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告别与再见
document.write('任全伦突然调离元玉乡，到县政协主持地方志修订工作，原乡长贾群民暂时代理书记职务，这个工作安排，让许多人都十分意外。
接着，县审计局的工作组被下派到元玉乡，全面清查五年来乡财政资金的收入支出、还有各项收费的使用情况。
一个月后，任全伦因为在元玉乡任职期间，涉嫌挪用公款、虚报发票、侵吞项目资金，被县纪检部门立案调查，并很快被检察院提起公诉。这是后话。
任全伦没有喊冤叫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从自己能接触到的一切渠道得来的消息，汇总归纳后，再经过有人有意无意地暗示提醒，任全伦悲哀地发现，自己这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因为某种形象上的考虑，妻子没有立即提出和任全伦离婚，不过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家族抛弃了，成了一颗弃子。
这一场酒的代价，真是出乎意料。任全伦无比的后悔，捎带着，他也恨极了给自己通风报信的米成力。
米成力从贾群民的办公室里出来，迎面遇上秦昊，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两人对视一阵，米成力低下头灰溜溜地走了，背影有些落寞。
“靠，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秦昊骂了一句。
“有没有想法当办公室主任？”贾群民看着秦昊问。
秦昊赶紧摇头摆手：“领导，我可不是那块料，您饶了我吧。”
贾群民没好气地骂道：“别人挤破头想占这个位子，你倒好，追着赶着求你也不干！”
“米成力找您有事？”秦昊赶紧岔开话题。
贾群民吹了吹茶水表面的浮沫，鼻子“哼”了一声，说：“他不甘心丢掉办公室主任的位子，找我来求情。我跟他说，要是再纠缠，一般干部也别想当！他以为自己的屁股就那么干净？乡里食堂那些账目，一查一个准。一桌客饭喝了两瓶云堂老酒，到他那里就成了十瓶，这种钱都让他和任全伦分了，虽然他米成力只是拿了小头，这两年累积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秦昊笑着恭维：“贾书记明察秋毫，英明果断，佩服佩服！”
贾群民摆摆手说：“不说他了，量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头。我问你，席心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能不能老实和我交个底？”
那一晚，秦昊只是说要贾群民到乡卫生院里看一场好戏，让他想办法拖住米成力。贾群民对秦昊莫名其妙的举动弄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差点大发神威将秦昊从办公室里赶出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八卦，鬼使神差地跟着秦昊出了门。
真正打动贾群民的，是秦昊一句话：“这事办成了，书记就是您的。”
贾群民当时对这话嗤之以鼻，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这块糖说给你就给你？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开什么玩笑？
不过紧接而来的事情让贾群民大为疑惑，看秦昊的眼光也带了别样的炽热。要不是秦昊知道这位老兄在某方面的取向十分正确，恐怕就要落荒而逃，老死不相往来了。
秦昊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轻轻扣击着沙发的扶手，轻声说道：“贾书记，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咱们市里有位副市长，也姓席？”
不再理会贾群民错愕的目光，秦昊悠哉悠哉地继续在乡大院里晃荡，这种悠闲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还是好好珍惜吧。
从床下翻出一大叠旧报纸，终于从一张日报上找到席副市长的一张照片，贾群民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半天回不过神来。
贾群民隐隐有些后怕，那天看到任全伦气冲冲地从病房里出来，接着又在病房里看到感冒的席心，联想到米成力的奇怪举止，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要是自己没听秦昊的劝说，不对这件事采取不闻不问冷处理，任凭它在乡大院里传开，闹个人人皆知沸沸扬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别的不敢保证，反正书记的位子肯定是摸不到的了。
与此同时，席心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把几件衣服和一摞书放进皮箱，环顾这间住了一年多的宿舍，席心有些不舍。
秦昊从半开的门外走进来，看了看地上的箱子，又看看席心，问：“想好了，真要走？”
席心笑笑：“嗯，要走了，忽然有些舍不得。”
“为什么不留下来继续？”
“……”
看着沉默的席心，秦昊挑了一下眉毛，说：“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离开的，但有些话我还是忍不住要讲。”
“你说。”
“也许你认为这里很无聊，很无味，甚至有些事让你看起来很恶心很龌龊，比如你下乡经历的那些事情。但你想过没有，换到另一个工作环境，就不会无聊无味，就不会有恶心事龌龊事发生？”
那晚秦昊一直没有在病房里露面，这种尴尬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秦昊选择了继续躲在幕后。
“我记得有人说过，要了解这个国家，先要了解农村，先要了解农民，我问你，你到元玉乡这段时间？对农村了解多少，对农民了解多少？或者说，你认为自己了解的够深吗？”
“我不知道你的亲戚里有没有农民，反正我家里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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