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真相
却说那李小鱼和新女婿刚一进门，小鱼她娘便愣住了。
这人跟来迎亲的那位实在是不一样啊。李小鱼这夫婿，身子瘦骨嶙峋，那双眼睛尤其吓人，眼窝都陷下去了。小鱼她娘转头看了小鱼一眼，便拉着李小鱼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不多时，屋子里传出一阵压也压不住的哭声。
天擦黑的时候，李小鱼家的大门才打开，小鱼她娘目送小鱼两口子走了，在门口狠了狠心，一抹眼泪便来到了李大郎家里。
宋海棠正端着李小妹新做的一盆蘑菇汤往堂屋走，冷不丁被小鱼她娘撞了一下，滚烫的一盆汤就摔到了地上。
“哎呀！”宋海棠一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看也没看小鱼她娘一眼，直接冲到了水缸旁，舀了一瓢水就将手伸了进去。
李小妹在灶房里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便吓了一跳，连忙出来问小鱼她娘：“三婶没事儿吧？”看着小鱼她娘没吭声，李小妹微微皱了皱眉，凑到宋海棠身边问，“烫着了？严重不？”
“没事。”宋海棠一边吸气一边对着李小妹摇了摇头。
“小妹啊，婶子我……我有点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小鱼她娘愣了半晌到底开了口，却是一点都没有在乎自己撞了宋海棠的事儿。
堂屋里头的人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也一个一个的出来，看着院子里的情景都有些奇怪。
倒是蒋氏看到地上摔碎了的瓷盆子瞪大了眼睛：“哎哟我说她三婶子啊，都知道您家里头的小鱼嫁了个好人家不愁吃穿的，您也不能就这么来糟蹋我们家的东西啊。”
谁知道这一句话却一下子像是点了爆仗似的让小鱼她娘整个人都炸了，她指着李小妹的鼻子一阵哭天抢地，嘴里来来回回念叨什么：“我道是你们家为啥不把小妹嫁出去，你们家真是披着人皮的狼啊，你们只顾着自己的好处就将我们家小鱼往哪火坑里推啊！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们没有好下场啊，你们不是人啊……”
宋海棠在凉水里泡了一会手，觉得不疼了，这耳朵里听了小鱼她娘的念叨陡然一下子便觉得脑仁疼了起来。她听着小鱼她娘越发胡说八道的语气，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家小鱼嫁给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宋海棠这一开口倒是一下子拉到了所有的仇恨值，小鱼她娘几步冲到宋海棠面前哆哆嗦嗦地指着宋海棠说，“那一日你紧跟着我去找的冯娘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做什么的？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小妹的婚事去的？你们也是够不要脸的，让个孩子去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也是个抖机灵的，你怎么就知道那陈家是去不得的啊？那陈家先前是不是来同你们家攀亲来着？你们拒了就推给我们家了？这是打的什么好算盘？真以为我们家就是好欺负的不成？”
“啊？”宋海棠回以天真而无辜的眼神。
小鱼她娘还待说什么，李大郎沉着脸走过来问：“她婶子你这是来撒什么泼？也就是我们家海棠没什么事儿，要是有个好歹，你看我能让你安生出了这个门不？”
小鱼她娘顿了顿，冷笑：“这是要做什么？仗着人多欺负我一婆子？你们还真不是东西，你们真就丧了良心了！”
“三婶子我有句话问问你。”宋海棠摇头，“先前那陈家来求亲，你是不是自己答应了还觉得是个大好事儿，你来我们家显摆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没良心呢？难不成我还得跪在你面前求着你不要把小鱼姐嫁过去？这门亲事是你自己选择的，谁逼你来着？”
“你这个丫又伶牙俐齿的不安好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勾搭了镇上的小子，跟你娘一样不是个什么守妇道的！”
“你说什么？”李小妹陡然冷了脸，目光如炬，“她婶子话可不能乱说，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呵。”小鱼她娘冷笑，“你们家大妹当年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爱不爱的不嫌害臊就算了，她嫁的倒是舒心？呵，真以为咱们不知道呢，要是大妹过得舒心，这宋家的小丫头干嘛来你们家住着？小妹啊，可别学你姐姐弄得自己……”
“婶子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小鱼过得好不好？”宋海棠陡然打断了小鱼她娘的话，“我承认，我是去打听过陈家的事儿，那是因为我姥姥害怕小姨嫁的不好。诚如您说的，我娘当初自己选择的我爹，过得好不好，却不是你能断定的。到了我小姨这儿，自然也得让小姨点了头，能过得好的。那陈家……说句不好听的，婶子你但凡长点心也能察觉到不对。陈家从跟你们谈亲事到成亲用了多长时间？你们家是个什么光景，陈家为什么给了那么多的聘礼？真的是觉得你们家小鱼好吗？婶子，做人不能太丧良心，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小鱼她娘指着宋海棠愣了半天，突然捂住脸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
宋海棠脚步没做停留，直接进了堂屋，拉住要出去的李冯氏笑了笑：“姥姥就别去凑热闹了，咱们呐过几日还是好好去探探那教书先生的底儿吧。”
“小棠你说……你说小鱼姐姐会不会很难过？”李春桃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溜了进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宋海棠。
宋海棠只能沉默。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至于难过不难过，谁在乎呢？李小鱼这一生究竟要如何，又怎么是她们能够想得到的？陈家大郎时日无多，却也说不准是不是会有转机，终究，那都是别人的生活罢了。
宋海棠透过窗户看着在外面收拾残局的李小妹微微皱了皱眉，就连这亲人，她也不知道她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如今，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她所能让她们得偿所愿罢了。
直到这个时候宋海棠才陡然惊觉，她能够与姜少城合作是何其所幸。有些事情，终究需要依靠一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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