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一条路走到黑
车子瞬间减下速度，一下发动机就没了响声，整辆车子也失去了颤抖，安静的熄了火。
于潇走下车，看着消防车雪白的水柱不停的往火里面喷，饭店一楼的大厅只剩下烟雾缭绕，但二楼包厢的火焰还是一个劲的往外面翻涌。礼花闪耀的天空，饭店的火苗虽然也是一跳一闪，但始终从里面感觉不出半点节日的喜悦。
明哥颓废的坐在路旁边，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夹着烟，明亮的火焰，照得背影更显落寞。于潇一眼的发现了明哥，走过去也坐在了路边，点上了烟，无可奈何的看着火焰吞噬的饭店。
这是谁干的已经不用说了，饭店开了这么久，就和一批人结过怨。只是这饭店，才半年就付之一炬，看着着实心痛可惜。
沉默了好久，看着火焰渐渐小了下来，于潇终于是开始说话了：“去找雷所长？”
“有用吗？有用就不会这样了。我早他妈应该想到了，那个小派出所所长能干什么，抓几个喽啰都要注意着。这种明目张胆的放火，肯定会说要证据，然后收集一辈子都说没有，最后不了了之。”明哥说道，语气很是黯然。
于潇很清楚，饭店被烧，其实归根到底，都是自己当初那一次的动手，不说百分之百的责任，但是至少触发这个结果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饭店被烧，是自己当初推脱不了的责任。不说别的，现在兄弟们一伙人吃饭的问题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你呢？这么久干嘛去了……”明哥问道，于潇自从上次松了五十万过来，这一次，也才第一次露面。
于潇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刚刚做了一笔买卖，六十万……明哥，帮我，我一个人，还是感觉太单薄了……”
良久又是一阵沉默，于潇继续说道：“饭店现在也烧成了这个样子，再开什么的也不太可能了，而且现在我也找到了一个大户。”
于潇不知道是作为赔罪还是作为邀请，只是说话的时候，很是缺乏底气。只是明哥一直都不说话，于潇也不知道明哥是什么意思。
明哥也是突然一下熄了声，两个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饭店的火影被熄灭了，ZD市的鞭炮声也在不知不觉中画上了休止。明哥和于潇一前一后起了身，消防队长走了出来，随着火势的熄灭，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随之散了。
四下无人，明哥客气的掏出的香烟，请着几个灭火的消防的人，谈论着着火的原因和情势。也就一根烟的功夫，明哥折返了回来，没等于潇的好奇开口问，明哥就已经说了出来：“煤气管道松动，正好烟花走排烟扇进来……二楼窗户没关，正好被烟花点了窗帘……”
“明哥……”于潇还是满载歉意，想征求明哥的建议，然后自己却又愧疚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哥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搭理起了于潇：“算了……不过还好，买了保险……”
“……保险？什……么意思？”于潇还是不懂怎么回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明哥看了一圈周围，然后说道：“饭店我买了保险，你跟我都知道这是别人放的火，保险公司还陪个屁啊。白花花的银子，不能这么错过了啊。”
于潇这才注意到，现在周围，不说救火的，就连看热闹的都已经是回家熄灯睡觉了，而明哥刚刚说话的时候，也正是别人救火的时候，没人注意，不说话的时候也是火势得控，大家都放松下来的时候，也就是说，刚刚的沉默都是在演戏。
于潇还是有点弄不懂情况，明哥一眼就看了出来，接着说道：“其实那天雷所长放走了人我就知道，饭店迟早还会出事，既然是有背景的，被那么打一顿怎么可能服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店，始终是个硬伤，迟早也是要关门大吉的。只是这样还能蹭点保险费，保个七成的本……卖货的事情，我也想过……”
明哥说了一堆，于潇也听了一堆，确确实实，很多地方自己考虑得不如明哥周全，当明哥说道最后的时候，于潇也是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饭店迟早开不下去，就总得有个退路，现在看来只能卖货了……只是你现在还上瘾了。”明哥刚说道于潇吸毒的事情，于潇就立马开口说话了。
“我没什么，这两天我也查了，丸子和K这档次的东西不用太担心，戒得掉。”于潇满不在乎的说道。
丸子和K都是属于软性毒品，没有毒品之王白面那么厉害，知道了清楚的情况，明哥也松了口气。
“拿两瓶啤酒，一边说一边喝吧。”明哥说道，说罢，两个人走进了饭店的一楼大堂，因为大厅里面可以烧的也就是一点桌布和桌椅，烧得也不是特别厉害，只是被高压水枪那么一冲，整个大堂显得很乱。走到一边墙面，在整整齐齐码了一墙的瓶酒箱里面，明哥抽出了两瓶，咬开之后，递给了于潇。
回到了于潇的车上，两个人碰了个瓶，放下车窗玻璃，点上了烟，开始计划了起来。
“你说你认识个大户？”明哥问道。
“嗯，今天刚刚做了一笔，六十万。”于潇回答道。
“怎么认识的啊？靠谱吗？”明哥小心的问道，本来经营这东西的就非奸即恶，于潇这个样子也只能算作是倒手。比起之前许神经和左佑忠在XC市的贩卖不同，这倒手的生意，相当容易被黑吃黑。
“也是一开始去找门路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贩毒的小妞引见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不知道，也没问太多。”于潇说道。
“也是，这种事情，彼此知道接触的越少越好。那他们认识你了？”明哥说道。
“怎么会，弄了个**，呐！于肖欣。”于潇很自然的把**从包里面拿了出来给明哥看。
“我操……对了，现在饭店被烧了，又要找个新的地方落脚。”明哥问道。
“饭店什么的，是在ZD市开不下去了。要不我们开个酒吧，专门卖货？”于潇问道，自己毕竟一开始吸毒就是从酒吧开始的。
“市中心……那不是找打吗？再加上一个靠不住的所长，发生什么都很难说。但是不开个什么，又很难了解情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麻烦呢。”明哥说道。
于潇一听，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跟着明哥一起叹气，手里的酒瓶也是空空如也，烟又只剩了个烟头。
“算了……回去吧。再说吧，反正现在过年，就让兄弟们多放放假吗。”明哥说完丢下烟头，关上了窗户，于潇也发起了车，开动了起来。
大年初一了，两个人都没有回家过年，天一亮坑定会被家里人骂的个半死，离开酒店，还没两个路口，明哥开着车窗外还亮着的霓虹灯，突然是一拍大腿，幡然觉悟一般，大叹一口气。
“哎！”
“怎么了？”于潇问道。
明哥开口说道：“酒吧，KTV什么的确实不好开，上下关系，场地资金，各个都不是什么省事的玩意。但是网吧可以啊！网吧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小偷，混混，流氓，人渣，什么人会没有！而且兄弟们都可以来帮忙，不用请别人，比避孕套还安全可靠！”
明哥这么一说，于潇也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两个人说干就干，过年陪了几天家里人，立马就出来在市中心找门面，在市中心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原本就是藏污纳垢的一条小巷街口，租到了一个大地方，因为这一块的治安就不是很好，租金也被压得比较低。虽然娱乐比起餐饮，开办也并不是特别容易，但是至少在招工方面，不需要这个那个的证明。
简单的粉刷装修了一下，也正好是开网吧的火热时期，电脑商提供一条龙服务，让网吧从租地装修，到正式开业，也就半个月就搞定了。网吧的定位一开始就不是做高端的标准，廉价和简单也吸引了不少人，只不过一开始都是一些中学生来玩玩，渐渐的，网吧里面各路社会闲杂也就渐渐的多了起来。
网吧的经营也就一点网费香烟，饮料零食的收入，不必太上心，全权交给弟兄们几个打理就好了，照样还是决定让潘盛看着，明哥和于潇也可以真真正正的开始跑跑了。而且网吧旁边的小巷，也不乏吸毒的毒虫，明哥和于潇稍稍注意，就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既然又需求，就有供应，新开张的网吧还没一个月，就有毒虫选择这街口醒目的网吧作交易毒品的地方，等货的地方。明哥于潇一确定了人，拿上就是叫兄弟在附近把人围住，稳住人之后，带到一边的小旅馆见个面聊个天。既然是毒虫，那又好又便宜的毒品送上门，很自然的就一拍即合。
认识的几个人虽然不说是大户，但是吞吐量也不算低。因为人多眼杂，这些个小户就交给明哥处理，毕竟明哥比于潇考虑的周全一些。于潇就利用假的身份，跟着思雨在市中心四处游窜，结识大户。
时至九月，仅仅半年时间，两个人的分工合作就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收益。于潇那头，市中心没有哪个酒吧夜店没拜访过，只要有供需所求，就会找到于潇，去掉成本，就思雨在于潇这一头的提成就已经是拿了一百三四十多万了。而明哥那一头，下线的人员甚至要经过精挑细选了，如果不是这行不正经，估计选人的时候都要开办笔试和面试。
嘭！
一个玻璃杯应声爆碎，碎片四处飞溅。
“这！怎么回事！你说！”
萧哲在酒吧气得直接是摔起了杯子，旁边几个人从开始就一支支支吾吾的杵在那里不敢开口，直到萧哲点名，这才感觉缓了一口气。
“哲哥……那些家伙在市中心找到了更纯更便宜的路子，不买我们的货，这、这个我们也没办法啊。”一个家伙委屈的说道。
听到这里，萧哲血往脑子里面一涌，立马骂了出来：“他奶奶的！都这么久了！连本钱都还没收回来！你说你们干什么吃的！财路断了你们不知道灭了他！从今天开始，ZD市里面要是谁他妈敢滥我的价，给我直接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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