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探路2
程掌柜的眼睛突地瞪了起来，他盯着宋海棠看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拉住宋海棠的胳膊带到了后堂里。
“看茶。”程掌柜对着伙计说了一句，接着又拦住伙计，道，“给这丫头去买碗糖水。”
宋海棠眼瞅着程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一阵惊讶。难不成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随口问到了点上？
蛇皮这东西按说不能让程掌柜这么惊讶吧？宋海棠忍不住有些疑惑。
还没等宋海棠想出个所以然，小伙计就已经端了一碗甜汤进来了。
程掌柜挥了挥手让伙计下去，笑着将甜汤推到了宋海棠面前：“丫头，尝尝这个。”
“谢谢程掌柜。”宋海棠端起碗小心地瞥了程掌柜一眼，总觉得程掌柜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这么一想，甜汤就有些喝不下去了，宋海棠放下碗，看着程掌柜，开口说，“程掌柜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程掌柜搓了搓手，看着宋海棠问，“你说的蛇皮可是真的？”
“哦，这个问题啊……程掌柜我也跟您说句实话，我害怕这种冷血动物，我是不敢去捉的。不过我们家那边的确有蛇，您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捉蛇剥皮就是了。”宋海棠有些尴尬。
程掌柜倒好似完全不在意似的点了点头：“知道你这个丫头没有那本事，只是想问问你说的可是李家庄的西山大蛇？”
李家庄的那个一听就是唬人的什么碗口粗的金鳞大蛇居然那么有名？宋海棠看着程掌柜有些缓慢地点了点头。
程掌柜抚掌大乐：“太好了！”
宋海棠一怔。
程掌柜连忙解释：“你们庄子里现在可是都能去西山了？”
“不清楚。”宋海棠如实回答。她原本就不知道李家庄的人不去西山到底是害怕蛇还是心存忌讳。不过也许只是近年来吃穿不愁，所有从来没有人将西山当做活路的一种选择。李大郎不也上了山吗？这种事情也得看是什么时候吧。
程掌柜听着宋海棠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看向宋海棠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赞赏。他说：“其实蛇皮没什么大用处，我想要的是蛇胆。青州府那边有人高价求蛇胆，这东西以前虽说知道是宝贵的。可没人要，谁会去收这东西。如今青州府那边有人求了，咱们相邻的这几个镇子倒是个个都打起了捕蛇的主意。可这蛇哪里是那么好捉的。我一直都听说李家庄西山的蛇，若是我们去为民除害，小丫头能否找人帮忙说上一说？”
“我也不是李家庄的人，我得回去问问我舅舅。”宋海棠说的可是实话，这种事情她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程掌柜倒也明白，随即点了点头，亲自将宋海棠送出门去，补上了一句：“若是我们能去西山捕蛇，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宋海棠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犹豫。如果程掌柜去了西山发现了那些草药，以后还有自己赚钱的机会吗？不过这个时候，宋海棠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担心，只是转头问了一句那冯家娘子可有什么喜好？
程掌柜一愣，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你一个小丫头去找冯家娘子做什么？”
“好奇呗。”宋海棠笑了笑，“先前去那边的那两个人也是我们庄里的，那个姐姐我也认识，跟我小姨差不多大呢。她们能去的地儿我也去的，再说了那不是个绸缎铺吗？我去看看有没有漂亮的花布，扯几尺回去让小姨给我做衣裳。”
“你小姨还是个手巧的呐。”程掌柜笑着摸了摸宋海棠的头，想了想，回柜台上包了一小包枸杞出来递给宋海棠，“丫头，以后记得有什么草药都送到我这儿来，还要记得问问西山的事儿，这点枸杞就当是给你的跑腿费了。那程家娘子听说前段时间挺喜欢枸杞的。权当让你去探探路了。”
“那就多谢程掌柜了。”宋海棠也不客气，结果枸杞又对着程掌柜行了个礼，这才转头进了巷子。
这巷子跟上次跟着李大郎来时没什么区别，依旧是人来人往的热闹繁荣景象，也不知道现在的繁荣还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宋海棠路过一家粮米店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这里的人并不多，难得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来年许是没有粮食了？
宋海棠便问老板如今米价如何？
老板只瞥了宋海棠一眼，冷哼一声：“二两银子一石你买的起吗？走走走，别在这儿碍着我做生意。”
二两？往日的米价，一两银子就能买两石，如今这是翻了四翻了。宋海棠又问了问糙米的价格，才知道糙米现在也要一两银子才能买到了。看来，这粮米店倒是先做了打算。回去还得告诉李大郎一声，看看先买下些糙米存着，等入了秋，真的收不下粮食的时候，只怕这米价还得涨。
宋海棠心事重重地走到绸缎铺正巧撞上了刚出门的李三婶和李小鱼。宋海棠一愣，怎么这么久了，两个人才出来，看着这脸色也不太好。
李三婶拉着小鱼的手冷哼一声：“呸！什么东西，我们家小鱼还不稀罕呢！小鱼，走，跟娘回家。”说完之后，李三婶似乎才注意到宋海棠似的，愣了一下，强自撑出一抹笑意来跟宋海棠打招呼：“哟，棠丫头啊，怎么到这儿来了？来扯布做衣裳？婶子跟你说啊，这家铺子的布料比不上后边两条街上的那家铺子，那家铺子啊……”
“哟，这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这是干什么？站在我们门口拦起生意来了？”一道尖利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宋海棠看着来人，身穿一件簇新花袄，下配一条藏蓝马面裙，脸上扑着粉，头上戴着几件金首饰，是李家庄的妇人比不上的富贵模样。李三婶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一声不吭地拽着李小鱼走了。
宋海棠目送李三婶远去，这才对着那妇人福了一福，问：“您就是冯家婶子吧？”
冯家娘子打量了宋海棠一番，点了点头。
宋海棠便笑着将那一包枸杞递了过去，自报了家门。
冯家娘子一听，立马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冯婶子家的外甥女儿，瞧瞧这模样真是个美人胚子。走走走，快跟着婶子进来，是来挑布的？婶子这儿啊可新来了不少好料子，就衬你们这样的水灵模样。”
“婶子，我不是来买料子的。”宋海棠顿了顿，还是将李冯氏嘱咐她的话跟冯家娘子说了。
冯家娘子听完，嗤笑一声：“你们李家庄的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想要嫁到镇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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