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午夜死斗
展天大急，问道：“怎么样？老牛这是怎么了？”
牛兽医摇着头道：“小天，老牛这不是病了，是中了毒了！”
展天身子一震，追问道：“中的什么毒，怎么治？”
牛兽医摇了摇头道：“我也看不出，不过看这样子，怕不是救不活了！”
“轰”展天血冲脑门，揪住牛兽医大吼道：“你胡说什么！我云姨都说老牛比中午时好多了！”
牛兽医给他下了一跳，武云在旁说道：“小天，你先别急，让我跟他说说。”
展天略微清醒了一点，放开了牛兽医。
武云对牛兽医道：“你再看看吧，中午我回来的时候，老牛都四肢僵硬，一动都不能动！现在确实是好了许多！你好好检查一下，老牛体质强壮，别要误了诊治！”
牛兽医擦了擦汗，自己又检查了一阵，心里实在是觉得，这头老牛的样子，肯定是必死无疑！不过他也能感受到展天的急切，想了想，道：“小天，咱们卧牛山上，有一种牵牛草，你知道吧！”
这个展天确实知道，他急忙问道：“牵牛草可以给老牛解毒？”
牛兽医点了点头道：“可以试试，这牵牛草只有咱们卧牛山才有，平时村里牛羊之物最爱吃这个，有时牛羊有些病症，不须开药，吃上几棵牵牛草就能治愈！”
展天心中大喜，当即就要上山采药。
武云感觉把他拉住，说道：“先把牛兽医送走罢！”
展天愣了愣，道：“也好，牛伯，采回牵牛草，是否直接喂服就行？”
此时天色已晚，牛兽医巴不得赶快离开，闻言道：“没错，直接喂服。”
展天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牛兽医了。”取出一把铜钱塞给牛兽医，牛兽医坚决不收，展天最后硬塞在他衣袋之中。
牛兽医言说喂完牵牛草，若有变化，再去找他，说完告辞离去。
展天送走牛兽医，回身就要上山采药。
武云拉住他道：“小天，此事有些古怪！”
展天疑惑看向武云。
武云道：“上午小影缠着要上山玩耍，哪知回来就看到老牛倒在地上，我觉得……像是有人下毒！”
展天吃了一惊，问道：“谁会给老牛下毒？这又为了什么？”
武云摇了摇头，道：“此事极为古怪，我也想不出原因。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据我观察，老牛正在自愈！”
展天愕然。武云接着道：“你可以去试试老牛额头，滚烫无比！云姨觉得……觉得老牛也有些古怪！”
展天重新蹲下，把手放在老牛额头，果然其烫无比，按说这样的情况，是个人的话，早就晕死过去！但是老牛虽然萎靡，但是显然还有知觉。
想了一想，展天道：“云姨，不管怎样，我还是按照牛伯说的，去采些牵牛草回来。最起码也会对老牛有些帮助。”
武云只好答应，回屋取出火折和一盏灯笼，递与展天道：“今晚无星无月，你带个灯笼去罢！”
展天接过，离开院门，往山上行去。
虽然卧牛山的山路崎岖难行，但是展天自小在此长大，打亮灯笼之后，倒也走的飞快。
这牵牛草，多生在卧牛山顶。展天一路行走，一路寻找，却没有找到一棵。
直到临近山顶，展天心中一喜，发现一棵。
此草植株不大，窄小狭长的叶子。
展天将此草收入衣袋，继续打着灯笼四处寻觅。
直找了一个多时辰，也只找到十几株，想想老牛体形，这些未必够用，展天只好继续四下搜寻。
一阵阴风忽然从耳边吹过，灯笼里面的光芒一阵摇曳。
“谁？”展天猛然回头，只见四畔树影憧憧，荒草微微摇曳，并无异状。
展天摇了摇头，却又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默念真视之眼，眼前一清，视野果然宽阔了一些，展天一眼就看到几步远的地方就有一棵。
开启真视之眼，五感六识都清明了许多，效率果然提高不少，约莫又是半个时辰，展天两个衣袋都已装满，索性把外衣褪下，把牵牛草包裹起来，缚在背上。
估摸着差不多够用，展天不敢耽误，向山下走去。
行走之间，展天总觉得身后似有异常，但频频回头，却又看不到异样。
前面是一道山坳，两边有许多靠山小窑洞，村里人管此处叫做“夭儿凹”。
村人生活贫苦，是以村中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很多。但有夭折的婴儿，村人就在此处挖个小窑，葬在里面。
刚进夭儿凹，又是一股阴风吹过，灯笼里的灯光，忽的一声，突然灭了。
展天四下看了看，这种灯笼一般微风是吹不灭的，不过展天也不大在意，继续前行。
两边的山壁之上，不时传来“沙，沙”的微响，迷信的村人，管这个叫做“鬼洒沙”！不过展天觉得，不过是微风吹动荒草的声音罢了！虽说如此，心里也略略有些发毛。
正在胡思乱想，“呼”的一声！展天手中的灯笼猛然又亮了起来……
展天猛然吓了一跳，扔掉灯笼，急速退后几步。想了想，望向四周道：“出来吧！这些小孩子玩意儿，吓不到我的！”
“桀桀”一阵怪笑传来，伴着一阵阴风，一张鬼脸从一旁窑洞冲出，扑向展天。
展天身子往一边一闪，还是慢了一点，衣角之上一团嶙嶙鬼火快速燃了起来。
展天呲啦一声，撕掉一大块衣衫，扔在地上，借着真视之眼辅助，已然看清，来者是一个黑衣青年。
这种操纵鬼火的手段，显然是练气武者才能做到。展天咬了咬牙道：“前辈何必戏弄我一个少年武生！”
“桀桀”那黑衣人一阵怪笑，探手摘掉脸上面具，收入怀中，用正常声音道：“我平生，最恨胆大的小子了！”
展天看了看此人，记忆之中，并未见过。
展天道：“在下家中还有病人，急需草药，还请前辈容我离开！”
黑衣人阴阴一笑，“你还想活着离开么？若不是看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对一头老牛如此上心，我焉能容你活到现在！”
展天心中大震，他可不记得得罪过眼前这人！
展天问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何以要取我性命？”
“受人之托罢了！”黑衣人毫不在意。
展天当下不再多想，合身扑向黑衣青年，挥拳向他面门击去。
黑衣青年偏头闪过，顺势在他手臂上一拨，展天立时手臂一阵酸麻。
展天心知和这人差距极大，咬牙又一脚踢向黑衣青年软肋。那青年往旁一侧，却不想展天却是虚招，踢到一半，跨步从其身边冲过，逃向夭儿凹之外。
那黑衣青年一脸嘲弄之色，不急不慢的追在后面。
展天自小在卧牛山长大，对此处地形极为熟悉，十几步之间，冲出幺儿凹，展天拐身双手抓住转弯处一处凸起，翻身跃上。
展天刚刚站稳，阴风过处，黑衣青年便即追了过来。
追过拐角，眼前突然失却展天踪影，黑衣青年不由微微一愕。
不容他多想，一股锐利之气，便猛刺向其后脑。黑衣青年大骇，身子猛往前一扑，趴伏地上，就地一滚，翻身跃起，看着身后又回身钻进夭儿凹的展天，眼中生出愠怒狠毒之色。
展天刚进入夭儿凹，身后阴风起处，那黑衣青年已然追过拐角。而此时展天手上，已是多了一张符箓。
这符箓正是慕轻寒所赠爆裂火符，展天本来放在宿舍，但后来怕武院人多手杂，万一被人发现引出麻烦，是以重新带在身上。
这爆裂火符，虽然品级不低，但还属制式符箓之列，只需捏碎边角一处凸起，便可发出。
追过拐角，黑衣青年五指成爪，微微一晃，一道爪影隔着七八步，击向展天天灵，同时揉身扑向展天。
爪影未至，寒气已然临体。展天回身大喝一声“爆”！
“轰”的一声，一团火球穿破爪影，击向扑来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已扑至展天身后四五步远，此时已然躲避不及，“啊”的一声惨呼之中，火球击了个正着，旋即轰然爆裂开来，将其击飞七八步之远，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展天也给汹涌而来的气浪冲的连连后退，直退出十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展天心中砰砰直跳，这一番兔起鹘落的交手，却是其平生第一次生死相博！
看着躺在远处不动的黑衣青年，展天小心向其走去，想要确定他的死活。
只是走出几步，展天便即心头一片冰凉！只见那黑衣青年已然翻身坐起。
那黑衣青年浑身衣衫被火符烧尽，上身却暴露出一件宝甲，只是身上无宝甲防护之处，给烧的皮肉焦糊，此时身体一动，浑身疼痛，不由得一阵呲牙咧嘴。
逃是逃不了的，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展天咬牙握紧匕首，向黑衣青年冲去。
黑衣青年此刻已然站起，双眼冒火，瞪视展天，只待他冲到跟前，随手一拍，展天手腕一麻，匕首已经被黑衣青年夺走。
黑衣青年顺手一掌，印在展天胸口之上。展天如断线风筝一般，瞬间被击飞出去，落地吐出一口鲜血。
展天瞬间明白初级武生和练气武者之间，不可逾越的差距！他虽然利用地形，在对手大意下，险些偷袭成功。又出其不意的放出爆裂火符，重伤对手。但是此刻正面相对，对手虽然身受重伤，依然是将他随手击败！
黑衣青年飞身跃起，犹如一只大鸟一般，凌空飞起，一掌拍向倒在地上的展天。
就要死了吗？不甘心啊！
“啊！”展天一声狂吼，目疵欲裂中，瞬间集中全部心神，注入有缺，“迎向”飞来黑衣青年！
他这一着，也只是不甘引颈就戮，濒死反抗罢了！
空中的黑衣青年，眼看就要把展天一掌击毙。却见下方猛然飞出一道身影，同样挥出一掌，迎向自己。
这人影浑身一团焦黑之色，眼中充满恼怒愤恨，却不是自己是谁？
黑衣青年心头大震，不由得收回部分掌力。却见这身影竟然穿过他的身体，消失不见！同时，一道森森冷气向着他的脖颈抹来。
黑衣青年惊骇欲死，奋力在空中向后略仰，那匕首在他宝甲上带出一溜火花，却已经失力，并没有破开！
同时黑衣青年那一掌，也已击在展天胸口。
展天匕首落地，又喷出一口鲜血，心中万念俱灰，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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