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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院


临江禅院在庐山东北方向,位于长江与鄱阳湖水道交汇处的狮子山上。由于长江水长年冲刷,在几座小山脚下淤积成一片三角洲平原。由于土壤肥沃,稻农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开肯着这片土地,繁衍生息。

        狮子山海拔并不高,是一座普通的小山头。由于环境湿润温暖,适宜种植柑橘,满山遍野到处是橘子树。重阳节以后,正是采摘柑橘的时节。山上果园中,到处是忙碌着采摘柑橘的橘农。而山下集市、码头上,天南海北的客商开始赶来,官家的差役也出现了很多。都为了一个目的,在第一时间收购新鲜的柑橘。然后通过各种运输手段,以最快的速度运到各地,牟取暴利。

        朱蝉到临江禅院已经半个月了。在了峰禅师的安排下,做了了尘和尚记名弟子。了峰禅师答应,在半年时间内,朱蝉随时可以离去。这么安排也是照顾他的感受,强扭的瓜不甜,等到时机成熟,朱蝉彻底安定下来,再正式拜师。

        了尘和尚很高兴,生平第一个弟子,虽然暂时是记名,也不在乎。而且当场赐了朱蝉一件宝贝,是一件保命逃生的法器。如果对敌遇到危险,直接祭出,可以瞬间隐身退走。

        只因朱蝉以前所学,没有什么章法,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他的基础扎实,但苦于不会运用。所以,只能一切从头学起。这十几日,朱蝉跟随禅院中的其他师兄弟,一起在大殿中听了峰禅师讲经。如果有不懂之处,也可以单独找老和尚请教。闲来无事时,就到处走走看看。

        狮子山不大,也没有过多的景观。倒是山下的集市码头,人流不断,很是热闹。

        朱蝉每日除了听经学道,倒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了尘和尚对讲授基础修炼,一直没有什么耐性。所以这段时间,两人见面的时间反而较少。了尘和尚醉心武技,由于他的剑术修炼大成,御剑飞行已经登峰造极。现在只是寻求突破,追求更高的境界。所以,平时闭关不出,潜心修炼。只偶尔数日露一面,跟朱蝉聊一会儿,看看他的修炼进度。

        在这几日中,雀灵书院和凌海阁的几名年轻弟子,也先后来禅院报到。了峰禅师早就安排知客僧,把房间打扫出来。

        在禅院西南角,有一处小院,名为清心院,平时是为了上山进香许愿的香客准备的。小院分为两进,一道院墙分隔,中间一道小门,是专为进香中的女眷准备的。两进院落各有四间厢房,光线极好。

        来的五名年轻人中,有一人为女子,叫岳紫玲。只她一人单独住进了里院。其余四人,两人一间,分住两间厢房。

        临江禅院均为出家人,除了了峰、了尘两位禅师住了一院,其他弟子都住在一院。

        朱蝉初到时,因为俗家弟子只他一人,所以暂时安排他住在清心院内。五人到来后,他就与那四名年轻男子住在外院里。彼此朝夕相见,慢慢地也就熟了起来。岳紫玲身为女子,并没有世俗小姐的娇气,多年学武,性情颇为豪爽,没有一点女子腼腆。因为年龄要比朱蝉大两岁,经常以大姐自居,反而更显得比其他男子熟悉。

        这一日,了峰禅师传唤朱蝉。命他与知客僧行安下山采购物品。

        这半个多月,朱蝉与行安经常在一起,已经非常熟悉。其他弟子,因为诵经修炼,不问世事。行安是知客僧,专门负责接待进出禅院的人员。朱蝉是俗家弟子,所以经常跟着他跑进跑出。有时,院里有什么活,打扫院子啊,劈柴挑水,朱蝉不惧力气,帮着行安去干。所以,行安对他很是满意。有时香客离去时,将随身带来剩余的酒水等物,赠送给禅院。行安也是先给朱蝉留一份。

        了峰禅师有严训,全院弟子平时不得饮酒。每过一段时间,赶上民间节日,可开荤一次,期间可以饮酒,进补一些肉食。临江禅院是寺院,但院里自院主到弟子,并不戒饮食。不像其他庙宇,严禁荤腥。但也不能像平常百姓那般,每日大鱼大肉。只是食用少一些。

        朱蝉接到命令,兴高采烈与行安下山。从山脚到集市的这段路上,到处是忙碌的橘农,有的用木牛推,有的牵着骡子套车拉,来来往往,很是热闹。人们的念头都一样,想趁着柑橘刚采摘的机会,尽快换些银钱,储备下冬天的口粮。

        来到集市上,行安轻车熟路,到各个门面去采购粮食、油盐、青菜等等。主要是粮食多,跟店家谈妥之后,由店家安排赶车的伙计,送到院里。禅院外面有一片菜地,是众弟子自己栽种的。所以青菜不需要太多,而且多了也不易存放。油盐更少了。合在一块,不足一辆车,就让人送到粮店里随粮食一块送上山。

        朱蝉从小在山里长大,跟人打交道的时间很少。来到集市上,尤其感觉好玩。看着到处都新鲜,有什么东西都摸一摸,好吃的都想尝一尝。

        行安这次下山,院长特意多给了些银两,可能也是考虑到朱蝉的原因。采购完东西后,还剩下不少。行安年龄大朱蝉三岁,今年虚岁二十岁。本来就是好动好玩的年龄。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就领着朱蝉把集市逛了个遍。二人走走停停,边看边玩。

        到了中午,在路边小店里,每人来了两大碗淮南牛肉面。朱蝉第一次吃这个东西,也不嫌烫,只吃得满嘴红油。行安早就听说朱蝉酒量大,而且好酒。见有饭无菜,干脆让老板来了盘盐水毛豆,又切了豆腐干,要了一大壶酒。两人边吃边饮。

        一边吃,行安问朱蝉:“师弟,你这么年轻,怎么会这么大的酒量啊?”

        朱蝉笑道:“师兄你不知道,我以前住的地方在大山里,周围很远都看不到人。偶尔来个猎户那都不知道多长时间。山里早晚雾大潮湿,喝点酒主要是为了散散寒气,免得在身体里面留下病根。我有个爷爷,天天渴了酒就睡觉,醒了再继续喝。天天跟爷爷在一起,想不喝都不行。所以慢慢的就把喝酒当成喝水了。”

        行安点了点头,又问:“你那位爷爷是什么人啊?”

        朱蝉道:“我也不知道,他也从来不跟我说。师兄你也知道,我从小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爷爷把我养大的。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亲祖父。不管他是什么人,这是改变不了的。”

        行安听到他提到自己的身世,怕他伤心,不想再问。端着酒碗道:“好,不说不说了,喝酒喝酒!”

        二人不敢多喝,下午还要回院里,生怕院长责骂。每人喝了两大碗,朱蝉倒没什么变化,行安酒量小,脸色有些发红。

        吃完面,朱蝉想到码头去转转。行安没反对,两人一块向码头走去。

        码头上人声鼎沸,到处沸沸扬扬。各种各样服饰的人都有,大多是收购柑橘,还有拉着柑橘前来叫卖的人。

        朱蝉没见过大河,站在码头边上,眺望河水,浩浩荡荡,心头一阵舒畅。不由赞道:“这就是长江啊,真是太大了,站在这里一看,不知为什么,让人觉得心里很舒服。”

        行安笑道:“这不是长江。”看着朱蝉惊讶的表情,又说道:“但这水确实是长江水。从这条水道向北,大约几十里,那里有一条更大的河,那才是长江。这是鄱阳湖水道,是长江的一条分支,从这里流过,注入鄱阳湖。”

        “噢,原来是这样啊。”朱蝉叹道,“一条支流就这样大,那长江岂不是更要壮观了。”

        行安含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响声清脆。紧接着“哗啦”一声,有东西散落地上。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人摔在地上,翻了一翻,没爬起来。嘴里鼻子里,都流出了血。在他前面,一个卖点心的小吃摊子撒了一地,老板缩在一边没敢支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哭着跑到跟前,趴在地上,双手扳着他脑袋,想把他扶起来,却没有弄动。中年人缓了缓神,手抻在地上,半坐起来,靠在孩子身上。

        孩子两腿跪在地上,撑着中年人的身子,哭喊道:“你凭什么打我爹啊!”

        对面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让你还在这卖。今天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要你的橘子。”

        中年人喘了口气,道:“胡少爷,我们一家人就指着这点橘子过冬了。你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吧。”

        胡姓青年冷笑道:“我不让你过冬了吗,让你把橘子送到店里去,你干嘛不去?”

        中年人哭丧着脸道:“你们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我这些橘子要少收一半呢。”

        胡姓青年见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声音稍微缓了一些,嘲笑道:“就你这橘子,还想要全价。这样吧,看你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再给你加一成。就这样。”说完,回身冲着身后两个跟班的人道:“你们两个把这车橘子帮着弄过去,跟掌柜说,加一成。”

        中年人坐在地上,呼吸粗重,大声道:“胡少爷,真的不行啊。我们全家今年冬天就这点收成了,要不然到年底一点粮也没有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胡姓青年头也不回,理都不理。伸手指着那两个人,道:“快点,推过去!”那两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推起那架装满橘筐的车子,掉头准备向西走。其中一个转过头来,冲着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喊道:“老胡,一会儿过来拿钱。”说完,拉着车子就准备走。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站住!”接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挡在了车前,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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