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少女体香与迷茫
“昨天的那段《中日青年大战》的视频看了吗？”
“当然看了，那么火的视频现在还有谁不知道？那哥们最后KO那倭国猪的那套组合拳可真来劲，看得我都恨不得也上去揍那小鬼子一顿！”
“谁不是？妈的，那小鬼子看着就欠揍，还一副人模人样、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那家伙听说是空手道黑带五段，在倭国年青一辈中也算是个小高手了。”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一个毫不懂武术的哥们给揍了？不过那哥们刚开始时被那小鬼子揍的也挺惨的，简直是毫无反手之力呀。”
“是呀是呀，说起来那小鬼子还是有两下子的，那哥们那么快的速度愣是一下子都没碰到那家伙，反而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当初那段我看时可没少替那哥们捏把汗！”
“我也是，当时我都有点恨那哥们自不量力上台替咱们华国人丢脸了！还好那哥们最后**了一把，吼了一嗓子就开始了反击。不过说起来也怪，那小鬼子在那哥们吼了一嗓子后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任他左一拳右一脚的揍他也不知道躲——”
“说不定那哥们练的正是狮子吼呢？少林狮子吼，啧啧——”
。。。。。。
蓉城大学城内精力旺盛的大学生们无不在谈论着同一件事，那些昨晚在现场的同学更是神飞色舞、唾沫飞溅向那些没却现场的同学们讲述炫耀，后者则一边听一边飞快在用电脑或手机在网上找相关的视频。
不过刚过中午，那段在网上点击超十万并在迅速增长的视频突然就找不到了，同时有官方主流媒体出来号召年青人克制，强调华倭友好巴拉巴拉的。
不过这一切跟当事的张无暄无关，已经过中午了，他才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毛巾被上散发出的少女体香让他一阵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自己昨晚是被强拉到祈芳申丽她们的寓所睡下的。
“也不知道这被子是祈芳的还是申丽的，这味道——还真是好闻，完全不同于思思身上那股名贵香水味。”张无暄睁着眼，嗅着身上盖着的毛巾被的香味，不由地想道。
想起自己最终还是没能救得了的前女友，他的心情变得黯淡下来。不过却没有以前那种不敢触及的剧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与那倭国男一顿揍与被揍发泄过了的缘故。
“张大哥，醒了吗？”卧室门传来敲门声，同时传来申丽温婉的询问声。
张无暄赶紧起床，发现身上衣服整齐，于是略微收拾了下，开了门。
“午饭都快凉了，所以——”申丽轻声道，甚至眼睛都没敢直视他。
真是一个害羞温柔的女孩！张无暄心想，口中赶紧道：“不好意思，我洗漱下就来。”
“祈芳呢？怎么不见她？”张无暄坐在餐桌前，左右看了下，不见祈芳，不由好奇地问了下。
坐在他对面的申丽脸突然一下子红了，“她——我们昨晚送昏迷的你回来后，她就去他男朋友那儿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无不可闻，脸上的红晕却更大了。
张无暄片刻便明白了祈芳那丫头撮合自己和闺蜜申丽的心思，心中一动，不由地抬头看了下脸红扑扑的对面女孩。对面申丽在察觉到他若有所悟的目光后脸更红了，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期待，偷眼向对面看去，却发现张无暄盯着自己发呆，脸上却有着让人看着心悸的悲伤。
“张大哥，你怎么了？”她不由地鼓足勇气问道。
“没，没什么。”对方回过神来，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转移了话题：“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光看着就觉得好吃，对了都是素菜，我跟你说过我喜欢吃素吗？”
她眼中闪过一阵失望，却不得不打起笑脸，“你上次在我们在这儿吃饭时不是说过你爱吃素的吗？所以我这次全做的是素菜。”
“你有心了。”张无暄说道，然后借大口吃饭掩饰空气中升起的异样气氛。
下午张无暄回到水库时就立刻收到了一个让他恼怒的消息：今天上午他请假不在的这段时间，投河台又有人跳水自杀了！
死者是一个高中女生，正是前段时间他劝阻过一回的那个失恋女孩。他的心一紧，不知道是不是与自己有关：上次自己答应过她的一切，都只是用幻境让她体验了一番而已。是她终于发现了那一切都是假的，从而来找自己算帐，结果却没找到自己，失望之下又选择了自杀吗？事实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去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试图救的又一个女孩死了，就像当初自己自信满满以为能治得了前女友，她却最终死了一样。自己以为只要简单地让这个虚荣的女孩在幻境中满足下她的虚荣心，就能打消她寻死的念头，结果却是她还是死了。
难道真有所谓的命中注定？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那自己还成什么神？又有什么意义？终不是同那些凡人一样受命运的摆布？
从队长的办公室出来，张无暄阴沉着脸，不是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赞赏有加的正副队长的那通声色俱厉的责骂，他没那么肤浅，做这份工作也绝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赞赏、工资、待遇什么的。他心情抑郁是因为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他本想跟那个害死思思的所谓“山神”耗下去，它诱人自杀，他就偏偏阻止那些那些求死的人，让它不能称心如意。然而这个高中女生的死突然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的意义的了：自己真能逆开改命，改变这些求死的人的命运吗？而且自己真能以后二十四小时都耗在这儿，跟那邪恶的“山神”耗下去吗？就像今天，自己只不过一上午没来，就死了一个人，据它所说，它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又焉知自己的这番举动在它眼里不是另一种有趣的“游戏”？
自己做这一切有意义吗？即使自己当初救下思思，那又如何，匆匆几十年后她还不是同样会变成白骨一堆？再过几十年连白骨也没了，直接化成了灰烬。对无垠的宇宙与无尽的时间长河面方，每一个个体的人不都那样渺小，不值得一提？
人会关心蚂蚁的喜怒哀乐、甚至是生死吗？人会为了无意中踩死了为生存而孜孜努力寻找食物的蚂蚁而内疚自责吗？那么对于高于凡人的“山神”来说，凡人的死活对它来说不也是微不足道的吗？自己能责备那些用香烧蚂蚁取乐的孩童吗？如果不能，自己又有何理由去责备以诱人自杀为乐的它？
可是这一切就这样算了吗？
张无暄不知道。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中年人，那个妻子出轨，工作被炒，女儿不理的中年人。他正揩妻女在水库南岸的河堤边游玩。他的妻子穿金戴银，女儿手中拿着最新的苹果水六，而他仍穿着那身旧衣服。
“她们只是因为你的钱才回到你身边的，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正小心陪着妻女说话的中年人突然发现又回到了那日试图自杀时的情景，自己紧张地捧着茶杯坐在白色塑料椅上，而那个给了自己张支票彻底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年轻人正坐在自己对面，向自己问着什么。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天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自己仍在寻死的路上，而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他惊恐地出声自语道。
“也许你以前经历的都是幻觉，也可能你现在正在幻觉中，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明知道她们都只是图你的钱而仍选择迁就她们？他明明可以用我给你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对面的制服年轻男子不解地问道。
“更好的生活？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过的就是更好的生活了，可能比不上他人，但能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稳稳地生活，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了。”中年人平静下来，缓缓道。
对面的制服年轻男子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指指远处自己的妻子，问道：“她曾经背叛了你，甚至现在都很可能只是图你的钱才回到你身边的，你这也能接受？”
中年人突然笑了，没了面对神秘年轻制服男的局促不安，而是如同以过来人的身份向对生活不解的年轻人传授人生体悟那样，缓缓道：“小伙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些事是不能计较太清的。人总是会犯错的，所以犯错的人总值得有悔过的机会。她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我们也曾经拥有过美好的时光。人生短短几十年，并不需要什么事都那么较真，人生啊，难得是糊涂啊。”
对面的年轻制服男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然而却也没说什么。又沉思了许久，才突然道：“那你说会人活着有意义吗？”
中年人愕然。
“算了——”年轻制服男挥挥手，然后他自己又回到了妻女的身边。
“爸，问你呢，我想要这副手镯，你买不买啊？”女儿不满的声音将他唤醒，“买，买，我宝贝女儿想要的都买！”他赶紧道。
“那我呢？”旁边妩媚的妻子不满道。
“当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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