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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清晨虫鸣山林静,樵夫担柴好歌声。

        虎背熊腰步轻盈,挥刀砍柴隐神功。

        熊罴貔貅虎生风,鸌鹈鹳鹃鹤翔空。

        天地万物育群雄,鸠占鹊巢舍命争。

        且说柳芸香遭到一只小鸟的骚扰,一失足跌落下去,三四丈的高度,十有九死一残疾,幸而她今日命不该绝,命中注定她今日黄泉路上有一圈,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知觉腰间一阵刺痛,整个人挂在了一根手腕粗的残肢上,腰间似火烧一般,低头一看,鲜血汩汩而出,伤口有一指来深,只是皮外伤,不会危及性命。

        她强忍着疼痛,双手抱着树枝,慢慢向上牵引身体,将衣服从树枝上滑出,而后顺着这颗低矮些的树慢慢地下去,柳芸香依靠在大树下,包扎好伤口,便起身向五女镇走去。

        虽然来过这里,但她对镇子并不了解,甚至从未参观过,她沿着街道,来到一家卖衣服的店里,挑了几件现成的衣服,又在鞋店里买了鞋子,后来觉得有些饿,便找了一间饭馆,随便点了点吃的东西打包,就在她刚出门离开的时候,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喊她“祝小姐!”

        她转过身一看,除了饭店门口跪着两个讨饭的以外,并没有看见有人跟自己说话,她指着自己看着那两个乞讨者,问道:“你是在叫我吗?”祝小姐这个称谓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或许是有人同姓,或者是他们认错了人。

        那两个乞丐看到她乐开了话,跑到柳芸香的身边,其中一个仔细打量着说道:“真的是你啊祝小姐,你没事儿就好,我们以为你出事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柳芸香听着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只是面容有些陌生,听着他说话的意思,顿时想了起来,瞬间拉下练来,说道:“百丛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找点什么事儿不能混口饭吃,非得在这儿跪着乞讨,没有一点儿长进。”

        百丛哭丧着脸说道:“那日走小道,提前来到五女镇,在伏洛客栈定了客房,又去买了些衣服,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和花过便到镇门外等着你们,没想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一直等到半夜,却直等到了马车,而你们根本不在上面,我以为你们出了事儿……”

        “然后呢?你们就回客栈了?”柳芸香静静地看着他悲情的演绎,看他如何解释。

        “恩,我们回客栈是为了找人帮忙,您也知道,三更半夜的,城外太凶险,没有人敢出门……”百丛解释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找了好多人,无论给多少钱他们都不愿去,而且还劝说我们也别去,太危险,别说是找人,带肉的尸体你都找不到。”花过补充道。

        柳芸香不行听戳穿他们谎言,更何况他们说的不全是谎言,最起码因为怕死而不敢出城这点事儿是真的,她相信他们做得出来,这也符合这两位的为人作风,说道:“行了,也别解释了,我也懒得听,你们过来,我问点事儿。”说着便带着他们来到附近的僻静胡同。

        百丛倒也不认生,卑躬屈膝地说道:“祝小姐,您要问什么事儿?”

        “你们知道伏洛客栈的事儿吗?”刘云仙问道。

        “知道!不就是昨天晚上被大火烧的那件事儿吗?”百丛一副无所不知的表情,自信满满地说道。

        “谁干的?官府查出来了没?”柳芸香又问道。

        “封魂门的人干的,据说零头的好像是第一号杀手零命,不过这事儿不是官府查的,官府都不敢官,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派人去了解情况,你猜官府怎么了结的这个案子吗?”百丛说道。

        “怎么结的?”柳芸香暗中咒骂那些当官的,吃皇粮却不敢为百姓谋福利之事,一个个贪赃枉法,就知道搜刮明智民膏。

        百丛笑着说道:“官府刚了解完情况回去,转眼就把公告贴出来了,说什么伏洛客栈因厨房管理不当,导致客栈大火,伤亡惨重等等云云,还有什么客栈老板,账房先生,店小二等人葬身火海,又因老板伏洛没有亲人,故而所遗留财产全部充公等等……”

        “伏洛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柳芸香明明听武虎说他将伏洛救了出来,怎么可能有死了呢?”

        “公告上这么说,无非是想吞噬死人的财产,其实伏洛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躲藏了起来。”百丛继续说道。

        “既然活着,她为什么要藏起来?”柳芸香有些不解,自言自语道。

        “得罪了封魂门的人,不躲行吗?官府也知道这事儿就封魂门的人做下的,但是就是不敢追究,官员怕招来杀身之祸,千里为官只为财,又有谁愿意为查一个案子而丧失生命?客栈的掌柜也是如此,唯有假死,才能获得永远的太平……”百丛早已将人性的弱点看的透彻,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贪财好色之徒,不为别的,只因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伏洛在什么的地?”柳芸香听他话外之意,他似乎知道伏洛的动向,于是追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昨天晚上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从客栈将伏洛扛出来,那个人跑的太快,没人看清楚他们具体去了哪里!”百丛答道。

        “封魂门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柳芸香看着他们又问道。

        “昨日离开之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动向,也没有人干打听。”百丛摇了摇头,说道。

        柳芸香看着他们憔悴的容颜,以及对自己的坦诚态度,不觉有些怜悯他们,说道:“你们二人还没有吃饭的吧?”

        百丛和花过眼睛痴痴地看着她手里的饭盒,咽了咽口水,说道:“没有!”

        “这点钱你们拿着,帮我买一辆差不多的马车,剩下的钱你们去吃点饭,晚上我这个胡同取马车,可以吗?”柳芸香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百丛的手里。

        他们二人当场跪在柳芸香的面前,哽咽地说道:“多谢您的原谅,晚上我们一定将马车交给您。”

        “你们走吧!”柳芸香说罢便转身离开。

        柳芸香在路上又买了些治疗烧伤的膏药和纱布,当他来到镇外那颗大树之下,见他还未醒来,她便沿着下来时的路线又顺利地爬了上去,将饭盒放在简易的床板上,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声叫道:“醒醒,该吃饭了!”

        武虎慢慢地睁开眼,循着饭香味,看到旁边的饭盒,惊讶的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饭?是从镇上买的?”

        “是的,我醒来的早,便去镇上给你买了些衣服鞋子,还有治疗烧伤的药膏。”柳芸香说着将这些东西都放在武虎的面前,说道,“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小腿上上药,放心不影响你吃药。”

        武虎有些羞涩,毕竟是白天,可是看到她那执意的眼神,便屈服了,脱下了裤子鞋子,任由他摆布。

        柳芸香给他的双脚认真地抹好了膏药,用纱布包扎好,又给他穿上的新衣服和鞋子,对他说道:“我在镇上看见了百丛和花过在街边乞讨。”

        “他们还没有离开五女镇?这两个混蛋,真是不争气,早知道还不如吊死算了,活着也没有一点骨气。”武虎十分惊讶,愤怒地说道。

        “我给了他们些钱,那他们置办一辆马车,今天我上我去取。”柳芸香接着说道。

        武虎盯着她沉默不语,他对百丛和花过已经没有了基本的信任,不相信他们能置办出一辆马车来,既然已经给了钱,他也不好说什么了,思忖片刻,说道:“一切小心为上,镇子上现在还不太平,零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实在不行晚上我去看看……”

        “你还是别去了,好好在这里养伤,”柳芸香不想让他再折腾,突然想起伏洛,便问道,“昨天你将伏洛就出来以后,去哪里了?”

        “一直躲在客栈附近的胡同里,可我有十分担心你,所以当我确定啊安全之后我便回来找你了。”武虎解释着。

        “她的家产被充公了,而且官府已发出公告,说伏洛已被烧死。”柳芸香静静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把她从火堆里捞出来的,怎么可能烧死,一定有问题。”武虎很是坚信自己将她救出以后,她身体很正常,不可能再被烧死。

        柳芸香便将百丛所说道话,又跟武虎详细地说了一遍。武虎并不在意其他人是否安全,也不会去用心理会那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即使那样做,也是为取悦于她。

        “人各有志,咱们没必要帮助所有的人,盲目的帮助只会适得其反,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像表面那么简单,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上可以追溯几千年前,伏洛的事情就随她去吧,她有她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要做,千万别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因为还有一个人守候在您的身边等待您的青睐。”武虎是个本分人,一生只想着好生活,不像干涉别人。

        他们没有再讨论那些事,只是两个人轮替着观察路上的行人有什么异常,特别要注意的就是封魂门的人是否已经进城,以避免不小心碰见这个死冤家。

        就这样他们一直观察到晚上,未曾发现有什么异常,暮色降临以后,柳芸香想独自去镇里,武虎考虑道她是人身安全,坚决不同意她一个人去,无论如何他也要陪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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