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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跟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听见电话里传来男人的一声低吼之后,电话便被人从那头挂断,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机械提示音。

        傅寒深眉心一拢,刚放下手机从夜总会里走出来。有一辆黑色车子倏地从他面前冲出去。

        风劲很大。车速疾快,他抬起漆黑深邃的眸凝视而去时,只见车子已经快速渐渐消失在视野内。

        隐隐约约,似乎是一个不算陌生,但也不熟悉的车牌号。

        并没有再继续过多关注,他收回视线。又一次的拨下宋言的手机号码。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眉心皱得更厉害了,直觉觉得方才电话那头有些不对劲,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傅寒深拢眉沉思了会,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下景臣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没让那头的景臣开口,他便抢先直入主题的冷声道,“查一下那个女人手机现在所在的位置信息。”

        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景臣挑眉,明知故问的打趣,“女人?哪个女人?是上次我在夜总会帮你介绍的那个,还是石油公司老总家千金的那个,还是……嘟嘟嘟嘟嘟……”

        懒得听景臣说话,傅寒深直接掐断电话,石恒恰好把车子停到他面前,“老板。”

        傅寒深弯腰坐进去,端坐在后座中,眉头紧锁,眸色讳莫如深,整个人心思有些不宁,低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道,“开车。”

        点了下头。石恒快速发动了车子,而傅寒深端坐的后座中,闭唇不语。

        方才他是亲眼看着那个女人从他面前走出夜总会,紧接着也有一道男人的身影从他面前极快掠过,如果没有看错,那个追上去的应该是姓唐的男人……

        而刚刚电话里的声音,分明是一个男性粗犷的声音。

        是不是发生什么。无需再继续多加猜想,他便已然知晓了答案,然后,又是宋小源那张担忧又愤恨的小脸蛋浮现在他脑海中,干扰了他的思绪……

        “石恒,叫警局出人。”终于,他开口发话了。

        “呃……”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石恒愣了愣,但看傅寒深深沉的模样,他没敢多问,老实的一手拿起电话,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而这一边,景臣虽然玩笑归玩笑,但看傅寒深这架势,似乎是挺认真的。

        当即他也不能怠慢,收敛好神色,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张经理,是这样,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

        人烟荒凉的郊外,夜风徐徐,漆黑的道路上,两盏灯光打过来,照亮了马路前方。

        计程车在路边停靠,车门打开,男人走下来,再绕到后座边,拧开车门,气势汹汹地把双手被束的宋言拽下来。

        宋言脚步踉跄几步,被男人一推,遂不及防的摔到冰凉地面上,随之,撕拉一声,男人一把撕开封住她嘴的封口胶。

        嘴里重新得到新鲜空气,宋言却是没能喘息,抬眸怒瞪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的痛恨道,“你这个人渣!放开我!”

        她双手被绳子绑住,手腕上勒出清晰红痕,不难看出在这里的路途中,她做过怎样剧烈的挣扎。

        只是最后,却仍旧没能逃走。

        男人不屑一笑,狰狞着粗犷的面容,渐渐朝她靠近,低哑而难听的声音嘲笑道,“都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蠢话?放了你还用得着把你绑来么?你们这些人真是没一点新鲜的,开口闭口都是放开,最后下场还不是一样?”

        “……”

        “最好还是乖乖的,放聪明点,可能还会比较好受一些。”男人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在她身上,仿佛隔着布料,他依然能看到内里娇好的身子,眼神明显亮了不少,充满了亵渎猥琐的色彩。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算极品的,虽然不同于现在大多数浓妆艳抹的女人,但这种清新清丽,样貌纯净的女人,偶尔试试,也不失为一种新鲜。

        而且她这身子,看起来瘦,但是该大该小的地方,可是一点也没差,让人更加忍耐不住,立马冲动的扒光她……

        身体被冷意蔓延,晚风徐徐的刮过身边,冷得突然叫人忍不住想要打颤。

        宋言目光充满了强烈地恨意,像是恨不得将男人吞噬一样,从他粗犷的面容上凿出一个洞来。

        就在男人猥琐笑着,将手伸过来时,她眼神倏然一凛,顾不上什么后果不后果,她只知道,现在若是无动于衷,她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于是,她倏地一口用力狠狠地朝着男人手腕咬下去,大有跟男人同归于尽的倔强气势。

        “啊!嘶……”手腕上一痛,痛得钻心,男人猛地一把甩开她,“贱人!”

        被这猛然用力一甩,宋言脑袋重重地磕到铺着砂石的地面上。

        当即,痛得她眼泪涌了湿了眼角,死死咬住牙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额头顿时被砂石磕碰到破皮,有鲜血顺着伤口,很快流淌出来。

        看到手腕上那排深深的牙印,男人被她那个举动彻底激怒了。

        根本不待她喘息,又是一把揪住她长长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无情地起来,按到车前的引擎盖上,火急火燎似的,他迫不及待的扯开她的衬衣,满脸的恼怒,“都是你自己急着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这种人渣!”宋言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用力的瞪着他,眼眶边尽是眼泪在打转,浑身冰冷这,然而她却偏偏不肯有一丝示弱,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声音,“你一定会遭报应!你会下地狱的!”

        “呵,老子想下地狱,阎王爷还不敢收呢!”

        他倏然用力,一把粗鲁地扯开她身上的衬衫,微凉寂静的空间中,甚至能清晰听见扣子掉落的啪嗒声响。

        当睨见她胸前挺立的双峰被黑色胸衣包裹得恰到好处的模样,男人眼底明显透露出近似贪婪而得意的目光,亵渎地盯在她身上,连语言也充满了低俗,“看不出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些,就是不知道,下面的感觉会怎么样?”

        “滚开!你这个人渣!!”心中冷得像冰,宋言不肯安分的乱动挣扎,即便双手被绳子束缚,也是一下一下朝着男人狠狠砸过去,“别想碰我一下!你这种禽兽!!”

        两只被绑在一起的拳头一记一记的捶过来,男人不耐了,突然抓住她后脑勺的长发,用力一扯,硬生生地把她扯到引擎盖上,整个后背身子都贴着车盖面,狰狞着粗狂的面容爆粗,“妈的,你有玩没玩?!”

        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还真是超出想象的刚烈,烈得让他一股烦躁。

        头皮一阵发麻的痛,痛得宋言眼泪直流,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般的外往涌,头发被男人拽压在车盖上,她再也挣扎不起来。

        而甚至连让她回神的余地都没有,在血液倒流,神经紧绷的冰冷中,她听见男人哗地一声,拉开了裤链的声音。

        “不要!住手!你这个人渣!住手!!”在车板上,她胡乱亢奋激烈的扭动着身子,双脚乱蹬,一下一下朝着男人踢过去。

        “你尽管叫!”男人直接干脆的夹住她的腿,俯下身压到她身上,狞笑着,伸手去脱开她的裤子……

        “不要!”

        从没一刻感觉到这么害怕过,就好比是死亡近在眼前一般的让人绝望。

        泪水顺着眼角两行汩汩流淌而下,危险离得自己这么近,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入万丈不负的深渊里,跌得人一个粉身碎骨,鲜血淋漓。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战栗的,“不要碰我……求你……不要……”

        但是,人渣就是人渣,你永远也别妄想用你无助绝望的泪水感化他,哪怕你整个人从此将会黯然失色,哪怕你自己跪地求饶,他也不见得有半点心软退步。

        在这个荒凉的郊外,夜晚格外漆黑,除了灯光照射之地有些光亮之外,其余的地方不见一丝明亮色彩。

        黑,被迫仰望天空的视野里,是无穷无尽的漆黑,像个巨大的黑洞,把人吞噬进去。

        而她挣扎到无助,绝望到了空洞,滚烫的眼泪宛如清泉一般的流下。

        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救救她?

        谁能出现,来救救她……

        就在男人扯开她的裤子,欲要埋身深入时,蓦地,两束强烈刺眼的灯光,由远及近,直射过来。

        车子轰鸣的声音,就好比主人此刻的愤怒咆哮,朝着他们这里,快如闪箭地冲过来----

        顷刻间,男人反应一激,抬头一看,脸色顿时苍白,想都没想,他直接把宋言一推,用力推倒在路边上,赶紧迅速窜入车内。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去发动车子,已经冲过来的车辆倏然停下来。

        紧接着,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姿大步走了下来,到他这里,遒劲的力道一扯,把车门拉开,随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车上扯下来,再扔到路边,二话不说,两腿压在他身上,拳头朝着他粗狂的脸左右开弓。估亚医弟。

        一下一下,狠狠的,用力的,一个拳头接着一个拳头揍到他的脸上。

        单单从气场上来说,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就强大阴森到可怕……

        空气中满是男人被打的闷哼声跟拳头重重落下的声音。

        宋言怔愣跪坐在铺着砂石的地面上,脑袋里雪茫茫的一片,空白得忘记思考,脸上的神情是呆滞的。

        半响,她才慢慢的侧头,看向正压着地上的男人,一拳一拳狂揍着那个变态的人。

        可是,灯光太刺眼了,刺得她眼睛发痛,一时间竟看不清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

        只是模样身形,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毫无还手能力,被迫接受着狂暴拳头的惩罚,门牙都被打碎了,鼻子歪斜到一边,鼻子嘴巴血肉模糊成一片,想要反击,奈何压住他的人,却丝毫不给他还手的余地,狂暴而狠戾的拳头,如狂风骤雨般细数落下,他只能发出一阵阵悲鸣般的痛叫声。

        突然出现的男人,拳头力气遒劲得可怕,一拳又一拳的,不留一点情面,无情得宛如冷血动物。

        渐渐,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没了声音,像是暂时性的昏死过去。

        又连续砸下几个拳头,连自己的手都打得麻木没有知觉了,男人仿佛这才出了口恶气,缓缓作罢。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他这才站起身,可却还像是不够似的,用力一脚再次狠狠踹了脚昏死过去的男人,“人渣!简直找死!”

        听闻这个愤怒阴鸷的嗓音,宋言心底狠狠一震,隐藏在最深沉的湖泊,仿佛微微荡漾了下,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昂起头,徐徐抬眸看向他,苍白的唇畔,是止不住的颤抖,带着晶莹泪珠的眼眸,满是错愕,她沙哑的声音,艰难开口,“唐……慕年……”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忽然很想像其他女人那样,在遭遇如此残酷的事情,遭遇差点被变态强暴却侥幸得以解救后,不顾一切的,娇娇揉揉充满感激的,冲进他忽然叫人心安的胸膛里。

        可是,她没有那样做。

        明知道,在这种脆弱的时候,她是可以适时的柔弱,适时的失意,适时的冲进他的怀抱里,可她偏偏抑制住了那股像是不管不顾的冲动,硬生生没让自己往他结实的怀里冲进去。

        为什么,偏偏又是他呢?

        唐慕年侧头,凝视向跪坐的地上的宋言,望见她衣衫不整,长发凌乱,满身狼狈的不堪落魄模样,他心底狠狠一抽。

        如果不是她在离开包厢之后,他不受控制的追出来,以至于在方才千钧一发的赶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便不想,他也能知道。

        有股钝痛之感,就这么不经意的渗出,让他恨不得再抓起那个昏死过去的男人,又是一遍狂揍,只有这样仿佛才能发泄他此刻积郁而沉痛的心。

        但他也没有那样做。

        几步走过来在她跟前蹲下,迅速给她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再是脱下外套。

        给她单薄狼狈的身子披上外套后,他将她肩膀一板,用力地拉进他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大掌不断轻揉着她后脑勺,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充满柔情的温柔轻声安抚,“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不用怕……”

        “别碰我。”突然,她冷清的声音出声制止他的话。

        “……”

        唐慕年身子一僵,揉着她脑袋的动作僵硬住,英俊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就这么凝固了住,缓缓,他侧头看向她苍白如纸的侧脸,僵硬地问,“你……说什么?”

        “别碰我。”

        她毫不吝啬的重复,身子往后移了移,将这么保持着跟他拉远距离,她站起身,清丽白皙到没有血色的脸,充满了警惕跟冰冷,连目光,也不曾带有一丝感激或者是感动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绪,冰冷到没有色彩情愫。

        唐慕年怔怔的,似乎是完全不能理解她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何,僵硬着身体,他慢慢站起身,目光定定凝视她。

        “为什么?”他问。

        他不明白,不明白她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分明他是出现救了她的人,把那个人渣打到鲜血直流,甚至是他手背拳头都已经疼痛到麻木,可她却像是避他如洪水猛兽般,刻意拉远了跟他的距离,神情淡漠到了一定的程度。

        也不知是因为夜里太凉,还是未曾从方才的恐惧中回过神,宋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抖茹筛糠,脸上有被风吹干的泪痕,可眼底仍旧充满了一片晶莹的泪光。

        毫不避讳的回视他,她抖动的苍白唇瓣,缓缓轻启,说,“你跟那个人渣,又有多大区别?”

        “……”

        身子倏然重重一震,唐慕年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漆黑眼眸,在夜里显得那么深,却又那么伤。

        只是一句话而已,她就这么轻易的把他打回到原型,打压到了无底深洞了。

        “我跟那个人渣,没有多大区别?”艰难地,他问她。

        她勾唇,微微苍白的一笑,内心苍凉,悲哀的感觉席卷了她的身心,扯扯唇,反问,“你觉得,你好过他哪里吗?”

        “……”

        如果仔细一一的回想起来,他确实跟人渣似的没什么两样,不断的嘲笑她,羞辱她,甚至是连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最后还狠狠把她推至万劫不复的深崖里,让她出丑,让她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

        他确实是很人渣,人渣得不能再人渣……

        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唐慕年轻抿唇畔,定定凝视她,想要说什么,然而却忽然发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说不出一个字来。

        内心是浩瀚无边的凄凉哀默,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乃至四肢百骸都侵蚀着。

        宋言也不愿再跟他多说什么,抿紧唇瓣,她转身,往来的方向,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子,踱步而去。

        可就在她转身的间隙,夜风飘然吹开她额前的刘海,她额头上渗出鲜血的伤口,清清楚楚的被唐慕年纳入眼底。

        他心底一凉,呼吸滞了滞,根本什么都不顾了,大步往她走过去,“你受伤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言语间有疑似满是心痛跟愤怒之意,像是无意间就这么表达出来了。

        宋言心底沉得不能再沉,没有听到般,对于他的着急无动于衷,只有内心充满了可笑又自嘲的意味,闭上眼皮时,一颗颗豆大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流淌下来。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毁她的人是他,救她的人……也是他。

        就感觉,好似连老天,也在捉弄于她,将她玩得团团转,嘲笑着她一样……

        “我说你受伤了你没听见吗!”见她坚持着自己要走,唐慕年几步来到她身边,拽过她的手臂到身边来,神色阴鸷而愤怒,还有慢慢类似于心疼的感觉,又是强势得不容拒绝,“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去上药!”

        “我说了别碰我!”宋言反应强烈地甩开他,心脏上像是被烙上了很疼很疼的伤疤,她整个人快要奔溃似的,连连后退,凝望他僵硬地神色,眼泪完全不能自控的往外涌,沙哑的声音,喃喃轻声哽咽着,“别碰我,别救我,也别来关心我……”

        别试图对她温柔,她已经不习惯了他的温柔。

        所以,千万不要做出任何一点像是关切她,爱她,护她,温柔她的举动。

        她怕自己会沦陷,会一不小心就像是坠入了他的圈套里,会摔得更加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唐慕年神色复杂的拧起眉,在这一刻忽然迟疑着,竟真有一种,不想上前打扰,不敢再触碰她的惧怕心理。

        因为,他怕他再一触碰,她就会在他面前,彻彻底底的粉碎……

        就这样四目相对,她眼神凄楚而恳求,他眉色复杂而惧怕。

        一个害怕被接近,一个突然不敢靠近,两两相望,相对无言。

        然而偏偏却在这时,宋言盯着他的神色突然一变,眼神惊恐地凝视他的背后,双眸瞪大,冷冷倒吸了口冷气,骤然骇然出声,“小心!!!”

        耳根一动,仿佛也在霎时感知到了什么,唐慕年倏然侧身,往旁边一移,同时间一拳朝着身后挥过去,在一拳挥到身后男人的脸上时,他手臂上也多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刀口子。

        原本昏死在地上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又或者是从始至终根本就是假装昏死而已,从身后偷袭唐慕年时,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十厘米长的折叠刀,虽然脸上狠狠又挨了一拳,脚步踉跄趔趄了几步,但却也让唐慕年的手臂上挂了彩。

        随后,两个人男人便厮打在一起。

        “妈的,真是找死!”

        宋言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想要上前去帮忙,可奈何根本没有她能钻到的空隙,去帮忙不但帮不上,很可能还会帮倒忙,她只好站定在原地,不动。

        唐慕年大学时期毕竟是在篮球队待过的,身手敏捷矫健不说,单从身高气势上,就已经胜了一大截。

        于是,没有多久,男人就完完全全的被打趴下来,而唐慕年的手臂上,又多出了两道口子。

        这一次看男人是真正昏死过去,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清醒过来,唐慕年终于扔开他,起身,拉着宋言就往车内走去,“跟我回去!”

        “……”

        这一次,她没能拒绝。

        开不了口再去拒绝。

        **

        车子平稳极快的行驶在马路上,窗外漆黑一片。

        后座中,傅寒深眉宇间的褶印越来越深,终于是忍耐不住,冲驱车的石恒道,“把速度加到最快。”

        “可是老板,这样会很危险……”

        “我说加快速度!”  他低沉磁声的命令,有种不能违背的气势。

        石恒只能应道,“是。”

        刚将车速加快到最大,行驶出去不远的距离,对面有一抹强烈刺眼的灯光射过来,在这个郊外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眼。

        见有量车子迎面而来,石恒逼不得已,稍微放缓了车速。

        两辆车子擦身而过时,眉头深皱的傅寒深漫不经心的调过目光朝窗外望去,只见视野内,贴着他们的车擦过车内副驾驶座上,有抹女人熟悉的身影。

        身影一闪而过,快得叫人难以捕捉。

        而待到石恒很快驱车来到事出之地时,傅寒深下车看到的,只有一个脸上几乎全部是血,趟在地上暂时昏死过去的男人。

        他来晚了吗?

        傅寒深眉头拢紧得厉害,骤然想起方才离开的车子,眸光倏然深沉如渊,像是覆盖上了一层令人探不到底的迷雾,侧头又看向身旁的石恒,“警局里的人还没出动?”

        “应该也差不多到了。”石恒老实回答,试探问,“要不我再催催?”

        没有回答,傅寒深微微侧头时,眼皮底下的视线,睨见一颗掉落在他铮亮皮鞋边的扣子。

        敛下潋滟深眸,他弯下腰,深处修长而骨骼好看的手指,捡起躺在他脚边的扣子。

        扣子是淡白色的,看得出是一个女人的衬衣的衣扣。

        薄薄的唇畔抿成一条优美而好看的弧线,他深沉的眸子若有所思,然后,轻轻将扣子握在了掌心中。

        石恒一催,迅速马上就有人到了。

        副局长下车,睨见站在那儿身姿倨傲挺拔的男人时,慌忙迎过去。

        看到地上躺着昏死过去的男人,副局长抹抹额头上的虚汗,面向傅寒深,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礼,“傅总,真是抱歉我们来晚了,您平时这么忙,还劳烦您帮助我们抓捕到最近连连作案的犯人,真的是很抱歉,我……”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低低沉沉的,傅寒深没说一个字,倨傲颀长的身姿,转身便上了车,态度不知是轻蔑,还是根本懒得多说。

        副局长尴尬地杵在原地。

        这个傅总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啊。

        **

        公寓的门铃骤然响起,很快,有人跑过来开门。

        见到外面身姿挺拔,仿佛有种居高临下倨傲感的男人,宋小源一愣,“咦?你怎么来了?”

        屋内,裴思愉的声音传了过来,“宋小源,是谁?”

        宋小源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外的男人。

        往屋内轻瞥一眼,傅寒深淡淡开口,“就你们两个人?”

        宋小源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诚实点了点头,接着,他还没问什么,里面的裴思愉走了出来,“宋小源,你……”

        而当视线触及到门外的男人时,脚步一顿,她怔了一怔,这个人是……

        得到的答案已经清楚,傅寒深没想多做停留,“我走了。”

        他转身欲走,却还没迈开步子,整个人又停住,侧头,看向突然上前拽住他衣角的小家伙,眉梢微挑,眼神询问。

        “今天是我生日。”宋小源明亮亮地澄澈眼眸,暗藏了期待,内心满是希望这个黑心男人能表示表示。

        可是,傅寒深却说,“关我什么事?”

        啊!这个男人好不解风情啊!

        宋小源内心满是抱怨,瞅瞅他,小嘴嘟了起,先下手为强,口头上颇有绑架的嫌疑,“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给我过生日?”

        “你想太多了。”可惜傅寒深这种男人,是任何人在语言上绑架不了的,说出来的话,都不带一丝婉转,干脆直接得直戳他期待满满的小心肝。

        “那你走吧。”别开头,宋小源撇撇嘴。

        好吧,反正他肯定是自作多情了,这个男人又没说喜欢他或者喜欢宋大言,他也总不能像是心安理得的样子,要求别人干嘛干嘛。

        虽然他是有些小贪心,但宋大言说过,如果太贪心,会惹起别人的反感,要懂得适可而止。

        就目前来说,他还不太想这个莫名跟他们牵扯到一起的男人反感他,所以只好作罢。

        尽管没有刻意,但小家伙说出让他走的这句话,却莫名地透出一股委屈失落感,让傅寒深毫无情绪的心弦,微微一紧。

        分明是感觉得到小家伙的期待,可他最终却仍旧没有留下来,深深看了宋小源一眼,他便不带一丝留念的离开。

        宋小源看着他离开渐渐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回身小声抱怨道,“no。2就是no。2,太难搞定啦!我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

        尽管他说得声音不大,刚刚步入电梯,耳力甚好的傅寒深却仍旧不差一字的听个清清楚楚,只见他眉梢狠狠一抽,电梯门也随之关上。

        屋内,待宋小源关上门返身回来,裴思愉忙凑到他身边,挑眉,八卦心强烈,“你跟刚才那个男人很熟?”

        “不熟。”宋小源态度立刻转变,“谁跟那种一板一眼不解风情古板苛刻的男人熟啦?我跟他不熟!”

        完全无视他这句话,裴思愉勾过他小肩膀,“来,告诉姐姐,刚才这个no。2是什么意思?”

        宋小源嘟嘟小嘴,“就是no。2的意思哦。”

        其实裴思愉大概也猜得出来了,又问,“那no。3是谁呢?”

        宋小源抬起眼皮看了看她,觉得跟裴思愉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便满是不甘地说,“除了那个姓唐的,还能有谁?”

        “……”

        裴思愉双眸一滞。

        尽管唐慕年骨子里仿佛都透出一股渣的感觉,但撇去这点,他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而更是基于他觉得宋言喜欢唐慕年这点,勉强也算对得起这个no。3的排名。

        **

        车内后座中,车子刚驱驶不远的距离,瞥见路边一家蛋糕店,傅寒深脑海中浮现出宋小源那满是期待又失望的语气。

        一个孩子对他失不失望,他素来觉得无所谓,毕竟讨好孩子这种事,不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而他生来就是不会向别人讨好的冷硬男人。

        但在车子刚越过蛋糕店,他却突然沉声开口,叫石恒又倒了回去,随之,打开车门,下了车进了蛋糕店。

        等他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用盒子包装起的精致蛋糕,英挺而深邃立体的五官,模样满是不自在,眉头皱得深深地把蛋糕扔到石恒手中,声音冷硬,“你上楼,给他送去。”

        石恒,“……”

        **

        没有回跟宋小源租住的公寓,宋言被唐慕年带到之前那个他所买下的公寓。

        车子在楼下停稳,打开车门,唐慕年绕到她这边,给她打开车门,深处修长干净的手指,态度褪去了以往的冷冽,这一刻有少许的温柔,“下来吧。”

        声音淡淡的,轻柔的。

        这个不经意流泻出温柔模样的他,足以让一个人绷紧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

        宋言却没有伸出手握上他的,反而自己下了车,站在车旁,不看他一眼。

        紊乱而恐惧颤抖的心绪,已经得到缓解,尽管身体还仍旧有些麻木僵硬,她却冷静道,“你去医院包扎下伤口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她要走,却被他板住肩膀,猛地扯回来,“你到底还要倔强到什么时候?!”

        真是该死的!

        都这种时候了,她就不能适当的懦弱一点吗?

        一定非要这么彻头彻底,恨不得马上就跟他划清界限,跟他脱离得干干净净?

        身子被转回来,宋言毫无预兆地瞥见他两只手臂上的伤口,眼睛被微微刺痛了下,她别开头不敢看他,抿紧了唇瓣,忽然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真是很戏剧性的,他竟然为了救她而受伤了。

        倘若这是一场充满恶意的玩笑,那么,她到底被捉弄到了何种地步?

        看她清丽素净,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蛋,唐慕年只觉得心底有股驱之不散的怒意跟阴霾缠绕在他的心扉间,扰得他心情紊乱,躁动,不安,恐惧,不舍……

        很多时候,真让他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把这副倔强又虚伪的她狠狠捏碎了才好。

        如钢钳般的大掌箍住她手腕,不再询问,他拽着她手腕便往楼上走去,一身的怒意,火气冲冲的。

        “唐慕年……”

        “住嘴!”她想说什么,他却回头怒瞪她,“如果你想我伤口一直得不到处理导致伤口腐烂,你就尽管再挣扎跑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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