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口头约定

“想。”韩医师不加思索的回答。

        “那等下吃东西的事，你可不能跟我老爹说，给你吃了，他就没有了，他可会不高兴的。”承石一脸正经的说道。

        “这个嘛，”以韩医师的经历，在跟承石短暂相处后，哪里会猜不到一点承石现在心里的小九九。

        “怎么?你难道不想……”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医师打断道。

        韩医师接着稍稍弯下腰低头又说“大石，我是觉得，在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出来的情况肯定不少，你呢，肯定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做，比如现在这样摘个果什么的，不如……”

        承石一楞，已领会韩医师似乎猜测到了点什么，不过承石觉得这也没有什么，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摘果也还没落实，承石反而放松了下来，收起了那童真的微笑，回复了正常。

        “不如怎么样?”承石也不啰嗦。

        “为了让我们相处得更开心，各自更舒服，我们俩来个口头约定怎么样?在只有我们俩个人的时候，不管一方在做或要做什么，另一方都不得干涉，可以询问，但对方并非一定要回答，而双方所做的事情和相关的见闻，都不得向第三个人说起，你觉得怎么样?”韩医师直了直身子。

        承石一听心中一亮，立刻就理解了韩医师的意思，除了摘个果外，承石确实还有些事情是不想让老爹和老妈知道的，光那训斥和唠叨就让承石头痛好几天，这韩医师来去也就是十多天，到时拍拍屁股一走可就什么也不会留下了，自己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如果一方不守约定怎么办，或有必要需要更改或补充些怎么办？”承石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韩医师心中暗赞，这小娃心思倒是缜密。

        “如果一方不守约定，另一方可以拿走对方一件东西或说出对方一件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而如果有你所说的，有必要修改补充什么的，必须在只有两人在场的情况下，经双方商量同意才能算数，你觉得怎么样?”韩医师补充说道。

        “好，拉勾!”承石迅速权衡了其中的利弊，答应了下来，反正对方已经有件眼睛会发光的事情被自己知道了，明显对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已经有把柄抓在手里了，何况自己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大，最多也只是麻烦。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尾指就勾在了一起，拉勾双方都对这个口头上的约定非常的满意，略有担忧的心也都放了下来，舒服异常。

        “好，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先摘个瓜去。”承石说道。

        “好，你去摘吧。”韩医师回道，语气中把摘字重重的突显了出来。

        承石脸上微微一红，随即一转身走向了左边的岔路，大黄则紧跟在他的后面，再一拐弯，承石消失在了一个小草坡的后面。

        韩医师留在了原地，看着承石在前面消失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木然打开，眼睛圆睁，原本黑色的眼珠此刻变成了青黄色并慢慢变亮，光线仿佛要从眼中穿透出来，视线前方慕然浮现出一丝不可见的轻微波动。

        韩医师如此注视着前方，轻轻的摸着下巴，表情木然，一会功夫，摸着下巴的手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有点怪异的笑容，接着韩医师眼中青黄光慢慢变暗，接着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睛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就在此时，承石从小草坡后面冒了出来，腰中侧抱着一个带少许青皮的黄木瓜，大黄狗摇头摆尾的跟在后面。

        大石冲韩医师一招手，转身走向了靠山边的小路。韩医师见此，会意的跟了过去。

        由于前面草坡的阻碍，河流向右拐了个弯，此时的河流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宽阔，只有两丈不到的样子，河岸也低了许多，承石走在前面，过了一柱香工夫，又慢慢的走下了河面，河面上此时有序的排列着几块露出水面的大石头，石面上平整干燥，承石抱着木瓜，一下越上了最近的石面，接着几个冲跳，已过到了河的对面，韩医师此时也来到了水边，看了看尺许深的河水，随后也跨上了第一块石面。

        河的这边现在明显更浅，承石蹲在河边，把木瓜泡在水中，正在清洗着，韩医师此时也过了河，来到了承石上游一点，双手捧起河水闻了闻。

        承石洗好了木瓜，放在一块清洗干净的石面上，右手伸入兜内拿出一把木柄小刀，打开小刀，刀身被磨得光亮，刷刷两下，把木瓜切成两大一小三份，又熟练的剃除了中间的瓜仔。

        “给!”承石递了一块大的给韩医师。应该是觉得叫韩医师三个字太麻烦，现在连个称呼都省下了。

        韩医师也没有介意，接下了木瓜，接着承石又拿起一块小的给了大黄狗，然后才自己拿起剩下那块吃了起来。

        “大石，你爹年纪不大，你也称其为老爹，那现在，不如你也称我为老韩吧，免的麻烦，你觉得如果?”韩医师明显想拉近两人的关系，提出了个建议。

        “行。”

        应该是口头约定起到了效果，说话做事少了顾忌，承石觉得可以接受这个可以方便两人说话的建议，顺势答应了下来。

        “大石，这大黄狗跟着你多长时间了，我看它好像能听得懂你说的话?还能一起配合捕个鱼啊什么的。”韩医师找了个聊天的话题。

        “你说大黄?它断奶后就开始跟我在一起了，有近三年了，老韩，你真的会看病?”回答了问题后，承石又不吃亏的反问了一句。

        “怎么?你觉得不像？一般的医师，都会看些病，但会看病的，不一定都是医师。”韩医师回答。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承石白了白眼。

        没有了话题，大家又沉默不语，三五下吃完木瓜，承石起身往前面走去。

        山边是错落有致的石头，稍有平缓的地方都长着鲜草和小树，越往山里走，草树也越来越多，长势也比山口的要好，承石一路不停，明显目标很明确，韩医师则走走停停，不时拔开草丛，观察那不知道名的植物，脸上露出思考和时而惋惜的表情，虽然如此，韩医师并没有落下太多的距离，时近时远的跟在承石的后面。

        山风微微吹向山口的方向，空气是份外的清凉，山内，鸟虫发出的声音也慢慢变多，一片和谐的自然山境。两人一狗刷刷的脚步与这片山林显得格格不入。

        “汪”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犬吠彻底打破了这份和谐，大黄急速向前上方的山上冲了过去。

        “大黄，别冲动。”大石一喜，赶紧提速追了上去。

        “怎么又是你?”前面的大石发出由欣喜转为失望的话语，大黄则在一旁怒目圆睁。

        韩医师略感兴趣的上前快走两步，只见一个巧妙的机关下面，一只黄褐色的果狸被结实的困在了那里，正急的团团直转。果狸长约半尺，全身几乎是黄褐色，只有鼻头处有点白，四条腿上，锋利的爪子泛着哑光的幽黑，细长的尾巴末稍，有一小撮淡黄色毛绒。

        “你怎么这么笨呢，上过三次当了还一点记性都不长，这还是遇上了我，要是遇到其他人怎么办，还不把你剥皮炖汤罗。”大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大黄也是一副你真笨的表情看着前面的果狸。

        果狸这时也不敢再乱动了，两只小眼睛流露出非常委屈的表情。

        “哼”大石呼出一口气，开始解开那巧妙的机关，几个呼吸间，机关一处开了个口子，果狸立刻一蹿，跑出了这个让它心惊的地方，一出牢笼，惊慌未定的它就要撒腿向山上冲去。

        就在此时，韩医师以惊人的速度，一下子出现在了承石大黄和果狸面前，左手一挥，直接向着果狸身上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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