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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绿吉普


九岁的时候,我最怕东西有三个。

        第一就是鬼,对其恐惧可谓是耳濡目染,透入了灵魂深处。

        其次就是狼,狼在童年里就是恐怖的代名词,其恐怖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鬼。

        除此之外,就是黑,因为黑夜里,狼和鬼都会出现,比单独一个更加吓人。

        狭窄的通道里,我被挤压的透不过气来,而无边的恐惧仿佛着一只鬼爪,在我的毛孔里乱冒,不停揪着我的头发,掐着我的脖子。

        我心里着急,如果不是先前有恐怖的经历,怕是已经哭鼻子了。

        纵使这样,我还是吓得全身乏力,直到一声獒犬的嚎叫,我才清醒过来。

        原来,自己就站在通道的入口处,不过可恶的是,通道口被人用一块黑布挡了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齐静挂的黑布,她现在肯定已经回到了老洋楼里。

        我轻轻将黑布拉起了一条缝隙,见没人快速溜了出去,清理了一下拖鞋上的泥土,确信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遗迹才放心。

        我进了老洋楼,柳梦蝶爬在茶几上画着什么。

        “你回来了?”柳梦蝶看着我问。

        “嗯,我去了一下外面。”我小心回应,若不慎说漏了嘴,被齐静发现就完了。柏渡亿下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柳梦蝶低头继续画着,只见白纸上面,画着一只乌鸦,那乌鸦头上顶着一颗骷髅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乌鸦经常吃腐肉,能闻到死亡的气息,是凶兆的体现,也是死亡的象征,它们自古以来都不吉利的。

        “柳梦蝶,你为什么要画乌鸦呢?”我看着白纸上阴邪的乌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不觉得它们很美么?”柳梦蝶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连连摇头说:“不,它们很丑陋,很邪恶,只要出现就会带来死亡。”

        “呵呵,人们都冤枉了乌鸦,将自己的罪恶推到乌鸦身上,让乌鸦来承受自己的不幸,你不觉得这很傻么?”柳梦蝶用碳笔描画着,乌鸦的羽毛越来越黑。

        乌鸦真的就不祥么?

        我询问自己,但留给我的是更多疑问。

        龙凤为什么就是吉祥物,牡丹为什么代表富贵,竹子怎么就高风亮节了?

        只不过是人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强加給他们而已,本来就是很荒唐的。

        乌鸦怎么就不祥了,人是生死和它们有丁点儿关系么,只不过是人一厢情愿,将自己的悲痛推给乌鸦,从此它们被世人唾弃。

        白纸上,柳梦蝶已经画完最后一笔。

        一只羽毛黑亮的乌鸦,非常美丽,双眼透出了圣洁的光芒,仿佛在宣誓——乌鸦从此站起来了。

        张姨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上楼去叫齐静。

        柳梦蝶家的生活,果然非常丰裕,不光能住洋楼,还能吃到白米饭和肉。

        桌上摆着好几碟菜,围着一大盆肉汤,热腾的香气上升着,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夫人,饭做好了。”

        二楼第三间房门口,张姨敲了两下门,对着里面说。

        “知道了,你们去吃吧,我不饿。”

        齐静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哭哑了嗓子,她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一个护士么?

        齐静和黄康二人之间那种关系,让人想想就恶心,他们似乎各怀鬼胎。

        毫无疑问的是,黄康只是利用齐静达到他的目的,而齐静是按照马外委的指示行事,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事而潜伏着。

        张姨下了楼,对柳梦蝶说:“小蝶,我们吃饭吧。”

        柳梦蝶点了点头,将画好的乌鸦折起来,对我说:“叶恨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以后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对着它呼唤我的名字,我都能感应到,知道了么?”

        我接了过来说:“嗯,我会好好保存的。”

        张姨露出了微笑说:“两个傻孩子,饿坏了吧,赶紧吃饭。”

        我端着一碗白米饭,仔细咀嚼着,甜甜的,很香,非常可口。

        “叶恨水,你别光吃米饭,吃菜嘛!”柳梦蝶说着,将一块肉夹到了我碗里。

        我害羞的红了脸,低着头默默吃着。

        在槐荫村这些年,吃的都是玉米面土豆粥,大白菜熬汤,就连窝窝头都是稀罕的。

        突然吃到白米饭,心里一阵酸楚,大口嚼着肉,吃着菜,喝着汤……

        下午,我跟着柳梦蝶到县城玩,去了苏武墓、关帝庙、望仙宫等好几处。

        “叶恨水,你累么?”柳梦蝶扶着桥栏杆,小脸粉嘟嘟的,非常可爱。

        “还好吧!”我站在桥头,往远处看去。

        彩虹桥是一座拱形石桥,修建于民国年间,是渭河分流之上的一条古桥。

        小渭河并不大,有四五米宽,不过河道很深,水流绿汪汪的。

        不少木船在河上游弋,渔民口里打着呼哨,鸬鹚在呼哨声中,潜入水中捕鱼。

        很快鸬鹚飞上了船头,渔民急忙抓住鸬鹚的脖子,用力挤压着,将其吞在嗉子中的鱼全部挤了出来。

        渔民再次将鸬鹚赶入了水中,让它们继续捕捞。

        这种捕捞方式相当古老,但随着渔网的慢慢普及,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捕鱼的鸬鹚,通常不会喂饱,不然它们就撒懒了。

        柳梦蝶拉起我的手,二人沿着小路,飞快向桥下跑去。

        看到那鸬鹚我心里好奇,柳梦蝶见木船飘来,对着渔翁喊道:“老伯伯,能不能带着我们俩个呢?”

        渔翁笑着说:“小娃子,使不得嘛,危险的很哩。”

        “老伯伯,我们会乖乖呆在船上,不会乱动的。”我急忙补充道。

        老人摇着船桨,木船靠了岸。

        水上微风习习,清波荡漾,小船缓缓而行。

        鸬鹚在水里来来去去,鱼篓中装满了鱼,老人卷着一根旱烟吸着,露出久违的笑容。

        夕阳西下,天边挂着一抹玫瑰红。

        别过了渔翁,二人再进回到了老洋楼里。

        一楼客厅里,张姨歪在沙发上正在打瞌睡,茶几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小蝶回来了,我去热饭吧。”张姨起身端了菜往厨房走去。

        外面传来了轰鸣声,我隔着窗户一看,铁门外停着一辆墨绿的吉普车,一个小青年正在敲门。

        “我爸回来了。”柳梦蝶看了一眼铁门外,在厨房门口叫道:“张姨,我爸回来了。”

        张姨慌忙跑了出来,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操着小碎步往大门跑去。

        二楼第三间房门开了,齐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齐静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头发盘了起来,鬓角别着发卡,看起来非常端庄贤惠。

        吉普车停在了花园旁,小青年下车后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一个高大的男子下了车。

        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国字脸,浓眉阔口,梳着大背头,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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