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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外风景好


“横岗县地处丘陵山野地带,隶属夷州府,而夷州府是兰溪国西南边的一个府城,多产茶叶,石艺,药材,竹木品,有少量银铁矿业,山路行走多有不便,但得益于夷江由西向东流出的原故,商货多能从水道往外运输,而外面商货也可按此转入,商流还算有些规模,又由于地形原因,农田土地不多,夷州府地域并不盛产粮食,所以人口不多,只有数百万人,相比兰溪国东边的蓬州府,北边的榆州府坛州府,还有京都府等都大有不足,只比漠北和南蛮几个府君稍好些。”

        韩医师刚开了个头,话语包含的信息便震憾了承水生和其大大小小的一家人,兰溪国,夷州,东方,京都,漠北,南蛮,从未听闻的存在,初次进入承水生等人的认知范围,如同如一座座大山,噔,噔,噔,噔,震慑挤压着四个人的神经。

        正在享受晚餐美味的承石,此时也木然的张着还未来得及吞咽的嘴,两眼圆睁的瞪着韩医师,显然也是被刺激到了。

        原来外面的世界竟有如此之大。

        原本枯燥,空虚的心灵,霍然得到了填充,让原本就心存无奈的枯燥梦想,有了新的寄托,好奇和兴奋,渴望。

        承石身旁的大哥大河,此时的表现也和承石差不多,正在伸出夹菜的手也像中邪似的定在了原处。

        韩医师见众人反应迟缓,无人答话,便拿起桌上酒杯,浅浅的泯了一口。

        “咳…咳…,这……韩医师真是语出惊人啊!”最早反应过来的,还是上了点年纪的承水生,“韩医师走遍南北,果然与众不同,见识之广,让我等久居山野的村夫汗颜,三十多年初闻世外,真让人惊叹!”

        “承老弟穷居山野,虽难免有枯燥单调,但难得的是,能与世无争,过着这与天地共幽静的生活,也是福寿无边啊。”韩医师应道。

        “来…吃饭…与韩医师这等有识之人共同进餐,真是三生有幸。原来我们横岗县是归属夷州府管的,这夷州府应该是离我们最近的大城了吧,不知道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呢?如果要去夷州,又要如何?”承水生接着说道。

        “夷州府在横岗县东南方向,骑马延官路行走的话,七八天就能抵达,但山路崎岖难行,而且途中山野遍布,更是少有村户人家,如果独行,将会有较大的危险,现在从横岗前往夷州,都是在横岗商会多个商行联合组织下,雇佣横岗县镖局同行才能比较安全的到达夷州的。”

        “原来如此,那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太难了,如果有机会,能去看看这夷州府,就好了。”承水生感慨。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去夷州府看看。”承石在一旁插话说道。年纪小想得也少,承石表达了心中的渴望,却不知道其中路途的危险和困难。

        “哈哈哈…好,有志气,将来肯定比你爹强。”承水生摸了摸承石的头,很欣慰很高兴,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此时并不想打击孩子的志气和渴望。

        承水生又问了些夷州府的商业和人文,韩医师也一一表述,又引起了一阵的幻想和惊叹,晚餐就这样,在大家听闻和感慨中慢慢度过。承石听得意犹未尽,兴奋异常。

        “大石,今晚你和你大哥睡一床,你那间房就让韩医师休息用吧。”晚饭结束后,承水生想把承石的房间让给韩医师。

        “额,大哥睡觉打呼噜,我睡不着。”承石想拒绝,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韩医师可是要在家里住个十来天的,这让承石如何接受得了。

        “这……”承水生也是很为难,床铺倒是还有,但家里就这几间房,承石的房间还是原来自己的工坊间腾出来的,现在自己做工,大多还是要在院子里完成,而大河此时也些不太情愿。

        “不知道大石房间够不够大,如果够大,多添一张床就好了。”这时韩医师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

        “房间倒是够大,就是太委屈韩医师了,小儿不懂事,实在是……。”承水生略表歉意。

        “没关系,不知道大石你是否愿意同住一个房间啊?”韩医师转而问向承石。

        承石嘟嘟嘴,没有说不同意,没办法,总比和大哥睡一起的要好,这韩医师不会也打呼噜吧。就这样,睡觉的地方是安排下来了。

        大家又在一起喝了一会茶,吃了些山果,在此期间,五人从小到大逐个洗了热水澡,老妈李玉英还给承石房间里加了张新床,席子和木枕,干了一天的活,这个时候也都有些累了,大河第一个进了房间休息睡觉,而承水生也相继道过晚安后,和李玉英回房休息了。

        剩下承石和韩医师两人,也没有再聊些什么,最后也进了房间,承石走到自己的床边,一声不吭的上了床。侧身面向墙壁准备睡觉。

        山里人用的是松油点燃的土灯,但也只在吃饭和一家人聊天喝茶时点亮,房间里是不会有的,只能依靠窗外的月光,稍微增加房间的亮度,而窗外,入夜的山里,月光柔和,田间的青蛙和蟋蟀在断断续续的打扰着宁静。

        由于不算大的房间内摆置了两张床,所以两床相隔的距离非常近,承石屏住呼吸时,甚至能听到旁边韩医师的气息声。

        承石躺了一会,没有办法入睡,应该是多了个人的原故,总是觉得很容易的就控制不住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气息的的异常节奏,打扰了入睡的进程。

        承石实在是睡不着,转过身看了一眼韩医师,发现韩医师此时并没有躺下,而是盘坐在床上,朦胧可见其双手手掌张开平放在腿上,整体看去,很是奇怪,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韩!”承石轻轻的唤了一句。

        韩医师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两只眼睛缓缓睁开,泛着微弱的光亮。

        “大石,还没睡?”韩医师回了一句。

        “没有,一下子睡不着,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躺下睡觉?”大石又说道。

        “哦,这个嘛,每天晚上我都要回想一下当天的事情,还要调整一下气息才能睡。”

        “调整气息?是在练功吗?你会武功?你在练内功?”承石像是找到了答案,兴奋问道。承石虽然年小,但也曾有听闻习武之人常在晚上练习吐纳,增加内功的说法,现在看到韩医师如此盘坐,以为如此,承石对此深感兴趣和好奇。

        “恩,是,也不是。”韩医师给了个自相矛盾的回答。

        “哦,”承石没有听明白其中含意,但这并不防碍承石用好奇,不解和求知的眼神观察着韩医师。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韩医师又缓缓闭上眼睛。

        观察了不少时间,看着一动不动的韩医师,因为不明就里,承石开始慢慢觉得有些无聊,但又不好再开口打扰韩医师的修练。

        一天的玩耍,此时承石也感觉到了困意,不知不觉合上眼睛睡着了。

        承石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跟大黄在丛林里奔跑,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这里的山林很漂亮,有漫山的小动物,有兔子,松鼠,果狸,柴鸡,粉雀,金丝,它们都离承石很近,但承石一靠近,它们就远远的走开,总跟承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承石没办法捕捉到。就这样,承石不停的追逐着。

        突然间,所有的动物和草树都消失了,接着山地和大黄也不见了,整个眼前变得空荡荡,颜色也逐渐变成了灰色。承石左右转身看了看,到处都是一个样,承石很是好奇,又有点心慌。

        突然,灰蒙蒙的前面有了一点微小的变化,一个白点从远处飞快的冲了过来,形状越来越大,很快来承石身前两尺的位置,是个跟手指甲差不多大小的小珠,小珠表面在发出毛绒绒的白光,里面无法看清,白珠一个拐弯,围着承石飞快的转了起来,承石刚想伸手前去捕捉,白珠又一个变向,从承石胸前一闪而入。

        白珠一进入体内,承石立刻感觉胸内一硬,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承石吃力的呼着气,想要大声喊出,却发现只能空张着嘴,没办法发出声音。

        一段感觉很漫长的时间,胸口慢慢变软,溢出了芝麻大小的一小滴液体,液体向下流入腹中,进入了一个眼珠大小的小泡里面,小泡内空无一物,液体一进入后便化成一团白色气体,充满了整个小泡,小泡有了微微的涨大。

        承石感觉有些窒闷,大口的呼着气,胸口有碎裂的感觉,过了一会,承石尝试的动了动身体,身上的力气恢复了,承石紧张的慢慢转着身,慌忙的四周张望,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得赶紧离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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