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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且说酆去恶热情款待娄雀,下令将老虎剥皮煮了做下酒菜,侍女奴仆安排宴席,端上果品百样,琼浆玉液数坛,可谓是金樽酌青酒,玉盘盛珍馐。鸡鸭鱼肉盘桌沿,椒酱虎肉坐中央。酆都好汉聚阎罗,无名娄雀尊上座。

        酒过三巡,娄雀已对酆都城有个大概的了解,此地原名无极岛,四面环水,因河流无边无际,四周皆可停泊船只,亦常有人饮酒作乐,故名为醉沱江,所谓沱指可以停船的水湾。

        传说,无极岛是个于是隔绝的仙境,百姓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早出晚归,和平安定。如此安定祥和的盛世,一夜之间降临三大凶兽,分别为浑沌、饕餮和穷奇,三兽之间相互驱逐、厮打,又因其为食肉动物,饥饿之时便会到处抓捕无极岛上的庶民,一时间血雨腥风,人们紧闭大门,足不出户,香火方才得以延续。不知过了多少年,三兽霸主地位争夺战停息,各占领一个山头。混沌最为凶残,所占领域最广,其次是穷奇,最后是饕餮。

        从那以后无极岛被人们称作三兽山,包括混沌山、穷奇山、饕餮山。因百姓对三兽惧怕,为了保护自身不被吃掉,便纵养山中豺狼虎豹,以供其食,自此凶险降低很多,人们的生活在此恢复相对平安之状态。过了几百年,忽一日,电闪雷鸣,巨浪滔天,异兽梼杌席卷三兽山,据说梼杌长着八条腿,四只眼,两张嘴,吞噬人身无数,最为诡异之处,梼杌能言语,会说人话,后来梼杌独战三兽,最后一次的大战持续数年,那时候庄园受损,收成大减。然而战争结束之后,混沌、饕餮及穷奇三兽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也有人说梼杌战胜三兽之后,悄然离去,更有人说梼杌幻化人形留在三兽山。

        不论何种说法可信,酆氏家族却悄然地掌握整个三兽山,酆都城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关于酆氏家族的起源,从未有任何谣传,因为根本无起源这个说法,那段历史是空白的,酆去恶不提此事,也无人胆敢询问。

        席上共计六人,娄雀坐于酆去恶右侧首位,酆去恶向他一一详细介绍,指着左侧第一位,说道:“司马梅七雪,兼左使之职,掌管政务,其次为司徒单绝岭,司寇屠龙,司空魏黎。”

        娄雀对古代政府职能部门划分略有了解,酆都城采用的是西周时的官职制度,自然知晓酆去恶所在的重要职位,起身离桌便拜,俯首认罪,说道:“适才小人娄雀有眼不识泰山,妄自与酆爷称兄道弟,擅自骑麒麟鬃,还望酆爷恕罪。”此番言语还是临时构思,也不知是否妥帖

        。

        但见酆去恶哈哈大笑,伸手将他扶起,说:“娄兄切莫自责,暂请起身坐下,我等虽有职位之别,但私下称兄道弟,并无君臣之礼,你只当自家聚会便了。”

        此语一出,不免有人心声不满,梅七雪尤为最甚,待他刚坐下,便张口问道:“敢问娄兄有何本领,能得我大哥如此器重,享受得这般金樽玉器,羡煞我等。”

        话头挑出,不免惹人非议,生性不羁的司徒单绝岭以往并未见过娄雀,初次相见竟得酆爷隆重接待,观其样貌并无过人之处,附和道:“就是,酆爷相中之人,定有过人之处,若可舞刀弄棒,可与梅左使切磋一番,给大家涨涨本事。”

        司空魏黎见酆去恶有些怒色,便从中斡旋道:“今日只是聚餐饮酒,若欲切磋武艺,另择他日,再者初次相见便拔刀相向,多有不妥。”

        “承蒙抬爱,小人娄雀本就无一技之长,今日食此盛宴,实乃三生有幸!”娄雀无疑与其争执,自己毕竟是外来之人,少惹是非为妙。

        酆去恶见状,知道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刁钻跋扈,眼前的景象,自是预料之中,便有意抬高娄雀,以压制梅七雪与单绝岭的傲气,便说道:“既然梅七雪和单绝岭想一瞻娄兄之能,我有一桩夙愿未了,混沌山内有一匹野马——绝云骢,可瞬间消失云雾中,极难驾驭,诸位贤弟可有愿意尝试的吗?以圆我平生夙愿。”

        梅七雪等四人爽快答应,跃跃欲试。

        娄雀却又难言之色,一则因为没有把握,二则两次的颠沛流离,迷失故居,现在的他不知何去何从,也不知未来在何方,自己又将在此带多久,故而无心与其争雄,只好婉拒,说:“我本不懂骑术,更无驯服绝云骢之能,还望诸位仁兄体谅。”

        在众人眼里,今日宴席酆去恶既然将娄雀安排右侧首位,定然引发单绝岭、魏黎、屠龙的强烈不满,他们岂能容忍一个外来的人融入其中独居高位。梅七雪升迁至左使,不知耗费多少时间精力,常年奔波劳碌,才有今日之成就,而他娄雀刚来就可与自己并驾齐驱,心中埋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只得向酆去恶提出抗议,要求以能力定长幼,可没想到的是,娄雀公然婉言拒绝。

        酆去恶见今日之事,无法避免,要么将娄雀迁走,要么让他参加比赛,除此之外别无良策。他只得将娄雀拉到旁边,讲清缘由说明厉害,后来说道:“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参加获胜方可留在阎罗殿,失败或者不参加角逐者会被驱逐出去。”

        “驱逐到哪里去?”娄雀不知能够驱逐到什么地方,忍不住细细追问。

        “化身池!”酆去恶答道。

        “何为化身池?”娄雀继续追问。

        “想必你也看到很多仆人身高不足一米,那些人都是经历过化身池才导致身材缩小,进入化身池之前应饮用孟婆汤,失去所有的记忆,”酆去恶见娄雀瞠目结舌,便解释道,“方才有人汇报说你在酆都城没有相关记载,你不属于酆都城管辖,你到底是哪里人?为何混入我酆都城?”

        “酆爷,我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这里,之前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唯有急着自己的名字,娄雀!”娄雀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陷进,让人气愤的是,如今又被别人盖上了盖子,实话只能遭受别人的牵制,眼下还是少说些,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酆去恶又问了些其他问题,显然娄雀已然忘记了一切,可为了安全起见,便私下在酒里添加孟婆汤,第二天清晨,娄雀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包括昨天的记忆,酆去恶一五一十地又将他的事情简单而详细的介绍给他自己,正介绍时,梅七雪前来求见,酆去恶便让娄雀退下,召见梅七雪。

        梅七雪似乎有备而来,见面即刻滔滔不绝地说:“酆爷,娄雀当如何处置?”

        “且留下他的小命,过些日子,你安排些合适的人员,协同娄雀前往混沌山,驯化绝云骢。”梅七雪不知为何不将他推入化身池,贬为庶民,其虽有些微的驯马之术,但也不足以如此重视。

        数日之后,梅七雪召集众司马与娄雀骑马出城,一路奔向混沌山,混沌山绵延数百里,高松如云的大树,根部杂草丛生,麋鹿兔狗遍布混沌山,偶尔可见狮子老虎等重量级动物,临走之际,酆去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分开,即使分来要彼此在对方的视野或听力范围以内。娄雀心声恐惧,越来越觉环境异常有风险,处处凶恶险途,手心暗自你一把汗。

        行至混沌山内,逐渐分道扬镳,从五个方向洗劫混沌山,娄雀手握弓箭柄,背后一个装满箭的箭囊,骑着马一路向前奔跑。酆去恶的麒麟鬃果然名不虚传,马匹健步如飞,不足一个钟头便跑了近五十里,路上看到很多马群,却依然看不到酆去恶所提到的绝云骢,因此只得策马扬鞭,继续前行,行程越远,道路也就越松散,以至于最后满山遍野都是道路,没有一个常走行人的

        主干道,可见混沌山早已被荒废多时,鲜有人前来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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