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龙虎双英斗女鬼
一进屋那两个龙虎山的张小天师脸色就一变，这让一直暗中观察他两人的张无暄不禁暗暗感叹，“看来这两个鼻子傲到天的家伙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光看人家对阴魂的灵敏度就比我强多了。
“怎么样？要不张小兄弟先试试？”那张二虽脸色有变，却仍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开口对一路跟在众人身后默不出声的张无暄挪揄道。张二是张无暄对那相貌气质修养都次一等的龙虎山年轻人定的称呼，谁让这高傲的两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没介绍。他是张二，剩下的那一个年轻人自然是张大。
“这位张小兄弟前些天已经随着他师傅来过一次了。”静立王先生身后的中年管家出乎意料地开口道。倒是让不明他心意的张无暄多看了他一眼。
“哦，原来张小兄弟已经来过了呀，不知效果怎么样啊？”张二明知故问道，脸上的挪揄讥讽之意都差不多要掉了下来。
虽打定了主意低调偷师，但张无暄胸口仍怒气上涌，说到底他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虽身世坎坷心性比同龄人沉稳的多，但终难掩少年热血本性，不过他好歹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脸色难看之极。
不过不知那张二公子是不是有虐待症，张无暄越是隐忍，他越发来劲，一个劲地讥讽，令城府深沉的王先生脸上都现出不豫之色。倒是最后那张大公子观察到众人的不豫，制止了他。
“好了，妙峥师弟，注意形象。”一直未开口的张大公子一开口，真如筝鸣琴扬，温润好听，如果只听声音，一百个人中大约会有九十九个会说这是一个温婉佳人的声音，最后剩下的那个则是个聋子。
“难怪他一直不说话，原来他的声音这么娘娘腔！不过看他秀丽俊郎的外貌，再配合他这比女人还女人的声音，让他去扮女人只要换件女装，留长头发就成。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妖孽！”张无暄在心里暗暗鄙视。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这是自惭形秽的自卑心理在作怪。
“既然张小兄弟已经试过了，那就请两位张小天师直接出手吧，我也希望亡妻能尽早安息。”一旁的王先生开口催促道。
张大公子冲张二公子点点头，后者从跟在身后的保镖手中拿过两个包袱，两个长匣子，跟王先生要了间空房，提着包袱和匣子两人走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两个头带五岳冠，身穿明黄八卦袍的年轻道人走了出来。猛一看，还真像影视作品里的那些古代道士。
两人令众保镖清空了客厅，摆了香案，取了碗净水，又从宽大的衣袖里取了一叠符，手舞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一样都像极了电视里的道士作法。可以看出两人这套业务没少练习，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配合故意调暗的灯光，倒真有几分香港恐怖片捉鬼的意味。唬得众人寂然无声，大气都不敢长出地呆立在两人事先划好的区域。
这些虔诚观瞧的人中自然不包括张无暄，他睁大了眼睛，凝住了心神也感受不到有什么异样。如果不是他曾经亲身见识过那女的的话，他也只会如大多数普通局外人那样，怀疑这只不过是一出骗人的闹剧。没办法，最后他只能偷偷召出一个阴神分神从附近的殷希妍家向这赶来，想借助阴神体的敏锐六识来弥补肉体感觉的迟钝。
阴神体的张无暄出现在殷希妍的别墅房间，她正在厨房做饭，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个盘腿边看电视边吃零食的年轻女子，两人还不时地说着话。看来是殷希妍的闺蜜之类的朋友。他无暇理会她们，直接穿墙而出。
这边另一个主持肉身的张无暄分神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大张二两兄弟又是诵经，又是舞剑，又是烧符，好一番折腾。不过倒也真有效果，短短十几分钟，一股阴风突然在密封的客厅里刮起。原本神情怀疑的那几个壮汉保镖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囿于肉体的束缚，这边的张无暄也无比众人看到更多的异象，只是觉得身上突然冷了一些，要知道现在可是盛夏的傍晚，即使没有白天那么热了，温度也有三十多度以上。而且根据张无暄的经验，如果以他的体质都觉得有点冷的话，那些普通人会更冷的厉害。
张无暄肉眼看不到无形的女鬼，只好同众人一起傻傻地看张大张二两人同面前的空气急急地说着什么。说来也怪，众人离张大张二兄弟明明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却怎么都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两人的神色，却是在跟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的什么存在对话！
鬼！每个人脸海中都不自觉地闪过这样的念头，而且随着众人生起的这个念头，一些意志差或心中有鬼的人眼前似乎真的看到一个虚无模糊的女鬼。尽管在场的都是大老爷们，张无暄还是听到了明显的牙齿打颤声。
张大张二两兄弟似乎跟那无形的女鬼交谈失败了，两人神色骤变，诵经舞剑丢符的速度更快了，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鬼泣鬼啸声冲进众人的耳中。
手足无措的众人只得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挡在前面的两位小天师身上，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直举止高傲，一切尽在掌握状的两人现在却是神色慌张、面若银纸，左挡右支了片刻后张二公子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且神情一下子萎靡起来，不用说受了重创！
“王先生，你们快退出屋外！这孽畜不知为什么突然暴怒、实力大涨起来！而且想绕过我俩向你们冲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冲着王先生你去的——快走，我们快挡不住了！”张大公子显然是昏了头了，当着王先生的面称呼他的亡妻为孽畜！不过显然处境不妙的他和慌张失措的王先生都没注意到他这个口误。
王先生领着众人呼啦向屋外冲去。张无暄也跟在人群中向外跑，不过心里多少有点内疚。他当然知道那女鬼突然发狂的原因——还不是看到了昨天刚“调戏”过她了的自己的阴神体？说起来挡在前面左支右招的张大张二多少有点替他顶缸的意思。
不过他的内疚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然后就老神在在地开始躲在两人身后边看戏，边无聊地时不时丢个渡鬼术上去。这可是真正的前排近景，难得的好位置。
阴神体的他能敏锐地感觉到打斗双方的能量激荡，张大张二用的是他熟悉的灵力，那暴怒的非洲女鬼则是一种狂暴阴暗的能量，不过不用他费力去为这种能量命名，因为古人早就做了——鬼气！
刚开始张无暄还因为第一次见真正的道士驱鬼而兴致勃勃，但看了一会儿也就觉得那么样了，远没有那些加了特技的神话剧好看。张大张二只是不断地重复诵经丢符和舞剑，而那女鬼就更不堪了，只会张牙舞爪地用蛮劲往前冲，试图用自己的长指甲划花挡在她前面的张大张二那比自己这个正宗女人还漂亮的脸。
“大姐，上次对我一个人你都还熟悉使用‘投掷’技能的，这次对上这两货怎么连这招牌技能都忘了？”张无暄在一旁无良地想道，随手又是一个渡鬼术丢了上去，激得那女鬼一声鬼啸，折腾的更欢了。
“哎，对了，这两货既然能看到鬼魂状态的这女鬼，会不会也能看到自己呢？”他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赶紧将身体躲进了一根人腰粗的承重石柱里。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正跟那忽焉左冲，忽焉右突的女鬼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玩的不亦乐乎的张氏二兄弟应该没看到自己。而且光呆着做观众也实在无聊，便又开始了有限度的演员观众“互动”，只过这回更小心了点，只从张氏二兄弟觉察不到的角度时机出手。
两人一鬼一魂玩了快半个小时，出力最少的张无暄反倒最先感到了疲惫，打起了哈欠——这厮完全是看不精彩的表演给闲的！他边打哈欠边不得在心里感叹前面两位老兄的龙虎精神，只见两位禹步走的那叫一个溜滑，那法剑舞的那叫一个飘逸，那符丢的那叫一个洒脱，唯二让人稍觉不满的是两人的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以及满头满脸的香灰。那是两人在灵巧躲过女鬼丢过来的香炉却没躲过里面的香灰时给弄的。
是的，那女鬼在打斗了半天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绝技——投掷技！不断地将花瓶、烟灰缸、抹布、拖把、果牌等小物件抓起来向两人身上丢。当然她并不需要真用手去丢，而是用所有影音作品里女鬼都有的通用技能——隔空控物——来操作。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教训，佣人们都将客厅里的小物件都清的差不多了，女鬼的隔空控物技+投掷技限于有子弹的匮乏，而形不成密集的火力，这才让手忙脚乱的张氏二兄弟勉强应付了下来。
不过两兄弟现在的情形并不好，甚至说很严重。当下两人虽仍龙精虎猛地跳的欢实，但对于能在体力上耗过对面的女鬼，两人表现深深的怀疑。
“大意了，应该白天正午趁女鬼不敢出来时先破坏了此间的阴穴再来对付这女鬼的。”张氏二兄弟心头不禁闪过这样的念头。
之前自恃名门大牌子弟的身份以为这令当地玄学界都束手无策的所谓戾鬼，对自己两兄弟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所以就冒冒失失地一上来就直接设坛召出女鬼想直接超度了了事，也显显自己道教祖庭龙虎山的威风。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胶着的状态。这可怎么办？
暂时退避倒是没多大困难的，已经听主人家介绍过了，只要出了这客厅，到了房子外面就是安全地了，女鬼是不会出房间的。但这最稳妥的方法却是下下策。因为这种退缩的行为会自己龙虎山高大上的形象带来瑕疵。而这是心高气傲的两兄弟绝对不能允许的。但问题是常规的手段却是奈何不了眼前这女鬼。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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