而已。到的时候，许神经已经开始吃起了东西喝起了酒。
“开什么玩笑呢，这半年不见，你……”殷宇说道一半，戛然而止，眼前的许神经，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没有往日的那种潇洒，反而目光黯淡没有光彩，而且看人的眼神异常阴冷。不需要仔细打量，只要凑近一看，许神经一脸的蓬头垢面就足够吓退普通人，乱七八糟的胡渣、头发，都快看不清脸了，而且整个人可以说没有一点精气神，着装上还算是干干净净，但就仅仅面相这一个点看来，整个人的形象可以说是全毁了。
这历经劫难的模样，殷宇看了之后是没再说话了，几个老大坐在一起是更没话说。这时许神经放下筷子，伴着一口酒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然后说道：“生意要重新谈，这一批货，不能一克一千给你们，现在一克一千五，而且这一次我的货也不多，我手头上就剩两公斤，你们自己先商量谁要多少怎么分吧。”
“这涨价总要告诉我们原因吧？竹杠也不是你这么抬的啊？临时到场了说变价！”在座的一个老大不服，一样的量，涨价无异于是从自己腰包里，又多分出去了一块，而且一下子高了五成。
许神经刚拿起筷子，还没扒两口东西，所幸就伴着嘴里的炒饭说了起来：“爱要不要，我没义务卖给你们。”
“你说什么！警告你说话客气点！”另一个感觉许神经没把人当回事，顿时就发火了。
“我无所谓，现在吃了点东西上路，也不算是个饿死鬼了。只是不过我死了的话，到时候估计这价，又会涨了……”许神经说着，继续是把几个老大晾在一边，只关注桌上和碗里的食物，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
谈到死和钱这些个只言片语，一桌子人就有空间开始胡思乱想了，许神经编的故事框架，也是在心里描绘出了一个大概，尤其是延伸到货也有限的时候。那么一瞬间，一桌子人都不再意外并开始衡量起了利弊，但是没过多久，那人还是坐不住了，骂道：“少废话了！一千二！卖不卖一句话？！”
许神经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跟你讨价还价的意思……”
“你妈的！”坐不住的那人就坐在许神经的一右侧，左手一扫，许神经面前的碟碗全部先甩到自己身上，然后滚落坠地，粉身碎骨，整件衣服也变得满是油渍不堪入目。这还没完，那人退开凳子起身，抄起许神经左侧的空酒瓶指着许神经脑门说道：“再问你一次！卖不卖！”
许神经摊开手看着自己的面目全非的衣物，没有做声，仅仅只是叹了一口气。脱下了面目全非的衣物，然后捡起了一侧掉在地上的一个鸡腿，用自己还没喝完的酒，冲洗了一下泥沙，然后毫不在乎的啃了起来，接着从容的起身说道：“那你先想清楚吧……”
“你……！”
“一千五我要。”
被后面一句打断，拿酒瓶的那个家伙不由得是看着了说话的殷宇，一股不可思议的愤怒是盯着殷宇不放。而殷宇没有在意那个人的眼光，看着许神经连掉在地上的鸡腿都不放过，比起从前，现在这场景实在是落寞得伤人。心里清楚这条路凶险异常，能到这么个地步，这几个月不见，估计是经历了相当悲惨的故事。
剩下的几个人，也是或多或少的心软了，彼此都是条汉子，之前风光爽快的许神经，完全不会在乎一百万的货有没有回报，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心里不禁都是有了些许动容。联系到货也有限，怕是好几个兄弟在这一次进货的时候给交代在外面了……
不过，经历了多惨的故事，也不关自己的事情。转念之间，殷宇这边是开始称赞起许神经的悲惨遭遇。
在座的一圈人，自己跟许神经的交易要多个一次，底子也相应厚实，一千五的价钱，没问题，承担得起，而且也做得出来。并且最关键的，许神经的货这么涨下去，别人承担不起了，自己就一家独大想怎么卖怎么卖，临时跳票自己爱怎么玩怎么玩，再配上几个人打下的整个JZ市的根基，简直完美。许神经这一抬杠，杠在殷宇的心窝上。
“姓殷的！打肿脸充胖子是吧？！”酒瓶子的方向，立马是掉头指向了殷宇。
这一下，殷宇身后的人立马时簇拥了上来，相对的，一开始坐不住那家伙的手下也围了上去，而其他两方三家见情况有变，自然也是紧张的跟了过来，瞬间一桌子人被围得谁也出不去。
“爱要不要说得很清楚，我要了。”殷宇语调一起，立马是惹得气氛再次结冰。
“你……！你行！你可以！……我们走！”坐不住的那个人手一收，恶狠狠的看着殷宇不放，直至转身走人。撤了一批人马，周围瞬间就宽松了不少，同时也是安静了不少。
“我手上只有两公斤，要的话，后天晚上在这里碰头，然后换个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许神经说完，啃着鸡腿，头也不回的开始走，身后的人墙随着随着许神经的靠近，进而向后退开。
等许神经准备筹措交易那天晚上的事宜和几个兄弟碰面一起时，几个兄弟不由得也被许神经那面相给惊呆了。
“我操，神经哥……你、你这是……？失恋了？”一个兄弟说完，望着许神经那扮相，硬是忘了合嘴。
“我看哪，肯定是哪天喝多了一点，一连几天没醒……”另一个兄弟说完，周围几个人都相当肯定的点了点头。
许神经被这么一下，又是弄到无语了，然后说道：“昨天我一个人见他们几个老大谈涨价到一千五的事情，故意装扮的！”
听到这里，兄弟们几个又是一惊，然后连忙问道：“我操！单枪匹马啊！这一下加了五成？！那些个老大还不想弄你啊！”
“是想弄我啊，怎么了？”许神经满不在乎的说完，没想到顿时周围一静，一圈兄弟惊呆在了原地。
顿时，一伙人开始捶胸顿足：“哎哟喂！我说神经哥，这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你一个人，也没看见叫我们开车接应什么的，万一出事了来得及拦车也没车敢载你啊！”
“哪那么严重哪？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啊？”许神经说道。
“不是……五个老大，怎么说也有上百号人吧？别说一人一刀了，一人一巴掌都能把脑袋拍飞了！”兄弟们着急说道。
“哎哟，哪有那么容易动我，我让几个人坐在一起，肯定有的干有的不干啦！这么个赚钱的路子谁不想要啊？再说我窝在家里打了两个月游戏，把自己搞得相当颓废，跟进货的时候死了兄弟一样，这一下，涨价啊，没货啊，到晚了啊不都能解释得通了吗？”许神经把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一圈兄弟顿时语塞，面面相觑，许神经说得话，感觉逻辑毫无破绽，但是就是感觉这方法欠妥欠抽。一个兄弟又多看了许神经一眼，被许神经察觉到，然后问道：“又怎么啦？”
那个兄弟没说话，然后又对了对其他几个人的眼神，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走到许神经面前，伸手试了试许神经的胡子和头发。许神经懂了意思连忙拍开，然后说道：“哎呀！是真的啦！”
听到这里，几个兄弟才认真的松了口气，开始和许神经认真筹划交易那一天的事宜。直到路线，地点和人员统统决定好了之后，最后一点，兄弟们拿不定主意，还是问道了许神经：“到时候货怎么分？吵起来了怎么办？”
“丢给他们呗，让他们自己去分，我们自己只负责收钱。”许神经说道。
而真正到了现场，果然如同兄弟们所预料的一样，三家人开始了争执。每个人都带着一百五十万过来，准备着带一公斤的量回去。但是总共只有两公斤的量在这边，三家人怎么可能分得匀？
许神经看了看时间，也是开口念起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别吵了，再吵警察都听见了，既然你们见不得别人多，那我就吃点亏，丢掉二十克我不要了，你们正好一人六百六！图个六六大顺好彩头！”
许神经说完，拿出了一大包准备开袋撒货。几个人看着，心里面那叫一个着急，殷宇连忙是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出一百六！一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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